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沈玦整张脸沉着的时候，会让人觉得不太好接近。这会儿冷冷看着她，就挺让人觉得瘆得慌。“你想好了？如果是赌气，以后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他声音听上去似乎没有什么情绪。宋暮烟摇了摇头，坚持道：“这件事我今天考虑了很久，并没有在赌气，我就是要这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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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玦出差，对宋暮烟而言，是再也正常不过的事情。
他几乎每个月，都有需要外出的时候。也有数不清需要加的班。
宋暮烟是真的佩服他们这个职业的人，工作强度十分高负荷，换成是她，可能用不了多久，身体就垮了。
沈玦这一走，就没有联系过她。
宋暮烟是不怎么过问他详细做什么去了，不过在需要给宋父转账的前两天，还是决定联系他，怕打扰到他，还特地挑了一个饭点。
…
沈玦的手机铃声，在酒桌上响起的有些突兀。
彼时正有晚辈给他敬酒，这突然的铃声让晚辈有些不知所措，礼貌客气的说：“沈医生，你还是先接电话吧。”
吃个饭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可能未必有电话重要。
沈玦看了眼来电显示，却直接摁断了，说：“没事。”
他跟他喝了一杯。
今天的交流会，因为沈玦在，引起了不小的轰动，然后他就被一群小辈央求过来吃饭，身为前辈，自然不好拒绝。
“沈医生，我们虽然学的是医学里不同领域的，但你还是我的榜样。”那个晚辈说，“您做手术的成功率太高了。”
沈玦从两年前博士毕业工作至今，就没有出过什么意外。
沈玦难得笑着跟他聊了两句。
一直到旁边的女生开玩笑说了一句：“沈医生，刚刚的电话是女朋友打来的吗？”
沈玦不动声色的扫了女生一眼，并没有开口否认。
小女生，多少都有慕强心理，对名气大点的前辈比较好奇。不过沈玦看上去冷冰冰的，剩下的人，也就不太敢再问了。
几分钟后，他便起身告辞。走之前，买了单。
沈玦回到酒店以后，又接到了宋暮烟的电话，只不过这一回，他接了。
“怎么不接电话？”
他说：“在忙。”
“忙到，饭点都没有空吗？”
沈玦没答。
宋暮烟顿了顿，道：“我爸那边的钱，你记得打过去。”
沈玦道：“我就知道你打电话过来，一准为了这件事。放心吧，你爸那边的钱我定期会打。”
宋暮烟听出他说话的节奏有点不对，说：“你是喝酒了么？”
“嗯，跟几个小朋友。”沈玦回忆了下刚才那群孩子的脸，道，“有一个姑娘长得不错。”
宋暮烟没吭声。
沈玦也不说话。
这种无声的感觉像是在暗示着什么似的。
片刻后，宋暮烟说：“你这又看上啦？”
沈玦反问道：“如果看上了，你打算怎么样？”
“我会收拾收拾东西准备走人。”宋暮烟再三道，“沈玦，你要腻了，一定要提前跟我说。”
沈玦揉了揉眉心，觉得她烦人得紧，说：“没你。两个星期没见面，我还挺想你，早知道出来那天弄一次。”
宋暮烟咋舌道：“你的后辈们要是知道你这么色情，心里肯定五味杂陈。”
“显然他们不可能知道。”沈玦心不在焉道，“生理需求也叫色情？难不成跟女朋友一起也要搞科研才叫正经人？”
“唔，我猜你肯定是衣冠楚楚但又很疏离的模样。”宋暮烟中肯的说。又在心里补充：一副装作逼格很高的模样。
沈玦顿了顿，反应过来跟宋暮烟聊了不少以后，意识到不对，赶忙打住，语气淡下去：“还有事，先挂了。”
他蹙着眉，喝了点酒，也就没有那么理智。
沈玦刚刚说出那句没打算分，就把事情弄得有些糟糕了。
嘴上说着不分，实际分手却近在眼前。沈玦多少觉得有些对不起宋暮烟。但他也只能补偿她，给她在网上买了一堆礼物。
这些礼物，全部都寄到了宋暮烟的学校。
同事看见那一件件的奢侈品，眼睛都看直了：“宋老师，你男朋友对你也太大方了吧。”
宋暮烟笑了笑，却总觉得事情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沈玦对她，其实算是精打细算的，这次是真的太大方了。
她本来想问问沈玦为什么突然给她送这些礼物的，不过没联系到人。
一直到两天以后，那个上次搭过沈玦便车的同事找到宋暮烟，有些复杂的看着她，犹豫了很久，才说：“宋老师，我昨天在酒吧，碰到你男朋友了。”
宋暮烟道：“你应该认错了吧，他还在外地出差，没有回来。”
“没有认错的。”她肯定的说，“就是你男朋友，边上还有几个男生跟他一起的。他也看见我了，我还挥手给他打了招呼。”
沈玦回来了，可是宋暮烟一无所知，她这会儿的表情有点尴尬。
“宋老师，所以我说吧，富二代真不靠谱。在酒吧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等什么姑娘。”
宋暮烟表情不太好看。
一会儿她还有课，就没有联系沈玦。而等她下课给他打电话时，沈玦也不接。
宋暮烟一连打了几个，心里其实是有几分火气的，其实不可能一个也看不见。
她不知道沈玦这算什么意思，但不管什么意思，都很过分了。所有人都知道他回来了，她一个姑且算的是上是女朋友的人却不知道。
