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叶绾绾福了福身子:“皇兄。”“弟妹快快平身,”封宁虚扶了她一把,声音中添了几分阴阳怪气,“弟妹身子娇弱,哪能行此大礼,再者道……虽在王妃之位,却不享夫宠……”说着,甚至煞有介事的叹息一声。叶绾绾直起身子,自然明白封宁的意思。想必,他也听闻封尧和曲烟之间的一些传闻了。“皇兄此言差矣,”叶绾绾眯着眼睛甜甜一笑,伸手,抓着封尧的手,“夫君待我极好呢。”封尧手微动,终究任她拉着,一动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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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烟慵懒靠在软塌上,一旁宫人静静拿着羽扇轻轻扇着,榻旁,放着一个银盘,银盘上瓜果丰盛。
门外,小宫女小跑进殿,跪在榻旁:“娘娘,皇上今儿个宿在平贵人那儿了。”
“嗯。”曲烟只随意应一声,姿势动也未动。
“还有,我听闻……”小宫女迟疑片刻,“今日靖元王迎亲时,被人刺杀……”
曲烟手中水晶葡萄掉在榻上。
小宫女身躯一颤,低着头再不敢言语。
曲烟伸手,拿着羽扇的宫女识相的后退散步,转身悄悄走出殿内。
“怎么回事?”曲烟直起身子,问的仍旧慵慵懒懒,可眉目比方才多了几丝认真。
“娘娘要我打听着今日宫外的动静,我听闻,靖元王迎亲一半时,被一群黑衣人追杀,幸而准王妃……叶姑娘替王爷挡了一剑,王爷这才……毫发无伤……”小宫女本想说“准王妃”的,却被曲烟眸光吓到,匆忙改了称呼。
“叶姑娘替他挡了一剑啊……”曲烟眯了眯眸笑了出来,“不意外。”叶绾绾喜爱封尧,全京城上下谁不知?
“……”小宫女仍旧低着头,余下的话不知当不当讲。
“不过可惜啊……”曲烟复又自言自语着,“今夜本是洞房花烛……”
“娘娘……”小宫女嗫嚅一声,“后来,有人说,叶姑娘和王爷还是一同出来拜堂成亲,受伤似乎并不重,甚至……王爷还亲自抱着叶姑娘回了房……”
“……”曲烟本慵懒的眸猛地冷凝下来。
抱着叶绾绾回房吗?洞房花烛吗?还真是美好呢……
不像她,被人送到皇宫,莫说喜宴,唯有一个简单的册封仪式罢了,只在皇宫里掀起些许波澜……
“红芙啊,去帮我做件事……”曲烟伸手,对那宫女招了招,“附耳过来。”
……
叶绾绾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
头顶丝绸质地的帷幔微微浮动,上方以银线绣着几缕祥云,衬的榻都添了几分缥缈之意。
叶绾绾身躯一震,有一瞬,她恍惚觉得自己回到了前世,曾经,她夜夜独自在这样的內寝醒来,身边空落落的,寂静无声……
唯有桌上,两盏红烛静静燃着,烛光雀跃,整个房内都晕黄一片。
“小姐,您醒了?”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
叶绾绾偏首,正看见芍药满眼心疼的望着她:“小姐,奴婢在王府等您好久,哪想到竟等到您……受了这般严重的伤……”说着,她的眼圈都红了。
“哪有这么严重?我这不还好好的吗?”叶绾绾无奈,扭头望了一眼四周,是靖元王府,熟悉的內寝,她无数日日夜夜孤身一人居住的內寝,“怎么只你一人?”她问道,声音有些喑哑。
“王爷还在前庭应酬宾朋。”芍药匆忙倒了一杯水,递到叶绾绾嘴边,“虽然王爷待小姐很贴心,可是王爷害小姐受了伤,奴婢还是觉得小姐在叶府好……”她嘴里嘀嘀咕咕着。
“咳咳……”叶绾绾却被呛了一口,伤口一震,一阵剧痛,她的脸色都白了下来,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他待她贴心?叶绾绾内心讽笑,在她将晕倒之时,他都在怀疑她在玩心计,这叫贴心?
