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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封尧这几日鲜少出府。芍药脸色涨红神色激动的将此事说与叶绾绾听得时候,叶绾绾正在房中绣着绢帕。前世生前一年在冷院中,闲来无事便靠着刺绣来打发生命,如今重生后却鲜少碰些女红之物,手难免有些生疏,正在她研究针脚时,芍药跑了进来。封尧这几日的确未曾出府,老老实实待在前院,不过二人却也未曾见过面。封尧这几日鲜少出府。芍药脸色涨红神色激动的将此事说与叶绾绾听得时候,叶绾绾正在房中绣着绢帕。前世生前一年在冷院中,闲来无事便靠着刺绣来打发生命,如今重生后却鲜少碰些女红之物,手难免有些生疏,正在她研究针…封尧这几日鲜少出府。芍药脸色涨红神色激动的将此事说与叶绾绾听得时候,叶绾绾正在房中绣着绢帕。前世生前一年在冷院中,闲来无事便靠着刺绣来打发生命,如今重生后却鲜少碰些女红之物,手难免有些生疏,正在她研究针……

免费试读

长剑刺入肩头。

叶绾绾甚至听见剑尖入肉的声音,明明很小,却似晴天霹雳一般震在她耳畔。

最初,并不痛,只是酸,心中酸涩。

而后,肩膀上,火辣辣的疼痛才开始传来,血迹沾染在大红喜服上,丝毫不明显。

伤口,并非致命伤,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黑衣人的目的是封尧的心口,他身形高大,她的肩头才堪堪到他心口处,那一剑,蹭着她的肩骨刺透过去。

可是,即便这般,她却还是觉得……呼吸都有些艰难了,不是外伤,是被自己身子的本能吓到。

所有人都呆怔住。

“高风。”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封尧,他的声音仍旧冷凝,却添了几丝凌厉。

高风领命,趁着黑衣人还未曾有所动作,上前一剑将其了结性命。

叶绾绾的身子狼狈朝后倒去,没有预料中的疼痛,反而腰身被人轻轻接住了。

她缓缓抬头,望见男人近乎完美的下颌,紧抿的薄唇,凌厉的双眸,目光,移到自己的肩头,血迹同样沾染了他的喜服。

“抱歉。”叶绾绾垂眸道着,“把你衣裳弄脏了。”

封尧不喜欢她碰他。

前世,便是这般。因着他的冷落,她一人在后院饮酒,饮了满身酒气,而后,便看见了自前厅愤怒而来的封尧。

她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的接近他,想问他何时归家的?想告诉他她替他备了热水沐浴,可是没等她说出口,他便已经后退一步,避开了她的碰触,冷冰冰道了一句:“脏死了。”

那一瞬,她顷刻清醒。

“既然知道弄脏了我的衣裳,就再还我一件。”封尧垂眸,望着怀里的女人,不知为何,望着她以往满是生机的双眸此刻死气沉沉一片,他心思竟无尽的恼怒。

刚刚……是她护了他。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若是她不现身,他势必会暴露会武的秘密,如今京城局势一触即发,不能再生事端。

可是,望见她身体如凋零秋叶般缓缓倒下时,他还是被心底那滔天的杀意吓到了,那是……对那些黑衣人的嗜血杀意。

“王爷,这些人已经服了毒昙花,顷刻之间要人性命,没有活口。”高风半跪在封尧面前,喜事竟变成这般模样。

“嗯。”封尧低应一声,望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女人,“省了那些繁文缛节,迎王妃入府。”话落,他弯腰,将女人横抱在身前,转身上马,朝着王府飞驰而去。

身后,高风神色复杂望着自家王爷的背影,不知王爷自己是否察觉,方才他……眼底似有……疼惜?

叶绾绾始终意识清醒。

在马背上一阵阵的颠簸,伤口的刺痛一阵阵袭来,惹的她额角生出一层层的冷汗。

可她却恍然未觉,咬紧牙关一言未发,只在马匹又一颠时,身子忍不住轻轻颤抖了一下。

封尧似察觉到她的颤抖,拉着缰绳的手一紧,马匹慢了几分,石街两旁,有百姓朝这边望来,不懂这穿着喜服的新郎新娘怎的这般大胆?