明眼人一瞧，就是她没地位。还好这次撞见的同事跟她认识，不会出去乱说什么。换成其他人，还不知道被传成什么样。
等到下班，宋暮烟就赶去医院了。
亏得上次受伤，医生护士跟她都挺熟的，笑着跟她打招呼：“宋小姐，来找沈医生啊？”
沈玦果然回来了。
宋暮烟勉强笑了笑，点了点头。
她上了电梯，到了沈玦办公室的楼层时，看见他正好从不远处走过来，看到她时，脚步顿了顿，片刻然后才重新抬脚进了办公室。
宋暮烟跟在他身后，沉默了好一会儿，说：“回来也不说一声么？”
沈玦淡道：“昨天一回来就做了一台手术，后来在宿舍休息了，就没有回去打扰你。”
“刚刚的电话你也没接。”
“刚刚也在手术。”沈玦低头整理着办公室，道，“这两天都忙。”
宋暮烟抿了下唇，看着他被白大褂包裹住的颀长身躯，她还没有想到该说什么，就有病人走了进来。
宋暮烟也不好再打扰他，沉默的站在门口。她看了他好一会儿，进去的病人偏头看了她好几次，沈玦冷不丁说：“还要在这里打扰我工作？”
其实几乎每个病人都有家属，在病人看病的会站在门口观望，沈玦从来都没有说什么，宋暮烟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针对她。
她直接转身走了。
宋暮烟差不多是晚上十点吃外卖时，沈玦回来了。
他从她身边路过，径自上了楼，宋暮烟无声的在楼底下细嚼慢咽，但也没有再吃两口，就直接把外卖丢进了垃圾桶。
上楼时，她听见浴室里的水声，沈玦出来以后，也是倒在床上倒头就睡。
宋暮烟看着被他占了的大半张床，道：“我们聊聊。”
沈玦却显得有些疲倦，说：“有什么事，过两天说。”
宋暮烟其实从医院下来，也听到了些风声，这几天有个大人物是特地从外地转到了沈玦这里，因为身份比较特殊，是知名先辈，他不得不更加小心。
所以他这么一说，宋暮烟也就没有打扰他。
她怕影响到他的睡眠质量，连觉都是在沙发上睡的。
第二天醒来时，她被抱到了床上，而沈玦已经没了人影。
往后两天，沈玦都是这个状态，第三天就彻夜没有回来。
宋暮烟还是在白天听沈奶奶说，昨天半夜，那个很重要的手术，沈玦完成的很圆满。
她也挺替沈玦高兴的，毕竟这对他的职业道路也有帮助。
“沈玦这段时间很累，改天你俩一起回来吃个饭吧。”沈奶奶说，“他忙起来是真忙，也希望你能理解理解。就怕这一忙，你们小俩口感情都淡了。”
宋暮烟笑着说：“过两天我就来看您。”
“记得让沈玦一起来，奶奶想看你们成双成对。”沈奶奶笑眯眯的说，“用你们年轻人的话来说，叫那个什么，磕cp。”
“您懂得真多。”宋暮烟称赞道。
她本来以为，沈玦做完手术了，当天晚上肯定得回来，结果这一晚，她同样没有看见他的身影。
宋暮烟已经很生气了，但到底是没有跟正牌女友那样去吵架，她其实挺想吵一架的，总比现在他什么也不说，就态度冷淡的要好。
她朋友圈里面加了很多医生，看见他们都在转发媒体对沈玦的采访。
视频里他文质彬彬冷淡却不让人觉得不礼貌，认认真真的回答着记者每一个专业的问题。
宋暮烟突然觉得他有点陌生。
其实本来就该是陌生的，她对他的了解也并不是很多，比如他的喜好、国外什么院校读的研读的博，她都一无所知。
宋暮烟在刷到第十条对沈玦朋友的转发以后，以及某个医生发的ktv唱歌的视频，一闪而过就有沈玦的脸，她还是没忍住，给他打了电话。
她其实担心她不接，但好在他还算有良心，还是接了。
宋暮烟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一直沉默着，她听见那边有人喊沈玦，问他唱不唱。
“不唱。”沈玦淡淡说。
他似乎也没有挂断电话的意思，宋暮烟握着手机小声的说：“你总得，给我句准话吧？你明明知道，在你这里，我是不敢随便做决定的。”
她也不确定沈玦有没有听见，他那边也只是沉默着。
宋暮烟说：“沈玦，你别总是忽冷忽热的，我心也会一直悬着。你不能，自己做不好决定，就让我来背着这些事吧？明明其实分不分，我走不走，就是你一句话的事情，你没必要，把那把刀，一直悬在我头顶。”
她声音发颤：“很残忍的，那样很残忍的，沈玦。”
宋暮烟没哭，但声音在抖。
沈玦那边始终没有吭声，最后只重重的叹了口气。
宋暮烟不知道他那声叹气什么意思，也没有机会问，因为他把电话给挂了。后来沈玦一个同事给她发消息说：沈玦手机没电了。
也没有人知道这到底是不是借口。
她失眠了一整夜。
第二天，她去看了沈奶奶，沈奶奶煲了一只鸽子汤，让她给沈玦送去。
宋暮烟有些迟疑的说：“他不一定想要我送。”
沈奶奶狐疑道：“早上问过沈玦了，他自己说没时间过来，点名要你送去的。”
宋暮烟顿了顿，想着沈玦大概想跟她谈事。
她自己也很迫切的想知道沈玦怎么想的，什么结果都无所谓，只是被这样对待太难受了。
宋暮烟开车到医院的时候，心里挺沉甸甸，她很快来到医院沈玦办公室，只是她不在。宋暮烟把汤放下，走到手术室门口的时，听见有女人的哭声。
好几个医生围在一起。
宋暮烟走近看时，就看见有个女医生，瘫倒在沈玦怀里，整个人紧紧抱着他的脖子嚎啕大哭。而沈玦耐心的拍着她的背哄着她。
她愣了愣，下意识的喊道：“沈玦。”
所有人听见她的声音都回头了，唯独沈玦没有，他还在安慰怀里的人：“生死有命，你尽力了，不是你的错。”
她复杂的看着相拥的两人。
