小说介绍
我搁在桌几上,宣了太医院的人过来。查出燕窝里有极寒之物。我又让太医把脉。从进宫为后至今已三月有余,夜夜独宠,月事未至,腹中有孕的几率很大。尤其是最近口味骤变。没杀过猪也见过猪跑吃过很多猪肉。「恭喜娘娘,贺喜娘娘。」我闻言大喜。「赏。」又让人去请帝王,叮嘱去的人道:「先别告诉帝王原因,只管把人请来就好。」「是。」帝王比我想象的来得更快,脚步更乱。我猜他八九成是知晓了。但不妨碍我笑着扑他怀中,扬着头晶亮着漂亮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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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驾到、皇后娘娘到。」 乌泱泱地跪了满满一大殿,莺声燕语直呼「皇上万岁,娘娘千岁」。 我被帝王牵着走到中间主位:「都平身。」帝王声音沉沉,已没有之前与我说话时的温柔缱绻,简直是判若两人。 「……」 帝王扶着我坐下,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给我扶了下发髻间的凤钗。 「歪了。」 声音依旧很淡。 可这是声音轻淡的问题吗?这是把我放在火上烤。 让后宫嫔妃知晓我得宠。 亦或者是拿我当靶子。 我眸光微扫过去,已经有好几个妃子红着眼怒视我,恨不得把我生撕了。 「见礼吧。」帝王随意挥了手,傲睨万物坐直身体。 我亦忙端坐好。 「贵妃行礼。」 贵妃年纪瞧着倒是不大,就是眼神很犀利。 早时都是我向她行跪礼,今日风水轮流转。 大操大办从正阳门抬进来的皇后,与她从选秀一步一步爬上来的贵妃,尊贵程度可谓天壤之别。 「臣妾拜见皇后娘娘。」 「赏。」 所以说宫里的女人,就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即使心里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眼里都是刀子,也会很快地掩藏,言不由衷地夸我年轻貌美,与皇上天生一对,祝我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拿到赏赐还会恭恭敬敬谢恩。 我看着那赏赐,扭头看向帝王。 因为与我准备的完全不同。 帝王没有言语,只是抬手轻轻拍拍我的手。 不知是安抚,还是嫌弃我准备的赏赐上不得台面? 反正那些妃子看我的眼神,越发冷,嫉妒、酸气都要压不住了。 后妃过后是皇子公主。 皇子年纪都比我大,却要带着家眷子嗣跪地恭敬地称呼我为「母后」。 看着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天潢贵胄,我忽然间明白,为什么人人都追名逐利,想坐上那九五之尊的位置。 九皇子叩跪的时候,面上闪过不愉以及羞恼。 他可能做梦都没有想到,我会成为可以叱骂训诫他的皇后娘娘。 痛打落水狗,时机未到。 三公九卿家的女眷,我不说全部认识,至少认识就成。 那些曾经欺辱我、中伤我,对我挑挑拣拣的人,这一刻匍匐在地,连抬头看我的资格都没有。 将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演绎得淋漓尽致。 「皇上。」 「嗯?」 「臣妾一会可以留母亲、嫡姐、长嫂说一会子话么?」 「可。」 「谢谢皇上。」我冲他甜甜一笑。 几分娇憨、几分纯真。 是这个深宫之内没有的鲜活。 与那些表面死气沉沉,仿若认命,暗地里阴狠手辣、仿若见血封喉的毒蛇不同。 我还未被浸染。 我可以鲜活、可以天真、可以率直。 精心演绎过后呈现给帝王他喜欢又没有见过的一面。 未央宫内 我看着跪伏在地的母亲、盛玉燕,早前待我不错,后来又忽然变脸的长嫂。 我没有唤她们平身。 声音淡淡地问:「母亲,我是你的亲生女儿吗?」 