“吱——”蓦然门声一响。
芍药已飞快从榻边站起。
叶绾绾抬眼一瞧,正望见封尧站在门口,此刻他早已换上一身喜服,只穿着件白色袍服,身上带着淡淡酒香。
“王爷。”芍药匆忙下跪施礼。
“退下。”封尧声无波澜。
“是,”芍药顿了顿,扭头望着叶绾绾,“小姐,奴婢就在外头伺候着。”语毕,便要走出门去。
“慢着。”封尧却蓦然作声。
芍药身躯一僵,叶绾绾也紧张起来,封尧素来喜怒无常阴晴不定。
“今后,靖元王府没有小姐,只有王妃。”封尧淡淡道一声。
芍药脸色发白的领命走了下去。
屋内,唯余叶绾绾和封尧二人。
烛火仍旧跳的活跃,两根红烛,本是美好寓意,可如今他们,一个面无表情站在床边,一个满脸病容躺在榻上。
“看来,今夜倒是省事了。”良久,封尧打破静默。
叶绾绾知道他是何意,前世,洞房花烛夜,他就没在房内度过,致使以后众多时日,她均都被王府上下的人编排,更是被封尧身边的丫鬟压了一头,只因她不受宠而已!
“看王爷这松了一口气的模样,让人觉得鱼水之欢对王爷而言十分吃力呢。”叶绾绾眼也未抬讽刺道。
封尧脸色一青,他最近似乎总轻易被她气到,可转瞬已然平静:“只是与你的鱼水之欢让我深感不屑而已。”话落,他扭头便要离开。
叶绾绾微顿:“王爷今夜不能走。”她猛地作声。
本将要走到门口的男人背影微顿:“哦?”他饶有兴致转眸,“不是说成亲后井水不犯河水,待得合适时机便和离吗?”她就知道,这个女人那时不过是耍手段!
“和离是真的,”叶绾绾抬眸望他一眼,“只是今夜,你不能走。”说着,她吃力朝床榻里面挤了挤,偌大的床,睡下四五个人都有富余,更何况只有封尧一人?
“……”封尧仍旧一动未动。
“你以为你我成亲,没有其他人看着?”叶绾绾继续道,“洞房花烛夜,你离开,且不说府内人如何编排,那些背后一直盯着你的人,又如何想?”
封尧虽然只是闲王,可背后仍有不少人对其谨慎观望。
此话一出,封尧果真转过身来,眼底添了几分兴致,他打量她几眼,似是才认真看清楚这个女人般,她比他想的,要聪慧些。
他缓缓朝床榻走了几步,叶绾绾已经腾出了身边十之六七的位子,似是巴不得和他划清界限。
眉头微蹙,封尧伸手,刚要解开腰封。
“叩叩——”却在此刻,一阵急促敲门声响起。
叶绾绾本有些紧张的心一僵,继而缓缓回落,复又冰冷。
呵,果真和前世一般。
门外,有人声音恭敬道着:
“王爷,宫里头来人了,说是贵妃娘娘请您进宫坐坐。”
叶绾绾心口一颤,对上封尧冰冷的视线,只觉他从未有过的陌生。
相处七年,她都没有今天这般看他看的仔细。
“景先生,我没有闹,也没有开玩笑,离婚是我深思熟虑。”
话落,她无视封尧震惊的神色,走出餐厅。
七年了,她是个人,也会累……
十分钟后。
封尧坐在客厅,就见从前自己那个从来不会化妆的妻子,化了一个淡妆,原本如瀑布般的黑发用珍珠发卡挽了起来,露出了她白湛的脖颈。
她身着玫红色的大衣,踩着细跟,仿若没看见自己一样,从他面前平静地走过。
“叶绾绾,为什么?”
