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医院严司琛晚餐没吃，保持着一张死人脸看文件，任谁说他都是一个字——滚。严松刚才进来回复，说宋窈一离开发布会，直接就去了海豚湾和段戈吃饭。“少爷，要不先吃点东西吧，宋小姐此刻估计正吃着满汉全席，您要是饿着，那就太亏待自己了。”严松琢磨了半天，挤出这么两句话，刚说完，他就觉得自己是在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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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安静下来，宋窈攥着笔，手却有点无力，强行落笔写下的字也毫无力道。
她是真的被气到了，浑身上下的正义、底线、道德全都炸开，无一幸免。
最重要的是，她只要稍微换位思考，就能联想到她跟严司琛的五年，那几年她一直做避孕措施，幸好没有怀孕。
万一当时怀了孕……
那个念头在脑海里窜了一下，她浑身就打了个琛颤，恶心感又蹭蹭蹭往上涌。
她抓了抓头发，尽量甩开多余的念头，将一腔心思全都砸在眼前的文件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外面的太阳逐渐变得温和。
岳吉改朝换代以来，第一个惊心动魄的加班夜到来，所有人都胆颤心惊，生怕被宋窈的怒火粘连到。
一直到八点，整栋写字楼的灯光还全亮着。
丁帆小心翼翼地推门进来，提醒一句，“宋总，八点十分了，还要继续吗？”
宋窈皱眉，看了一眼手机，心里诧异，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
“都下班吧。”
她说完，又继续埋头看文件。
丁帆惊讶，“您不打算走？”
宋窈“嗯”了一声，“我今晚睡公司。”
丁帆心里感慨，年轻人真够拼的。
“那我给您准备被子。”
宋窈头都没抬，随便应了一声。等丁帆出去，她手下的笔立马停住。
不是真的有多爱工作，只是不想回衡山居，万一严司琛回去，他们还得见面。就算严司琛不回去，那栋房子多多少少有严司琛的气息，她根本无法忍受。
宋窈在办公室囫囵一觉，第二天起来的时候鼻子都是塞的，思绪一转就想到温馨的事，大清早的心情就砸了。
她去岳吉的食堂吃了早餐，大早上的也没什么人，她吃完上楼才逐渐有人气。
一路不少人向宋窈问好，看她的眼神却都有点奇怪，多多少少带着点打量。
宋窈还没到办公室，杨柳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宋窈！你怎么回事？”
宋窈茫然，“我怎么了？”
“你没看手机吗？”
宋窈心里一咯噔，立刻就知道出事了，她赶紧退出通话页面，打开八卦新闻。
杨柳的声音还在继续：“我的天，什么鬼，那小秘书跑到河边自杀，被路人救了！”
宋窈面无表情地站在走廊上刷新闻，浑身仿佛置身冰窖，比昨天听到温馨怀孕时候还要震惊。
几个小时前，接近凌晨的时候，温馨在江边自杀，被路人所救。
视频图片全都有，最后是一段温馨大哭的自述。
“我怀孕了，他让她来找我，要杀死我的孩子！！”
似是而非的话，却传达了石破天惊的丑闻。
宋窈再往下拉，果然看到了关于自己的部分。
昨天载她的司机拍了照片，并且作证，她是从温馨所住的紫金佳悦出来的。
网友只是稍微一查，就将她曾经做过严司琛五年秘书并且最近上任岳吉总裁的经历全都扒了出来。
——卧槽，严司琛看着人模狗样的，居然人品这么差！
——这个宋窈一看就是靠*上位，现在还去逼小秘书堕月台，我吐了。
——渣男贱女，赶紧死吧。
——无语，你们都是傻子？这小秘书看着也不是什么大美女，严司琛至于饥不择食吗？
……
从上到下都是骂声，偶尔有一两条理智的，很快也湮没在网友的口水中了。
