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叶绾绾大惊,封尧鲜少惹事,而今……“孽障!”封荣果真大怒,一手拿过杯盖,直直便朝封尧砸了过来,正冲着他脸颊。父子相残,只怕这一杯砸下来,靖元王府都要跟着遭受盛怒余波。…
免费试读
“拿出来吧。”封尧开口,声音轻描淡写。
叶绾绾疑惑,不解道:“什么?”
“方才王妃藏了什么,便拿出什么。”
叶绾绾袖口一僵,抓着发簪的手都紧了紧,却还是装傻到底:“我不懂王爷究竟在说什么,我在这屋内,又能藏什么?”
“哦?”封尧反问,身形却顷刻如鬼魅一般出现在叶绾绾伸手,手抓着她的手腕,微微用力,已将她的手拿了出来。
“这是何……”声音,却戛然而止。
只是一个发簪而已。
封尧眉心紧皱,一个发簪,何以让她方才看见他进门时手脚忙乱的隐藏?
不对。
他眯了眯眼,仔细打量着那发簪尖端,还残留着一点点血迹。
目光,缓缓移动到女人有些散乱的外衫之上,良久,似想到什么,他伸手,一点一点极尽温柔将女人肩头的外衫褪下。
叶绾绾心中一紧,直觉想要推拒,可肩头刺痛,加之力道不及封尧,只能任由他动作。
她穿着雪白亵衣,肩头比以往瘦弱了些,一点血迹沾染了衣裳,透出几抹红。
封尧缓缓将发簪尖端移动到那伤口处,轻轻比量了一下。
叶绾绾心中越发紧张,她知道,封尧素来是聪明的,他定然早已猜到些什么。
封尧却仍旧比量着,心思却全然不在簪子上,而是……愤怒,极为愤怒。
他知道叶绾绾此举是何意,不外乎……是变相回绝他“三日一同寝”的提议罢了。
明明当初逼他娶她的人是她,成亲后屡次隔开距离的人,也是她!而今,因着她所作所为而恼怒的人,却成了他!
“王妃不光对旁人狠,逼人成亲迫人姻缘,对自己,也这般狠吗?”封尧的声音徐徐响起,极为温柔,却听得人心中一阵冰寒。
对自己也这般狠?
叶绾绾听着这番话,莫名想笑,却也真的笑了,微勾唇角,只是还未等笑意粲然,便已添了几分酸涩。
她从来都对自己极狠。
她苦守着一段无望的感情,任凭众人劝说死不放手,最后被伤的体无完肤。
她待他比任何人都好,哪怕他对自己素来无好脸色,她却甘之如饴。
她等在冷院里,他不休妻她便日日以他的妻自居。
即便是最后将死,她躺在病榻上,对他仍是恨意居少,只求来生莫再相见罢了。
抬眸,她望着封尧,看着这个还什么都未曾经历过的男人,眼底笑意泛着几分泪光,却仍旧笑着:“王爷,从皇上赐婚时起,你不就早就知道,我是何种人了吗?作甚此刻还问我?”
左右她在他心中,总是卑鄙的。
“叶绾绾!”迎着她的目光,封尧竟觉得心中一闷,再听她言语间的暗讽之意,心底更是恼怒。
“我以为我这般做,是顺应了王爷的心思。”叶绾绾声音极淡,她转移了目光,静静望向桌面那一柄红烛,声音平和,“王爷心底深处,定是也不愿同我同榻而居的吧。”
“……”封尧一滞,薄唇轻抿。
他本该承认的,他自然不愿和她同居一室,可是……可是不知为何,那一夜,她睡梦中极为不老实的翻转,还有……定亲那夜,她的热情似火,都让他难以忘却。
喉结微动,封尧垂眸,同样不再看她。
“王爷,你心中有人,我知道,”说到此处,叶绾绾双眸低垂,不看任何,她早就知道,封尧是固执的,他喜欢一人,不会轻易改变,只是前世的她不信邪罢了,“你我二人都不愿同榻,我伤口复发,合了我二人的心思,你也没有发怒的缘由,不是吗?”她淡淡反问。
封尧却越发僵凝起来,理智清醒告诉他,叶绾绾说的是对的,可是心,却更加沉闷,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吐出口的却是:“王妃何事这般贴心?你究竟有何目的?”
话落,心底终是忍不住一番郁结,明明……他不想这般说。
叶绾绾倒没有半分诧异,左右在封尧心中,自己做什么都是有目的的,若是此刻他不怀疑,便不是多疑的靖元王了。
“你就当……”她幽幽开口,“我爱王爷入骨,便想多体贴王爷几分吧。”
以往,她用“爱封尧”这个理由,没有任何人怀疑,因为全京城的人都知,叶家女儿追当今靖元王,追的满城风雨啊!
封尧眯了眯眸,一时之间,竟有些无法分辨她话中真假。
若是假的,她逼亲也好,追他也罢,甚至给他下药,种种事迹她都能做得出来,如今自残,也不是甚么大事。
可若是真的……她说起“爱”时,眼底无波无澜,再无以往之神采,那种平静的淡然,让他心底极尽怀疑。
“怎么?”察觉到男人的探究,叶绾绾干脆抬头,直直对上封尧的眸。
一如既往的漆黑深邃,丹凤眼微眯着,让人瞧不出他的真切想法。
若她是皇帝,定也不会对此人掉以轻心的,一个能看见野心的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什么都看不透的男人!
