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方才去叶家,瞧见你那两个贴身丫鬟在门口等着,这才知道你出门了,索性闲来无事,便顺路前来寻你。”南墨解释一番,瞧见叶绾绾衣衫贴着身子,不仅脸色微红。“……嗯。”叶绾绾不觉有他,轻声应着。似乎察觉到她的寡言,南墨转头望着她有些苍白的脸色,伸手触了触她的额头:“可是生病了?”叶绾绾一僵,本欲躲开,可他已经撤回了手:“还好没发热,回去要好生休息才是。”南墨,叶绾绾是认识的,前世他便饱读诗书,怎奈家贫,家中还有一小弟需要照料,爹心中惜才,便一直给他银钱供他读书,他也争气,后来更是高中状元,入朝为官,直至升至刑部尚书。如今,看着他撑着印着“叶”字的伞,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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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墨,叶绾绾是认识的,前世他便饱读诗书,怎奈家贫,家中还有一小弟需要照料,爹心中惜才,便一直给他银钱供他读书,他也争气,后来更是高中状元,入朝为官,直至升至刑部尚书。
如今,看着他撑着印着“叶”字的伞,想来是出来寻她呢吧。
“南大哥。”叶绾绾笑了笑。
“方才去叶家,瞧见你那两个贴身丫鬟在门口等着,这才知道你出门了,索性闲来无事,便顺路前来寻你。”南墨解释一番,瞧见叶绾绾衣衫贴着身子,不仅脸色微红。
“……嗯。”叶绾绾不觉有他,轻声应着。
似乎察觉到她的寡言,南墨转头望着她有些苍白的脸色,伸手触了触她的额头:“可是生病了?”
叶绾绾一僵,本欲躲开,可他已经撤回了手:“还好没发热,回去要好生休息才是。”
“……是,多谢南大哥。”叶绾绾一顿,微微笑开,前世,他便待她极好。
头顶,油纸伞将女子全数遮住,男子大半个肩头露在伞外,被雨水轻易打湿,二人相携着,朝前走去。
一人身影缓缓出现在其后,一手执着一把伞,另一手拿着一把伞,而后转身,飞快回了王府,将油纸伞重新放在內寝门口:“王爷。”
“怎么?”封尧朝着那雨伞睨了一眼。
“叶家门生南墨来接叶姑娘了。”高风恭敬道着。
“便是那个叶绾绾曾主动靠近、欲让我拈酸吃醋的书生?”封尧挑眉问道。
“是。”
“呵……”封尧轻笑一声,“果然还是改不了这些心机手段,欲擒故纵都用上了。”
……
叶绾绾没想到自己还能看见叶府的巍峨府邸,大凌首富叶家,府邸自然也是格外奢华,御赐牌匾上御笔亲书“忠义叶居”四字,便是连大门,都是名贵的紫檀木所制。
此刻,那大门前,除却守卫的护院,还有两个丫鬟装扮的女子。
“晚晚,我突然想起还有些诗书未曾读过,便不进去了,改日我定亲自登门拜访。”南墨停下脚步,他本就不是当真悠闲或是顺路,不过一大早去书肆拿书途径叶家,知道她还没归来,心中一急便撑了伞去接她了,“熙儿这几日也吵着要见晚晚,不知晚晚过几日可有时间?”
熙儿,南熙,正是南墨的弟弟。
想到那粉雕玉砌的小孩,叶绾绾心底泛起几丝柔意,她前世便没有成为娘亲的福分,对孩子更是多了几分向往。
“自然。”叶绾绾颔首,微微一笑。
“如此甚好。”南墨拱拱手,转身离去。
瞧着南墨离开,那站在府邸门口最前面的丫鬟率先冲上前来,眉目间尽是焦急:“小姐,您可算回来了,让杜鹃担忧死了!”