杨柳还在说：“喂！你什么情况，赶紧澄清啊！”
宋窈扶了扶额头，太阳穴疯狂跳动，烦躁不已，“我现在就是直播跳江估计也没人信我。”
杨柳：“真绝了，小姑娘看着挺像个人的。”
宋窈笑了，无奈自嘲：“说不定她说的是真的呢？”
杨柳嘁了一声，“放的什么屁，我能看不出你的为人？”
宋窈还算有点安慰，随便说了两句，赶紧挂了电话。
她刚挂掉电话，丁帆就敲门进来了，脸色很不好看。
“宋总，张董事长到了。”
宋窈略惊讶，没想到这种时候张允甫会出来。
她敲了敲桌面，道：“请张董在会议室等我吧。”
“好的。”
……
医院
病房里，气氛冷如冰窖，汇报情况的李珊一动不敢动，看都不敢看严司琛的表情。
男人坐在床上，视线从面前的新闻板块上掠过，眉眼冰冷。
“六个人看一个小姑娘，让人跑了？”
严松站在身旁，头压得很低，“少爷，是我的错。”
严司琛凌厉的视线打过来，薄唇微动，“你认错的速度和你的能力似乎并不相符。”
严松眼神晃动，身子站直，“您给我两个小时，我会把人带回来。”
“把人带回来，然后让外界猜测我们是不是把人杀了？”严司琛毫无表情地反问。
严松语塞，背脊上留下层层冷汗，暂时不敢乱说话。
病房门被人敲了一下，赵哲带着公关部总监进门。
“严总，我们这边已经取得十六天连锁酒店当晚的监控录像，只要发出去，立刻就能澄清。”
严司琛冷哼，口吻锐利，“你前脚发出去，后脚十六天就得跟着完蛋，多半网友会觉得视频是合成的，真相是资本主宰一切！”
公安部总监垂下头，“抱歉，是我们不够谨慎。”
“严氏养你们不是为了听你们在这种时候跟我说抱歉这种废话的！”
严司琛低声呵斥，烦躁的整张脸都是阴郁，背上刚好受一点的伤，扯动之间又带出不少疼痛。
他看了一眼严松，问：“宋窈呢？”
严松：“宋小姐从昨天一直都留在岳吉。”
严司琛冷哼，“她倒是坐得住！蠢东西，居然让正脸被人拍到。”
严松端着一张程序脸，道：“是您吩咐人赶宋小姐下车，她没办法才打了车。”
严司琛缓缓转脸，眼神审视，“我看你是真的可以改名了。”
严松嘴角抽了一下，赶紧低下头去。
岳吉
宋窈到了会议室，入目所见就是一个苍老的背影。
她之前在百度上看到过张允甫的照片，明明也才六十多，可现在一看，却好像有八十岁的样子。
“张董。”
老人听到声音，赶紧拄着拐杖起身，身子踉跄，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来了。
宋窈走到正面，礼貌请对方坐下。
张允甫推了推老花镜，动作蹒跚地坐下，还没说话，眼泪就先流下了。
“宋总，犬子年少不懂事，给您和严总添麻烦了。”
宋窈一听，立刻明白对方的意图。
“我倒没什么，只不过严总到现在都还在医院里。”
张允甫叹了口气，老泪纵横，“我知道，只是我现在处境困难，是怎么都见不到严总。”
宋窈手放在桌面上，轻轻摩挲文件夹边沿，“您现在就算见到严总也没用，法院还没开庭，受害者的谅解起不到作用的。”
张允甫脸色稍变，隔着老花镜觑了一眼宋窈，“严总那边已经确定要走司法渠道了？”
宋窈故作诧异，“还有别的法子吗？张董，小张公子可是故意伤人，这要不是严总及时发现，我这半张脸都得毁了。”
她无奈摊手，又继续道：“您也知道严家人是什么情况，严总被伤成那样，严老没动用关系打压已经是不容易了，您总不至于希望严家撤诉吧？”
张允甫沉默。
宋窈靠在椅子上，完全是旁观者的姿态，说：“您要是有这个时间，不如去劝劝小张公子，让他认罪态度好点，再请个好点的律师，严家又没有刻意要做绝的意思，法院要是判得好，顶多也就是一年半载。”
张允甫攥着拐杖，脸色难看地咳嗽两声，苍老的脸上满是绝望和阴郁。
他抬起头，隔着老花镜，用那双干涸又复杂的眼神看着宋窈，淡淡地道：“看样子，宋总是不打算帮忙了。”
宋窈皱眉，“您这是强人所难，以我的能力，帮不了您。”
“果然是严家养出来的人。”
老爷子舒了口气，变脸比变天还快，身子后靠，目露狠色。