“王妃这般想的,最好也这般做下去。”封尧薄唇轻启,声音仍旧谨慎。
“自然。”叶绾绾颔首。
一阵寂静,无人言语。
叶绾绾等了很久,若是以往的封尧,此刻怕是早就忍不得和她共处转身离开了,可是今日……
她忍不住抬头频频朝他望去,他吃错了什么药?
肩头,还在作痛着,一阵阵的痛意,惹得她额头上阵阵冷汗袭来,唇色也越发苍白。
扭头,又望了一眼封尧,却见他双目依旧犀利,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管了!
一咬牙,叶绾绾干脆走到床边,熟练的从枕头下拿过金创药,这些日子,她房中一直常备着这些药,只等着伤完自己,再给自己上药。
旁人不疼惜自己,她还是要疼惜几分的。
将外衫褪下,又小心翼翼掀开雪白的亵衣,左右她和封尧都赤身相对过,她也无须羞涩,直接露出肩头的肚兜系带。
今日的力道果真是鲁莽了些,以往也就勉强见点红,今日竟出了好大一块血,难怪这般痛。
她伸手,从袖口拿出素帕,小心翼翼擦拭了一番伤口周围,只在不小心触碰到伤口时倒吸一口凉气。
这伤……真痛。
等到擦拭完后,方才将金创药瓶打开,一点点往伤口上洒着药粉,黄色的药粉刚沾上伤口,蛰痛便铺天盖地袭来,她须得紧咬红唇,才能堪堪忍住不叫出声。
一旁,封尧听见动静,望着女人的动作。
她很熟练,他能看出来,以往自己身上受过的刀剑伤口亦不少。
可她不该熟练。
他还记得,她肩头上的那个伤口,是因为救他所致。那日,若非她,也许他早已暴露了会武功的事实,多年的韬光养晦毁于一旦。
可最深刻的,却并非这些家国大事,而是……
那一日,她挡在他身前时,动作那般义无反顾,眼神像是在看他,又像是透过他在看着另外一个人,强大的情感和铺天盖地的绝望复杂而又和谐的交融着。
他从不知,一个女人的眼神,会有这般磅礴的力量以及……动人心魄的美。
“嘶……”药粉触及到伤口正中心,叶绾绾终忍不住轻哼出声。
封尧猛地回神,望着女人仍旧上药的动作,良久,只随意从袖口掏出一个红色瓷瓶丢在桌上:“那药性冲,靖元王府不缺好药。”
叶绾绾上药的手一顿,望了一眼桌上红色瓷瓶,不解其意。
封尧脸色一沉,眼神明显有些不自在:“若是旁人知晓,怕是觉得我王府亏待了王妃呢!”
元是这般。
叶绾绾了然,也不推辞:“如此,那边多谢王爷了。”
封尧垂眸,轻哼一声转身便朝门口走去,背影终在门口处停顿片刻:“同房之事再作商议,王妃不用日日伤身,免得宫里头那人和叶长林以为你伤势多严重呢,毕竟……”
“……本王亦不稀罕与你同榻!”
话落,这次并未迟疑,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砰——”的一声,房门关闭,声音很大。
生气了吧。
叶绾绾朝门口睨了一眼,一贯追在他身后的女人突然用尽心思回绝与他同房,以他的高高在上,不悦也是情理之中。
收回目光,打量着面前的红色瓷瓶,掀开瓶塞,一股淡淡的清凉香气传来,并非药粉那般厚重的中药味。
想来封尧还不算良心尽失,这药,仅看着便是好东西。
“小姐……”却在此刻,芍药忧心忡忡走了进来,望着她,眉心轻蹙着,“您方才和王爷说了什么?我怎么见王爷……脸色阴沉着便走了?”
“只是话了话家常而已,”叶绾绾不着痕迹的将药瓶收在袖口,免得被芍药看见,她再多想。
“话家常?”芍药明显是不信的,“可王爷今夜不该留在房内陪着小姐吗?怎的……”她还以为,小姐和王爷终于重归于好呢。
像那日晨般,王爷穿衣的动作都轻了许多,似是担忧怕吵醒小姐似的,那之后,前院的人都给了小姐几分尊重呢!