宋暮烟说：“沈玦，这么多医生，你不是单身，这么跟人家抱着是不是不太好？还有鸽子汤，要不……”
她想说，要不鸽子汤我先给你放着，就不打扰你，先回去了。
沈玦这会儿本来就心情沉重，忍不住冷脸打断她道：“你觉得现在谁喝的下那碗汤？”
他的声音很不客气，有厌烦，有指责。
所有人都朝她看过来。
医院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医生、护士，闲杂人等。
她被看得脸上火辣辣的。
宋暮烟勉强说：“对不起。”
女医生放开了沈玦，擦了擦眼角，说：“是我失态了。宋小姐，实在不好意思，我不是特地要抱沈玦的，只是那会儿出来，脚站不住。”
宋暮烟道：“不是这样的，你们都是很伟大的人，我知道你们肯定是因为情绪没收住。”
沈玦没看她一眼，只跟女医生说：“你先去休息。”
沈玦送女同事去休息了。
蒋楠铎看看宋暮烟，道：“这个同事人品没问题的，她是一个新医生，病患一直是她一手照顾的，结果没留住人，她心里承受不住，毕竟也是第一次面对死亡。真不是故意要去抱沈玦的。”
宋暮烟朝他笑着点了点头。
再等到沈玦回来，他整个人都冷冰冰的，不是疏离，是冷，冷的透骨，仿佛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在谴责她不懂事。
宋暮烟看着他把鸽子汤倒进了水池，然后把罐子放在桌上，淡道：“拿回去交差吧。”
原本好好的鸽子汤，被她刚才那句话一闹，原来是真让他倒尽了胃口。
可是就算他安慰女医生没错，她站在女朋友的角度提一嘴，也没有错不是吗？
为什么要表现得她像是无理取闹一样？
宋暮烟一声不吭的拿起了桌面上的罐子，沈玦看见她紧绷的脸色，顿了顿。
他顿了一下，开口说：”刚才……”
宋暮烟勉强笑着说：“我先回去了。”
她说完话，也不等他开口，就拼命的往外冲，医院此刻像是什么猛兽一样，她拼命的跑着，然后随手拉开一辆出租车坐了上去。
她忍耐着报完地址，惨白着张脸坐在出租车上，她唯一的念头就是要去找谢希。
等到找到谢希，宋暮烟在她问出一句“这是受了什么委屈，脸色这么差”之后，就没有绷住，眼泪簌簌往下掉。
谢希被吓了一跳，道：“暮烟，这是怎么了？”
宋暮烟擦了擦眼睛，说：“阿姨，我父亲的事情，能不能麻烦你替我照顾一下？我怕沈玦之后会，报复我。我只能来求您了。”
“你跟沈玦怎么了？”谢希眉头锁的死死的。
宋暮烟哽咽说：“阿姨，我不想跟他在一起了。”
谢希看到她委屈的眼泪还是大颗大颗往下掉，似乎看到了自己以前。
她蹲下去替宋暮烟擦了擦眼睛，说：“你跟阿姨说说，发生了什么。”
……
沈玦回家之后，并没有看到宋暮烟的身影。
他皱了皱眉，给她打了电话。
宋暮烟接的很快，声音有点沙哑，却又出乎意料的清凉，“沈医生。”
沈玦道：“你在哪？”
“我在小区旁边那个公园里呢。”
沈玦很快抬脚往外走去，走进公园，就看见宋暮烟就坐在长椅上，大冬天寒风有些刺骨，她的鼻尖被吹的通红。
宋暮烟长得就是娇滴滴那一挂，这会儿看上去好不可怜。
沈玦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来，牵过她的一只手放进了衣服口袋：“大晚上怎么坐在这里？”
“不知道要去哪，本来想去找张喻的，可是她不在。”宋暮烟说，“沈医生，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其实我一直还是有点怕你，所以我一直等着你分手呢。我觉得是你开口的话，应该就不会怪我。不然你指不定会对我怎么样。”
沈玦没说话。
“但是我感觉我这段时间，真的过得太难熬了，你总是不理我。你不说分，也不说不分，我只能一个人天天瞎猜。”
沈玦自然有故意不理宋暮烟的原因，只不过也不想显得自己太凉薄：“工作原因居多，不是故意不理你。”
“沈玦，我想分手了。”她突然小声的说，“我们分手吧。”
他顿了顿，抬眼看她，终于明白她半夜在这儿吹风的原因，脸色微沉，“先回家。”
“我就不回去了。”宋暮烟红着眼睛说：“我知道的，根本就不是工作的原因。你只是不想处了，但你也不说，就那么冷冷淡淡钓着我，我真的会特别特别难受。”
沈玦盯着她看：“我劝你别在晚上做决定。”
宋暮烟勉强笑了笑，眼睛却通红，说：“沈医生，我做好决定了，我只想走分手这一条路。我以前都不敢跟你说分手的，但是今天太难受了，难受得我都有勇气了。我其实忍了很久啦，我是个话痨，最怕冷暴力了。可是你一直用冷暴力对付我，我觉得分手才是解脱。”
沈玦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沈玦整张脸沉着的时候，会让人觉得不太好接近。这会儿冷冷看着她，就挺让人觉得瘆得慌。
“你想好了？如果是赌气，以后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他声音听上去似乎没有什么情绪。
宋暮烟摇了摇头，坚持道：“这件事我今天考虑了很久，并没有在赌气，我就是要这个结果。”
沈玦只盯着她看，抿着唇，没有说话。
“我就当你是同意我分手了。”宋暮烟见他不说话，小声开口道。
他沉默了半天，冷冷的说：“随你。”