封尧心底陡然不悦,一手飞快一紧,广袖轻易将怀中女子上身遮盖。

鼻息之间,熟悉的男子檀香传来时,叶绾绾本咬牙坚持的强硬突然破了一道裂缝,她呆了呆,眼角的泪无丝毫征兆便流了下来,越来越凶……

“吁——”不知多久,男子轻呵一声,马匹徐徐停下。

“王爷,大夫已经在前堂候着了。”王府门口,早已有下人候着。

封尧一言未发,抱着女人翻身下马,朝着前堂飞快走去,脚步竟平添了几分慌乱。

几名大夫早已候在前堂,见到封尧匆忙起身。

“她受了剑伤……”封尧弯腰,刚要将人放在软塌上,却在望见女子脸上泪痕时呆住,她哭的寂寞无声,只静静流泪。

目光,徐徐落在她的伤口处,很疼吗?疼到……一贯嚣张跋扈的叶绾绾,都哭成了这般模样?可是再重的伤他亦受过,何曾这般?

“王爷,让下官先给叶姑娘瞧瞧吧。”大夫为难说着。

叶姑娘……封尧皱了皱眉,的确没错,他们还未曾拜堂成亲,只是叶姑娘而已,可……莫名刺耳。

终究,他还是让出位子,任由大夫上前查看她的伤势。

叶绾绾仍在落泪,整个过程,即便大夫翻开她肩上的伤口,她也没轻哼半声,只有泪,不要钱般纷纷落下。

封尧终是被那些泪砸的心头烦躁难安:“给她用些麻沸散。”他以为她是因着疼。

“不用。”可软塌上,叶绾绾飞快回应,声音平静无波,仿佛现在满脸泪痕之人不是她般。

封尧皱眉。

“只是肩头被刺伤而已。”叶绾绾仍旧凉声道着,用麻沸散,便要候一炷香等它起作用,再者道……前世比这还难受的病痨,她都一年如一日的熬了下来,如今这些伤又算什么呢?

封尧不知她为何哭,只当她是因为伤口痛,可她自己确是知道的。

她在怕。

救封尧,似乎是身体的本能一般,她曾将一个人的名字刻在心头上,刻的血肉模糊,后来她想忘了,只能将他的名字从心口上一刀一刀生生剜下。

明明说好再井水不犯河水,可是今日之事却突然砸了下来,砸的她措手不及,明明该忘的……

所以她怕了,有了前世的前车之鉴,她不敢再和封尧有任何感情纠葛,她怕落得前世的下场,被冷落、被放弃、被厌恶、直到孤身一人凋零在那个冷院的寒冬里……

太可怕了。

大夫在为她清理着伤口,里面的肉骨不时被碰到,叶绾绾眼前终究有些模糊了,脸色越发苍白如纸。

封尧紧皱眉心望着,他一直只当她是追在他身后的肤浅女人罢了,也许因着她的家世,她尚有些价值。

可今日,似乎是他第一次正视她的存在,以正视王妃的目光,正视她的存在。

也许,他需要这样一个有价值、又对他真心实意的王妃。

“王爷,已经包扎好伤口了,养些日子便无大碍。”大夫忙过一阵,扭头恭敬道着。

“嗯,赏。”封尧挥挥手,却始终未曾前行半步,仍旧站在原处,望着病榻上的女人。

良久。

“你放心,”叶绾绾望着头顶的帷幔,泪已经停下,她也平静下来。

封尧眯了眯眸,望着女人淡然的模样,心底隐隐不悦。

“救你,是因为我如今嫁与你,你死了对我没好处。”

“……你死了对我没好处”。

封尧的脸色,随着女人这番话而冰冷下来,他目不转睛盯紧她的眼睛,里面,竟带着一丝他不熟悉的陌生。

“叶姑娘能这么想最好了。”最终,他这样说道。

叶绾绾仍旧看着头顶的帷幔,这里,她是熟悉的,前世,封尧不愿与她同房,便会在这里歇着,她便总是不识好歹的拿着膳盒或点心来找他,哪怕他对她连个笑都吝啬,可站在他身边,她也是欢喜的。

终究不过是前世旧梦而已。

叶绾绾忍着肩膀的痛,轻轻叹出一口气:“封尧,没有下次了。”她呢喃一声,她没有几条命能这样下去,前世死在冷院,今生又为他挡了一剑,没有下次,也不能再有下次了。

封尧指尖微凝,他死死望着她。

他一向聪明,可此刻竟有些不解她方才话中之意,仿佛……放弃什么的决然,而她所放弃的东西中,极有可能……包括他!

