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愿意听其中的故事,顾焱才肯松开手。
等到我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顾焱把我拖到附近的饭店娓娓道来。
我妈全名唐海兰,这辈子生了四个孩子,都是女儿。
除了我和姐姐,还有两个同母异父的姊妹。
她们两都是我妈染上毒/瘾以后才出生的,其中一个出生较早的相对幸运,当时我妈毒/瘾不严重对孩子的影响稍微小一些。
那个孩子,就是梦瑶。
顾焱说梦瑶的身世比我凄惨,她不知道爸爸是谁,而妈妈又是个瘾君子。
梦瑶从小生活在惶恐之中,见过我妈吸毒后张牙舞爪的癫狂状态,也被不清醒的她用皮鞭子抽打过、用木凳子砸中过……
甚至亲眼看到我们最小的妹妹一出生就染上了毒瘾,娘胎里带的没活过一岁就死了。
按时间来说,梦瑶也是我的妹妹,我们同母异父……
但她比我先遇到贺延桦和顾焱,也成功的在这两个男人心里占有一席之地。
我颤抖的手试图握住杯子,一遍一遍地暗示自己冷静,“你说的这些梦瑶知道吗?”
“她知道。”顾焱说到梦瑶眉峰一挑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但她已经爱上贺延桦了,来不及了。”
爱?
我不了解梦瑶,但我坚信任何一个真正陷入爱情的女人,能不能够容忍枕边的男人有其他女人。
包括我!
我崇拜贺延桦、感恩他、喜欢他,但够不上爱这个字。
爱情,对于我们这类女人来说最奢侈,也最不能碰。
比我还小的梦瑶,当年就占了北宋惋、南梦瑶的名号。
说她是个单纯天真没有手腕的女人,我宁死不信。
“你告诉我这些,想让我做什么?和你联手对付贺延桦?”言归正传,我提问的同时已经做好了拒绝顾焱的准备。
我不管顾焱是如何查到陈年往事资料的,也不管梦瑶周转在两个男人之间要做什么。
我说过,我不会背叛贺延桦。
哪怕贺家曾让我妈香消玉损,但是妈对我来说就是六个笔画写出的汉字而已,没有亲情。
何况是贺延桦的父亲害了她,冤有头债有主,要报仇也应该对付贺琛。
顾焱似乎看穿了我毫不动摇的立场,他层层推进试图一步一步击溃我的防线,“你以为贺延桦挑中你是意外吗?从他认识梦瑶就调查过你们姐妹的全部资料。”
“那又如何?”
“当年你妈吸/毒,对梦瑶是有影响的。她有先天性心脏病,随时都可能要更换心脏。”
……
贺延桦想要我的心脏?
“我和贺延桦都没想到,你们姐妹三人居然是同行。也许是相同的背景带给了你们相似的命运轨道,只是你们三个人的性格秉性倒是截然不同。”顾焱说三姐妹里,最没有城府最与世无争的就是我。
贺延桦选择我一来为了梦瑶的病情做预备、二来当时我姐姐宋惋和明熠有了感情,留着我备用。
“如果你还不清醒,那你就是贺延桦吃干抹净后的一块破布。无事之秋用你谋利,关键时刻用你换命。”顾焱敲着桌子,端起一杯茶润嗓子。
他给我三天时间,考虑好了给他答复。
我三秒钟都不用就回复他,“我不会和你联手,就算贺延桦要我这条命,他拿去就好。如果没有他,在十八岁那年我就死了。”
十八岁,花季少女,那年发生了一场噩梦。
我刚刚考上大学,就在本市。
面对大学生活我向往的不得了,终于可以暂时脱离琦门过上正常女孩的生活。
我渴望简简单单的生活,每天上完课和三五好友在小巷子买小吃、在寝室里聊聊天、或者给喜欢的男生写一封情书……
青春少女该有的幻想与憧憬,我真的都有过。
噩梦发生的那天是室友过生日,我们在酒吧庆祝。
我没有想到自己会微醺,更没想到平日里姐妹相称的室友们一个都不管我!
也是事后我厉声质问才知道,她们一直都不喜欢我。对于她们来说,从小在琦门长大的我是多么的格格不入,多么的难以相处。
那晚微醺的我被室友抛弃一个人跌跌撞撞的走出酒吧,想要拦车回学校。
意外是突然发生的,我忽然被一群小混混拉进了酒吧后面的巷子……
微醺的我用残存的意识和理智与他们抗争,体能上我完全处于弱势,加上喝了酒大脑反应变迟钝,不到两分钟就败下阵。
他们撕扯着我的衣服,肆无忌惮说着污言秽语。
那些极尽下流的词汇,至今还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是一场又一场让我醒来后脊背发凉的噩梦……
我无法用任何言语去描述形容那天的场景,真的……太脏了!
歇斯底里的哭喊、尖叫、求饶,只让他们越发嚣张。
偶尔有从旁边经过的行人也只是好奇的探过来两眼就匆匆走掉,我无助的像是被命运抛弃的兔子,任人宰割。
你们能想象到么?当贺延桦出现的那一刻,我当即就恨不得用余生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他是那样勇敢、果决、强势地挡在我身前,用令人不寒而栗的声音冲那群混混说道:“识趣的自己滚。”
“你算什么东西?”
那群嚣张的混混正要上前,贺延桦报出他的名字。
一秒钟的时间,他们互相对视一眼立刻全跟狗似的跪舔,“贺总!是您啊!我们小弟哪儿敢跟你抢,您……慢慢享用。”
小混混们一哄而散,连头都不敢回。
贺延桦脱下西装披在只剩下内衣的我身上,将我拦腰一抱护在怀中。
“别害怕。我带你去换衣服,然后送你到安全的地方。”贺延桦把我放进车里,我这才看清楚他的面孔。
他看上去一身正气、深邃的眼眸似乎能洞悉世间万事。
在贺延桦的某处房子里,我换了衣服喝了热水,他信守承诺亲自把我送回了学校。
我曾以为我们不会再相遇,毕竟我连他的名字都忘了问!
后来贺延桦到琦门挑选女伴的那一天,我们刹那间就默契的认出了彼此。
他选中我的那一刻,我觉得是命运的安排。
如果没有贺延桦,十八岁在巷子被玷/污的我绝不苟活!
他救了我一命,我此生是贺延桦的人!
“真感人!”顾焱用轻蔑的笑容表达不屑,他叹了口气又变成了三分痞气的模样,“宋惜,你就从来没怀疑过,救下你是贺延桦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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