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封尧眉心紧皱,拿过床榻旁的衣裳穿上,目光平静环视着內寝。很安静,安静到……像是少了什么般。他蓦地走到衣箱处,打开,空落落的,那个女人的衣裳不见了。梳妆台前,首饰盒中的首饰,也少了大半。带走的,全是当初她拿来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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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绾绾只觉得肺腑的热气开始弥漫,药性上涌,她本揽在他后颈的手也逐渐游离到前方,凑上他的脸颊,明明寒夜,他的脸颊却因药性生了热意:“第一件事,当初求圣上赐婚,嫁给你。”
封尧双目紧缩。
叶绾绾另一手也逐渐抚着他的脸颊:“第二件事,便是此时此刻。”
封尧凝眉,仍旧死死盯着她。
叶绾绾却再没有说下去,她只是捧着他的脸,注视着他的眸,而后得寸进尺般凑上前去,再次吻住了他。
她根本不愿承认,可是却不得不认。
她从不后悔和封尧的相遇,她短暂的一生中,最美好的、最痛的、最绝望的存在。
吻住的瞬间,本忍耐许久的泪,蓦然便流了下来,流到二人唇角处,一片苦涩。
封尧薄唇始终紧抿着,却在触到泪滴时僵住,而后……再未曾躲避半分。
熟悉的苦涩的泪的味道,像极了梦中曾温习过千百遍一般,一遍遍撩动着他的心弦。
他猛地抽身,隔着一片夜色,注视着眼前的女人。
下瞬,他猛地伸手,攥着她的手腕,大步流星朝着內寝走去。
房门“砰”的一声关上,封尧几乎顷刻将抓着女人的手,将她压在门与他的手臂间,垂首便压了下来,唇死死抵着他的唇角。
越发熟悉的味道,便是……满头青丝间的淡香都一模一样,夹杂着浅淡皂荚香的味道。
他近乎用力的吻着她,恨不得夺取她的一切,薄唇微启,嗅着她发间弥漫的香气。
叶绾绾突然有些惊惧起来,本揽着他后颈的手微松,似要将他推开。
却……怎么也推不动。
他抱着她,将她嵌入到他的怀中。
本就有些松垮的里衣上,不知何时爬上了一只大手。封尧吻着她,朝床榻处走着。
而后,那大手倏地用力,里衣已散乱开来,隐隐露出衣内春光。
“封尧!”叶绾绾陡然出声,声音微哑唤着他,试图唤回他的神志。
封尧的眸定了定神,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声音仍带着气声:“这不正是你想要的?下了药,不就是想……”
话,却戛然而止。
他呆呆看着眼前女人此刻的目光,影影绰绰的烛光下,女人衣衫不整站在他眼前,和……宫宴被下药的那晚,竟一一重合。
那不顾一切的靠近,如飞蛾扑火般的决绝,还有……眼中炽热的感情,怀中的娇软。
他曾以为那只是一场梦。
“那晚……”他蓦然开口,声音尽是艰涩,“宫宴那晚……”
“封尧!”叶绾绾却倏地开口打断了他。
她开始害怕起来,那晚,她如今夜般,不自量力的想要靠近被下了药的封尧,甚至不惜主动献身,得到的……却是他靠在她肩头呢喃缱绻的一声“烟烟”。
那些过往,她不常回忆,因为每次记起,都让她明白,在他心底,曲烟有多重要。
“封尧,你喝醉了,也中了药,”她竭力平静着心思,而后抬眼笑了出来,“其实,解药是真的,我去拿。”
话落,她近乎逃避般转身便朝门口走去。
却未能走远,手被人攥住,那人手腕微微用力,她已倒在床榻之上。甚至未等她爬起身,封尧已经压了下来。
他垂首,平静着她,下瞬,猛地伸手褪下她的里衣至手臂处,垂首,第一次这般主动。
“封尧……”叶绾绾心底蓦然惶恐,肩头冰凉,她只觉越发难堪,望着眼前的人影,最终还是道了出来,“第三件事,与你和离。”
第一百七十八章 原来……一直是你!