心底陡然一恼。

“王爷。”门外,高风不知何时走了进来,大步流星。

封尧神色几乎顷刻恢复常色,大手一会儿已将床榻旁的帷幔放下,挡住病榻上的女人,目光幽深漆黑:“嗯?”

“街上尸首已处置完毕,血迹也已清洗,只是前堂尚有宾朋,皆是朝堂大正在候着王爷……”高风说着,目光复杂望了一眼帷幔后病榻上的人影。

今日发生这种事,众人皆始料未及,王爷虽不受圣宠,却毕竟还是王爷,朝堂还是要给几分薄面的,可大喜之日王妃被刺伤,说来不算光彩。

封尧蹙眉,刚要启唇言语,却在瞬间,嗅到了胸口女人沾染的血腥味,一路驾马飞驰,血迹已经干涸,在红色喜服上看不出来。

莫名便想到她倒在自己怀里还戏谑说“抱歉弄脏你衣裳”时的模样,明明伤口还在流着血,却还这般不着调……

“王爷?王爷?”高风的声音传来。

封尧猛地回神,继而神色微震,他不喜欢自己心思被血腥味轻易扰乱的感觉:“什么?”

“今日,这堂……还拜吗?”高风问的小心翼翼。

封尧微顿,若不拜,势必为京城中的人所嘲弄,可如今叶绾绾的身子……

“为何不拜?”帷幔后,女人的声音传来。

高风一震,甚至封尧也朝那边望去。

一阵窸窸窣窣之声传来,竟是叶绾绾凭着自己的力道坐了起来,脸色微白,额头一阵冷汗:“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为何不拜?”

“……”封尧眯眸,一言不发。

“可叶姑娘的身体……”

“将喜婆进来,替王妃梳妆打扮。”封尧陡然作声,打断高风余下的话,他竟然……听见“叶姑娘”三字后,心底越发不悦。

不拜堂,也许今后,她仍旧被称作“叶姑娘。”

“是。”王爷发话,高风自不敢违逆,微微垂首领命去办。

靖元王迎娶王妃,迎亲路上被刺客袭击一事,已闹得满城风雨,便是喜堂上的众多皇族贵胄都听说了,有可怜可叹的,有幸灾乐祸的,正等着看这一场没有新娘的姻亲如何收场。

叶羡渔以女方兄长的身份坐在主厅侧坐上,皇族规矩,唯有回门之日才能允许王妃亲友面见王妃,如今他能前来,已是托了和封尧关系不错的福。

他自然听见了那些风言风语,心底终究有几分忐忑。

“嘟——”蓦然一声喜乐声传来。

“新郎新娘入场!”一声高喝传来,两道红影出现在前方转角处。

新郎一袭喜服,眉目如画。

新娘凤冠霞帔,步履温婉。

红色盖头随着女子的动作微微动着。

众人屏息,望着那二人一步步行至近前。

“不是说新娘伤到了?我怎么瞧着没事?”

“不知道啊。”

“谁知道眼前这人是不是叶家那个大小姐啊……”

周遭人窃窃私语,却在此刻,一阵细风吹过,将女子盖头轻轻吹起衣角,女子面容露出大半,妆容细致,朱唇如血,面色动人,赫然正是叶家大小姐叶绾绾,一时之间,众人噤声。

叶绾绾死死咬着自己的内唇,甚至嗅到了口中细细的血腥味,忍着肩头上的刺痛,一步步跟在封尧的身侧,直到行至喜堂内。

“一拜天地——”有人高呼着。

隔着喜帕,叶绾绾转身,面对门外,微微弯腰。

“二拜高堂——”

