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薄晏卿起身走向饮水机,不多时便将一杯温水送到云初手中。“别喝太多,润润嗓子就好,不然影响检查结果。”“我不渴,”云初摆了摆手,“为什么要检查食道?”薄晏卿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一套说辞:“最近市立出了好几起食物残留和添加剂致病的案例,趁着免费,系统性查一查,也好求个心安。”说话间体检科的医生已经进来,拿着表格招呼云初去做检查。云初迟疑着起身出门,快要离开时,她突然站定,回头看向薄晏卿。“薄晏卿,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听到云初的这句话,薄晏卿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忐忑。嘴上却强自镇定地说:“知道什么?”“我昨晚是不是告诉过你,我最近吞咽时嗓子有点疼?”云初问道。心里确是万分尴尬——自己不至于喝了几杯,就事无巨细全都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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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翊侧过头去,“切”了一声。
十拿九稳,你就哄鬼吧!
邱恩珠虽然有些质疑,仍旧颤抖着在手术告知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然后,姐妹俩紧紧地拥抱了薄晏卿,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房间。
“现在可以说实话了吧?”许翊半晌后看着薄晏卿,问道。
“谁能比我更清楚这些呢?没必要再说了。”薄晏卿笑了起来,“比起这些手术风险,我更担心没办法顺利见到阿初。”
“只要手术顺利,这个问题倒是不大,”江锦亦看了看手里的资料,“毕竟你知道她的地址,找过去很简单。云初的意识芯片内容我们已经提前上传到服务器了,你确定要把你的意识芯片植入到她二十二岁那年吗?”
“是的,”薄晏卿有些出神地看着前方,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一抹微笑,“是我刚遇上她的那年。”
“好,”许翊说,“那么我们会抹掉云初二十二岁之后的记忆存储内容,也就是说,当你们遇到时,你对她而言完全是一个陌生人。另外,我们会根据你的身体情况,随时从服务器上下载你的意识到脑部。即使你的身体无恙,最多一年,我们也将从服务器上卸载意识芯片。毕竟这项技术只是运用于已经身体死亡的人群,而你还好好地活着,不能丧失意识太久。”
“你……没问题吗?”许翊问。
薄晏卿躺了下去,干脆地说:“开始吧,我准备好了。”
丁柔云通过静脉给薄晏卿注射了麻药,在他快要失去意识前,她笑着对薄晏卿说:“祝你好运。”
薄晏卿感觉自己在黑暗里漂浮了很久。
四周没有可以握住的地方,脚也落不到实处。
浓重的黑色里,没有一丝光线。
很难熬。
他安慰自己:“马上要见到阿初了。”
于是,不安和恐慌也因此消散了些。
突然,他感到一阵强烈的失重感,随后陷入了混沌里。
他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一场怎样的危机,更不知道手术室里的三位医生是如果与时间赛跑,拼尽了毕生所学,把他从死亡线艰难地拉了回来的。
甚至手术结束已经快一个小时了,他们仨还瘫坐在手术室的地上,后怕地面面相觑着。
许翊费力地抬起右手,伸出三个手指:“三次!呼吸心跳暂停三次!他倒是眼睛一闭啥也不知道了,把我们吓够呛!”
丁柔云擦了擦额上的汗,牢牢盯着脑电波监视仪上的几条线:“接下来就全靠他自己了,只是到现在,还没监测到已上传的意识在服务器上开始运行。”
“有了,”江锦亦大叫一声,手指着监视仪上一个几不可见的数据变化,“开始运行了!”
丁柔云看了许翊一眼,又看了看病床上一动不动的薄晏卿,忍不住捂着脸哭了起来。
薄晏卿是在自己房里的床上醒来的。
除了有些头晕胸闷之外,倒也没有其他不适。
床头柜上有一台早已过时多年的手机——正是他当年用的那台。
按亮屏幕,他轻轻蓝了一口气。
没有丝毫误差,他的意识回到了设定的时间。这一年,他二十五岁,云初二十二岁。
而两天后,就会是他们的首次相遇。
在那间叫“蜉蝣”的酒吧里,他会在一个角落见到因为心情不好独自来买醉的云初。
然后……
薄晏卿的心脏不可控制地狂跳起来。
“阿初,我们终于……马上要见面了。”
两天后,薄晏卿不到六点就到了“蜉蝣”。
服务生好心提醒:“先生,我们八点才开始对外营业。”
薄晏卿递过去一叠钞票:“我没地方去,你看着给我先上个套餐吧。”
服务生愣了一下,礼貌地应了一声,走开了。
然后迅速地送来了满满一桌的酒水小食,估计起码是六个人的量。
薄晏卿这才意识到自己忘记换算成二十多年前的消费物价了,估计服务生心里把他当成傻子了。
不过,他今晚并不打算喝醉。
他要清醒地、好好地感受云初。
约莫等了两个多小时,“蜉蝣”已经坐满了客人。薄晏卿紧紧地盯着门口,生怕错过那个熟悉的身影。
可云初迟迟没有出现。
他看了看时间,心里有些发慌。
虽然回到了准确的实际和地点,但任何一个小小的误差都会引发蝴蝶效应。谁也不能保证所有的事情都会按原本的脚本发生。
如果云初今晚没来怎么办?