说完,从身后丫鬟怀里将暖袋抢了过来:“小姐,您快暖暖身子,免得生病。”
身后那丫鬟瞧见杜鹃的动作,动了动嘴,最终低头,一言不发。
叶绾绾望着跟前献殷勤的人,心中不觉冷笑一声,这个杜鹃,当真是会察言观色,前世,她方才被打入冷院第二日,她便去了侧妃柳氏的院里,想来也早就与那柳氏勾结上了。
理也没理杜鹃递过来的暖袋,更是避开了她想搀着自己的手,叶绾绾径自走到身后那丫鬟身边:“芍药,搀着我些,我难受。”
芍药,这个一直跟着她到最后的傻丫头。
芍药闻言,猛地抬头,满眼尽是不可思议。她嘴笨,不像杜鹃一般会说好听的,也只跟在她身后做些实事。
可是她知道小姐是好人,她爹娘双亡,是小姐给了她银钱安葬爹娘。她想报答,可杜鹃太会说了,倒衬得她愚笨。没想到,小姐竟然能看见她。
“啊?诶!”她迟钝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上前搀着叶绾绾的手。
身后,杜鹃脸色瞬间青黑下来。
许是因着叶绾绾一大早便不见人影,眼下她的房里,爹爹叶长林和兄长叶羡渔都在。
叶绾绾一进门,便迎来了二人目光,叶长林起身:“晚儿,一大早你去了哪儿啊你!”语气苛责却不掩担忧。
“爹……”叶绾绾呢喃,眼圈不觉就红了。
前世,封尧监国后,第一件事便是将叶家老小贬谪江南,爹去世,她也只堪堪看了最后一面。这个世上最疼爱自己的男人,今世还好生活着。
从没想到……竟还能见到。
叶长林本准备了满肚子的指责,如今见小女儿竟落泪了,当下也顾不上说了:“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那个小王爷又欺负你了?和爹说说,爹给你做主!”
他的确欺负了,可她却不是因着这个哭,叶绾绾摇摇头:“没有,爹,女儿只是想您了。”说完,扎在叶长林怀中,掩住了泪眼。
叶长林不知发生何事,也只得抱着小女儿安慰着。
一旁,叶家长子叶羡渔,手里拿着一柄折扇,故作潇洒的扇了扇:“爹,小妹这不是回来了,白着急一场。”
“你还说,哪有自家小妹不见了不着急的?”叶长林瞪了一眼叶羡渔。
“我冤枉,我心里甚是着急呢!”叶羡渔连连摆手,不忘调侃,“若是我不见,怕是到晚上都没半个人影去寻呢!”
“你小妹如今心情低落,你竟还有开玩笑的心思!”叶长林作势便要敲打他。
“无非便是因着封尧那档子事儿,”叶羡渔笑了笑随意躲开,“改日我给他府上送点奇珍异宝,便说是小妹的心意……”
“不要!”他话还没说完,本扎在叶长林怀中的叶绾绾直起身子,眼睛红红的望着他,“大哥,不要给他送东西,更不要以我的名义!”
前世,这样的傻事她做的太多了,恨不得要全京城都知道她喜欢封尧,大凌首富家的千金,什么奇珍异宝买不到?却偏偏纷纷往王府送,不要钱似的。
“小妹,你莫不是病了?”叶羡渔听她这么一说,登时睁大双眼,伸手便一探叶绾绾的额头,以往,这小妹巴不得整日跟在他身后打听封尧的事呢。
“我是认真的。”叶绾绾将叶羡渔的手拂落,扭头严肃望着叶长林,“爹,我……我不喜欢那封尧了!”
叶长林一听自家女儿这番话,放下脸色变了变。
要说这封尧,母家本为相国,可后来被皇帝以谋逆之名抄了家,封尧也被早早封了靖元王,断了夺嫡的念头,此一生他大抵也就是一个散漫闲王了。
可叶绾绾三年前偏生对这“闲王”一见倾心,闹得全城皆知,待她及笄后,更是在他跟前更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求着婚书。叶长林最终不忍自家女儿绝食数日、日渐消瘦,捐粮献银,好容易求圣上赐婚,而今,自家女儿竟说“不喜欢那封尧”了。
“晚儿,这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啊,”叶长林瞧着怀中女儿,“你不是爱惨了那封尧?为着他,你可是绝了整三日食啊!”