在宋暮烟的事情上，沈玦一开始，的确抱的就是好聚好散的心态。所以她说出口，对沈玦的规划来说，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从某些角度而言，这也让他松了口气，毕竟在沈则初面前总拖着也不是事儿，他总有一天是得娶妻生子的，也总有一天会面不改色的跟宋暮烟说：我们得断了。
只不过男人都有劣根，提分手的时候能做到无动于衷，被分手心里就不可能那么平静了，何况她主动开口提这事，超出了他的预料。
沈玦没想到宋暮烟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
“谢谢。”宋暮烟由衷的说。
她其实挺怕他恶语相向，或者就是一边继续冷暴力她一边又不放她走的，
沈玦没搭理她，甚至看也不看她，很快站了起来，抬脚往家里走去。
宋暮烟跟在他身后，见他回过头不咸不淡的看了她一眼，她连忙说：“我还得去一趟你家，把我的东西给收拾走。”
沈玦收回视线，淡淡的“嗯”了一声。
宋暮烟收拾东西收拾得很快，她放在沈玦这边的东西也不多，就几套衣服，还有一些护肤。
至于其他的东西，那都是沈玦买的，她觉得自己带走不合适，毕竟总价值不低，加在一起能付个百来万的首付了。
宋暮烟想起什么，又赶紧从抽屉里拿出沈奶奶给她的首饰盒，转身下楼。
沈玦在她收拾东西的时候是避开她的，并没有跟她共处一室，他看到她下楼以后，扫了眼她手上提着的袋子，大概就是她所有的家当了。
宋暮烟把袋子放在旁边，然后把首饰盒递给沈玦，说：“这条项链麻烦你给我还给奶奶。”
“放那就行。”他的视线在她行李扫了一圈，低头看她，“别墅这边的钥匙都留下来了？”
“我给你放在楼上了。”
沈玦道：“行李袋我检查检查。”
“那里面都是我的东西，你的东西我不会拿走的。”
“你放在楼上是一回事，但谁知道你有没有另外配一把？别墅里东西动辄几万，要是丢了怎么办？”他淡淡的伸出手要拿她的行李袋，宋暮烟挡住了。
她说，“这里面都是些比较私密的衣服，你可以去看我装东西那一段监控，就知道我有没有多拿东西了。”
沈玦挥开她，还是把她的行李袋给提了起来，他拉开拉链，认真检查。
宋暮烟看他伸手随意拨弄自己那些比较私密的衣服，忍耐着沉住气，除了眼眶微红，也算是勉强维持住了平静，说：“算了行李我不要了，我走了。”
“你这点破东西不拿走，当我这里垃圾回收站么？不要也麻烦你带出去找个垃圾桶丢了。”沈玦检查完，把她的行李随意丢在了桌面上，护肤品的玻璃砸在桌面上，发出“啪嗒”一声，听的人很是压抑。
宋暮烟说，“我爸的事情，也希望你高抬贵手。”谢希愿意帮她是一回事，她还是希望沈玦最好也不动手脚。
沈玦不耐烦道：“既然答应你了，我就不会反悔。你父亲那边我会继续帮衬着，就当你替我挡那一刀的谢礼。不是要走？还废话做什么？”
晚上天气很冷，宋暮烟把衣服拉链拉好，就埋头走了出去。
沈玦小区没经过业主同意是不放陌生车子进来的，她从小区里走到小区门口，还走了很长一段路。
她跟沈玦住的也不近，坐了一个小时的出租车，才到了自己住处。
宋暮烟有一段时间没有回来了，屋子床单有点霉味。她沉默的把床上的床单被套都换了，又收拾了一下房间，她才去洗了个澡。
宋暮烟看见镜子里被冻得通红的自己，在心里安慰自己说，分手了，以后就不会难过了。
宋暮烟在分手后的几天，身边的同事就发现了她的异样，道：“宋老师，最近怎么都没有见到你男朋友过来接你，吵架了？”
她很坦然的笑了笑：“分手了。”
同事有些惋惜，不过好意劝她：“没关系，你长得这么好看，职业又稳定，以后能遇到更加好的。”
宋暮烟依旧在笑，只是暂时可能没有再谈恋爱的欲望了。被沈玦跟姜凡都整出心理阴影了，谈恋爱那么不舒坦，还不如单着呢。
但沈玦分手还是做得蛮绝的，之前她有两个学生，靠沈玦的关系，进了不错的公司实习，两人一分手，沈玦就把俩学生实习的机会给收回了。
宋暮烟也佩服他能抽出时间，管这么点鸡毛蒜皮的小事。
好在学生们也知道机会是宋暮烟让他们走的后门，现在关系不在被辞退也很正常，一句都没有多说什么，反而跟宋暮烟表达了谢意。
这么一说，宋暮烟反而尴尬，她也没算得上帮了什么忙，却有些感动学生们的知恩图报，要是有机会，她肯定是会帮他们问问的。
……
而沈玦那边，依旧过得相当忙碌，工作上的事情就足够他应接不暇了。
宋暮烟提分手，他也只是在当天有点情绪波动，第二天就没什么感觉了。
一直到周末，他才有空往沈家走一趟。
沈奶奶见只有他一个人回来，连忙问了句：“暮烟呢？今天不是周末么，怎么她没有一起回来？”
沈玦只把那个首饰盒递给沈奶奶，后者的脸色变了变，道：“沈玦，这是什么意思？”
“她让我把这个还给您。”
“我送给她的，哪有还收回来的道理？”沈奶奶脸色不悦。
沈玦不动声色道：“这是送给您孙媳妇的礼物，她当不了您孙媳妇了，这礼物自然得还回来。”
“你们……”沈奶奶难以置信。
沈玦如实道：“我们分手了。”
沈奶奶好半天都缓不过来，不赞同道：“沈玦，你怎么能好好的就不要人家了？”
“你不要误会，是人家看不上我，不想跟我过了，分手是人家提的。”他说。
只不过沈奶奶太了解自己孙子了，沈玦眼底分明半点失落情绪都没有，再加上旁边谢希似笑非笑的表情，沈奶奶还能不明白事情的真相是什么？
显然是自己孙子先有不要人家的打算，固然分手可能是宋暮烟说的没错，但分手的动机绝对是自己孙子先有。
沈玦在自己面前提宋暮烟说的分手，无非是在告诉她，这事人家自己同意的，他可没逼，希望沈奶奶不要再瞎搅和。
