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说介绍
「小婳,我说什么你也不信,没关系,你不来见我我就去见你,我都忘了,我的愿望……」「是跟你有个家。」「小婳,你走之后,我真的没有别人了。」「你肯定觉得我可笑,我也觉得自己可笑,怎么走到今天,才又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呢?」「你肯定以为是童念告诉我你在哪里的对不对?不是,是我在找你。」「小婳,是我在找你。」「我找了你很久,家里不在公司不在,我好慌啊,我找不到你。」「后来我找到你了,你却躺在医院里。」「我宁愿你是骗我,骂我,打我,也不想你是真的病了。」我抹掉泪水,「你估计又要骂我猫哭耗子假慈悲。」我想了想说:「咱们的房子,我又买回来啦。」「那是拥有我们记忆的房子,怎么能卖给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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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手中的诊断单许久才拨通了司年的电话。
「你在哪儿?」
「关你什么事?」我们是夫妻,却连过问彼此行踪的权利都被看作僭越。
「你回来一趟」,我敲着桌面说:「我们离婚。」
「哧」,对面冷笑一声挂断了电话,也是,这招我用过太多次,多数时候都只是想见他一面的托词罢了。
他不信也对。
我等了两天,他没回来。
我看着那张标注着我生命终结的诊断书,不想再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拎起包走了出去。
要想找到司年,还有一种方法,我屡试不爽。
「梆梆梆!」我微微用力敲响了面前的门,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出现在我眼前。
「林小姐……」她的眼睛里满是惊恐,像是我隔着门就能将她碎尸万段一样。
我翻了个白眼跟她说:「哎,叫司年回家,就说我要跟他离婚,千万转达到,在他的这些情人当中我最看好你,等我们离婚,没准你就做司太太了呢。」
娇滴滴的姑娘红了眼睛,「林小姐,我没想过的……」
我叹了口气打断她,「你少恶心我,麻利转告他。如果他明天再不回家我就撬开你这门进去砸你的屋子,你以为装个破门铃就能防住我了?」
懒得跟她废话我转身就走,不出意外的话我今夜就能看见司年,他最宝贝乔心,我上门挑衅,他怎么能忍呢?
夜幕刚刚降临,他就怒气冲冲地冲到了我面前。
「我是不是跟你说过,别再去找乔心!」
我慢悠悠地倒了杯红酒看着他说:「怎么?我就去你能把我怎么样?」
他气得狠了又不能将我怎么样,只能说着我不爱听的话,「我不知道你这样有什么意思?乔心已经够听话了,我们之间没感情了你又不肯跟我离婚还不让我养一个合心意的在身边?」
「你是不是巴不得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孤单才好!」
「砰!」的一声,我摔碎了手中的杯子。
他说得对,我是孤单,所以这些年来才紧紧抓着他不放手,明知道我们之间早就没有感情了还是不肯离婚。
「对啊,我在地狱,你怎么能上天堂呢?」我歪着头看他,嘴里也不甘示弱地反驳着。
心里却觉得累,这几年来但凡见到司年我们都是针锋相对,有什么意思呢?
我重新倒了一杯酒坐在他对面,将离婚协议书放在他面前,「签吧,就算我要下地狱,也不想在地狱再见到你了。」
「生前就相看两厌了,死后也别讨我的嫌!」
司年板着脸翻开离婚协议书看了起来,我透过杯壁看他,他还是生得好看,浓眉大眼高鼻薄唇,哦,怪不得薄情。
上天怎么如此不公平,让有的人十年如一日的俊朗。
「你又想干什么?」他瞪起眼睛里提防着我。
我冷笑一声,「我只要这个房子,别的都给你,所有我们共同的资产我全部放弃,你看不见吗?」
许是以往我要的太多,现下突然这样,他觉得不对劲吧。
这个房子是我们的婚房,虽然年限久了卖不得什么钱,但是我实在是不愿意让其他女人跟他一起住进来,我心眼坏,见不得他跟别人恩爱有加。
而且,虽不值什么钱买了换块风水好的墓地也算是可以,生前的家换死后的穴,我两手空空的来两手空空的去,也落个轻松。
司年谨慎的将协议书翻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才说:「我会让我的律师重新拟一份,房子归你,除此之外会再给你一千万,我们彻底两清。」
我挑挑眉,他倒是大方,用这一千万轻松就买下我们十年感情。
「你的律师?我的律师你不相信你的律师我就相信?」看吧,我已经不会好好跟司年讲话了,哪怕是准备放他自由的瞬间,我也忍不住刺他两句。
心里泄了气,我放缓了声音说:「算了,我同意。」
他拿着协议书就往门外走,「明天我的助理就会来送协议书,你最好立刻就签。」
他等这一天等了太久,我觉得他都要连夜将他的律师们叫起来开个会讨论一下我是不是下了什么套给他。
我耸耸肩说行,随便,越快越好。
他还是狐疑地看着我,加大了条件,「我希望你拿了钱以后,能不再生活在 C 市,我们都应该有自己的生活,对吧?」
心里还是忍不住泛苦水,我利落地将他推出去关在门外,眼不见为净。
他不能替我做决定,这世上早没人能替我做决定了。
我一直没让司年进门,他长期睡在门外的椅子上,小周护士都来劝我要不让他进来住。
我大惊失色,「你可是我这边的人啊!」
小周护士笑着说:「是啊,可是你不是偷偷给他盖被子嘛。」
谁先失城池,我先失城池。
我还是不让他进来,我跟小周护士说:「这是我唯一一点坚持了。」
生命走到最后,要说有什么希望,就是想要更对得起自己一点。
我不能原谅他,那让我觉得愧对自己。
司年进不来,就开始送花给我。
我最喜欢白玫瑰,他日日订上一大束给我。
我摆弄了半天笑了一下跟童念说:「你来给我上坟的时候也带这个花吧,我不太喜欢菊花。」
童念半晌才说好。
司年第二天就换了粉玫瑰,我想好嘛,果然,童念就是个小骗子。
是敌军的奸细!
