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苏幼颜眼神复杂。周意能从邬慎嘴里知道这些,显然曾经,让他很信任过。她抬起头,然后就看见邬慎站在门边,显然刚才也听见了周意的话,看她的眼底有几分柔和。或许他们以前,真的还挺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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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幼颜手里提着药,心里也吐血了,原本多好的一招攻心计啊。她冒着大雨给他拿药,贴心照顾他,那不知道得多加分。
邬慎这么一个缺少母爱的孩子,心理疾病,肯定也跟平时缺少交流有关。毕竟父爱都不怎么细致。
苏幼颜几乎是立刻给邬慎打了电话。
结果就发生了更加让她抓狂的事情。
接电话的是周意,她有些意味深长的说:“人在我这。”
苏幼颜没想到,邬慎第一反应居然是去找周意。
她握着手机没有吭声。
周意道:“放心,我们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是一般这种时候,他心里的事,只愿意跟我倾诉。”
苏幼颜冷淡的说:“我过来。”
“你不用过来,他冷静下去了,会回去的。”周意的语气不好判断情绪,苏幼颜只听见她反问说,“你在他家里?”
“他现在,刚刚跟我说完事情,你要不要跟他说两句话?”周意有意无意道。
苏幼颜直接挂断了电话,又开车去了周意的医院。
她走进病房的时候,果然看见邬慎就在她不远处的沙发上坐着,大概已经倾诉完了,倒是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闭着眼睛在休息。
周意走出了病房,苏幼颜一同出去了,道:“有事?”
“只是想告诉你一声,一般这种情况,该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拿药。”周意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说,“你得先找到他的点,安抚他。情绪安抚下来了他也不会有那么躁动。”
她说完,顿一顿,若有似无笑了一下,“当然,他要是不愿意跟你细说,当我没说。”
苏幼颜淡淡道:“邬慎告诉你什么了?”
“昨晚,那个病患除了有乙肝,还隐瞒了有艾滋的事实。她怕医生知道了不愿意给她做手术。”周意说起来,语气里到底多了几分心疼,声音也哑了几分,“邬慎之前,很小的时候,被一个艾滋病人绑过,要是不给钱,那个人就会拿着针筒把血输给邬慎。
而那个时候,邬慎的母亲,缅怀于爱人死亡,无暇顾忌他。那个时候,邬慎很小,你猜他有多害怕?他给绑架那人背出来的第一个号码是谢希,结果谢希很冷冰冰,你说当时的邬慎会有多绝望?”
周意说完,眼睛就红了,她说:“邬慎性格缺陷,不关他事,是他父母的锅。既然没法确定能够保护好他,为什么要让他来到这个世界?”
苏幼颜眼神复杂。
周意能从邬慎嘴里知道这些,显然曾经,让他很信任过。
她抬起头,然后就看见邬慎站在门边,显然刚才也听见了周意的话,看她的眼底有几分柔和。
或许他们以前,真的还挺美好的。
周意还不知道邬慎此刻已经站在了她身后,或者说,她表面上还不知道,她声音有点哽咽,说:“我第一次跟他分手,那次我非不要他,就挺后悔的,那次之后,他就病得很严重,这几乎是我一辈子最后悔的事情了。”
邬慎目光微闪,开口道:“没什么值得后悔的,我都忘了。”
邬慎这一开口,周意便连忙回过头去看他,似乎有很多话想说,最后却只道:“我还是觉得挺对不起你的。不过你说的对,确实也过去了,我会慢慢放下的。”
苏幼颜费劲心思拿了药,自然不是为了看他们你侬我侬的,她的视线也盯着邬慎,说:“药我给你拿回来了。”
其实她差不多明白了,邬慎见完周意以后,估计是能被她安抚下来不需要吃药的。
心理的疾病,很多确实也不是完完全全靠药,药其实更像一件辅助品。
邬慎看了她两眼,还是从她手里接过药,回到周意病房就着水吃了两片。
苏幼颜观察了片刻周意,就发现她在邬慎面前,挺疏离的,表现得甚至很像一个普通朋友,并没有任何过分的举动。
而邬慎当下的动容,念的是“旧情”,还是其他什么“情”,苏幼颜就不得而知了。
明明她也一晚上没睡都在给他奔波,这下却显得她吃力不讨好。苏幼颜难免有点心灰意冷,她得好好整理下思路,冷静的想想后面的路该怎么走。
“我先回去了。”她说。
苏幼颜离开的时候有些心神不宁,一直进了电梯,才重重的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呢?”
她顿了顿,看见了跟上来的邬慎。
苏幼颜抬眼很快在他脸上扫过一眼,往角落里站了站,没有说话。
邬慎今天白天不上班,打算回去休息。电梯里有医生推着病床进来,他俩都站在了最里面。
“昨天那个病人艾滋故意隐瞒不说?那你是怎么知道的?”苏幼颜开口问。
邬慎皱了皱眉,不愿意细谈,敷衍道:“刚做完出来后,她的家属说了。”
“那你之前呢?小时候绑你的那个人呢?”苏幼颜看着他的眼神有些许复杂,“那件事是给你留下阴影的原因吗?”