沈奶奶叹口气，惋惜道：“暮烟那个小姑娘，我是真心喜欢。脾气好，什么事情也不会闹。比那些飞扬跋扈的不知道好了多少。”
沈玦心不在焉道：“您想要孙媳妇，我这就尽快给您找一个，争取年底就娶过门。”
宋暮烟再重要，那也比不上自家孙子，沈奶奶到底是什么也没有再说。人这一辈子的遗憾还少么，也不差这一件了，“你可别再逗我老人家玩了，你再拖着，我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抱上孙子。”
沈玦道：“您有这个愿望，那我肯定认真对待。”
这分手的事情，没隔几天，也传到了沈则初那。他自然是乐见其成，约了沈玦见面，重新开始商量起他的婚事。
沈玦显然也上了心，道：“您觉得最近找一个定下来，年底结婚怎么样？”
沈则初饶有兴致的看着他，道：“爸本来还挺怕你舍不得从温柔乡里出来，没想到你恢复得倒是挺快。”
“一个女人而已，您多心了。”他平静道。
其实何止是快，宋暮烟似乎压根没在沈玦心底留下点什么，她走了之后，他很快就投入到她来之前那种生活状态，并没有半点不适应。
有宋暮烟那样的女人陪在身边，有趣确实有趣，但没了她，自然有其他的乐趣可以取代，也不是非她不可。
可见男人比起女人，那是冷血得多。女人分手肝肠寸断者不少，男人短短几日就恢复如常了。
沈则初道：“你能这么想就好，只要事业有成，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他这话没有说错，沈玦身边，永远不缺前赴后继的女人。
宋暮烟离开后，那些没有完全带走的东西，沈玦嫌浪费空间，没过多久就找人上门来回收。
回收的人检查了所有的包，然后在其中一个包里，发现了一叠画。
画的是他俩当时陪沈奶奶登山的画面，照片里大多数是沈奶奶站在桃花树下的场景。
只不过，他和她的那张合照也被画进去了，画上的他冷冷淡淡，而她笑得勉强。宋暮烟的神态抓的倒是挺好的，从画里一眼就能看出来。
宋暮烟应该是想把画做成册子，送给沈奶奶的。
“沈先生，这些画我给你放哪？”
沈玦没什么犹豫的说：“丢了就行，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几天以后，张喻打电话来问沈玦画的事情。
显然是某一位避嫌，自己不敢来问。
沈玦也没有隐瞒：“她也不是什么名人，几张画也不值钱，当垃圾处理了。”
张喻支吾道：“那个，她挺急的，毕竟她答应了你奶奶的，要是还在，你别故意这么说，还给人家吧。”
沈玦挑眉道：“你觉得我有空玩这种小把戏？”
他这一说，张喻就知道他大概是真的把东西给处理了，她也觉得自己这句话问得离谱，沈玦连宋暮烟这个人都没有看上她，她的东西自然更加值不了几个价。
张喻还是说：“沈玦，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啊。”
沈玦道：“你要是不在我面前提她，可能用不了几天就把她给忘了。”
张喻讪讪。
她在心里一边骂沈玦薄情寡义，一边又觉得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宋暮烟在跟沈玦分开以后，整个人是肉眼可见的放松了不少，显然这结果也是她想要的。
张喻去宋暮烟家里待了两天，她连盆栽都养上了。天天不是种花，就是看书。
张喻这辈子的爱好，跟看书养生都不搭边，她自己不搭边也就算了，看宋暮烟这样，也觉得是暴殄天物，白瞎了这张好脸。
她要是长得跟宋暮烟一样，那她觉得一天换一个男人都不带重样的。
所以在张喻在看见她第二十次去看她的盆栽时，忍不住开口道：“要不然，我给你介绍个男人吧。”
宋暮烟顿了顿，垂眸道：“我不要。”
“我跟你说，养个男人玩，可比养花养草有趣多了。你是不知道，很多男人的小嘴，跟抹了蜜似的，说起话来格外有意思，那能说到你心里去。”
张喻光是想着，就觉得自己得找点乐子了。
“人家那是图你的钱。”宋暮烟毫不犹豫的揭穿她，“而且，我跟沈玦遇上，也是你那天说我分手了，非要带我去，结果你自己半路溜了。”
不然她也不会稀里糊涂就跟沈玦有了一次。
张喻道：“那一次是意外，你就算找一个不谈恋爱，你暧昧着玩也行啊。不跟异性玩有什么意思。”
宋暮烟却说：“我让你问的画，他怎么说？”
“沈玦给丢了。”张喻想着她画画也累，既然跟沈玦已经分开了，那就被必要再讨好沈奶奶，又补充了一句，“他让我告诉你，你们既然分开了，就没必要再做讨好沈家长辈的事，说你是何居心你自己清楚。”
宋暮烟的脸色变了变，最后淡淡的说：“我知道了。”
只不过她讨好沈奶奶，只是因为她确实对她好，而且现在谢希也在帮她，她还是得对她们好。
张喻打算今天一定把宋暮烟给骗出去玩，不体验体验其他男人，怎么知道好男人多的是哪。
因为一个沈玦，就对男人失望，那可太不值当了。
“我今天要面基一个小男生，你跟我一起出去逛逛呗，某个大佬的儿子，我着实有点怕。”
宋暮烟无语道：“你怕你还要上？”
“你是不知道，年下的弟弟有多香。”张喻道。
宋暮烟说不过张喻，毕竟也是自己的闺蜜，所以她最后没有拒绝，“那我在旁边吃东西就成，你不用再给我另外叫男人。”
“行啊。”张喻眼珠子飞快的转着，“我不会另外给你叫男人的。”
宋暮烟得到了她的保证，才稍微放下心来，只不过她着实高估了张喻的节操。
来的男人确实只有一个，长得白白净净的，从门口看见她以后，就一口一个姐姐。