我看见她身子剧烈颤抖了下。 盛玉燕、长嫂惊慌失措地抬眸看我,眸中皆是错愕,又忙低下头去。 我忽然笑出声:「原来如此。」 难怪偏心得理所当然。 难怪无论我怎么努力,都得不到她一二分疼爱。 心里那最后一点点念想烟消云散。 强求不来的亲情,我要学会放手。 「你们走吧,以后别见了。」 母亲抬眸,愤恨地怒视着我,又快速地移开视线。 若是以往,她怕是早就怒斥出声,如今她却默默忍受了。 人啊,果然最会欺软怕硬。 我亦清楚她忌惮的不是我,而是我身下的椅子,背后的权力。 我起身离开。 听着她们不甘中带着苦恼的声音,「恭送皇后娘娘。」 帝王来的时候,我坐在窗户边发呆。 他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急急忙忙要起身行礼。 他手按在我肩膀上。 手指擦去我脸上的泪水:「又哭?」 「想家?」 我摇摇头,伸手抱住他的腰,脸贴在他腹部:「皇上,臣妾可能是天底下最可怜的皇后了。」 |
「我小时候总是努力地去讨好母亲,讨好兄姐,可是无论我做什么,他们总是无视我,嫡姐会带着别人欺负嘲笑我,把我关黑屋子里,往我房间放一些蛇虫。我一直以为是自己做得不好,就刚刚我才知晓,我根本不是母亲的女儿…… 「所以我做什么都得不到她的喜欢。」 眼泪落得更凶。 几乎湿透了帝王的龙袍。 这种隐私,我想帝王若是有心,能查得比我更清楚。 而这未央宫,除了翠竹,都不是我的人。 我在未央宫的一言一行,都会被传得人尽皆知。 与其留着他日成为别人攻讦陷害我的借口,倒不如早些挑破脓包。 天下最权势的男人就在我面前,他若在意,自会派人去查。亦会问我父亲,我到底是谁家女儿? 他若不在意,谁都不能以我身世为借口,伤我分毫。 帝王没有出声安慰我,只是大手轻轻抚着我的头。 「皇上。」 「嗯?」 「让您看笑话了。」 我在净房梳洗时,看着玻璃镜里的自己,狠狠地搓了搓自己的眼睛,直接把它搓肿起来。 比起先前我见犹怜,此刻更显狼狈。 帝王瞧见的时候,诧异片刻后问:「怎肿成这样子?」 让人赶紧去拿冰块。 「皇上,臣妾没事。」 只哭一哭肿了眼,就能获得帝王在意,也让未央宫里伺候的人知晓。 皇后得宠。 贵妃和四妃也该寻思着,把后宫权柄还到未央宫来。 当然,她们不给,我也不会去追着讨要。 她们给,我也会毫不犹豫收下,因为本就属于我的东西。 人人都说新婚燕尔,床笫之事自是少不了。 帝王要得勤,我却有些吃不消。 既确定了为权势邀宠,把帝王推出去我肯定不会做。 便宣了女医过来。 红着脸与她说要一些适合女子用的药膏。 女医也是机灵,很快明白我想要什么。 等回去后一个时辰,就给我送了一个瓷瓶来。 若是有问题,女医也好,背后黑手,一个跑不掉。 所以…… 晚上与帝王情事、沐浴后,我把瓷瓶递给他。 「?」 「我问女医拿的,哎呀,你给我抹呀。」我红着脸,实在难以启齿。 自己不能上手,又不能让翠竹来。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敢往身上用。」帝王轻斥一声。 把瓷瓶往边上丢去。 相处几日后,也算是多少摸出点帝王脾性。 我搂着他脖子,羞羞答答地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是朕的错。」 这是帝王第二次为床上孟浪认错。 「皇上,臣妾可以求您件事儿吗?」 「何事?」 「臣妾想去护国寺上香祈福。」 我静静等着,不管是首肯还是否定。 终归有个结果。 「等上两日,休沐的时候,朕陪你去。」 「……」 我诧异片刻,连忙欣喜若狂地去亲吻他。 「皇上真好。」 我早已不是那个困在深闺人人可欺的盛玉姝。 陷入沉睡前,我能确定帝王比我投入,更食髓知味不可自拔。 |
