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我半夜的时候睡不太熟了,总能看见模糊的影子坐在床前。我寻思着,莫不是身子弱到这种地步,还是我逝去的家人来接我了。直到那人握住我的手开口,「小婳,我错了。」哦,是司年啊。司年的泪水跟他手的温度一般无二,那么冷漠的人却有着滚烫的体温。我闭上了眼,重新睡了过去。跟他说滚太累,不如我的睡眠重要。司年弯下腰来,贴近我的脸颊,他平视着我认真地说:「如果上天能听见,我希望能回到过去。」我扯了扯嘴角对他说:「上天听到了,并对你说了一句:说出来的愿望不灵哦。」老天爷听不见的,因为我早就许了一万遍。没有反……
免费试读
「小婳。」
我一个机灵弹出去三米远,「干什么!」 司年已经很久没这么叫过我了,这语气陌生的让人心慌。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尴尬,「你生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满脑子问号,「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我们皆是沉默。 「我们起码有夫妻的情分。」 我冷哼一声看着他说:「别别别,别说夫妻情分,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跟你有情,咱们就按一开始说好的,我离开 C 市,你好好过你的日子别来烦我!」 我甩头就走,司年却没走,他只是跟着我。 不知道是不是频繁见到司年的原因,我夜里又睡不好,看看日历今天也是小周护士值班,索性晃着输液架走出去。 刚打开门,就被左侧长椅上绻缩的身影吓了一跳。 绕过去借着月光才看清,是司年的脸。 我不客气的把他踹醒,「你在这干嘛?」 他迷迷糊糊醒过来也没不高兴,只是打量着我问:「你要去干什么?哪里不舒服吗?」 喉头一梗,我没好气地说:「你消失在我眼前我哪里都舒服。」 他用手摸了摸脸说:「我不走,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 「找我干什么?」 他不讲话,我不想再站着跟他掰扯。 「快走啊,不然我举报你占用公众资源!」 留下这么一句话,我兴冲冲地冲过去跟小周护士看起了电视剧。 等广告的途中小周护士凑近了我开口,「那人今天站在你门口很久,只是看着也不进去。」 我估摸着是我下午睡觉的时候,甩开他我就以为他走了谁知道他还回来啊。 「别理他,过一阵子就走了。」 家中暖意在怀,公司蒸蒸日上,我这只有冷言冷语,司年那么为自己考虑的人才不会呆太久。 「他找我们调你的病历……」 我撇撇嘴没说话。 「我没给他,但是其他人可能会给,他说他是你丈夫。」 我一下子就急了,「这可是误会,这得澄清!我们是前任!前任夫妻!」 「我都不知道他来找我是关心我还是觊觎我分他的那点财产。」 小周护士立刻警惕起来,防备地看着我身后,「你干什么!」 我一转头差点被吓出心肌梗塞,「你干什么啊一直跟着我!」 司年阴沉着脸说:「不是为了钱。」 我长叹一声望向天花板,「不是为了钱,还能为什么呢?」 |
我长叹一声望向天花板,「不是为了钱,还能为什么呢?」
我只能拉着他回病房,盘腿坐在床上跟他讲话。 「算你赢,行了吧?」 「到底需要我做什么?给你多少钱?你需要多少钱?」 司年沉默着将我的手放进被子里,伸出手握住了输液管,对着我笑,「睡一会吧?」 「你别这样」,我对着他摆手,「这样吧,你直接把转让合同写好我签字,然后你滚蛋,行吗?」 司年咬着牙瞪我,「林水婳,你这张嘴早晚把我气死。」 我冷哼一声,「不好意思,那可能是要死在您前面了。」 天上下刀子,司年流眼泪。 「我还没死呢你这么快就猫哭耗子假慈悲上了?」我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心更堵了。 「小婳,我后悔了,你别吓我好不好?」司年通红着眼睛伸出手来勾我的手指。 这么多年,他还是知道怎么哄我我最心软。 上学的时候但凡他惹我生气,只要坐在我面前低着头勾我的手指放缓了声音说:「小婳小婳,小婳小婳别生气嘛,小婳最好了,我最喜欢小婳了,别生气了好不好嘛?」 「滚蛋!」我气得狠了猛地起身踹了他一脚。 我最厌烦他装作 18 岁的样子来讨我欢心,每每在我原谅他之后就带着那双 18 岁时的眼睛做伤害我的事。 我更厌烦自己,总是心软。 司年像是伤透心了似的站起来,「我就在门外,你要是……想我,就叫我好不好?」 「滚!」多一秒钟,我都能流下眼泪。 怎么不想他呢?但是再想,也见不到 18 岁的司年了。 ·28 岁的司年,我想也不敢想。 小周护士要回家过年了,她贴心的叮嘱我:「好好吃药,好好输液!不准拔针,不准乱跑。」 我乖乖跟着她背诵,「好好吃药,好好输液!不会拔针,不会乱跑。」 小周护士很满意,我趴在台子上问她:「能多开点止痛药嘛,晚上好痛好痛呢。」 小周护士摇头,凑近了说:「你要不就让那人进去,让他陪陪你,也是过年嘛。」 我努努嘴说不,就是因为他在门口,想想就难受。 心里痛,身上就更痛。 |