但我也没说什么,粉玫瑰也得我心意。
我半夜的时候睡不太熟了,总能看见模糊的影子坐在床前。
我寻思着,莫不是身子弱到这种地步,还是我逝去的家人来接我了。
直到那人握住我的手开口,「小婳,我错了。」
哦,是司年啊。
司年的泪水跟他手的温度一般无二,那么冷漠的人却有着滚烫的体温。
我闭上了眼,重新睡了过去。
跟他说滚太累,不如我的睡眠重要。
他日日来我床头,总在夜半时分说有的没的。
「小婳,你不要我了。」
嗯呢,不要了。
「小婳,你瘦了好多。」
嗯,病的。
「小婳,你原谅我好不好?我已经让其他人都走了,以后我会按时回家,每天都跟你说我爱你,就像以前一样。」
我鼻子一酸,睁开眼睛看他,「司年,你是不是知道我对你的纵容所以才一直试探我啊?」
他沉默下来。
「小婳,我错了。」
「你错在哪里呢?不过就是觉得厌烦所以要去找新的人而已,不过就是觉得一直在身边的人突然不在了有点不爽,然后发现她很快就要死了所以愧疚。」
「不是……我不是!」司年 18 岁跟 28 岁流眼泪的样子都一样,瘪着嘴角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下来。
「司年,你早就不爱我了,别说这种自欺欺人的话。」
我勉力直起身子说:「就算我现在立刻好起来,跟你回家,很快你也会厌倦这种生活,你就是喜欢找新鲜的感觉,如果我们生活在一起,五年,十年,你又会忘了这一切,还是会有一个又一个年轻的姑娘找上门来。」
「我不会……」他声音太小我权当听不见。
「你又会重新带她们到我面前问我要不要离婚?她们说害怕你就会走,她们说难过你就会抛下我安慰,她们说自己怀孕了流产了你就会自动把我带入恶人的角色对我大加指责。」
「小婳……」
我打断他,「没关系,真的没关系,我从来就没想绑着你,就是害怕你看不清自己的心,你怎么……怎么能把愧疚当成爱呢?」
司年捂住脸哭了起来,像是一只被抛弃的小狗。
他抱住我的腰,眼泪浸湿了我的衣服,他一直再说:「我爱你,我爱你,小婳,我是爱你的,小婳……」
「骗子。」
我见过司年爱我的样子,他怎么还是试图骗我呢?
我抬起头想,我不会再为司年流一滴眼泪,一滴也不会。
我清醒的时间不太多了,每次睁开眼睛床头就会摆放着一束粉色玫瑰。
我不再拒绝司年出入我的病房,只是也不再看他。
小周护士来给我扎针的时候会偷偷抹泪,我心里愧疚,我想,还是对不住年轻孩子,刚实习的孩子就要面对离别。
我捏她的手,「送你个礼物。」
「什么?」
「你不哭就告诉你。」
小姑娘瘪瘪嘴,「谁哭了,我可没有!」
我笑,这礼物,要等我死了才能讲呢。
司年会帮我擦身体,我也不挣扎只是盯着他看,「你有点变丑了。」
他慌张的放下手上的动作问我:「那你觉得我哪里不好看了,我去修整一下。」
我摇头,「别去了,再整也不能一夜回到十八。」
我说,我还是爱干净清爽的少年郎。
司年勉强笑笑,轻轻帮我盖上被子。
「司年,你不再喜欢我,是因为我也不再是十八岁吗?」
我实在好奇,但司年没回答,他背对着我呜咽出声,后背抖得厉害,像是下一秒钟就要晕过去一样哭了很久。
晚上,他握着我的输液管摸我的脸颊说:「小婳一直好看,最好看。」
骗子,那为什么爱别人。
我不再理他,翻了个身睡着了。
在第 n 次求小周护士多给一点止痛药之后,天气终于短暂的暖了一会。
在一场大雪之后。
童念拎着水果进来看我,我问她:「能不能带我出去走走,外面天气很好的样子。」
她四处去望,「司年呢?」
我说:「去买花了。」
童念笑了笑,还是给我盖上了厚衣服推着我出了门。
路过护士站的时候我看见了小周护士,我笑着跟她摆手,她却低下头流了眼泪。
我叫童念去给我拿另一件外套,自己在原地等她。
「电视剧还没看完呢!」小周护士红着眼睛说。
我笑,「300 集!已经陪你看了 298 集了!」
「那还有两集呢!」
她在跟我说,想要我回来。
「剩下两集,你自己看吧,一定要看完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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