叶长林不能出现,皇帝亦不会出现,高堂正座,唯有一纸明黄色圣旨在那儿。

叶绾绾分明察觉到封尧周身气场凝结,却还是鞠躬拜下。

“夫妻对拜——”

转身,叶绾绾终于隔着薄如蝉翼的盖头,隐约看见了封尧的脸。

他仍旧面无表情,可与前世的面无表情不同,他的目光始终紧盯着她,像是担忧她会突然倒下吧,大概也只是因着王府的颜面吧。

缓缓鞠躬,想要行礼,可肩头一痛,眼前一暗,她整个人弯下腰再没抬起,便朝前倒去。

几乎在她倒下去的瞬间,腰间多了一只大手,轻描淡写便将她的身子拢到一旁,而后一弯腰,已将她横抱在身前。

与此同时,一声音高喊:“送入洞房——”封尧顺势转身朝后院而去,整个过程太过迅速,无一丝破绽。

叶绾绾静静窝在封尧怀中,前世,这个怀抱她肖想了很久,没想到今生第一日成亲,便被他抱了两次。

王府长廊并不短,可封尧始终脚步飞快而沉稳,呼吸无一丝紊乱,他的武功比她想的还要深厚的多。

“若非亲眼见到叶姑娘遇刺,我还以为刚刚喜堂上,叶姑娘又在玩弄心计呢!”头顶,封尧似察觉到她的注视,薄唇轻启。

叶绾绾睫毛微顿,却很快扯出一抹笑:“王爷怎么就这么肯定,我现下不是玩弄心计呢?”

毕竟……夫妻对拜……终未拜成。

封尧目光一冷:“你敢……”

话并未说完,本摇摇欲坠的盖头从叶绾绾额上飘落,露出女人苍白如纸的面容,即便施了厚厚的脂粉,依旧遮盖不住女人的虚弱。

此刻,她正双眸紧闭,昏睡过去。

封尧手臂莫名一僵,好久,抬脚朝后院內寝走去,比方才快了许多,步伐平添慌乱……

来人,正是封尧。

他今晨便已然出门而去,因着有人在他迎亲时闹事,明为刺杀实为试探,让他不得不怀疑,朝中有人怕是对他起了疑心,加上叶绾绾那番话着实惹恼了他,他正好让她体味一番下堂妃的滋味。

嫁入王府,若无夫家宠爱,她又算什么?是以,这才往酒肉之处跑的勤了些。

可是今日方才走到醉仙楼,高风派来的人便找到他。

南墨来找叶绾绾了。

他本不在乎,可想到成亲前,南墨在叶府门口对她嘘寒问暖的模样,心中便似有一根刺般扎着难受。

他没让她难过,她反倒给了他当头一棒,这种感觉,极为不爽!

最终还是告诫自己,二人初初成亲,岂能容她与别的男子私会,这才赶回王府,进门果真便听见那南墨对她极为关切的问询之声。

这些年来,他早已练就不动声色,越是恼怒,反越发平静。

叶绾绾抬头望着走进来的男子,眉心轻蹙,只一眼,她便瞧出他此刻极为不悦,前世便这般,他总时从容不迫,她总是胡乱猜测,猜的久了,也便了解他几分,可他……从不了解她。

“王爷。”南墨站起身,对封尧微微拱手,算作施礼。

叶绾绾有伤在身,动也未动。

“方才南公子问了绾绾何事?”封尧未曾理会,径自问着,“我对绾绾是否好?”

南墨蹙眉,抬头迎上封尧的目光,颔首:“是。”声音温润。

“呵……”封尧反笑出声,他轻描淡写望了一眼叶绾绾,“这坊间传闻,不可信啊,绾绾,你说呢?”语调婉转温柔,叶绾绾却轻易听出几分威胁。

她也随之笑出声来,声音轻和:“王爷说的是,坊间哪知府中事,王爷待我极佳,日日名贵补药吃着,鹿茸人参喝着,岂会不好?”

封尧挑眉:“南公子可听见了?”