翌日,众嫔妃来请安的时候,我打着哈欠,很快发现少了一个良嫔。 询问之下才得知良嫔被将降为良贵人,禁足三年。 我后来问伺候的人,说良贵人娘家很有钱,之前才捐了百万两纹银给朝廷。 我又让人去了一趟太医院,看看那女医是否还在? 小太监回来后摇摇头。 我便知晓那瓷瓶里的东西有猫腻。 只是不知道良贵人是幕后黑手,还是替死鬼? 午膳前,王福过来传话,帝王要来未央宫用午膳。 我微微挑眉,让宫人去御膳房吩咐一声,多做几道膳食。 我倒是有爱吃的菜肴,但是帝王,我从未见他对哪道菜表现出喜欢,两筷子后绝对不会碰第三筷。 克制极了。 帝王一身龙袍过来,热出一身汗,我赶紧让人打水伺候梳洗换衣。 上前搭把手的时候,他说:「你身子不适,坐那边歇着,让奴才们来便是。」 我没好气地睨他一眼。 我身子不适罪魁祸首是谁?nbsp; 这会子倒是装好人了。 索性依言坐在一边没好气地看着他。 帝王的身体精瘦有力,肩宽腰窄。 「好看么?」 揶揄的笑声传来。 我瞬间羞得面红耳赤:「不好看。」 起身走远些。 身后愉悦的笑声带着几分得意。 我气得跺了跺脚。 午膳后。 帝王往我手腕上套了一跳晶莹剔透的珠串。 「翡翠?」 「嗯,难得成色这么好,你戴着玩。」 我刚要说好。 帝王又给我一个瓷瓶。 在我耳边低语:「晚上我给你抹。」 「……」 我咻地瞪大眼睛。 这个色坯。 我感觉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 晚上的时候,这个感觉成了现实,我才明白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皇上,您饶了我吧。」 就为了这事,我气得都差点吐血。 行事越发谨言慎行。 他倒是给了我一个惊喜。 后宫管事权的印鉴放到了我面前。 「这……」 「你是正宫皇后,这本早该给你,一直磨磨蹭蹭到月底,才把所有账册整理妥当。」 帝王揉揉我的头:「朕让王福先在你跟前当差,把许多事情捋一捋,那些不听话的奴才,该打就打,该罚就罚。」 我压下心里的欣喜。 面带担忧道,「那若是臣妾压不住他们怎么办?那些故意找茬的人,背后八九成是有主子的。」 「有朕做靠山,你还怕个奴才?」 我赶紧摇头。 有帝王做靠山,我横着走都没人敢置喙一句。 王福是个很能干的内侍。 做事利索,记性好,真是好用极了。 我在帝王面前夸了一次,帝王脸色沉了沉。 「难道朕不好?」 「……」 我眨了眨眼,忙去哄人。 「皇上最好了,皇上是顶顶好的。」 我这些日子,也学会了如何去哄这个天下的主宰。 搂着他温声细语地去哄,去亲亲他,去撒撒娇,他那点醋气也就散了。 「哼。」 他冷冷哼声,捏捏我的脸,这事便翻篇。 后宫大权自然也被我捏在手里。 也不用我去招纳谁,有的是人巴巴地给我跑腿办事。 这便是权势。 出宫那天,我把偷偷做了好几日的荷包放好,打算在护国寺求平安符后放进去,送给帝王。 他天下江山在手,什么都有,缺的也就是那点情真意切。 我在护国寺大雄宝殿跪了两个时辰,腿都要跪断才求得两个平安符。 一瘸一拐去找人。 他正与方丈大师说话,方丈大师朝我看来,又对帝王说:「圣人定能得偿所愿。」 我不知道得偿所愿什么? 乖巧地挨着帝王坐下。 他握住我的手:「为个平安符跪这么久?」 「心诚则灵嘛。」我嘟囔一声。 帝王没有再言语,但我清楚他是愉悦的。 方丈大师讲经高深莫测,我听得云里雾里,一点头绪没有。 甚至还有些想睡。 不出意外的,我靠在帝王肩膀上睡着了,甚至还倒他怀里呼呼大睡。 再醒来时,我忽地惊坐起:「我在哪?」 「娘娘,咱们还在护国寺禅房。皇上说让您好好睡,还让奴婢给您揉腿。」翠竹忙道。 「皇上有没有生气?」 翠竹摇头。 我轻轻呼出一口气。 没有生气就好。 我也没想到自己会睡过去。 得知要在护国寺住几日,我格外欢喜,因为护国寺的斋饭很好吃。 祖母还在世时,我跟着来过一次。 祖母过世后,我再没机会。 这次来就是想为祖母供一盏长明灯,告诉她我过得还可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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