苏幼颜之前也偶尔听谢希说过,邬慎很小时候,就被送到其他小城市养,为的就是有一个不被干扰的环境。
这件事,邬慎却缄默不语,并没有半点跟她解惑的意思。仿佛那个是苏幼颜触及不到的深度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漫不经心的说:“记不太清了。”
苏幼颜又不说话了,她一晚上没有睡觉,这会儿只觉得头疼得厉害。她其实应该趁机理理邬慎跟周意的关系的,可是她都懒得梳理。
上了车以后,她把拿回来的药放进了车里的储物栏里,“你记着,我把药放到这儿了,以后你自己拿。”
邬慎道:“昨天差点伤害到你,我跟你道个歉。”
“你这病到底什么症状?”
邬慎依旧没有深入回答,简单概括道:“比较容易产生破坏欲。”
苏幼颜想了想,折腾她其实也就只是满足他破坏欲的一种。
苏幼颜垂眸道:“刚才周意说那番话,全都在心疼你呢,挺感动的吧?我都觉得很感动。”
邬慎终于偏头看了看她,道:“跟我说话拐弯抹角什么?”
苏幼颜弯了下嘴角,说:“邬慎,只可以选一个的。”
苏幼颜沉默了好半天,才把自己的话给补全来:“法律都要求一夫一妻制,你也只能选择一个。你要是对她有情义,就别继续跟我说和好的话了。”
邬慎淡淡道:“我不会跟她和好,当时分手就说了,不会再有以后。”
苏幼颜说:“那你还来找她?”
然后她就在邬慎脸上看到片刻有关茫然的神色,只不过很快他就恢复冷静,语气松弛有度:“之前习惯她了而已。习惯和喜欢,那是两回事。”
苏幼颜在心里说,不是这样的,习惯比喜欢要可怕多了,喜欢只是一时,荷尔蒙下去了,哪还有什么喜欢呢?但是习惯几乎影响人的一生,有的习惯甚至是一辈子改不掉的。
邬慎习惯周意,习惯跟她倾诉,所以在得知她在哪的情况下,第一反应还是来找她。
他心里难道不知道有人去给他拿药了吗?他肯定知道的,只不过他还是选择,遵循自己的习惯,去见那个能安抚他的人。
苏幼颜勉强说:“邬慎,你是不是打算自己以后出问题了,继续来找她,把她当做你的药?”
他没有说话,但她猜测他是默认了。
苏幼颜其实不太能接受这种答案,这代表哪怕邬慎能喜欢自己,也永远不可能彻底抛下周意。而周意对他有用,这代表不管怎么样,他也不可能彻底对她铁石心肠。
苏幼颜想起,上一次他发病,她俩出事那一晚,在床上的时候,他似乎抬头看了好几眼,那张结婚照。
那个时候,他其实心底是不是也挺无助,挺想看见周意的?
车内沉默了好一会儿。
邬慎无声的发动车子。
苏幼颜道:“所以现在,你是打算怎么处理我的?还想跟我和好?”
邬慎没什么情绪道:“你要是愿意,我很乐意。”
苏幼颜说:“我要是你女朋友,我接受不了你有事还找前任,每一个女人,都会特别特别膈应自己对象的前任。就像那句话说的一样,一山不容二虎,我和周意,不可能同时一起待在你身边。”
“分手了不可以当普通朋友?”他沉着的随口反问了一句。
“不可以,当然不可以。”苏幼颜摇了摇头,坚决的说,“要是我答应你复合,你就不能在出事的时候再来找她。”
邬慎的声音越发平淡:“我最开始,也是吃药,只不过吃药治标不治本,说到底也就是镇定剂一样的玩意。吃药治疗的时候,其实没什么效果。后面几年好了,都是因为不是药物控制,而是因为周意。”
他微微侧目,若有似无的看了看她,“你是情愿我吃药伤了身体,也非不让我在那种情况下去见她?”
邬慎说话的语气不冲,但是苏幼颜从中感觉到了不少压迫感。甚至感觉,他在谴责她自私。
苏幼颜嘴角压的死死的,手也紧紧握着。
“我现在也很少出事,这种情况也不会很多次。”邬慎道,“何况,她在我情绪即将到达爆点时,确实有些本事能将我安抚下来。”
苏幼颜低声道:“我也能啊。”
邬慎淡淡道:“你不能。”
苏幼颜说:“邬慎,你好好想想,是我不能,还是你连机会都不给我?你昨天,明明先见到我,我就在你身边,可是你什么都不肯说,你甚至开口说半个字的欲望都没有。”
她的眼神有点浅浅的悲哀:“你直接把我拒之门外了。可是我明明也在担心你,也盼着你好。昨天那么大的雨,我去拿药的时候,想的不是小心点不然得出车了,我满脑子想的都是快一点,你就能早点吃上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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