“……”叶绾绾一滞,确是这般,前世为了能嫁给封尧,她生生把自己饿瘦了一圈,终是爹心软了,“可是爹,我如今……想通了嘛……”
“真的?”叶长林仍旧满眼怀疑,以往她不是没有过被封尧回绝,回家怒气冲天说“再喜欢封尧便是猪狗”的时候,“你若是早两日提及,爹也就不说什么,可如今天子亲赐婚约……”
叶绾绾头脑猛然清醒。
是了,皇上亲自赐的婚,哪能说毁就毁?
“……不过你若是当真想通了……”叶长林还在嘀咕着。
“爹!”叶绾绾打断了他,勉强一笑,“我……只是开玩笑罢了。”抗旨不尊,乃是大罪,前世爹为她受了苦,今生再不该这般了。
“嗯?”
“真的只是开玩笑,”叶绾绾重重点头,“我不过说的气话,你想,我那般爱他,好容易能与他结亲,哪能轻易放弃!”
许是想到她以往为封尧做的那些大胆泼辣之事,叶长林不疑有他。叶家商号遍布全国,自有不少事要忙,又交代了叶绾绾一句,他方才匆匆离去。
反倒是一旁始终没作声的叶羡渔,目送着叶长林离开后,语出惊人:“你和封尧,到底发生何事?”
叶绾绾心口一颤:“我与他能发生甚么事?”
“以往提到他,你不是含羞带怯便是咬牙切齿,而今……”叶羡渔绕着自家小妹转了一遭,“……怎的平添怨恨?”
叶绾绾登时如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后退几步:“甚么……甚么怨恨?大哥你只会胡说。”
“既是胡说,你激动作甚?”叶羡渔故作风雅的挥了挥折扇,若是京城姑娘瞧见怕是托付一片芳心,奈何叶绾绾只有翻白眼的冲动。
“我不恨他。”此话,叶绾绾说的极为认真。
她的确不恨封尧,前世,他待她其实并不算差,给了她王妃所需的一切,甚至还要好上几分,他只是不爱她罢了,试问不爱一人,又算甚么错呢?
叶羡渔又朝她望了一眼,察觉到她所说硰是实话,这才收回目光:“如此甚好,”说完,一拢折扇,“倒是你大哥我多事了。”
说完,袍服一动,人也风流转身。
“大哥……”叶绾绾唤住他,“你……还是收收心思、多看看身边人吧,免得……吃苦……”
前世,大哥风流,日日万花丛中过,而大嫂,正是大哥的贴身丫鬟。等到大哥终于认清心思了,大嫂也早已心灰意冷、准备另嫁他人了,大哥颓然了好久,若非被贬谪江南,大嫂驾马跟上,怕是二人便永别了。
“小丫头,倒是教训起你大哥了!”叶羡渔不甚在意冷哼一声,刚走到门口,看了眼跟在身边的贴身丫头,倜傥一笑,“玄素丫头,今儿个陪爷去凌云阁坐坐……”
那名唤玄素的丫鬟只神色平静应下,转身之时朝着叶绾绾处望了一眼,小姐方才那句“多看看身边人”,不知为何,让她觉得意有所指。
叶绾绾对她笑着点点头,在心底轻唤一声“大嫂”。
人终于都散了。
叶绾绾重重吐出一口气:“芍药,芍药……”她扬声唤着。
“郑公子说笑了,”叶绾绾面色无恙,甚至还笑了出来,“这心若是不跳,人不就死了吗?”
“……”郑欢被她一句话憋住,脸色涨红着甚么话都道不出。
“呵……”倒是一旁李广陵冷笑一声。
郑欢可逮着机会,直将脾气发在李广陵身上。
叶羡渔倒是最先反应过来,望了眼神色微红的南墨,又瞧了瞧脸色不好的封尧,上前道:“既然熙儿已见了小妹,那南兄说什么也要和我们一同外出小聚一番,不得推辞了!”