看上去估摸着也就二十岁。
宋暮烟是先到的，她跟男孩儿一起进去等张喻，男孩儿说：“姐姐我给你提包吧。”
她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男孩儿就把她的包拿了过去，相当自然的把她的包挂在了手臂上。
宋暮烟多看了男孩一眼，这才注意到男孩儿长得也很高，估摸着有185。
张喻眼光确实很好，喜欢的男生长得都不错。
“你……”
男孩儿说：“我叫宋焱，叫我小火就好，我是张喻同学，跟她一个专业，不过我不是本地人，但是我还，挺有钱的。”
宋暮烟眉梢跳了跳，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太对劲，刚认识也不打算熟识的人，自我介绍有必要这么仔细的么？
这会儿她怎么样也想不到，张喻今天没打算来，而是跟自己这同学说，给他介绍了个美女。
宋焱来时将信将疑，看到宋暮烟这脸，心里头就放烟花了，瞬间一副暖男奶狗清纯少年的模样了。
宋焱就喜欢比他大五六岁的女人。
宋暮烟更加想不到，眼前这少年，对人其实也冷冰冰，两副面孔玩得溜到起飞。
张喻当时被他拒绝得那叫一个彻底哩。
“我们先进去吧。”宋暮烟说。
宋焱点点头，很绅士的给她推开了门，宋暮烟刚要进去，就看见沈玦和沈则初从里面走了出来。
沈玦偏头看到她时，脚步顿了顿。
宋焱贴心的说：“姐姐走路小心一点，这台阶有点高。”
沈玦的视线在她脸上停顿片刻，然后看了看少年替宋暮烟背着的包，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两眼，然后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抬脚朝外头走去。
路过她时，也目不斜视，跟沈则初聊着什么。
倒是沈则初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在说她行情好。
其实叫别人来看，估计也觉得像是暧昧关系，要是心里思想龌龊点的，可能就直接给她跟宋焱标上男女朋友的标签了。
而这几天就换男朋友，就耐人寻味了，指不定就是提前找好的，或者之前就暧昧着，所以分手以后，才能无缝衔接。
沈则初刚刚的表情，似乎就这意思。
宋暮烟并不介意沈则初怎么看她，误会她是无缝衔接也没有关系。
反正不喜欢一个人，怎么着也是不喜欢的，沈则初反正看她不顺眼，怎么样也不可能看她看得出朵花来。
“美女姐姐，你认识他们吗？”
宋暮烟想了想，委婉的说：“不太熟。”
“嗯，一看上去就不像是什么好人，年轻的那个看着就不太尊重人。”宋焱的语气听上去很是替她委屈，“刚刚他打量你，眼神还那么冷，像看物品一样，好没礼貌。”
“我们进去吧。”宋暮烟不想再听有关沈玦的话了，朝旁边的宋焱道。
“好嘞。”男孩儿弯了弯嘴角，进去之后，扫了码点单，热心的说，“美女姐姐喜欢吃什么？”
宋暮烟说：“等等张喻吧，她对吃的比较讲究。”
宋焱心道，张喻今天可不会来。嘴上却甜甜的笑着，“好的，那我先随便点一点，姐姐喜不喜欢吃甜品？先给姐姐要一个油炸冰激凌怎么样？”
“都行。”她也不好拒绝人家的热情。
只不过吃了俩，宋暮烟就不敢吃了，怕胖。
宋焱弯弯眼角：“姐姐肉一点，也很可爱，多吃点没关系的。”
宋暮烟不算一个特别自来熟的人，人家一热情，多少就有些吃不消，朝他笑了笑，手机上却不停的轰炸张喻。
张喻那边半天不回，最后十几分钟后给她打了个电话，歉疚的说：“暮烟，我有点事来不了了，你跟人家好好吃。”
宋暮烟回：这个弟弟，太热情了，我吃不消。
手机那头的张喻盯着宋暮烟的这句话，沉默了有那么一会儿，实在想不出，宋焱热情的时候，是一副什么模样。
脑子里完全就是她大一企图撩宋焱，结果人家只是风轻云淡的笑了一声：“就你？”
宋暮烟见张喻那边没说话，也就当她是真忙。抬头看见宋焱这会儿火锅料都给她调好了。
宋暮烟忙说：“我自己来。”
宋焱顿了顿，垂眸说：“我是不是分寸过了，让姐姐不开心了？”
宋暮烟放轻声音说：“没有没有，只不过我刚认识，不太方便麻烦你。”
宋焱的眼睛亮晶晶的：“不会麻烦，你不怪我就好。”
这一顿饭，宋暮烟吃的虽然有点拘束，但也不会不舒服。少年话也挺多，两个人不会尬场。
等到结账，少年又抢先一步结账。
宋暮烟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比你年长，也有稳定的工作了，怎么好意思让你破费。”
宋焱眼底含笑，说：“那姐姐下次请我就好了。”
宋暮烟想着他跟张喻之后要一起，少不了还是会碰上几次的，也就说了好，还主动表示：“你跟张喻一个学校，我送你回去吧？你肯定还要回去写作业。”
“好啊。”宋焱蹙眉恳求说，“我可不可以加姐姐微信？听说姐姐成绩可以，我也是经贸系的，想问姐姐一些作业。”
宋暮烟觉得他太乖了，没有拒绝，加了他好友。
宋焱上车以后，就给朋友发了信息，让他别来接自己去酒吧了。
朋友：在学校多无聊，来喝酒啊。
宋焱：不无聊，写作业，写微积分跟概率论。
朋友：……你中邪了？
宋焱收起手机。
半个小时以后，宋暮烟把车停在了他学校门口。
宋焱下车的时候，老远就看到了自己朋友，只不过看着对方流里流气的模样，他选择无视。
朋友上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宋焱，到底还去不去酒吧了？”