叶绾绾此生,不悔有三:成亲,此刻。
还有最后一事,绝不悔的最后一事,终还是说了出来。
“第三件事,与你和离。”
封尧方才紧绷的神色,此刻终于有了一丝裂缝,他薄唇紧抿着,居高临下望着她,目光一点一点的近乎放肆的端详她,极为细致。
下刻,他竟生生挤出一抹笑来。
“和离吗,叶绾绾?”他以气声反问着,带着隐隐的酒香,眼神越发红了。
“……”叶绾绾神色苍白如纸,看着这样的封尧,心中唯余颤栗。
“甚好。”封尧眯了眯眼睛,微微颔首。
然他的目光,却越发肆意的垂下,一点点沿着她的鼻、唇、下颌,落在光洁的肩头。
“叶绾绾,你究竟隐瞒了本王多少事?”他的眼神陡然凶狠下来,嗅着熟悉的香软气息,难怪这般熟悉,难怪……一次次纠缠他的心思,扰他心神难宁。
叶绾绾睫毛轻颤,眼睛都瞪的有些酸涩下来,许久,她偏首避开了他的目光:“没有任何事,封尧。”
“没有任何事……”封尧呢喃般重复着她这番话,下瞬陡然冷笑出声,手一点点抚向她的下颌,而后慢慢收紧,迫她望向他,“曾经,宫宴上,封宁给我下药那晚,那个人,是谁?”
“……”叶绾绾心口颤了颤。
“还是说,我应该问,三年前,曲烟初入宫,我喝醉后,送我回府对我说‘永远不会离开’的人,是谁?”封尧的声音越发凌厉了。
“……”叶绾绾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封尧手上的力道逐渐松懈:“叶绾绾,是你……”
“不是!”叶绾绾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几乎立刻否认,双眼微红,脸色苍白近乎透明般。
封尧却只微眯双眸,缓缓垂首凑近到她身上,鼻息间喷洒的热气细密扑在她的肩窝。
果真……一模一样的味道。
无数次梦中惊醒,萦绕在心底的那种挥散不去的味道,太过熟悉。
难怪……
“叶绾绾,是你!”他启唇道,本该是疑惑的,却偏生道的极为肯定。
没有骤然发觉真相的欣喜,唯有……夹杂着被隐瞒欺骗的恼怒。
叶绾绾静静望着眼前这个近在咫尺的男子,他的眼尾染了些许欲色,眸中赤红,余下的否认的话,却再也道不出了。
她抬手,蓦地揽着他的后颈,如前世般,热烈的吻上前去。
他总是迫不及待躲避开来的,这一次,他却直直朝她压了下来,启齿咬着她的唇角,如同啃噬着到手的猎物般,未曾闭眼,始终在紧盯着她,眼眸睁的通红。
原来……互为动情的吻,是这般滋味,并不美好,甚至夹杂着几分苦涩,却……莫名的令人着迷。
不知多久,二人终气喘吁吁分离,她的唇也已然红肿。
封尧半眯双眸打量着她,许久,舔舐了些泛着些许殷红的唇:“果真是……”最后一字并未道出,便已被打断。
叶绾绾再次揽着他的后颈,将他用力压下,近乎虔诚的吻上了他。她不会后悔,她想要一次清醒的欢好,她希望往后的余生中,他不能忘了她。
三年前也好,那场宫宴上也罢。
是她,从来都是她。
三年前,她搀着喝醉的他上了自己的马车,他任由她靠在自己的肩头上,看着他神色苍白却竭力维持着平静,那般心疼。
所以,伸手,轻轻靠在他的怀里,抱住了他,她说:“不要皱眉,你这般好看,皱眉就不好看了……”
而他并未言语,他只是紧紧回报住她,身躯紧绷着,口中呢喃:“不要走……”
她一直记得当初的回应,她说:“我永远都不会走的。”
他却过了好久,方才说出了余下的那半句:“……烟烟。”
还有那场宫宴,被下了药的他,为维持着清醒划伤了自己的手臂,还有挣扎见掉落的专属于她的绢帕,种种迹象,均让她鬼迷心窍的靠近。
那也是她今生第一次,不掩情愫的去靠近,去吻她。甚至……她想过摒却前尘旧事,成全今生的那一点痴念。
可是封尧,再一次吻着她,唤出了那声“烟烟”。
鲜有的两次她觉得离他的心更近的时机,不过是被他错认为曲烟的替代罢了。
……
这个长长的吻,终于逐渐停了。
“果然,是你。”眼前,封尧的声音细密而喑哑,夜色中,分外撩人。
当初,给了他一个极为温暖的怀抱的人,是她;
当初,轻轻拥着他说“我永远不会离开”的人,也是她;
当初,宫宴上,眼中情感铺天盖地、流着泪吻他的人,还是她。
早就该知道了的。
这世上,还有谁,能在成亲那日,挡在他面前,以瘦弱的身子挡住了那一剑?还有谁能在面对皇上时,都面不改色的站在他面前,拦下了那本该砸向他的杯盏?还有谁……在掉落悬崖之际,要他离开,不要管她?