在她走到玄关门口的时候,封尧再忍不住问。
因为他感觉到,叶绾绾真的要走。
叶绾绾的步伐顿住,她打开玄关的门,看着外面一眼望不尽的景色,没有回答。
只提起了行李箱,最后说了两个字:“珍重。”
她走的是那么云淡风轻。
以至于封尧许久都没能回过神,他目光不由得落在叶绾绾拟好的协议书上。
当看到协议书上离婚赡养费那几个字后,不由冷笑。
“叶绾绾,我真是高看了你。”
……
这是结婚以来,第一个叶绾绾没有陪封尧回老家的新年。
一路驱车去老宅。
封尧看着自己身上的穿着,怎么都觉得怪。
叶绾绾离家出走太快,早上衣服也没给他准备,他只能随意搭配了一套。
终于到达。
老宅中,一家人没有看到叶绾绾,不由奇怪。
以前,可从没有这种情况。
客厅里,封尧面不改色的喝了一口红酒。
“我们准备离婚了。”
既然她要耍这种把戏,就不要怪自己顺势不留情。
景母正插着花,听儿子这么说,挑了挑眉:“是该离了,她们米家早就配不上我们景家了,以后再找个听话的,有权势的。”
一旁大女儿景清荷也跟着附和:“是呀,像叶绾绾那么傻的女人我早就受够了,除了做饭整理家务,她还会什么?穿的又老土,还不会打扮……”
两母女说起叶绾绾的坏话,一时间没完没了。
封尧听着这些一瞬的恍惚,不由得忆起曾经叶绾绾每次来这里,都会各种被母亲和姐姐数落。
他有些不耐地起身,走到了外面。
景父不知何时也跟了出来,他沉声问:“想清楚了?”
外面阳光正好,封尧冷不丁被问,话脱口而出。
“她确实配不上我。”
景父不觉叹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希望你不会后悔。”
“是,”叶绾绾点点头,同样望了眼封尧,一袭玄色蟒服,额间黑色冠带随他的动作微微拂动,竟有几分君子如玉的感觉,只是他眉目微敛,登时添了睥睨天下的气场,他总是好看的,她早就知道了,“劳烦王爷亲自来接了。”
垂眸,低声致意。
封尧皱了皱眉,却并未多说什么,侧身让出了身侧的位子。
二人并肩朝外走着,一旁高风眉目微惊,有一瞬,竟觉得这二人似天作地和一般,若是……他们不是面无表情的话。
上得马车,一片寂静,叶绾绾半眯双眸,一大早起床收拾,难免倦怠了些。
“想不到王妃也会这般用心装扮。”身前,封尧的轻哼传来。
“王爷竟注意到了,我的荣幸。”叶绾绾半真半假说上一句,反正到了宫宴上,他的注意力便不在她身上了。
前世是她痴傻,以为他被人嘲讽“闲王”,这才每日宫宴都很是抑郁,后来才知,人家是瞧见了座上盛装打扮的曲烟,才会那般郁结。
碰了个软钉子,封尧眉心微蹙,却也再未多说什么,马车徐徐朝皇宫而去。
今日的皇宫戒备森严,所有随从侍卫全都候在宫门外,不论官衔一缕在宫门下马,步行而入。
周遭多的是文武百官与官家夫人,彼此寒暄一番后,也便朝着宫内走。
“七皇弟今日倒是来的准时啊,”身后,一人声音传来,本是清润的嗓音,可尾音偏生上扬,总给人一种奸佞之感。
叶绾绾循声望去,垂眸掩去眸中讽笑。
太子封宁,如叶长林所说,太过刚愎自用,背景雄厚也架不住自身福薄,前世被人一激便欲逼宫,被封尧以“清君侧”之名将其拿下,投入大牢,终生不得见光。
“皇兄。”封尧垂眸,同样应声。
叶绾绾福了福身子:“皇兄。”
“弟妹快快平身,”封宁虚扶了她一把,声音中添了几分阴阳怪气,“弟妹身子娇弱,哪能行此大礼,再者道……虽在王妃之位,却不享夫宠……”说着,甚至煞有介事的叹息一声。
叶绾绾直起身子,自然明白封宁的意思。