宋焱皱眉，有些不理解的看着他：“都说了我不喜欢酒吧那种地方。”
朋友：“？”
宋焱：“你不要约我了，我课程ppt作业还没有写完。”
朋友：“……”
宋焱不再看他，笑着对宋暮烟招招手：“姐姐再见，我回去写作业了，改天约一个门禁晚一点的时候吃饭吧。”
朋友大骇：你宋焱哪天门禁准时回来过？你宋焱哪次小组作业自己动过手？
宋暮烟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宋焱朝她笑着挥了挥手，等到宋暮烟的车子开远了，脸上的明媚笑意才淡了下来，不咸不淡的扫了旁边的男人一眼。
……
沈玦在沈家别墅待了两个多小时。
今天沈则初本来谈事跟人家约在外面，沈奶奶半路打电话来说她想下厨，最后也就回了沈家。
合作方还上高中的女儿也来了，一直盯着沈玦看。
她父亲打趣道：“你怎么着也得先把高中的书念完，还得看哥哥以后结没结婚，才有机会。”
女孩脸红，低头扒饭。
沈则初笑笑，看到沈玦时，发现他有点心不在焉的。
“沈玦。”他低声提醒道。
沈玦回神，朝女孩淡淡一笑。
女孩脸更红了。
女孩父亲叹口气：“沈总，您儿子要是小几岁就好了。”
沈则初笑道：“是犬子没那个福分。”
氛围其乐融融。
送完客人以后，沈则初才道：“宋暮烟身边那男孩有点眼熟。”
沈玦顿一顿，淡淡道：“是周家那个小儿子。”
周氏也算是这几年比较厉害的公司了，发展挺快。
“我就说她那长相，身边不可能缺男人，挺能吸引富二代。”沈则初说，“身边应该一直不缺示好的人。她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跟其他人暧昧过？”
沈玦没往那方面想过。
他工作忙，见宋暮烟的时间也没有很多。也从来没有怀疑过她会在外面跟人家勾三搭四。她的性格不像是那一类人。
只不过，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到底她有没有跟其他人玩暧昧，也不一定。
起码今天那个男生给她拎包，他觉得确实挺亲密。
“她有没有跟其他人暧昧，也跟我无关。”沈玦波澜不惊道，“不用负责的恋爱本来只是贪图那么点乐趣，乐趣之外的事情并没有那么重要。”
沈则初见他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也就没有多问。
而宋暮烟那边，在回到家里以后，就有一个微信号加了自己好友，她试了一下，微信号连实名认证都没有。
通过以后，那边几乎是立刻问她：你是不是又谈恋爱了？
宋暮烟问他是谁，那边的人没有回。
她猜大概是同事的小号，想追求她，又不好意思，所以先拿小号试探试探她的状况，再好决定下不下手。
宋暮烟觉得有点好笑，也觉得这种套话方式挺low的，生怕她看不出来这是个小号似的。
她也就没有回。
宋暮烟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没有待在a市的必要了，房租贵不说，离家里人也远，自己家乡的工资虽然低一点，但吃住家里，其实也还好。
她看了下b市事业单位的招聘信息，市电子科大研究院最近也在招人，宋暮烟就买了几本教材，打算先看着。至于辞不辞职，那还得等一段时间看看复习成果再说。
张喻再次联系她，是在几天之后，她们大学有跟宋暮烟学校的篮球比赛。
宋暮烟也没有课，就正好去看了。
只不过看到张喻时，她的身边也站着宋焱。
她以为张喻把人家拿下了，露出个了然的笑容。
下一秒，宋焱就热情的冲过来，手里拿着瓶矿泉水，说：“暮烟姐姐，你怎么来了？”
几乎没看张喻一眼。
宋暮烟跟他说了声谢谢，然后提醒说：“是张喻叫我来看看的。”
只不过人家的眼里并没有张喻这个“女朋友”。
这会儿比赛已经打完一小节了，宋暮烟见他满头都是汗，看了看张喻，后者才抽了两张纸给他。
“我跟你的学生打，暮烟姐，你希望我赢吗？”他眼睛清亮，一脸渴求的看着她。
宋暮烟还没有开口，他就觉得自己好像说错话了：“看我这话说的，对面是你的学生，你当然更加希望你学生赢。”
“不会不会。”宋暮烟连忙安慰道，“比赛第二，友谊第一，你们谁赢都可以。本来也就是联谊赛嘛。”
宋焱就又恢复成笑脸明媚的模样了，说：“暮烟姐，我很厉害的。我赢了到时候你请我吃饭好不好？”
宋暮烟有点迟疑，毕竟这是张喻男朋友，太亲近了是不是不太好。尽管人家也就真是把她当成一个姐姐，但她还是得注意分寸。
张喻道：“一顿饭而已，你就答应他呗。”
宋焱像是小狗一样渴望的看着她：“我想和姐姐当朋友。”
“行吧。”宋暮烟拒绝不了。
篮球比赛，宋暮烟被宋焱带到了最前面的位置，这里看比赛的视角很好。她明显觉得，宋焱把她带过来，旁边好多人都有意无意朝她看来。
宋暮烟有些许不自然。
宋焱拿毛巾擦了擦脸，然后从包里翻出很多零食，说：“暮烟姐，你先吃着，要是不够，你直接去我包里拿，喝的也有。”
宋暮烟客气的说了声谢谢。
宋焱蹲在她面前，又是那副充满希冀的模样，说：“暮烟姐，你能不能给我加加油？”
“加油。”
宋暮烟觉得宋焱的运动细胞真的很好，三步上篮的动作十分干脆漂亮，她这边接触过的男生，搞体育的不多，这种真的太有朝气了。
宋暮烟看得微微有些起劲，热血沸腾的，然后就看见宋焱在进了一个三分球之后，转头看看她，弯着嘴角笑得特别灿烂。