从来……都只有一个女人。
叶绾绾气息紊乱,仰躺在床榻上望着身上的男子,许久,突然勾唇笑了出来。
没错,真的是她。
当初自以为是能够烘暖他冷冰冰的心,却还是自视甚高了。
鸠占鹊巢般占据着王妃之位,全然不知旁人心中如何憎恶她。
甚至如今,就连离开之前,都耍了手段,下了药。
这样粗鄙的人,除了她,还有谁?
只是这一次,她再也不想被错认为旁人了。
叶绾绾抬眸,眼神被水光冲刷的晶亮,她望着他:“封尧,烛火还亮着。”她说着不相干的话。
封尧凝眉,不解其意。
叶绾绾声音越发轻而暧昧:“所以,你要好生看清楚啊……”她睁大了眼睛,眯着眼笑出声来,笑到眼角有泪水涌出,“看清楚,这一次,你身边的人,究竟是谁。”
她再也不想当那个被错认的可怜鬼了。
“封尧,你要好好看清楚。”她的声音已近呢喃。
这一次,哪怕是被恨,她也要正大光明的被恨。
封尧望着她,心中一阵阵的紧缩,他掩住她的唇,却未曾用力:“不准笑,叶绾绾。”他沉声道。
叶绾绾却眯眼笑的越发粲然。
这一次,他叫的终于不是“烟烟”了。
下瞬,男人的唇已经落下,不似方才的啃咬,很温柔。
叶绾绾微微闭眸。
对二人这般结果,她满足了。
很快,她便会将他还给他真正想要的人。
第一百七十九章 可不可以反悔
叶长林曾道过:“非晚,封尧其人深不可测,你不是他的对手,夫妻之道讲求举案齐眉,唯有寻个待你极好的,此一生你才会喜乐。”
南墨也曾说:“晚晚,早知你是这般狠心的丫头,可是……撞了南墙,该知道回头了。”
甚至连芍药都看的清清楚楚:“小姐,您和王爷……怎的不像夫妻?”
叶绾绾身边所有人,都曾言真意切同她讲过:她和封尧终是不同世界的人。
前世的叶绾绾不懂,她跌跌撞撞,哪怕遍体鳞伤都要待在封尧身边。
如今,终于想通了,也明了了。
窗外,天色隐隐泛着鱼肚白。
叶绾绾的眼睑颤了颤,最终缓缓睁开眼睛,面无表情抹了一下眼角。
她做梦了,梦见了曾经耐心劝慰她的那些人。
扭头,看了眼阑窗处,不再漆黑。
叶绾绾眯了眯眼睛,小心离着封尧远了些,稍微一动,便觉身子酸软,她忍耐着赤脚下床,打开衣箱,一个收拾的利落的包袱正放在那儿。
她呆了呆,穿好衣裳,方才从包袱里掏出一张纸。因着折叠之故,纸已经有些许褶皱,她徐徐展开。
一封和离书,立约人处,她已落款自己的名讳,按下了指印。
她郑重将和离书铺展开来,放在桌上,用茶杯压着。目光不知怎的,便落在床榻上的封尧身上。
他生的好看极了,长发凌乱,可眉目如画,薄唇紧抿,说不出的清贵,他的身上,只松垮垮的搭了件白色袍服,隐隐透着些许暧昧的印记。
叶绾绾匆忙回神,昨夜,封尧也当累着了吧,毕竟……她现在只觉浑身如散架一般。
转身,她提着那个不大的包袱,朝门口走去。
身后床榻上的人却动了动,叶绾绾身形一僵,立于门口处,一动不敢动。
好久,身后动静终于消失,她勉强回首,封尧仍旧睡着,只是……眉心紧皱,
叶绾绾眯了眯眼睛,全京城的女子都肖想的靖元王,她竟然几次三番拥有过,而今睡完便跑,多好!
