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我咬着牙不让自己崩溃,打起精神去跟叔叔、姑姑抗争。一直到周景棠出现在我面前,他像是一根浮木,救了溺水的我。我看着那张照片,擦拭掉眼角的泪,笑着说道:「周景棠,你都知道了啊。这十二年来,我对你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他对我做过的。我对你的每一分好,都是在复刻他对我的爱。」「滚!立马给我滚!」周景棠狠狠地把手机砸向玻璃,暴怒道,「宋轻,你让我觉得恶心!」「恶心吗?还有更恶心的,你要不要看看?」我看了看时间,温和地说道,「周景棠,送你一份离婚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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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周景棠离婚的时候,正怀着三个月的身孕。
他一手捏着离婚证,一手搂着他的白月光对我冷笑道:「宋轻,你以为离了你老子就活不下去了?告诉你,别想拿捏我!」
我看到他的白月光脸色不太好看,轻声地劝他:「周景棠,你这一生得到太容易,所以不懂得珍惜。难得跟年少恋人破镜重圆,望你一切圆满。」
从十六岁到二十八岁,我哄了他整整十二年,真的累了。
我加班到凌晨,晕倒在了工位上,被琳琳送到了医院。
琳琳捏着报告单,一脸复杂地说道:「轻轻姐,你怀孕了,已经三个月了。」
她说着说着就哭出来,抱着我害怕地说道:「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我一下子被她逗笑了,轻声地说:「没有啊,我其实结婚三年了,很抱歉一直没有告诉你啊。」
在同事、朋友眼中,我一直都是单身。
有些事情,没有刻意地提过。
「吓死我了!」琳琳气得戳着我的肩膀,幽怨地说道:「害我白担心一场,结婚这么大的事情,居然瞒着我。」
我笑道:「结婚瞒着你,但是离婚让你第一个知道,好不好?」
琳琳先是一愣,又哭起来。
小姑娘,年纪不大,眼泪不少。
「好了,别哭了。明天难得有时间调休,我送你回家吧。」
琳琳抱着我「哇哇」大哭:「我想知道那个辜负你的乌龟王八蛋长什么样子!这么温柔的姐姐,他居然也敢对你不好!」
我帮她擦着眼泪,好奇地问道:「啊?万一是我辜负了他呢?」
琳琳委屈地说道:「才不会呢!你这么温柔漂亮的人,说话都轻声轻气的,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说话都不敢大声,就怕唐突你。进公司三年了,你知道我不爱喝水,居然还专门买了小茶壶定时定点地给我熬果茶。」
她越说哭得越厉害:「算了!渣男滚蛋!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们轻轻姐一定会遇到更好的!最好的!」
到头来,还是我哄着她别哭了,把她送上回家的车上。
说起来我还挺擅长哄人的,一算,已经哄了周景棠十二年。
回到家,客厅的灯亮着。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不悦地看着我:「凌晨三点才归家,周太太,你是不是需要给我一个解释?」
三个月不见,他消瘦了一点。
金融新闻上说他这次在国外的收购案很成功,周景棠的能力一向是毋庸置疑的。
我泡了一壶花茶,倒了一杯给他。
周景棠闻着茶香,紧皱的眉头缓缓地舒展开。
他瞧了我一眼,嘴上还不饶人:「别想糊弄过去,宋轻,你从小就这点儿小心机,不想接话就让人喝茶。」
我不由得失笑,原来周景棠对我还是有一点的了解。
等他饮完茶,我从抽屉里拿出离婚协议书递给他。
周景棠好看的眉毛登时就扬起来,他接过去翻了翻,冷笑道:「你还真是体贴啊,净身出户,传出去让别人以为我周景棠苛待你呢。」
我态度平和地说道:「结婚三年,我在经济上没有任何贡献,反而你买了房子、车子,置办家居。如果你怕外面的舆论,那我可以跟你统一口径。」
「我真是谢谢你这么体贴!」周景棠一脸愠怒地讥讽我。
他抓起笔潦草地签了字,狠狠地把协议书砸在地上,扬长而去。
我坐在沙发上,静静地喝完了一壶茶。
过了一个小时手机响起来,是时念给我发的照片。
周景棠穿着浴袍,端着红酒杯,慵懒地靠在沙发上。
随手往上划了一下,还是周景棠的照片,是三个月前的。
他喝了酒,耳根微红,躺在时念的腿上,一如小时候。
时念说:「宋轻,偷了别人的爱,现在该还回来了。」
「别太张扬,我是明媒正娶,周家认可的周太太。只要我们一天不离婚,你一天都是见不得光的第三者。」
我发出这条消息,能猜想到时念必定气得不行。
她自小心高气傲,哪里能受得了这种委屈。
偷了时念的爱,这话说得并不贴切。
我十六岁见到周景棠的时候,就在想怎么能摘下这朵云顶之花,种在自己的花园。
如今赏了他十二年,也够了。
初见周景棠那一年,我十六岁。
我幼年时父母车祸离世,便跟着爷爷一起生活。
爷爷去世的时候,留给我两千万,将其他的资产全都捐了。
他前半生过得放荡不羁,惹得一生挚爱离开,而后再婚。
爷爷的前妻,正是周景棠的奶奶。
