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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傅克韫哭完后,便昏睡了过去。欧阳宁静守在他的床边,看着他的手心紧紧的握着什么。摊开掌心一看,是一枚戒指,她认得的,是他们当年的结婚戒指。当年她竭力阻止二人,不让傅克韫和温时简见面,他竟然从三楼跳了下去。她默然,身份地位并没有让他们退缩,流言蜚语却让他们介怀了这么多年,真是造化弄人。傅克韫睡了一天一夜,醒来后已是第二天的傍晚了。<…

免费试读

“你到底要做什么?”

傅克韫不耐的声音又响起。“说话!”那头又说。

温时简几乎能想到傅克韫厌烦的表情。“不…没什么。”

她闭上了眼睛,一滴眼泪坠出眼眶。信徒得到了审判。

她终于明白,15年了,原来真的只有自己放不下。

他已经不爱她了。

临死前她终于真正确认了。

“傅总,温总所有的消费,出行和通话记录都在两个月前就没有再更新了。”

傅克韫看着通话记录上最后的一通电话,是那天晚上打给他的。

傅克韫死死的盯着,那天晚上她的欲言又止,是要说什么?

无尽的猜测与想象,在他的脑袋里来回碰撞着,深处传来嗡鸣。

他的心脏快要爆炸了,疯狂的跳动着,血く液在血管里崩腾,连指尖都疼。

眼前蓦地一黑,傅克韫身子一晃,他迅速撑住桌子。

“傅总!”温明担忧的喊道。

“再找。”傅克韫摆摆手,喉咙嘶哑着,

“一定能找的…….”

最后一句话,轻得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一般,傅克韫好像是真疯了。

这两月来,财经日报关于傅克韫的消息就没停过。

前一个月是报道他因为疯狂打压程氏集团,弄得两败俱伤。

后一个月是报道他不无心工作,满世界的在找人。

“她会在哪呢?”傅克韫不解的问。

他从来不知道温时简躲迷藏玩的这么好,一点音讯都没有,就像真的死了一样。

傅克韫被这个念头惊得浑身的血液瞬间冻住,手指不住的颤动。

随后,他自嘲的笑笑,自己都快被温时简骗过去了。

忽然,他好像在人群中发现了温时简,他冲上去抓住那人的胳膊。

那人一回头,却是一张陌生的脸。傅克韫茫然的松开手,他环顾整个广场,看着广场上的人,每一个都是温时简的脸。

噴怒的,欣喜地,惊讶的,兴奋地。

但每一个都不是她。

傅克韫怔怔的站着,渐渐失去力气般,颓然的倒退了一步。

温时简,你出现好不好,我认输了。

第一人民医院,肿瘤科化疗室。

许客看着病床上仍在工作的温时简,露出不赞同的表情。

“您刚做完化疗,现在应该好好休息。”

温时简翻着手里的文件,只淡淡说:“去安排到伦敦的行程吧。”

身为助理的许客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退出了病房。

门关上后,玻璃窗倒映出一个苍南的女人,眼角的细纹透出遮不住的疲倦。

床头的病历卡,无情的写着几个大字——宫颈癌晚期。

两日后,伦敦,国王酒店。

温时简扫视了一圈,没有发现那个人,松了口气又觉得疑惑。

这15年,那个人处处跟自己作对,这场价值十亿的公司收购,他不可能不来掺一脚。

那个人不在,收购毫无悬念落到了温时简的手里。

公司副总留下接手后续,温时简便先离开了。

温时简一走,会场马上就有八卦的职员聚在了一起。

“你知道吗?这温氏集团的温总和傅氏集团的傅总,15年前可是轰轰烈烈的一对金童玉女。”

“什么?傅总的爱人不是蒋氏大小姐蒋嘉然吗?温总不是去世的陈总陈鹏飞的夫人吗……”

温时简并不知道自己正处于八卦的中心。

车子在街道里穿梭着,路过特拉法尔加广场,温时简的视线一顿。

“停车。”她出声。

温时简下车,往喷泉走去。

喷泉边坐着一个正在喂鸽子的男人,他穿着全球仅此一件的手工大衣,气质出众,眉眼间尽是盛气。

温时简在鸽群前停住了脚步。

“好久不见。”傅克韫抬起脸来,笑着道,只那笑意却未到眼底。

温时简移开视线:“好久不见。”

“吃过饭了吗?那家热狗店还开着,味道跟15年一模一样。”

男人的声音带着磁性,煞是好听。

“不用了,我已经不喜欢吃热狗了。”

如老友般寒暄的对话,谁也不会察觉这是在商场上斗得你死我活的温氏与傅氏的领头人。

温时简垂下眼眸:“怎么没去会场?”