南墨蹙眉,却仍是应下。

“以往绾绾未曾嫁娶,南公子以兄长身份同她来往密切也实属应当,只是今后,绾绾毕竟已嫁本王为妻,是靖元王妃,南公子,你看……”话止于此,意犹未尽。

“是我逾矩了,”南墨自然明白封尧言外之意,脸色微白,“绾绾伤口未好,还请王爷今后好生……”

“她是本王的王妃!”封尧打断他,一字一顿,身子倨傲。

南墨终止了话,转头对叶绾绾勉强一笑:“晚……王妃既然伤势已好转,我与叶家众人也便放心了,待他日再来探望你。”话落,望向封尧,“王爷,今日多有叨扰,告辞。”

话落,转身已然行出门外,只在走出门槛时,身姿微晃。

叶绾绾凝望着南墨的背影,她已活过两世,并非全然不懂,只是有些事,也只能装作不懂罢了。

若是……她重生回来的早些,也许……

“人已走远,王妃还看的这般恋恋不舍?”眼前,男人轻哼之声传来,语气全无方才的温柔。

叶绾绾收回目光,眼中柔和尽消,面无波澜:“王爷戏定然没少看,今日竟演的这般好。”

封尧皱眉,星眸不悦,下瞬却已平缓下来:“牙尖嘴利,我看你又能逞强多久。”

“能逞到你我二人和离。”叶绾绾也笑,“唯一的看客走了,王爷也无需在我这儿了吧?”话落,她望向门口,目光中,逐客意味十分明显。

封尧神色一滞:“这么盼着和离?还是……”他朝着门口睨了一眼,“王妃心中有别的心思?”

“封尧!”叶绾绾神色罕有的凝滞,她望着他,前世今生,她自问绝无二心,前世她一心只有他,今生……她努力不爱任何人,他何苦这般作贱她。

“这般激动作甚?”见她反应甚大,封尧越发不悦了。

“……”叶绾绾僵持片刻,好久移开目光,声音微哑,“你不必将话说的这般难听,封尧,你心中有人,从一开始,并未尊重你我这桩亲事之人,不是我。”她的话说的很急,说完清咳一声,却牵扯到肩头伤口,脸色白了白。

封尧睨了一眼她的肩头,薄唇轻抿,本欲不再言语,转眸却望见桌上一个绢帕,绢帕白净,沾染了些药汁,右下端绣着一株墨竹,一看便是男子之物。

他紧蹙眉心。

叶绾绾察觉到不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却正是刚才慌乱之际,南墨放在桌上的绢帕,方才他走的匆忙,忘了带走。

“看来本王方才错过不少好戏啊。”封尧冷哼一声。

“我受伤,孤身一人在这王府大院内,平日里孤寂的很,南大哥来探望我而已,”叶绾绾静静将那绢帕收起,放在袖口,声音平淡,“我弄脏了南大哥的绢帕,待几日要再还给他的。”

察觉到她这番动作,封尧双眸紧缩,可听见她幽幽话语,心底陡然一凝。

她是因他受的伤,他不会忘记,那一日,穿着喜服的女人满眼惊惧的挡在她身前,连犹豫都未曾。

“本王难道没让大夫替你疗伤?”他轻哼,语气终软了几分,却不忘挖苦,“还要还他?你会女红?”

叶家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女红之物更是不懂,虽说那日在郡主府琴艺惊人,可后来并未再有过吸睛之举,也便为人淡忘了。

叶绾绾闻言,奇怪的望了封尧一眼,抿唇笑了出来,笑的眼睛都有些酸涩起来。

如今的封尧永远都不会知道,前世,在等待他的那几年里,她学了多少。她让自己变得优秀、忙碌,让自己少想他心中有别的女人,让自己成为足以配得上他的存在,而不是每每被人提及,都有人摇头叹息“靖元王一表人才,只是王妃啊,太过平庸”。

她终于成了足以匹配他的存在,可是……直到死她才弄清楚,要配得上封尧,只需要两个字便可:曲烟。

她不是曲烟。

封尧迎着她的目光,不知为何,心中很是难受,她似乎在望他,又似乎……在透过她望向别人,启唇,刚要言语。

“很抱歉,王爷,我今日乏了,便先去歇着了。”话落,不等封尧应,叶绾绾已经转身。

她怕迟了,会被看出来,看出来她此刻心底的波涛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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