“我身上有伤,他怕碰到我的伤口。”叶绾绾淡淡解释一句。
“是这样吗?”芍药虽还有所疑,但见小姐一脸淡定从容,也只得信了,“那小姐的伤……”
“不碍事。”叶绾绾无奈,“你不也瞧见了,我比方才可精神了许多呢。”
芍药左右端详一眼,见她硰是这般,终于放下心来,又嘱托几句这才退下。
话本是再看不下去了,叶绾绾瞧着那书生和公主最后好生生活在一块,便想到封尧和曲烟二人,心中郁结干脆将话本扔到角落里去,躺在床上,闭眸,歇息。
许是真气到了,接下来几日,封尧再未曾出现在后院。
自伤被人察觉,叶绾绾也不再折腾自己的伤口,日日喝药,继而涂抹封尧给她留的药,不得不说,封尧的药比大夫开的药粉好用多了,不会很痛,反带着一股清凉之意缓解伤口灼热,且伤势恢复的也是极快。
转眼之间,她的伤口结的痂开始脱落,除却不能剧烈动作外,再无异样。
约莫第五日午后,叶绾绾正如往常般在房中歇着,便见芍药脸色难看的走了进来,眼圈微红。
她放下书本,神色难得阴沉了几分:“怎的?可是有人欺负你?”王府里,有人忽视她无所谓,可有人欺负芍药,她却很难不气。
芍药是前世陪她生死的人,她势要将其护在羽下的人。
“不是,”芍药委屈的望着她,眼圈更红了,“小姐,是……是王爷……”
“他啊,”一听封尧,叶绾绾反倒有些意兴阑珊起来。
“小姐!”芍药走到她跟前,“我前几日便听闻,三皇子给了王爷几个舞女……以往王爷都回绝的,这次却应下了,听闻是夜夜笙歌,未曾想……今日去前院取药,竟真的望见了几个花枝招展的女子……”
夜夜笙歌?
叶绾绾想到这几日封尧始终未曾出现,竟是在夜夜笙歌?
不知为何,她竟有些想笑。
封尧素来不喜旁人近他身子,前世她用了小半年才终于能为他宽衣解带,今生,那些舞女若真能近封尧身子,她也愿乐见其成。
只是……她倒是没想到,封尧竟会用这般幼稚的手段来打击她,他可是一朝王爷……
不,不对。
叶绾绾飞快否了自己脑中想法。
她前世对封尧那从容镇定的监国王爷太过印象深刻,竟忘记了,二人成亲初期,他也曾为了羞辱她,应下舞女进府,甚至还邀她一同前去观赏。
只是前世,叶绾绾性子还有棱角,直接大闹一通,将那些舞女散了去。
那些舞女中,还有三皇子派来监视封尧之人,同样被叶绾绾阴差阳错的遣走了。那之后,虽说封尧对她仍旧不温不火,二人关系却也不似之前那般冰冷。
现在想来,封尧那般聪明,岂会不知舞女中有监视他之人?请她去观赏那些舞女,有气她的想法,亦有……借她之手将那些舞女赶走的心思。
狡诈!
叶绾绾轻哼一声,可怜她历经一世才想明白自己是被人利用了去。
“小姐!”芍药见自家小姐不言不语,更是着急了。
若是旁人知晓王爷成亲不到一个月,便接了别的女子入府,还夜夜笙箫,到时小姐别说在京城,便是王府,都不会有人高看小姐一眼的。
“怕什么?”叶绾绾轻飘飘抬头,“不过就是几个舞女罢了,这不是还没纳侧妃吗?”
柳如烟入府,那是在两年后了。
事实上,成亲一年,她始终无孕,便有不少人要封尧纳侧室了,只是叶绾绾次次大闹,和封尧不欢而散。
最后一次,是在成亲一年半后,彼时叶绾绾已知晓封尧心上人是曲烟,她找到封尧,她告诉他:“我是你的妻,你唯一的妻,若你想纳侧室,便先休了我吧。”
自那之后,要封尧纳侧室的风言风语,再没有传到后院来过,她还沾沾自喜过,封尧对她有几分在乎。
“舞女?”芍药惊叹,“小姐,那些舞女打扮的花枝招展,牟足了劲想在王爷面前留下几分印象,万一王爷……”
“他不会。”叶绾绾打断她,想被封尧看上,不需要花枝招展,“曲烟”两个字,沾一点边他便会多看几眼。
“小姐……”芍药越发看不透自家小姐的想法了,“王爷这分明在存心给小姐看的呢,王爷那日这么生气,您去哄哄王爷……”
“芍药!”叶绾绾无奈,她托腮望了眼窗外,“我去哄他也是没用的,说不定啊……他非但不领情,反而邀我一同前去看那些舞女跳舞,羞辱于我呢!”
“王爷岂会这般……”
“王妃!”芍药的话并未说完,却听见半开的门外,男人恭谨的声音传来。
叶绾绾抬眼朝门口望去,待望见高风面色平静站在门口对她抱拳行礼时,当下双眸微亮,朝芍药看了一眼,示意道:看吧,来了。
“高护卫有何要事?”叶绾绾询问。
“王爷口谕,王妃这几日伤势渐好,不宜日日闷在房中,当外出走动一番,恰逢这几日三皇子派了舞女前来,想邀王妃前去前庭,为您去去霉气。”
一番话说得当真是滴水不漏。
叶绾绾徐徐笑开。
版权声明:本文内容由互联网用户自发贡献,该文观点仅代表作者本人。本站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服务,不拥有所有权,不承担相关法律责任。如发现本站有涉嫌抄袭侵权/违法违规的内容, 请发送邮件至 87868862@qq.com 举报,一经查实,本站将立刻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