傅克韫眼神一暗,将面包屑一扬,惊起满地鸽子。

“温总可能不理解,有的事。”傅克韫漫不经心道,“比钱重要的多。”

“克韫。”

这时,一个漂亮女人叫着傅克韫的名字越过温时简扑进傅克韫怀里。

蒋嘉然在傅克韫的怀里撒着娇埋怨:“那家冰淇淋竟然卖完了,太气人了。”

傅克韫整理着她稍乱的头发:“我让人把他请回国给你做。”

一派甜蜜气氛。

温时简这才了然:原来这就是大过十亿的事。

蒋嘉然这才恍然看见温时简一般,甜甜的叫道:“时简姐姐也在啊,是在谈生意吗?”

蒋嘉然笑容灿烂明朗,可只有温时简知道在这幅天使面孔下有一颗怎样狠毒的心。

温时简点点头:“你好。”

不等傅克韫开口,她便说:“那就不打扰你们了。”

温时简转身离开,她走近车子,许客立刻给她开门护着头顶进了车。

傅克韫看着这一幕,眼神逐渐阴霾。

看着那辆熟悉的奔驰就汇入了车流,傅克韫用舌尖抵了抵牙龈。

车里,温时简缩在后座,看着窗外倒退的山毛榉。

这个季节的英国像是能冷到骨子里一般,怎么也暖不起身子。

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

15年前,她也曾挽着一个人的手往喷泉里扔硬币祈祷她的爱情天长地久,也曾和一个人共吃一份热狗,亲密无间。

温时简闭上了眼,傅克韫和蒋嘉然的身影如藤蔓在她脑海里肆意缠绕,她无意识的捂上了胃。

心底有个声音质问着她。

早知年少情深,也能走到想看两厌,你还会爱上他吗?

傅克韫挂了电话,把手机一扔。

黑色的越野粗蛮的闯进车流,急速向南方驶去。

陈氏集团。

许客看着闯进来的傅克韫,脸上的厌恶毫不遮掩。

傅克韫将有许客签字的病危通知单拍在他面前。

“15年前温时简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流产?”

“无可奉告。”许客冷漠的越过他,准备出门。

许客没有资格说,这是温时简埋藏在心里最痛的伤,也是她人生最黑暗的过往。

同样,他也不想让傅克韫知道。

傅克韫拦住他,眼睛死死的盯着他:“那是我和温时简的孩子,我有权知道真相。”

许客心火顿起,“你和她的孩子?那么当时她流产的时候你在哪里?”

“嘭。”的一声,许客重重的关上门,冷声道。

“好,你要知道,我就告诉你。”

15年前,平安夜。

许客还只是个22岁的少年,他虽然已经从孤儿院出来了,但他依旧把孤儿院当成自己的家。

可是因为他只有九年义务的学历,只能在工厂打工,时不时捡一些工厂的零碎物品抵卖换钱,贴补孤儿院生计。

今天他照旧来这个无人的仓库,捡了一些看上去还能用的钢筋,打算修补一下孤儿院的楼顶。

最近天冷,冷风吹得能让人冻麻了。

他在仓库转了一圈,突然,看到了一个浑身赤裸,满是伤痕的女人躺在血泊里,没有动静。

许客当即被吓得坐在地上,怀里的钢筋掉了一地。

他小心翼翼的爬到她的身边。

发现女人眼睛定定的看着天空,没有光彩,就像一个破旧的人偶。

许客随手拿起一根木棍,戳了戳她的身体,没有反应,只有瞳孔微微晃动了一下。

还活着!

许客惊讶的扔掉了木棍,连滚带爬的想跑,到了仓库门口,他停了下来。

咬咬牙,终究心软回头,脱下衣服将温时简包好,送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他才知道女人伤的那么重,需要做手术,竟然还需要监护人签字。

许客看着表,手不停的裤腿边局促的摩擦着。

他没有钱,付不起高昂的医药费,他也不敢随意决定他人的生死。

可是,一瞬间,那个女人充满悲伤的眼眸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那股哀伤太过浓烈,许客心微微一动,闭上眼,签了字。

女人终于在午后醒来,许客坐在一旁,打量着她。

虽然她醒了,但却仍然像没有情绪的娃娃,只是睁着眼睛木然的看着天花板,交握的手指偶尔摩挲左手无名指的戒指。

许客心想:原来她还结过婚啊,那她的丈夫呢?

许客陪着她,坐着无事,偶尔给她念念报纸。

那时许客还不知道温时简的真实身份,拿起报纸,看着头条感慨着。

“这有钱人就是风光,傅克韫和蒋嘉然订婚而已排场好阔气。”

再仔细一看,冲护士道:“姐姐,这是12月24日的报纸了,你忘记换啦。”