「宋轻,我看在你是我侄女的份儿上,再给你一次机会,快说!你把老爷子的遗产都藏哪儿了?」我的叔叔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道,「小小年纪不学好!竟然还敢跟我们耍幺蛾子。」
「气死我了,老爷子上亿身家,我不信他能不给我们这些儿女留一分钱,全都捐了!」我姑姑面色狰狞,冲上来就要打我。
我平静地指着屋顶上的摄像头说道:「敢动我一根手指头,云监控立马同步到全国各大网络。姑姑作为美术馆副馆长,因为遗产纠纷殴打亲侄女。到时候爷爷的遗产一分钱没拿到,反而丢了碗饭,不太值吧。」
姑姑的手停在我的脸边上,目光恨不得把我射穿,怒骂道:「宋轻,当年要不是赶着给你过生日,你爸妈怎么会冒雨开车上高速?你就是个扫把星!克星!克死了自己爸妈,又克死了老爷子!」
「姑姑这么多年,还是没什么脑子啊。」我好奇地看着她说道,「你凭什么觉得,这几句话能伤到我?」
叔叔抽着烟说道:「行,其他的暂且不提。那两千万,你自己留一百万,剩下我们兄妹分了。」
我站起来,从他手里夺过那一支烟,慢慢地碾灭,微笑着说道:「别抽烟,爷爷最讨厌烟味儿。至于钱,一分都不会有。这小院儿已经捐给国家做纪念馆了。往后,别来了。」
他当场气得暴跳如雷,没想到这价值六千万的院子,我居然给捐了。
我永远都忘不了,我八岁的时候,我父母去世,留给我一大笔遗产。
我叔叔跟我姑姑想要侵吞遗产的丑陋模样。
我姑姑还有脸说我爸妈是为我过生日出的车祸,要不是当初她喝醉酒,非要我爸绕道去接她,他们怎么可能走那条全是货车的路。
「妈的!我非要替我哥哥好好地教教你怎么尊重长辈!」叔叔扬起胳膊想打我耳光。
周景棠就是那个时候出现的,他懒洋洋地钳制住叔叔的手腕,手背上青筋微微暴起,狠狠地将他扭过去,推在地上。
「欺负小孩子,算什么本事。」他蹙着眉,一脸的不屑。
我悄悄地把微型电击棒藏到了口袋里,仰头看他。
周景棠啊,长得实在过于耀眼。
他的头发很黑,眼睛很漂亮,长了一张锦绣富贵的小公子面孔,挑眉抬眼都是艳丽的风景。
周景棠带来的保镖、律师,帮我全权处理好了所有事情。
爷爷临终前告诉我,我的姑姑跟叔叔全是豺狼虎豹,他怕我留在桐城被欺负。
他会拜托北京的旧友来接我,还说对方一定会善待我。
「轻轻,爷爷知道你一定能照顾好自己,可这心里啊,还是忧愁。老话说,慧极必伤,情深不寿。你呀,看着冷清,其实心里最是重情。」他枯瘦的手轻抚着我的头发,和蔼地说道,「不熟悉的都以为你是个柔顺的小姑娘,其实你最倔了。你上小学那会儿,总被一个男同学欺负,天天扯你头发。你表面上哭哭啼啼,转眼就淋了他一头染发剂,害的那个小胖子不得不剃光头发。」
我听到这里,眼泪慢慢地流下来,笑着说:「我做的事情,从来瞒不过爷爷的慧眼。」
爷爷也笑了。
他笑着笑着,便闭上了眼睛,垂下了手。
自那天起,我便要独自过活。
周景棠来接我,一路上我一言不发。
到了北京,看到眼前的深深宅院,我才意识到自己没有了家。
周景棠忽然说:「你别害怕,往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我就是你哥哥。」
我扭头看他清艳绝伦的面容,听着他略微生硬的安慰,便觉得动心了。
十六岁的少女心思,种下了一粒种子,日日浇灌,发芽成长。
那个时候,谁又能想到,十二年后,我亲手拔了心里栽种的这颗海棠花。
那天静茹奶奶穿着旗袍,亲自出门迎我。
我见过她的许多照片,她那个时候年过六旬,仪态不减当年。
「宋启道那个老家伙,倒是有个好孙女。」静茹奶奶牵着我的手,往宅院里走。
我扭头看周景棠,轻柔地说道:「爷爷提过你,我的生日比你大三个月。按理说,你应该喊我一声姐姐。」
我眼看着周景棠像是恼了一样,揪了揪发红的耳朵,瞪了我一眼就走了。
我心想,真是不经逗啊,往后得多逗逗。
后来时念气急败坏地骂我狐狸精,勾引周景棠。
我隐约地记得,那是周景棠十八岁生日宴会吧。
他不胜酒力,倒在休息间的沙发上休息。
他那日穿了深色的天鹅绒西服,敞开了衣领,领口松散,露出好看的锁骨。
平常白皙的脸上染了薄薄的胭脂色,春醉海棠,不过如此。
我拿着热毛巾走过去,手指贴在他的唇上问他:「周景棠,我能不能亲你一下?」
他一下子睁开了眼睛,耳根红透了,却没有躲开。
「那就当你同意了。」我吻下去,果然软得很。
只是没过两秒,时念冲进来,哭得伤心欲绝。
她狠狠地把我推在地上,气道:「宋轻,好啊,你果然喜欢周景棠!难怪这些年,你对他那么好。」
我撞在了后面的花架子上,胳膊擦伤了。
「是啊,我是喜欢周景棠。」我捂着手臂,看向还愣在沙发上的周景棠,眼里带着泪说道:「周景棠,对不起,我害时念伤心了。从今往后,我不会再接近你了。」
我出了休息室,关上门,擦掉了眼角的泪。
时念跟周景棠青梅竹马长大,就理所当然地认为周景棠是她的私人限定。
我不在乎周景棠喜不喜欢我,我看了他那张脸就觉得舒心,这就够了。
但是时念表面上把我当姐妹,背地里拉小团体欺负我,甚至毁了爷爷留给我的遗物。
周景棠明知道时念欺负我,却想要息事宁人,舍不得惩罚时念。
他明明对我有些动心,却又舍不下跟时念青梅竹马的情谊。
摇摆不定的心,我从来不稀罕。
我要亲手折断了这颗春睡海棠,要时念后悔。
至于周景棠,已经折断的海棠花,谁还在乎他什么时候枯萎?