说完,几人连说带劝,终将南墨劝走。
见人散了,叶绾绾本欲起身离去,未曾想刚行至出口处,一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啊……”叶绾绾被惊到低呼一声,定睛望去,眼前人不是封尧又是谁?
“王爷有事?”她垂眸道。
“……”哪想封尧却未曾言语,只将目光落在她脖颈上。
长久未得到回应,叶绾绾微微抬眸,顺着她的目光望来,却只见方才从秋千下来时,衣衫有些不整,竟露出了脖颈处的一处暧昧印记,她匆忙将裙裾整理好,面色却忍不住泛起羞色。
“我还当叶姑娘素来跋扈惯了,不在意旁人知晓你做过什么事呢。”封尧见她这般,冷笑一声道。
“做过何事?”叶绾绾反问,“给王爷您下了药,将您玩弄于鼓掌之中?”
“叶绾绾!”
“王爷还请宽心,”叶绾绾笑开,“我只当那夜之事,从未发生过!当然,王爷若是惦记那夜……”
“本王只记得那夜你有多无耻!”封尧声音越发冷凝。
叶绾绾心口一颤,面上却笑得更欢,“既是这般……”说着,她走到封尧身边,绕了半圈,“王爷便亲自去求圣上,将这亲事退了如何?您放心,只要你退,我定然应!”
此话,她说的分外掷地有声。
她是真的怕了,前世爱他三年,成亲三年,六年时间,今生终于懂得怕了。
怕与他有所纠缠!
然封尧闻言却双眸微眯,眼底尽是怀疑之色,好久他望着她陡然笑开,如茶花被热水冲泡开来,华丽丛生:“叶姑娘,欲擒故纵的手段使得多了,便招人厌烦,女子,还是安分些好!”
话落,转身离去,再不瞧她一眼。
叶绾绾听着封尧这番话,心中自是气愤的,他总以最卑劣之心思来想她。
可终究又发作不得!
他虽只是“闲王”,却也身居王位,是皇族贵胄,而叶家虽是首富,却也只是商贾之家。更何况,眼下她有更重要之事。
“芍药,”叶绾绾飞快转身,脚步快了些。
“小姐?”芍药匆忙跟上。
“芍药,你可知这京城,哪家大夫医术最为精湛?”得亏方才南熙的存在提点了她,她前世无孕,是因着下药后隔日,封尧便给她送来了避子汤。
可今日封尧没送来,她却也不能让自己有孕在身。那一夜,她只当做一夜风流,大不了此生再不嫁人便是了!
“咱叶家的大夫医术便是极好的啊,虽比不得御医,却也赫赫有名……”芍药困惑,这叶家名下的医馆便有数十间。
“不用叶家的,”叶绾绾匆忙回绝,待察觉到自己的反常,方才扭头对芍药讨好笑了笑,“你就帮我打听一下,陪我走一遭吧,好芍药。”
芍药虽不知自家小姐所为何事,可瞧见她这般娇憨,心底不觉一软:“城西有家养安堂,听人说里面的大夫宅心仁厚又医术精湛……”
“就这里了!”叶绾绾拍板,带着芍药二人朝府外走去。
京城街景,她已有太久没看到了,处处熙熙攘攘,人声鼎沸,街边小贩叫卖之声,还有那铺子鳞次栉比,比那王府的冷院,有人气儿多了。
她只瞧着,便觉得眼眶微热。
“小姐,便是那处了……”芍药指着不远处,上方牌匾“养安堂”三字方方正正。
眼下正是午后,那养安堂内空无一人,让芍药在门口守着,叶绾绾只身走进里间。
“姑娘可是身有不适?”不多时,走出一个老先生,倒是仙风道骨的模样。
“大夫,我来号脉,并想询一句……”说到此处,叶绾绾微微垂眸,她到底是女子,说出此言心底终有羞赧,“……不知多久,能号出孕脉?”
