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白的皮肉手术线密集,却因为外力,肌肉层有点外翻,整个腹部都鲜血淋漓。
虽然有局部麻醉,但是秦暖还是能感觉到止血,缝合的动作。
脑袋有些昏沉,可能是连续的失血,血糖已经不够她清晰的思考,杨医生什么时候走的她不大清楚,心底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孩子,无论是死是活!
有气无力地,她拿起手机,找到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铃声响了许久,那头才接起来,“暖暖,怎么了?”
熟悉的声音温润,秦暖霎时有些鼻酸,她哑着音色道,“霍炎,帮我去医院找找,我的病例,还有,我的孩子,求你了。”
求。
她性格要强,基本没开口说过这个字。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 怎么回事,暖暖,你的孩子呢?”
“咔哒。”
这时,房门推开了。
“我短信详细告诉你,先这样。”秦暖急忙将手机摁下锁屏键放进被窝里,而她自己则是闭上了眼。
暮色四沉,房间里没有开灯,黑乎乎的,高挑的人影站在床边。
他只是在床边静静地站着,站着,拽着被子的一角给她掖上。
黑暗里,秦暖咬着唇没出声,明明讨厌她,却还要做这些,如果心里有她,为什么不肯相信她?
夜,静谧。
不知不觉,秦暖昏昏沉沉,在男人注视下睡了过去。
两天时间, 伤口愈合得差不多,疼痛虽然还在,但秦暖好歹能下地走动。
早早地,顾夜寒已经去公司,顾软坐在沙发上翻动课本,看着她下楼,谁都没打招呼。
秦暖借口出去走走,佣人安排了司机送走。
咖啡店里,钢琴曲音律悠扬,身穿夹克的男人坐在窗边,耳朵里塞着耳机,看着落地玻璃窗外的风景,有人靠近也不觉。
“霍炎。”
秦暖扶着椅子靠背,忍着疼坐在他面前,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敲了敲桌子。
霍炎回过头,隽秀的脸绽开了笑容,取下了耳机,“暖暖,你还能来见我,我很高兴。”
自从上次酒店误会之后,他们再也没碰过面。
“都过去了,我们本来就清清白白,我们还是朋友。”秦暖嘴角一抹苦涩,话锋一转,“我请你帮我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对了,给你做手术的医生护士集体辞职,病例我暂时还拿不到,我朋友或许有办法,不过需要一点时间。”
霍炎说完叫来了服务生,给秦暖点了一杯果汁。
也就是说,她现在没办法见到孩子,真如顾软所说,那孩子的尸体会怎么处理?
秦暖心事重重,霍炎岔开了话题,“后来怎么样?顾夜寒没对你还像从前吗?”
破镜难重圆,何况覆水难收……
秦暖捂着温热的果汁,牵强地勾起笑意,“不说他,你最近过得怎么样?不是说凑办画展吗?”
霍炎能从她的话语里听出生活的不易,既然是伤口,就不要去撕裂。他故作轻松回应,“下个月就在乌溪市举办,你有空的话可以来看看。”
“好啊。”秦暖像也没想脱口而出,霍炎的国画一直是风雅的格调,在国内独树一帜,小有名气。
“你还记不记得说过的话,我要是办画展,你就要在展厅摆一架钢琴,给我伴奏。”
“都已经很久不弹了,恐怕手生,会吓跑你的观众……”
“哈哈。”
霍炎爽朗笑开,过去的美好仿佛只能用来祭奠,然而,他笑着笑着,却看到门口男人脸色阴沉走来,面部表情僵滞
男人覆了寒冰的眸子,像是一把利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我之前还在想,如果我没有嫁给顾夜寒,自己一个人自由自在,或许……”
秦暖感慨,话没说完,手腕却猛地被人扼住,“或许怎么?或许你就能跟他在一起探讨你们所谓的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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