“可惜了，就算严家再势力庞大，也堵不住悠悠众口，宋总帮着严总做伤天害理的事，也总有人要看到的。”
宋窈眼神一沉，紧紧盯着眼前这样充满故事的脸。
她脑子迅速闪过各种念头，很快就下了结论。
她笑了一声，“张董纵横商场多年，晚辈受教了。”
老爷子重重地哼了一声，拄着拐杖起身，凉凉地道：“咱们这个圈子，无非是今天你卖我面子，明天我送你人情，甭管你有多少钱，凡事都是收着点好。”
“像你们这个年纪的小姑娘，还是谨慎点好，要不然……”
他摇了摇头，说得莫名其妙，“江边的风可不好受噢……”
宋窈心里清楚，温馨十有**是在这老东西手里。
她面色平静，淡淡地道：“您的意思我明白了，天气热，您先回去，我现在去见严总。”
老爷子眼底露出光芒，嘴角带着胜利的弧度。
“也好，我等着宋总的回复，希望严总给面子，别让我们这些人连活路都没喽。”
宋窈看着对方转身，她坐在椅子上，脸上逐渐变成面无表情。
丁帆走进会议室，一看宋窈脸色不对，不由得紧张。
宋窈收了笔，吩咐：“准备车，去**医院。”
“好的。”
……
病房里，严司琛用不留情面的方式否决了所有公关方案，顺便把公关部的总监骂成了狗。
病房里乌压压一片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过了一会儿，赵哲小心地敲门进来。
“严总，窈姐来了。”
严司琛想都没想，“让她滚！”
赵哲：“这……”
门外，宋窈将里面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脸色毫无波动。
她拍了拍赵哲的肩膀，示意他走开。
赵哲会意，硬着头皮让开。
宋窈直接推开房间门，然后被砸过来的文件夹打了个正着。
她没躲，微笑着整理头发，又俯身将文件捡了起来。
抬头，对上严司琛凶狠的表情，她淡淡一笑。
“严总小心点，动作大容易牵动伤口。”
病房里众人面面相觑，不由得感慨，不愧是首席秘书，这抗压能力绝了。
严司琛轻呵，露出个诡异笑容，“你还怕我牵动伤口？我要是直接死了，你不是更开心？”
宋窈微笑，“您怎么会这么想，像您这样的青年才俊，谁会不爱惜呢？”
众人：“……”
啧啧，一听就很虚假。
宋窈顶住严司琛不可忽视的视线，转头看公关部总监，“杨总监，我有个方案，你能听听吗？”
下午三点
惊天大瓜再次上演，有医院护士爆料，疑似严氏集团总裁秘书的女人来过他们医院，而且确认怀孕了，并且对方应该不是温馨。
网友瞬间炸锅，吃瓜吃得不亦乐乎，全民在瓜田里乱窜。
——严总牛逼啊，办公室的秘书全都收入囊中了。
——啧啧啧，开枝散叶喽。
——难怪宋女表亲自上门送堕月台套餐，感情是为自己的孩子铺路呢。
——盲猜怀孕的是宋女表。
……
彼时，宋窈坐在病房里，表情平静地刷着手机，为意料之中的民愤咋舌。
严司琛双臂环胸，看着女人冷静的侧脸，不免轻嗤，“敢这个往自己身上泼脏水，不怕有人扒出来我们之间不正当的关系？”
宋窈舒了口气，收好手机，“最聪明的撒谎方式，无非就是半真半假。”
她面带微笑，说：“民众们只会看负面新闻，就算有澄清，大多数人也会选择忽略。您有没有让温馨怀孕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转变舆论风向。”
严司琛冷哼，不爽地别过脸。
“少对着我笑，看着你这张虚伪的脸我就烦。”
宋窈笑容不变，心里却在冷笑。
我笑容虚伪，你又高尚到哪儿去，随意决定自己孩子生死的人，没资格说别人虚伪。
“严总，温馨在张家人手里，她还怀着孕。”
严司琛皱眉，觉得宋窈大概是脑子有病。
“她惹出这么一堆事，难道还要我关心她肚子里的孩子？”
宋窈胸口一窒，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她吸了口气，“孩子是无辜的，那是一条生命！”