她听见了旁边女生的惊呼。
她以为是因为宋焱笑得好看。
宋暮烟也觉得宋焱笑得很好看，他长得其实没有攻击性，像个白净小生，但运动起来很man很有男人味。
殊不知，惊呼声是因为，宋焱很少跟一个女孩子走得这么近。更别提又送吃的，又把人家位置安排好，还朝人家笑。
打球明显都，比平时更加拼一些，像是雄性求偶似的不停卖弄，只为了吸引雌性的视线呢。
宋暮烟想起一旁的张喻，反应过来宋焱看的应该是她，道：“人家看你呢。”
张喻道：“我又不喜欢人家，也没有跟人家谈恋爱，人家看我做什么？”
“不是你马子？”
张喻耸耸肩：“我现在身边有别的男人了。”
宋暮烟直呼好家伙，张喻变心的速度比她吃饭的速度还要快。
“我跟他就是普通朋友，那天其实是故意单独让他跟你见见面的。”张喻道，“你看到了，他是个暖男，就当交个朋友也没事是不是？”
暖男这两个字，说的张喻自己都反胃，太假了，宋焱除了今天，可没有暖过。
今天看到他这幅舔狗的模样，着实让她也震惊，宋暮烟才刚到呢，就从几十米远送水过来了。
一口一个姐姐，真的喊的人骨头都酥了。
比赛最后，毫无悬念的，宋焱赢了。
不过也正常，他们学校篮球特长生本来就多。
宋焱一下场，就脱了篮球服，男孩子不需要顾忌那么多，当场换t恤也不算什么事。
宋暮烟看了眼他的腹肌，就把视线给移开了。
她真实见过有腹肌的男人，也就只有沈玦的特别漂亮，这是第二个。但理性让她非礼勿视。
宋焱朝她看过来，见她闪躲的神色，忍不住感兴趣的扬起嘴角笑了一下，不易察觉，很快收敛了回去。
而后隔空跟张喻对视，张喻鄙视他，他这脱衣服分明就是故意的，恨不得把自己吸引女性的地方都表现出来，这勾引简直也太过直接了。
她不知道是不是求偶期的男生，都这么拼……
宋焱穿好衣服，朝宋暮烟走过来，弯腰凑到她面前，说：“暮烟姐，我有点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宋暮烟看了看张喻，道：“去你们食堂怎么样？”
宋焱什么都能接受，笑着说：“可以，我们食堂的麻辣香锅很好吃的，暮烟姐，你请我吃吧。”
说完话，朝张喻看去一眼，后者立刻道：“我就不去了，我跟我男朋友出去吃。”
宋暮烟只好只身一人跟着宋焱去了食堂。
他给她找了一个有空调的地方坐着，然后自己去买了饭菜，又贴心的给她买了饮料，没吃两口，又说：“暮烟姐，你要不要吃水果捞？”
“不用了。”宋暮烟莞尔，“本来说好我请你的，结果到头来又是你请我。”
宋焱垂眸道：“对不起，我就是想跟你亲近亲近，我有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对我不太好，父母也很少管我，可是你很温柔，所以我就想对你好。”
宋暮烟已经想象得出，他小时候受过多少苦了，很多父母，其实是不合格的父母：“没关系的，不过以后都我来请你吧。”
宋焱弯着嘴角，说：“谢谢暮烟姐，但我马上就毕业了，现在其实也在实习，你别担心我。”
学校的篮球比赛，上了同城的热搜趋势，宋焱脱衣服那段身材真是太好了，还有对宋暮烟笑得那一段也很可爱，就被很多人拍了下来，发到了网上。
沈玦医院也有人看到这段视频，小护士们都在夸宋焱的颜值。
充满少年感的脸，却有那样的好身材，着实让人流口水。
但宋暮烟那张脸在医院里也挺被熟识，很快就有人看到了视频里的宋暮烟。
于是有人突然想起，已经有一段时间，不见宋暮烟来找沈玦了。
而时间节点，就是上次，宋暮烟来送鸽子汤，对沈玦当场冷着脸对待。
有人开始猜测是不是分手了。
上次因为情绪崩溃而扑进沈玦怀里的女医生挺自责的，如果真分手了，她总觉得里面有自己的原因。其实那会儿她大可以坐在地上哭，也不知道怎么就扑进沈玦怀里了。
沈玦一开始，其实推了她一下。
只不过后面她提到没留住人，沈玦才没动。
女医生太自责了，这天手术之前，忍不住偷偷问沈玦说：“沈医生，你代替我跟宋小姐道个歉吧，那天确实是我没有注意分寸。”
沈玦做着术前准备，淡淡的说：“人都有崩溃的时候，那种场合下也算是特殊时刻，不算你的错。是她自己想太多了。”
女医生摇摇头说：“不是的，女生就是很计较这些的。”
她咬唇问，“你们是不是分手了？”
沈玦顿了顿，淡淡“嗯”了一声，说：“不过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家庭原因是主要因素，我们本来也处不久。你别自责。”
他说话的时候语气很正常，分手这事似乎没怎么让他上心。
其实医院也有传闻，说沈家不同意宋暮烟过门，而沈玦一开始就认同了家里的想法。
女医生松了一口气，原因不在她就好。又道：“那宋小姐是不是新谈了个男朋友啊？”
沈玦疏离道：“不清楚。”
女医生想了想，还是把视频给他看，“这个小男生还挺好看的，视频里还挺甜的，所以大家都在猜，是不是宋小姐的追求者或者男朋友。”
沈玦侧目看了一眼。
视频里正好是宋焱脱衣服的那一段，他是直接看着宋暮烟脱的，意图昭然若揭。而宋暮烟呢，偏开了头，还算自然。
只不过，沈玦跟宋暮烟好过一段时间，能感觉出来，宋暮烟的脸肯定红了，或者说，她有点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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