我甩开他的手说:「有好转有什么用?我的家人都在地下,我正好去跟他们团聚,你为什么总是拦着我阖家团圆?」
「小婳,我们也是……一家人啊,你不记得了吗?」 「司年,明儿也拍个片子吧,我看是你该治治病,我们离婚了!给你打个横幅出来挂头上你才能记着是不是?」 我深吸一口气问:「你是不是对这个生病的姑娘,你就特别有好感啊?一开始你喜欢的姑娘,是不是就是你那助理,她病了去医院挂点滴你就跟人家好上了,后来乔心也是三天两头跑医院。」 我恍然大悟,「懂了,你就是喜欢病美人。」 司年苍白着脸摇头。 「你这个癖好挺奇怪的真的,你趁早你看看去吧。」 对着他这张脸我现在都开始恶心,「我警告你,别再碍着我找护工,我明天就死我的钱也不留给你!我取出来从窗口扬出去也不给你!」 司年红着眼睛拿出盆来放在我身下说:「随便你。」 他拍着我的背流泪,我更恶心了,将晚上吃的东西吐了个干净。 司年没再拦着我的护工进门,只不过他有时候会帮我请来的护工大姐干活,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是满足他这奇怪的癖好。 只要不在我眼前晃,都好。 元宵节这天,大姐请假,我欣然应允,毕竟大姐的小孙子奶声奶气,我喜欢得很。 窗外还在放烟花,我靠着窗户看外面。 「小婳,窗边凉。」 我转过头看司年,他一直没走,一个多月一直待在这,睡在外面的长椅上。 小周护士一开始还赶他,后来悄悄跟我说:「他总在你睡着的时候去给你暖液体,我不好意思赶他了。」 「司年,我们出去走走?」 元宵节是不一样的,年少的时候,新年里这一天司年会从家里偷偷跑出来,牵住我的手到学校后面的小吃街,拿他的压岁钱请我吃好吃的。 司年家族势大,他总是要从各种聚会中偷偷逃出来,穿着小西装像个小王子一样的出现在我眼前。 一年里面,我最期待这一天。 我曾经问他,「要是你家里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怎么办啊?」 司年笑得开怀,他轻轻拥住我说:「小婳,那我们就私奔,像现在一样。」 后来确实,司家希望他娶更门当户对的姑娘,不想他娶一个连亲人都没有的孤儿。 他毅然拒绝,然后在某一个元宵节带着我从这个城市离开。 我永远记得那年颠簸的火车上我趴在他怀里,「我没有家人了,司年。」 他紧紧抱着我说:「小婳,我们组成一个新的家!我做你的家人!」 那年他牵着我的那双温暖的手,激动到像要从喉咙蹦出来的心脏,我一直记得。 誓言声声入耳,如今物是人非。 我们为彼此做过的那样多,怎么也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呢? 我想不明白,就不再去想。 「我想吃那个。」我指着一根烤肠对司年说。 「小婳……」他面露难色。 我撇撇嘴上前去,准备自己买。 「好了,给你买就是了,你站在这里等我,那里烟大,你别去了。」 我心满意足地咬了一口,久违的找到了年轻时候的感觉。 随后又指挥着司年给我买了糖葫芦、鱼丸、冰碗。 自己拿不下,我就勉为其难的用司年给我做人工支架,这吃一口那儿咬一下。 「小婳」,他突然开口。 「闭嘴!」我瞟他一眼说:「你要是讨我的嫌,你就滚回去。」 「小婳,少吃一点吧。」他声音有点哽咽,我抬眼望过去,只能看到他微红的眼眶。 「哭什么啊?你是不是守在这就是为了看我什么时候死啊?」我叹了口气甩开他一口气走出好远。 「小婳,小婳,是我说错话,我说错话。」司年快步追上来小声问:「再吃一点嘛?」 「不吃!」我刚刚不痛快,自然也不能让他高兴。 「这些都对身体不好,你是不是想我早死啊?」 司年垂下眼来,见我要走还是伸手扯我的衣角,「小婳,想不想吃米线啊?后街的那一家。」 那是我们以前每年必去的一家店,我最爱她家的东西。 可能是食物的诱惑,也有可能是身后冲过来一行年轻的学生,更有可能……是司年穿着西装低下头的样子跟某一年某一刻某一个瞬间重合。 我点点头说好。 米线店换了老板,以前的老板是个胖胖的大哥,现在换了一对年轻夫妻。 看着更亲切,可我还是想要原来的大哥。 食物味道也不一样了,创新了许多。 我没吃几口,司年也没怎么动筷子。 结账的时候小夫妻叫住我们说:「能问一下,是食物味道不好吗?我看你们都没怎么吃。」 我摆摆手,「不是,就是……」 就是喜欢原来的。 食物也是,人也是。 变了就是变了,留不住的。 我们并肩往回走,天上又开始放起烟花,我看着司年的脸想,被爱的人还是拥有特权。 「许个愿吧,在放烟花呢。」 我站住脚吸吸鼻子看着他,「快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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