严司琛睨了她一眼，眼神冷漠，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圣母。”
宋窈咬牙，“……”
果然是没救了，他的孩子，他根本就不在乎。
宋窈扭过头，拿起茶几上的平板，冷着脸往外走，“我去找护士来给您换药。”
严司琛不懂她哪来的情绪，十分不爽，“换个药能累死你？”
宋窈走到门边，忽然转身，幽幽地道：“我手笨，万一手抖，容易戳死您。”
严司琛：？？？
男人一头雾水，看着宋窈大开门出去，满脸地不可置信。
等到门关上，他后知后觉，直接被气笑了。
果然是他最近对她太好了，惯得她都能上天了，什么话都敢说。
等事情结束，他们再好好算账！
严司琛被气得脸色铁青，床头上的手机却忽然剧烈震动。
他没好气地转过去，扫了一眼来电人，有点不愿意接。
“喂——”
“小严，妈妈看到新闻了噢～”
“你是要一下子给妈妈好几个乖孙孙嘛？”
严司琛：“你想多了……”
安戌月叹了口气，“妈妈还年轻，没有做好做奶奶的准备哎～”
严司琛：“……”
……
五点
临近饭点，也是严氏定好的发布会时间，各路观众都已经做好了吃瓜准备。
宋窈换好衣服，去严司琛病房报到。
她腹部做了特殊处理，看着小腹微微隆起。
严司琛坐在床上，竟然心情转好，挖苦宋窈，“你要是怀孕了，一定很丑。”
宋窈无所谓，她拍了拍肚子，心情复杂。
“我要是怀孕了，一定好好保护孩子。”
她语气平静，又好像意有所指，“绝不会像某些人，随意对待自己的孩子。”
严司琛收了收眉心，不懂她这阴阳怪气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宋窈不解释，看了一眼时间快到了，正要出门，手机却忽然响了。
她刚接通，特别激动的声音就从里面跑了出来。
“宋窈！怎么回事？你他么怀了严司琛那个狗东西的孩子？！卧槽！老子他么就睡了一觉，你就这么乱来？！”
“那狗东西根本就不是好人，你现在相信我了吧？！”
“他么搞大人家肚子，现在肯定不打算负责！”
……
宋窈嘴角抽了一下，抬头和面无表情的严司琛四目相对，她微微一笑。
“严总，您别介意。”
严司琛：“呵——”
“宋窈？！”电话那边的人还在吼。
宋窈无奈，降低音量，说：“段戈，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
“我没怀孕。”
段戈：“你已经把孩子打掉了？！”
宋窈：？？？
严司琛：“看样子他之前是做好帮你养孩子的准备的。”
宋窈按着听筒，阴阳怪气，“是啊，不是人家的孩子，人家都还上心呢。”
晚上六点半
严氏的发布会召开，宋窈准时出席，她一出现在镜头里，各方媒体就对着她的小腹疯狂闪灯。
“宋小姐，您亲自出席，是打算承认有孕的事实吗？”
“对于那位跳江的温秘书，严总打算给予对方什么补偿？”
“请您回答一下好吗？”
……
记者们把会场围得水泄不通，乱七八糟的问题跟雨点一样打下来，听都听不清。
宋窈挺着肚子在发言席上坐下，动作十分做作地撑着后腰，有点刻意地显摆肚子。
发布会是直播，对于她这样的做作行为，屏幕上很快就有了“杀女表”大队，骂什么的都有。
“大家今天来，应该是对我和严总的故事很好奇吧？”
宋窈持续作死，不回答问题，反而是一脸“幸福”地想要分享。
媒体都懵了，站在全面的记者有两个差点拿不住麦克风，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往下接。
有人还算聪明，跟着就问：“请问您和严总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宋窈托着下巴，抚摸小腹，“三年前，在马尔代夫，严总向我表了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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