老先生一听也是诧异,他瞧着这姑娘发髻还是少女模样,哪里像是人妇?可终究未曾多问:“孕脉须得一月有余方能号出,姑娘是要手诊还是丝诊?”
“手诊便是了。”叶绾绾将右手腕伸上前,纤细手腕似盈盈一握便能环住。
大夫拿了一块白色绸缎盖在她手腕处,而后才覆手上去细细号着:“姑娘身子骨偏虚,体内偏寒,除此之外倒无其他病症,姑娘当好生调理……”
“大夫,我想求副避子汤。”叶绾绾低着头,见大夫言语停顿,这才轻声道着。
此一言处,老先生倒是受了惊吓:“姑娘方才说甚么?”
“我想求副避子汤。”叶绾绾轻咬嘴唇,又补充道,“此事还望先生不要告诉旁人。”
“这……避子堕子,乃违背天伦之事……”
“可若是不为人所爱的胎儿诞下,一生孤苦,天伦可愿见此番光景?”叶绾绾反驳。
老先生被她言论惊到,缓了一会儿方才转身徐徐走入内间,约莫半柱香时间,拿了褐色纸包出来。
“将这药煎熬成汤,一日一次,服五日便可。避子药对身子伤害极大,我这挑的都是些伤害小的药物,需要的时日长些,这段时日,姑娘切莫碰冰饮凉,更忌讳气大性暴,当多走动,以促药物活泛……”
余下的话,无非是些忌讳之事罢了。
“多谢大夫。”叶绾绾给了银钱,提了药包,和芍药一同匆匆离开。
而在其离开的瞬间,一旁高风缓缓自窄巷走出,他今日本出城替王爷办些事,哪想回来途中竟碰上了叶姑娘。
他们做手下的,虽不喜叶姑娘对王爷逼婚,可对叶姑娘却还是生有好感,不为别的,只因叶姑娘对王爷周边之人极为大度。
如今,叶姑娘竟放着叶家闻名江湖的大夫不去,来到这城西养安堂,思及此,高风飞身闪入医堂内。
……
夜,靖元王府,书房中。
几盏烛火微微摇曳。高风静静垂首站在书案前,书案后,正是那一袭白色袍服的封尧。
“王爷,镇南王处来了消息,只说看京城局势行事,不参与朝堂政事。”
封尧拿着手中书信,勾唇一笑:“不愧是老狐狸,谁赢,他帮谁。”
“那王爷……”
“父皇如今正四处派人寻不死药呢,手底下几个皇子斗的不可开交他怕是也无暇理会,更遑论我这早就赶出皇宫的王爷?”封尧冷笑,母后家族功高震主,父皇便抄了母后的家,还有……她,这一笔笔账,他可都记得清清楚楚呢。
“……”高风静默,本欲退出,却又想到什么,“王爷,今日,我在城西养安堂碰见叶姑娘了。”
叶绾绾?
封尧皱眉,莫名想到白日她对他不耐烦的那番话,以及……南墨推她荡秋千的模样,巧笑嫣兮。她从未在他跟前这般过,在他眼前,只有小心翼翼的陪笑与讨好。
“她有甚么可说的?”想到此,封尧脸色一冷,语罢,便欲挥手令其退下,可下瞬,他似是想到什么,“你刚刚说……养安堂?”这是医馆!
“是!”
“可曾去问那养安堂的人,叶绾绾去那儿,是做什么?”封尧最讨厌被人要挟,可这个叶绾绾,一而再再而三的破了他的底线。
大晋首富,虽能助他不少,可不知为何,瞧见那女人毫无杂质的眸,他便心中烦躁厌恶,只想将那双眸搅乱!
“我进去问了养安堂的伙计,”高风说到此处,脑门莫名冒了一层冷汗,“那伙计说,叶姑娘前去,是去问身孕一事的,我再细问,那伙计也不知了……”
身孕!