去她家找她吗?还是去她公司?
可那样一来,他们的开端就完全改变了,最后的结局是不是会因此而不同呢?
或者,这一次云初根本就不会爱上他?
薄晏卿烦躁地从果盘叉了一块西瓜放进嘴里。
然而下一秒,他就呆愣愣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蜉蝣”的门口走进了一抹婀娜的身影。
穿着绿底白色碎花的连衣裙,乌黑的长发及肩散落着。
皮肤很白,脸上化着淡妆,美得令人心醉。
薄晏卿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
他的眼神发烫,牢牢盯着这个再熟悉不过的、却又有十几年没有再见到的让他魂牵梦萦的女人,
是云初!
薄晏卿的眼睛一路追随着云初,看到她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在一张桌前坐下,随后跟服务生耳语了几句。
薄晏卿端着酒走上前,拦住了服务生。
然后把手里的酒放到云初的桌上。
在云初诧异的目光里,薄晏卿稳住自己狂乱的心跳,强自镇定地开口道。
“你好,我今天的酒点得有些多,介意跟我分享吗?”
是和当年同样的开场白。
云初愣了很久,在薄晏卿几乎以为自己要被拒绝的时候,她突然弯着好看的眼睛笑了。
“好啊。”
薄晏卿坐下,递给云初一个酒杯。
“谢谢赏脸,干杯。”
他努力地还原着当时的每一句台词,生怕有任何改变。
他想,接下来,云初就该向他倾诉自己的那些烦恼了。
果然,两杯酒喝下去,云初伏在了桌面上,肩膀也轻轻抖动。
薄晏卿控制住自己想要搂住她的冲动,只客套地问了句:“你怎么了?”
“我过得不快乐。”云初说,话音里带着淡淡的哭腔。
薄晏卿温柔地看着她瘦弱的背影,满心心疼。
“两年前,我爸爸去世了,急性病,走得很快。”云初埋着头继续说道,“这些年我一直勤工俭学,想要减轻家里的负担。今年毕业后,我面试了五轮,终于得到了一个满意的工作。可是,今天我的主管找到我,要我答应他的要求,不然……就要让我失业。生活为什么这么难呢?”
她轻轻地哭了起来,身子跟着一下下抽动。
薄晏卿记得这个主管,是一家大型金融集团的小领导,姓杨。当年他不以为意,婚后直接让云初辞职了,也省得受这些小人的冤枉气。
可他也清楚记得,之后的云初,因为失去这份工作的不开心。
逃离对云初而言,也许并不是最佳选择。
“生活从来就是不容易的。我相信,今天的这个难题,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不管是躲开,还是坚持,或者抗争,你都做了决定,对吗?”薄晏卿柔声说,“人生很短,只要不伤害到无辜的人,其他的只要自己爽了就行。”
云初茫然地抬起头,看了薄晏卿半天,咯咯地笑了起来。
“我怎么觉得,你像是认识了我很久似的。”她撑着自己的头,语气慵懒,双唇被酒水浸润得湿润绯红。
薄晏卿看得怔楞。
“我们加个微信吧,今晚的酒钱,我们AA。”云初掏出手机,按了几下也没把二维码给按出来。
薄晏卿把手机拿过来,点击了几下,添加了云初的微信。
“我得走了。”云初拿回手机,“今天我喝醉了,你明天告诉我多少钱,好吗?”
说完猛地起身,却一个踉跄,摔倒在薄晏卿早已准备好的怀抱里。
“我送你回家吧。”薄晏卿说。
然后把云初搀扶着走出酒吧,走到自己停在马路边的车旁,把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副驾驶里坐好,系上安全带。
当年的那个夜晚,薄晏卿是找的代驾,然后司机按照下单的地址,把他们二人都送到了薄晏卿家的楼下。
喝醉的两个人上楼后,自然而然地发生了后来的一切。
可今晚薄晏卿滴酒未沾,他直接把把云初带到了自己家里。
也可能是因为自己太过清醒,他对自己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居然莫名有了些负罪感。
“你要……在我家休息吗?”他对着已醉眼惺忪的云初轻声问道。
云初呆愣了看了他半天,笑着露出好看的贝齿。
“薄晏卿,其实,我早就认识你了。”
“什么?”薄晏卿眸色一敛。
这不可能。
难道,她的意识还记得自己?
他绝对记得,这晚在“蜉蝣”的偶遇,是他与云初的初见。
甚至直到事后好几天,他们才互相得知对方的电话、职业。
可是云初依旧自邱自说着:“两年前,景晨医院。我爸住院那次,你是那一层的巡房医生。”
薄晏卿微微失笑。
想起来了,那是一位患急性胰腺炎的大叔,约莫五十来岁的年纪,沉默却稳重。
他当时似乎是被女儿陪伴着的,但是薄晏卿没有仔细打量过,自然也没有什么印象。
而他与云初之间,居然还有这样的渊源?!