给周景棠离婚协议书以后,我辞去了工作在家养身体。
收拾旧物的时候,看到尘封在箱子里的各个奖杯。
如果不是这些蒙尘的奖杯,我甚至忘记了自己曾经有过闪耀的青春。
我爷爷是国际知名国画大师,我三岁时就跟着他学画画,小有天赋。
很多人都说,我是闪耀的明日之星,我将会成为国画界第二个宋启道。
可是现在我的右手,早已提不起画笔。
十八岁毕业那年,我被时念带着人堵在厕所。
时念用棒球棒砸断了我的右手,此后好多年我连削个苹果都很难。
周景棠出现在我面前,疲惫地说道:「为了你的事情,周家跟时家闹得很难看。时念现在也很后悔,每天都很痛苦。宋轻,你能不能退一步?不要再追究这件事情。」
我抬头看着他好看的眉眼,眼里带着泪反问他:「周景棠,原来喜欢你,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如果今天躺在医院的是时念,你还会息事宁人吗?」
周景棠沉默了半晌才说道:「宋轻,对不起。」
后来时念出国,这段事情在所有的眼里就算是翻篇了。
时念在国外混得风生水起,依旧是那个骄傲的小公主。
而我被迫退出画坛,在所有的惋惜声中销声匿迹。
我把那些奖杯全都擦拭了一遍,重新放好。
晚上六点,周景棠来接我去老宅吃饭。
每周六,只要我们有空,就会回去跟静茹奶奶一起吃饭。
我坐在副驾驶上,闻到一股香水味儿。
时念喜欢的栀子花味儿,这么多年都没变过。
我打开窗户,进了一点秋风,有些萧瑟。
周景棠等红灯的间隙,手指不断地敲着方向盘,似乎有些烦躁。
我知道他在等我开口,在等我低头。
这些年,他早就习惯了我哄着他。
他叛逆期去盘山公路飙车,是我坐在副驾驶上陪他疯够了再回家。
周叔叔气得打到他后背淤青,是我半夜悄悄地去帮他上药,哄着他吃饭。
他创业期间为了跟家里对抗,忙得饭都吃不上,是我定时定点地给他送饭。
他闹脾气跑去喝酒不肯回家,打给我电话又不说话,是我半夜叫车去酒吧哄他。
我工作忙的时候没空陪他,冷落了他,他就联系时念刺激我。
今天副驾驶上的香水味儿,何尝不是给我的警告。
周景棠在跟我宣战:宋轻,是你要死要活地爱着我,不抓紧我,我随时都会离开。
以前他每次跟时念联系,我都很紧张,对他会更好。
这招,他屡试不爽。
「景棠,抽个时间去领离婚证吧。」我淡淡地开口说道,「往后不必让时念给我发照片了,你自由了。」
周景棠的眉头死死地拧着,问我:「她发什么了?」
我将那几张照片转给他。
周景棠翻着看了看,忽然就怒道:「宋轻,你可真是能忍啊。三个月前,我在美国给你打电话,你竟然一点儿都没跟我提过这件事情。我躺在时念腿上你都不在乎,你心里真的有我吗?」
他胸口起伏着,压抑着翻滚的情绪,把车停到了路边。
周景棠下车抽了一支烟,重新上车以后,打开手机调出一张像素模糊的照片砸到我面前,眼里是掩藏不住的痛苦:「宋轻,这些年我在你眼里算什么呢?啊?周景程的替代品吗?」
照片上,我扎着高高的马尾辫,穿着校服,脸色微红。
身边的少年人仰着笑脸,灿若艳阳,他藏在身后的手紧紧地攥着我的手腕。
在十六岁的青春,我曾跟一个少年肩并肩地站在阳光之下,迎接春风拂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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