她伸手,轻抹了一下眼角,再未犹豫,轻轻开门而出。
王府很是寂静,只有偶尔巡逻的侍卫提着灯笼经过。
叶绾绾小心绕过那些人,朝着王府大门走着。
“王妃?”身后,一人声音响起,明显带着诧异。
叶绾绾心口大惊,整个人如被雷击般立于原处,扭头方才瞧见,今夜在前院夜巡之人,是高风。
“叶府那边有些急事。”叶绾绾匆忙道。
“嗯?”高风迟疑了一瞬,“那王爷……”
“你们王爷……”叶绾绾顿了顿,“他在我那处歇着,昨夜他累了,天亮前休要去扰他。”
高风脸色一红,他也听芍药提及,昨夜王爷和王妃……如今也没多疑:“嗯,那王妃早去早回。”
早去早回。
叶绾绾本有些平复的情绪忽然就被这句话打乱了,她望着他,分外认真:“高护卫。”
“嗯?”
“给你们王爷备件白衣吧,他穿白衣,真的极为好看。”她眯眼笑开。
昨夜,他的那件白衣,被扯坏了。
话落,趁着夜色还暗,她飞快走出王府。
而今,丑时已过,隐隐昏暗的街道上,唯有一个女人,拿着一个包袱,沿着墙根处缓缓走着。
死寂的道路,没有一丝光亮。
就好像今后的道路,总归是只有她一个人在走着。
叶绾绾轻轻吐出一口气,勉强直起身子朝着前方走着,身侧,偶尔有夜行人驾着马车行过,见到她也不过奇怪的瞥上一眼,而后行的更快。
京城的治安,素来极好的。
不知行了多久,天色也隐隐泛着亮光。
叶绾绾终于望见不远处的叶府大门,她忍不住眯了眯眼睛,晚冬夜风寒冷,她忍不住对着手哈了口气。
最终,她站在了大门正前方,呆呆看着紧闭的叶府大门。
今夏还繁华熙攘的叶府,如今尽是萧瑟。
“啪”的一声,一旁,细微的声音传来。
叶绾绾扭头望去,却在看清门口那石麒麟后的人影是一僵。
一人穿着一件青衫站在麒麟后,脸色有些瘦削苍白,唇角带着一抹笑,温润如玉般立在那望着她。
南墨。
她没想到,南墨会出现。
“晚晚。”一阵静默后,终是南墨率先上前,唤着她走了过来。
叶绾绾本抓着包袱的手蓦地一紧,好久,才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句:“你……怎么在这儿?不是应该在江南……”
“我回来了,晚晚。”南墨依旧笑着,“临安富庶,此次押送粮草,我亦随行,顺便……祭拜叶伯父。”
话落,他垂眸望着她手中的包袱:“晚晚,你……离家出走了?”他问的小心。
叶绾绾心中一紧,夸张的笑了笑:“谁说我离家出走了?我只是……”
“你骗得了旁人,如何能骗我?”南墨似低低叹息一声,“晚晚,你在王府,并不开心。”说这句话时,他眼底的悲哀像是要流出来般。
叶绾绾身形猛地僵住,良久飞快转身,走到叶府大门门口,用力拍了拍门,听着里面的动静。
她不想也不敢面对这样的南墨。
可大门无人开,南墨也缓缓走上台阶:“晚晚,昨夜花灯,我看见了王爷和……旁的女人在一起,我便想着,你定然很是生气,你若是真的生气,都没有地方可去,只有叶府了……”
只有叶府了。
叶绾绾本敲着大门的手一颤,下瞬却敲得越发用力,她的硰没有地方可去了。
南墨说他看见了封尧和曲烟,想必也明白了她离开的缘由了吧。
曲烟,总是能逼得她步步退离。
叶府里,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越来越近,直到大门被人徐徐打开,张管家拿着一盏灯笼站在门口,见到她满眼诧异:“小姐?”而后看向一旁的南墨,“南公子?”
“麻烦您了,”叶绾绾勉强笑了笑,“您先回去歇着吧。”
张管家虽不解,却仍旧点点头朝院里走去。
叶绾绾攥紧了手中的包袱,同样一言未发跟在其后。
“晚晚。”身后人却唤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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