云初出神地看着他:“当时我急得直哭,你对我说——别哭了,要当爸爸坚强的女儿。既然来了医院,就应该放心把他交给医生。你听说我没有吃早饭,还给了我一个巧克力派。”
“说来也怪,听完你的话,我马上觉得安心了很多。住院以后,我满楼层去打听这个高高帅帅的医生叫什么名字。后来我在走廊的展示墙上看到了你的照片——薄晏卿,主治医生。”云初满脸甜蜜地回忆着,脸上漾着笑意。
薄晏卿做梦也没想到,在尘封的那些岁月里,居然还有被云初掩藏起来的秘密。
而今又被他再次探寻出来。
这些对话原本是没有发生过的,他一直以为今晚是他与云初缘分的开端。
不料竟然是两年前。
他嗫喏了半天,只说出一句:“抱歉,没有把你爸爸治好。”
云初低下头,用力地摇了摇。
“原本已经有好转了,是我爸病太久了,体质太差,引起了其他并发症。不怪你们。”
再抬起头时,她的眼神已经迷离而涣散。
“我很想你,”她说,“薄晏卿。”
绿色连衣裙领口处的绑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松开,散落在云初的脖颈间,露出一大片白皙细嫩的皮肤。
满脸的纯真无害,看起来却格外魅惑。
“我也很想你,阿初。”
像是终于找回自己遗失已久的珍宝般,薄晏卿小心翼翼地拦腰抱起云初走进卧室,放到床上。
欺身压上去时,他仿佛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
砰砰、砰砰。
一下一下,有力而强劲。
次日。
薄晏卿是被带着暖意的阳光唤醒的。
还没睁开眼之前,他已经意识到自己昨晚是和云初一起睡的。
于是,笑容先一步爬上了嘴角。
可睁开眼,他却看到身边的女人像一只受惊的小猫一般,牢牢地抓着毛毯包裹着自己,恐惧地看着他。
而漏出来的那一截雪白肩膀,却在提醒着他:他们俩现在身上仍是不着片缕。
“怎么了?”他柔声问。
胳膊也下意识地搂紧了云初。
这一下,他感到了云初正在瑟瑟发抖。
“怕?”他问。
“我喝多了……”云初怯懦地说,“你也喝多了。昨晚,是我的第一次……”
然后又赶紧补充道:“我不是要你对我负责!”
“恩,明白。”薄晏卿说,他看到云初的眼里的光也随着这句话黯淡了下去。
“不过,昨晚也是我的第一次,你得对我负责。”他坏笑着说。
在云初惊讶的眼神里,薄晏卿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们结婚吧,云初。”
“结婚?”云初失声低喊道。
是太唐突,她不愿意吗?
薄晏卿心想。
当年,他们俩是在这一夜发生后的第二个月,发现云初因此有了身孕之后,才匆忙决定结婚的。
他的提议一定把云初给吓坏了。
最重要的是,在这个意识的平行世界里,一旦打乱了原本发生过的事情的秩序,就有可能改变最终的结果。
果然,云初吓得坐了起来:“你、你别开玩笑了!我们昨天才刚刚认识!”
明明两年前就认识了——薄晏卿并没有点破,而且眼前的风光着实有些刺激。
云初坐起来时,忘了拽着身上的毛毯,此刻正一览无余地坐在他面前。
薄晏卿呼吸有些急促起来。
意识到薄晏卿的眼神和表情有些异样后,云初才察觉到自己的窘境。她羞红了脸,忙乱地找到自己的衣物套上,起身就往门外走。
“昨晚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先回家了。再见!”云初紧张而羞赧地说。
出门前又回头说了句:“不,是不要再见了。”
薄晏卿来追出去,愣愣地看着这一切在极短的时间内发生完毕。
直到听见云初的关门声,他才回过神来。
这是二十二岁的云初,不是已经嫁给你的云初。
薄晏卿强压内心的失落感,一遍遍对自己强调——别激进,要更有耐心一些。
长这么大一直没有谈过恋爱的云初,这几天都沉浸在对自己极度失望的情绪里。
虽然前几天的那个晚上,她很惊讶或者说惊喜地发现,来邀请她喝酒的居然是自己两年前偷偷暗恋的医生,但是喝醉后跟着他回家甚至上床这件事,还是令她感到无地自容。
何况,薄晏卿会怎么想自己呢?
轻浮、浪荡、人尽可夫……
他才不会相信这是她的第一次吧?
云初这几天的状态一直不太好,身体也隐约有些疼痛和乏力。
可今天有很重要的会议,公司的领导们都会参加,她不能请假缺席。
云初只默默期待,希望今天能顺利地度过。
在茶水间泡咖啡时,杨主管突然走了进来,把云初逼到了水吧台前。
云初紧张地说:“杨主管,麻烦让让,我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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