突然,床上的人剧烈的挣扎起来。

她的眼泪汹涌,瞬间将枕头打湿,监护仪撕心裂肺的呜鸣就像代替她在呐喊。

她颤抖着想要把戒指取下,力道仿佛像是要把手指折断。

不一会儿,她就被送进了急救室。

病危通知单也随即送到了许客手上,可是许客这次真的无能为力了。

上一次的医药费还没有付,这一次医院说什么都不肯拖欠,直明交了钱才开始手术。

许客站在门口,红着眼,一筹莫展。

所幸,陈鹏飞找到他们,解了燃眉之急。

医生说,病人遭受了多人残忍的侮辱,导致流产,以后都不能再生育。病人的心理也遭受了严重的创击,毫无求生意志。

陈鹏飞听完,当即踹飞了走廊里的座椅。

许客只觉得震惊,那个漂亮眼睛的姐姐,竟然经历了这么残忍的事情。

所以温时简从急救室出来后,又立即被送去了康复中心,进行康复治疗。

因为有陈鹏飞在,许客便也没有常去探望。

后来,他才知道这个女人就是和傅克韫在一起过的温时简,伤害她的人就是蒋嘉然派的。

自此,他对傅克韫和蒋嘉然的厌恶顿生。

几个月后,许客和陈鹏飞一起接温时简出院。

看着身体康健,神色如常的温时简,

许客心中一阵悲凉。

他知道,在这样一幅完整的躯壳里,其实早已破碎不堪。

许客看着她,眼神忽然晃了晃,她的十指干干净净,戒指已经不在了。

温时简微微扬起下巴,感受阳光洒在脸上的温暖。

她对许客轻声说:“跟我一起回去吧。”

傅克韫从仓库一路直接回到傅家,可是他忽然停在了门口,没有再往前。

他在台阶上坐下,抬头,出神的看着天空。

直到夜幕降临,挂满繁星,他也没有动。

忽然,一个人坐在了他的身边。

傅克韫转头看去,是奶奶。

欧阳宁静坐着,也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天空。

傅克韫把头转回来,鬼使神差的开口道。

“奶奶,我好困惑啊。”

这迷茫的语气,就像小时候的他,解不开家教老师留下来的作业,偷偷跑进欧阳宁静的房间问答案。

“明明事情都已经解决完了,可我竟然没有勇气再去见她。”

傅克韫轻声说:“我做了太多无法挽回的事情。”

“哪颗星星是你给温时简买的?”欧阳宁静突然问道。

傅克韫怔了怔,摇头:“在北半球才能看见。”

欧阳宁静失望的哦了一声,接着道:“其实我不喜欢你爷爷,我们是家族联姻。”

傅克韫知道这件事,所以没有很惊讶,他静静的听着。

“但是我想,适应了总会喜欢的吧。”

欧阳宁静低低的笑了:“结果,适应了一辈子都不喜欢。”

她叹息着说:“人生总不会是圆满的。”

傅克韫的眸子闪了闪,也笑了。

他忽然心里一轻,开始和欧阳宁静倾诉自己的心情。

这是祖孙俩第一次促膝长谈。

傅克韫和欧阳宁静隔着漫长的岁月,很少会面对面聊天。

他们甚至相谈甚欢,开了酒,聊起小时候傅克韫的糗事,还会放声大笑。

傅克韫笑着笑着,往后一倒。

他躺在台阶上,眼里泛着泪光,说:“我决定放手了。”

一颗流星划过,证明有一颗行星离开了宇宙,就像傅克韫决定让温时简离开他的人生。

他会像星星一样守着她,哪怕她不需要他了。

温时简回国了,来祭拜陈鹏飞。

陈鹏飞和许客都是她的救命恩人,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离世。

所以她乘着自己还有精神,先回来拜一拜。

陈鹏飞的墓园和温时简的父亲是一处,温时简拜完陈鹏飞,谢绝了许客的陪同,独自去了父亲那里。

温时简绕过一簇竹林,到了一个墓前。

她垂着眼,南父墓碑旁还有一个小小的木牌。

写着:我儿傅瑶之墓。

她慢慢伸出手,拿起木牌,抚摸着上面的每一个字。

这个她素未谋面的孩子,因为没有降生,连墓也没有。

只孤零零的刻了灵牌,和南父立在一起。

温时简爱怜的看着木牌,哑然落泪。

孤寂的墓园,一阵风过,整个墓园都发出呜咽的声音,就像在为温时简感到悲伤。

许久,温时简才从父亲那里回来,看着她通红的眼眶,许客也没有多问。

稳稳的推着她出了墓园,许客猛地停住了,冷声道:“阴魂不散。”

温时简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那里站着傅克韫。

傅克韫没有理会许客的讽刺,他静静的看着温时简,两人对视着,就连空气里都弥漫着沉痛。

良久,他才走到温时简面前,蹲下,仰视着她。

“我们离婚吧,”傅克韫说道。

温时简眨了一下眼,打乱了呼吸。

她看见傅克韫透彻的瞳孔,湿润润的。

“我打算放过我们了。”

温时简呆呆的看着他,还未开口。

这时,两辆警车停在了旁边。

几个身穿制服的男子下车,走了过来,对傅克韫说道。

“傅先生,有人控告你涉嫌经济诈骗,麻烦您跟我们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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