封尧双眸陡然凛起,放在书案上的手也紧攥成拳。
距离那夜不过两日,她便这般迫不及待检查身孕,莫不是……存了以胎儿要挟他之心?想到此,他心底不觉冷笑。
白日里,她说什么“他退亲,她定然应”这番话,果然只是谎言罢了,不过是她耍的另一手段而已!
那个女人,欲擒故纵的手段,耍的倒是越发精湛了!
看来……要去探探口风才是。
“小姐?”两个丫鬟同时出现在门口处。
叶绾绾看也没看杜鹃:“芍药一人来伺候着就行。”
一席话,说的杜鹃脸色青白不接,好一会儿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福了福身子退下。
“小姐,您有何吩咐?”芍药小心翼翼上前。
“无需这般小心,”叶绾绾上前,轻轻覆上她的手背,“你放心,芍药,你的好,我记在心里头呢。”
芍药一听,眼圈都跟着热了:“小姐奴婢嘴笨,小姐心思玲珑,今后小姐有什么事,奴婢便是豁出命去都给办成……”
“我哪有这般好,”叶绾绾顿了顿,“命是你自个儿的,现在我只想好生沐浴一番……”
“奴婢这就去给您备水。”
浴桶温水备齐,不过一盏茶功夫,叶绾绾徐徐褪去外裳,只一侧头,便望见脖颈下、肩膀处还带着昨夜的欢爱痕迹。
“小姐……”芍药呆呆望着坐在浴桶中的小姐,以及她背上的印记。她虽懂得不多,可也知……自己是印不上这些痕迹的。
“此事,不要同任何人提及,”对芍药,叶绾绾不免多了几分前世的依赖,她缓缓躺在浴桶边上,“我只当……从未发生过。”
“……是。”
叶绾绾闭上双眸,脑子里却不断转着,这场御赐之婚,叶家不能抗旨,她也不会置叶家于危险之中,可若是……
她猛地睁眼,若是封尧主动退了,便万事大吉了!反正如今封尧只是不入圣眼的“闲王”,反正他也不愿娶她!
想通这一点,叶绾绾压下心底角落中那小的足以忽视的失落,徐徐笑开。
此刻,靖元王府内。
方才还在叶家的叶羡渔,一袭绸子袍服,正坐在书房的长椅上,望着对面的白袍男子:“你和非晚究竟说了什么?”
封尧微微蹙眉,不知为何竟想到昨夜那女人的主动,喉结微动:“什么说了什么?”结亲前欢爱,谅那女人如何泼辣,怕是也不敢将此事公之于众。
“她怎的会突然说不喜欢你了?”叶羡渔原话道出。
封尧眸光一聚,良久讽笑一声:“她第一次这般说?”光他亲耳听见的,都不下五次了,可每次说完,不出三日便再次纠缠上他。
叶羡渔被他话一堵,也是无奈摇首,从袖中拿出请柬:“明日,同几家世子相约,你也前来吧。”
封尧望了一眼请柬:“又是她的主意?”
“这可冤枉,”叶羡渔连连摆手,“非晚可全然不知情,皆是我邀的。届时,李家小将军、兵部尚书之子皆会前来,怎的,来不来?”
倒都是熟人。
封尧颔首:“自然。”
翌日。
叶绾绾才用过早食,便瞧见一个小小身影从门外冲了进来,一直冲到她怀中。
低头瞧见那小人脸,叶绾绾才笑开,南熙这孩子正扎在她怀里不出来呢,白净的小脸上双眼亮晶晶的。
“熙儿这是怎么了?”叶绾绾摸了摸小孩的头,声音温柔。
前世,她同封尧成亲三年,莫说怀孕,便是封尧碰过她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可她终究是喜爱孩子的。
思及此,叶绾绾脸色骤然一白,手指都跟着颤了颤。
“晚晚姐,你是不是不要熙儿了!”好久,南熙才闷闷在她怀里道着。
“熙儿说的这是哪里话,”叶绾绾忍不住笑开,“我怎会不要你?”
