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我整个人都疯了,不受控制的尖叫出声!
我从小就怕这种长长的东西,蛇,蜈蚣,蚰蜒,特别是水蛭!
小时候去附近小河里玩,玩着玩着觉得腿有点刺痛,也没在意。等到院长妈妈叫我们回去的时候,我才发现,腿上覆着一个肥硕滚圆的水蛭!
当时年纪小,直接吓晕过去了,还是一起玩的小伙伴匆忙叫来了院长妈妈,才救了我。
后来,我就经常做噩梦。要么梦见被水蛭附在腿上,摘下来时,腿上却少了一整块肉,只能看见森森白骨。
要么,就是梦到水蛭从我身上的小伤口里钻进去,把我的血都吸光了以后,盘踞在我的脑子里。
在此,我再次无比庆幸小时候水蛭给我留下的阴影。
这让我在水蛭兜头落下的瞬间,我就晕了个彻底。
如果可以,我希望这次能直接晕死。
上帝估计听到了我的心声,它说:好,我满足你。
于是我这一晕,就晕了许久。
刚开始是昏迷,后来,变成了做梦。
我大概是晕着晕着睡着了……梦境是稀奇古怪的,一会儿梦见被蛇咬,我硬是掰着蛇嘴,生生撕成了两半。一会儿梦见院长妈妈,捧着一个小骨灰盒哭,走近了才看到,那个骨灰盒上的黑白照片,是我。
一会儿梦见自己被赵茹冻在冰块里,那种冷,是彻骨的寒。
一会儿梦见赵茹把我丢进热锅里,下面的柴火烧的正旺,我甚至能闻到自己的肉香味儿。
但不管梦见什么,我的情绪只有一种,难过……
不是恐惧,不是惊慌,不是绝望,是难过……
等到醒来的时候,我脑子依旧是混沌的。情绪极度低落。
我垂着头,难过了好久,才意识到,原来,是因为我的梦境里,少了一个人……
林淮,我没有梦到他。
或者说,他没有进入我的梦里。
是因为……他还没有修养好?还是因为,赵茹……给他找了新的……新的对象?
不论是哪种结果,我的心都一揪一揪的疼。
“醒了?”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我一个激灵,猛地转过头去。
……是的,我想要猛的转过头去的,但事实是,我面无表情的,很迟钝的,慢腾腾的顺着声音转过去。
是赵茹。
她正坐在稍远一点的沙发上,饶有兴趣的看着我。
“是啊。”我开口,声音沙哑难听的仿佛几十年的老烟枪。
面对这个女人,新仇旧恨一齐涌来,直冲头顶。然后,在下一秒,消失殆尽。
我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儿。
反应迟钝,没什么情绪,我这是怎么了?
“你对我……做了什么?”
刚醒的时候,我就鼓起勇气低头看了看,发现那满满一桶的水蛭已经消失了,还松了口气,以为折磨终于结束了。
但现在的情况看来,赵茹肯定是对我做了别的事情,不然光凭水蛭,绝对达不到这个程度!
“也没啥啊。”赵茹抬起手来,左右看了看,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手抵着下巴,若无其事的说,“就是又扔了几十只蛇进去,然后外加了几十只蟾蜍,黑寡妇蜘蛛不是那么好弄,我只能先放了几只,再加几十只蝎子,它们跟你玩耍完了以后,我就加水炖了啊。”
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去!
哈麻皮!她直接搞死我算了!
搞半天,我后面那些稀奇古怪的梦境,哪是做梦,是被毒傻煮傻了吧!
即使大脑里疯狂的MMP,可实际上,我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连笑都不想笑。
我现在凄惨的模样应该是取悦了赵茹,她心情很好的样子,时不时找点折磨人的办法在我身上试试。
那几天的她,说的美好点,就像一个拥有了新玩具的孩子一样开心。
说的现实点,她,疯了。
女疯子一样,只要一折磨我,就兴奋。
只是每次折磨到最后,都一副很扫兴的样子,嫌我表情不够痛苦,叫的不够惨。
好像把我折磨成这副“内心毫无波澜”的人不是她一样。
时间久了,我都不爱搭理她了。反正她再怎么折腾,也弄不死我。索性,她折腾她的,我发我的呆。
一呆呆一天,脑子里却一刻不停的胡思乱想。
从我记事,想到现在。
不算漫长的二十几年里,发生的好多好多事情,我都拿出来一件件的重新想了一遍。
可是,却只有一样事情,能够带动我的情绪—林淮。
跟林淮相关的所有事情,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而在想他的时候,情绪依旧只有一种:难过。
我突然,好想林淮……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一个多月过去了。赵茹说要炼够七七四十九天,才算一个疗程。
剩最后几天的时候,赵茹忽然变得有些急躁。
我将她的这种急躁认定为“临产恐惧症”。
我,一个由她一手打造的血尸,即将诞生。也不知道质量怎么样,咬人疼不疼,一天能带回来多少猎物。
这些未知的事情,让她恐惧,急躁。
而我,经过这么多“锤炼”,效果也是显著。
我说话越来越慢,很多时候一天都懒得说一句话。做点动作也犹如树懒,看起来特别像慢放了。
脑子更不用说了,跟生锈了一样,看到点东西都得反应半天。
比如今天,赵茹又嫌我不够惊恐,然后故技重施,又兜头给我倒了满满一大桶的水蛭后,一脸期待的看着我。
我刚开始,是在疑惑,她为什么要老看着我,眼神里还有一点奇怪的东西,莫不是爱上我了?
等到反应过来她是想看到我像第一次一样,害怕惊恐直接吓到晕厥的样子时,我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勉为其难的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尖叫”。
“啊。”
我这一“啊”,赵茹脸就耷拉下来了,她心烦的将她最喜欢的匕首捅到我的肩上,没好气的问我:“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害怕?”
我心想,我不知道啊。老子现在连水蛭都不怕了,连疼都不怕了,还能怕啥?
我现在,没有痛觉,没有知觉,没有味觉,没有嗅觉,反应迟钝,动作迟缓,基本没有情绪。
与此同时,我视觉和听觉变得越发灵敏,特别扛打,血超厚,恢复能力超强,怎么折磨都折磨不死。
我心里,突然特别神奇的冒出了一种自豪感:
那就是,我说不定能是这届血尸里,最优秀的……之一。
但是万万没想到,在四十九天的疗程即将结束的时候,赵茹再次接到了一个电话。
而这个电话,几乎是宣布了我的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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