想必,他也听闻封尧和曲烟之间的一些传闻了。
“皇兄此言差矣,”叶绾绾眯着眼睛甜甜一笑,伸手,抓着封尧的手,“夫君待我极好呢。”
封尧手微动,终究任她拉着,一动未动。
封宁脸色变了变,很快大笑一声:“个中辛苦,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弟妹既然都这般说了,那边……入宫吧。”说完,转身便已带着身侧女人朝皇宫内走去。
叶绾绾睨着那人的背影,若非太子之尊,此人不过是个纨绔子弟罢了。
垂眸,身侧之人却始终一动未动,目光低垂望着什么。
循着他的眼神望过去,叶绾绾一眼便看见自己的手还牵着他,登时如遭雷击,飞快撒手。
封尧蹙了蹙眉,薄唇微抿,声音也随之冷凝了几分:“进宫吧。”
……
这一场宫宴举办的分外豪华。
番邦进贡的大红绒毯,从转过养心殿开始,便铺在宫道上,一直蜿蜒至宫宴之中,两旁大红灯笼泛着盈盈光火,映衬的宫内灯火通明。
宫宴门口,两个冷银色烛台硕大而豪华,上方蜡烛被琉璃罩住,竟有好几种颜色。
叶绾绾与封尧二人走进宫宴时,里面早已聚集了不少大臣,毕竟有了前世经验,叶绾绾在这些人中打着招呼却也不觉尴尬,只是施礼、笑面迎人,难免累了些。
不知多久,宴外终于传来一声尖细嗓音:“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贵妃娘娘驾到……”
与此同时,鼓鸣一声,丝竹箜篌之声纷纷响起。
皇上走在前方,两侧皇后与曲烟盛装跟着,直直走向主座。
百官行礼,高呼万岁千岁,皇上龙心大悦,有些病弱的身子似乎都好了几分,拿过酒杯:“诸位爱卿,今日,便不议朝政之时,只享此间乐,朕先饮下此杯酒,愿与诸位,共襄盛举……”
一番言论磅礴,宫宴正式开始,一侧涌现几个舞女,随着丝竹之声翩翩起舞。
叶绾绾半眯着眼睛,望着那些起舞的舞女,一旁,似有人望着她。
抬眸,不着痕迹望过去,未曾想正迎上曲烟的目光。
后者的脸已经痊愈了,此刻望着她,竟没有半分心虚,依旧如常微笑颔首,随后,将目光落在她身旁。
叶绾绾皱了皱眉,收回目光,却正看见封尧飞快朝上座望了一眼。
心凝了凝,却很快轻笑一声,拿过桌上的酒杯,她前世有多迟钝,才会发现的这么晚?
宫宴上的酒盅很小,不过一小口的量罢了,叶绾绾拿过酒盅一饮而尽,随后满着,再饮,倒第三杯时,手腕被人压住了。
偏首,对上了封尧紧蹙的眉。
“王爷对旁人,总是添了几丝不耐烦呢。”叶绾绾随意打趣一番,手抓着酒盅,丝毫不松。
封尧一怔。
却在此刻,门口一声低哑之声,悦人心脾:“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
轻缓的语调,由男子之口吟唱而出,竟别有一番风情。
叶绾绾微顿,只觉这声音分外熟悉,抬头望过去。
却只见一绯衣男子徐徐走入宫宴之中,声音徐徐入耳。
再见他样貌,眉目艳绝,风华绝代。
很熟悉。
叶绾绾手一松,封尧是没想到她会突然松手,酒盅碰了下桌面,声音不小,在宫宴里却不算惹眼。
只是,那徐徐吟唱的绯衣男子随意朝这边睨了一眼,在看见叶绾绾的瞬间,微眯双眸。
叶绾绾也呆了。
这人……不是前不久险些驾马车撞了她的扶闲公子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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