“那他们说你要嫁人了,你不要嫁给旁人可好?我哥……”
“熙儿!”南熙话还未道完,便被门口一人打断,南墨走上前来,将南熙拉出叶绾绾怀抱,“没看晚晚姐脸色不好,还这般缠着她。”
“我……”南熙被他一说,小脸一委屈。
“我没无碍,南大哥。”叶绾绾打着圆场。
“脸色这般白,可是淋雨后还未好?”南墨抬头,对着她时倒是没了方才的严肃。
“昨日本就无碍。”叶绾绾笑着摇摇头,余光瞥见南熙小脸委屈的快要哭了,心中一软,“走,晚晚姐带你去后院荡秋千!”
叶家后院,自然也是大如御花园,藤架上,两个秋千并列,叶绾绾和南熙一人一个。
“哥,快推我,我要荡的比晚晚姐高……”果然是小孩,玩起来方才的委屈都不见了。
叶绾绾瞧着南熙神采飞扬,心中也添了几分痒意,前世她在病榻上躺了太久,性子都被磨平了,今世身子轻松了,性子似也跟着活泛起来,当下脚一蹬地,秋千荡的高高的。
“都这般大了,怎的还如此孩子气!”南墨望着她吃力模样,无奈摇摇头,话虽这么说,却还是上前,轻轻推着她身后,看着女子因着兴奋而微红的脸颊,心口涨的满落落的,转瞬却又想到她已定亲,心思复又沉了几分。
……
“不愧是首富家中,此番美景,我也只在宫中见过啊……”却在此刻,后花园门口处,一行四人徐徐出现。
叶羡渔穿着一身碧色绸子袍服,端的是风流公子哥儿模样;他左侧则是穿着一袭齐整玄衣的男子,神色冷清的紧,模样周正,正是李将军幼子李广陵;而他右侧之人则穿着靛蓝色长袍,模样白净可爱,可他今年分明已二十有二,只是一张娃娃脸罢了,正眉飞色舞,方才那话,正是出自他之口,此人硰是兵部尚书之子郑欢。
而三人后方,一袭白衣的男子,面色清浅,眉目艳绝,模样更是生的呼之欲出的华丽。他薄唇微抿,只徐徐跟在几人身后,正是封尧。
对叶府,他自不陌生,叶绾绾曾不止一次假借叶长林或叶羡渔之名义,邀他前来。然今日,他已出现在叶府大半日,她却始终没现身,这般情况,从未发生过。
前方,一阵女子轻语欢笑之声,几人抬眸望去。
却见那紫藤架下,一袭杏色纱织裙裾的女子,正坐在秋千上,眉开目笑,神情粲然,声音也悦耳如铃,以往分明只算是小家碧玉之色的脸上,竟因着这份纯粹的神采,添了几分绝艳。
“我说昨日我前去邀约南兄,南兄道今日有事,敢情是来陪叶妹妹啊!”郑欢顶着一张娃娃脸上前打趣着。
叶绾绾循声扭头望去,一眼便望见那后方的风情,当下喉咙一紧,指尖微颤,却很快反应过来,故作平常朝着其他人望去。
前世她在王府被困的太久,这些人也只依稀记得,那李小将军会是封尧的左膀右臂,而这郑欢,她却着实记不起太多了。
“郑兄折煞南某了,”南墨闻言,只微微施了书生之礼,“舍弟一直念着晚晚,我早已应下,岂能言而无信。”
晚晚……
封尧凤眸一眯,以往怎的没觉得这二字这般刺耳?还有那叶绾绾,若说只是做戏,那她方才未免笑的太过亲昵!
“莫说你这小弟念着叶妹妹了,”郑欢凑近到叶绾绾跟前,“我方才瞧着叶妹妹那番模样,心里头也跳了几分,可惜啊,叶妹妹怎的就便宜了旁人……”说着,目光朝着封尧处瞧了一眼。
后者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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