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缓缓走到春宁跟前,叶绾绾居高临下望着跪在地上的女人,春宁似乎也未曾想到叶绾绾会走到自个儿跟前,毕竟以往她都是巴着她,在王爷面前多多美言的,虽然她从未做过。“王府的奴才,教养果真是差了些……”叶绾绾静静道着,伸手“啪”的一声打在春宁如花似玉的脸颊上,看着她的脸颊瞬间红肿,她满意的收回手。叶绾绾飞快环视了一眼眼前场景,熟悉的摆设,这是封尧的內寝。转眸又望向跟前男子,眉目如画,出尘的样貌,矜贵华丽,只是不知为何却少了几丝沉稳,多了几分意气风发。为何,这般不同?“叶绾绾,你又在耍什么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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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尧给她做主?
叶绾绾目光若有似无的朝封尧脸上睨了一眼,巴掌印依旧若隐若现着,讽刺一笑,转身便要离去。 “慢着。”封尧轻描淡写的声音传来,“打了本王的人,便这般走了?”他鬼使神差开口,莫名想起昨夜她说“我也是你的人了”这番话。 “奴才跟在主子身边久了,怕是以为自个儿也是主子了。”叶绾绾居高临下望着春宁,“王爷不懂教训奴才,我便帮一把。” 话落,再未看任何人,起身离去,只是走路姿态微微诡异。 “王爷,奴婢方才真不是有意撞倒叶姑娘,奴婢力道不大,按理说她不会跌倒才是……”春宁跪着行到床侧,声音娇软,“她存心陷害奴婢……” 封尧最初也以为那叶绾绾存心陷害,毕竟门即便被打开,又能有多大力道,哪能将她掀倒。 可方才,瞧着她走路的诡异姿势,他似乎有些明了……昨夜许是媚香作祟,想到她万般柔媚的身姿,可转念思及她迫他娶她,甚至不惜下药,神色便又冷淡下来。 “王爷,如今她得了皇上赐婚,更是嚣张,竟连您都不放在眼里了……”春宁未察觉到男人气场微变,仍在抱怨。 嚣张?封尧眯了眯眸,他为何觉得那个女人方才的反应,并不喜这场赐婚呢?虽然这赐婚,是她那首富的爹找皇上千请万求来了! “王爷……”春宁还欲说些什么。 “出去。”封尧启唇,用春宁能气叶绾绾,告诫那个女人,她叶绾绾和旁的女子无甚不同,可如今叶绾绾都不在了,春宁又有何用? 春宁愣住,呆怔望着封尧,不知作何反应。 封尧微微垂眸。 春宁被他一看,心底登时一阵冷意,连连叩首,退出內寝。 此间唯余封尧一人,他静默片刻,似听见门外雨声,转眼,瞧着夏雨越发的大,微微蹙眉:“高风。”他低声命令。 王府到叶府,不过三里距离,街道上人烟稀少,不少人以袖当伞快步跑开,消失在朦胧烟雨之中。 叶绾绾缓步行在雨幕里,神色怔然。 身子极为不适,腰背酸痛的紧,雨打在身上,泛起阵阵凉意。 不多时,上等的绸缎裙裾已被雨水打湿,贴着身子。她却恍然未觉。 她不懂,为何是重生在这一日,若提早一天,她和封尧大可桥路各在一方,可如今,赐婚圣旨已下,她的清白也已没有。 “晚晚?”一旁,有人低呼一声,叫着她,头顶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油纸伞。 叶绾绾茫然转头。 只看着一个撑着油纸伞的男子站在身侧,身上穿一袭青色长袍,一侧肩膀已被雨水打湿,眉目温和,唇角一抹淡笑,浑身尽是书香气息。 南墨,叶绾绾是认识的,前世他便饱读诗书,怎奈家贫,家中还有一小弟需要照料,爹心中惜才,便一直给他银钱供他读书,他也争气,后来更是高中状元,入朝为官,直至升至刑部尚书。 如今,看着他撑着印着“叶”字的伞,想来是出来寻她呢吧。 “南大哥。”叶绾绾笑了笑。 “方才去叶家,瞧见你那两个贴身丫鬟在门口等着,这才知道你出门了,索性闲来无事,便顺路前来寻你。”南墨解释一番,瞧见叶绾绾衣衫贴着身子,不仅脸色微红。 “……嗯。”叶绾绾不觉有他,轻声应着。 似乎察觉到她的寡言,南墨转头望着她有些苍白的脸色,伸手触了触她的额头:“可是生病了?” 叶绾绾一僵,本欲躲开,可他已经撤回了手:“还好没发热,回去要好生休息才是。” “……是,多谢南大哥。”叶绾绾一顿,微微笑开,前世,他便待她极好。 头顶,油纸伞将女子全数遮住,男子大半个肩头露在伞外,被雨水轻易打湿,二人相携着,朝前走去。 一人身影缓缓出现在其后,一手执着一把伞,另一手拿着一把伞,而后转身,飞快回了王府,将油纸伞重新放在內寝门口:“王爷。” “怎么?”封尧朝着那雨伞睨了一眼。 “叶家门生南墨来接叶姑娘了。”高风恭敬道着。 “便是那个叶绾绾曾主动靠近、欲让我拈酸吃醋的书生?”封尧挑眉问道。 “是。” |
“呵……”封尧轻笑一声,“果然还是改不了这些心机手段,欲擒故纵都用上了。”
…… 叶绾绾没想到自己还能看见叶府的巍峨府邸,大凌首富叶家,府邸自然也是格外奢华,御赐牌匾上御笔亲书“忠义叶居”四字,便是连大门,都是名贵的紫檀木所制。 此刻,那大门前,除却守卫的护院,还有两个丫鬟装扮的女子。 “晚晚,我突然想起还有些诗书未曾读过,便不进去了,改日我定亲自登门拜访。”南墨停下脚步,他本就不是当真悠闲或是顺路,不过一大早去书肆拿书途径叶家,知道她还没归来,心中一急便撑了伞去接她了,“熙儿这几日也吵着要见晚晚,不知晚晚过几日可有时间?” 熙儿,南熙,正是南墨的弟弟。 想到那粉雕玉砌的小孩,叶绾绾心底泛起几丝柔意,她前世便没有成为娘亲的福分,对孩子更是多了几分向往。 “自然。”叶绾绾颔首,微微一笑。 “如此甚好。”南墨拱拱手,转身离去。 瞧着南墨离开,那站在府邸门口最前面的丫鬟率先冲上前来,眉目间尽是焦急:“小姐,您可算回来了,让杜鹃担忧死了!” 说完,从身后丫鬟怀里将暖袋抢了过来:“小姐,您快暖暖身子,免得生病。” 身后那丫鬟瞧见杜鹃的动作,动了动嘴,最终低头,一言不发。 叶绾绾望着跟前献殷勤的人,心中不觉冷笑一声,这个杜鹃,当真是会察言观色,前世,她方才被打入冷院第二日,她便去了侧妃柳氏的院里,想来也早就与那柳氏勾结上了。 理也没理杜鹃递过来的暖袋,更是避开了她想搀着自己的手,叶绾绾径自走到身后那丫鬟身边:“芍药,搀着我些,我难受。” 芍药,这个一直跟着她到最后的傻丫头。 芍药闻言,猛地抬头,满眼尽是不可思议。她嘴笨,不像杜鹃一般会说好听的,也只跟在她身后做些实事。 可是她知道小姐是好人,她爹娘双亡,是小姐给了她银钱安葬爹娘。她想报答,可杜鹃太会说了,倒衬得她愚笨。没想到,小姐竟然能看见她。 “啊?诶!”她迟钝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上前搀着叶绾绾的手。 身后,杜鹃脸色瞬间青黑下来。 许是因着叶绾绾一大早便不见人影,眼下她的房里,爹爹叶长林和兄长叶羡渔都在。 叶绾绾一进门,便迎来了二人目光,叶长林起身:“晚儿,一大早你去了哪儿啊你!”语气苛责却不掩担忧。 “爹……”叶绾绾呢喃,眼圈不觉就红了。 前世,封尧监国后,第一件事便是将叶家老小贬谪江南,爹去世,她也只堪堪看了最后一面。这个世上最疼爱自己的男人,今世还好生活着。 从没想到……竟还能见到。 叶长林本准备了满肚子的指责,如今见小女儿竟落泪了,当下也顾不上说了:“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那个小王爷又欺负你了?和爹说说,爹给你做主!” 他的确欺负了,可她却不是因着这个哭,叶绾绾摇摇头:“没有,爹,女儿只是想您了。”说完,扎在叶长林怀中,掩住了泪眼。 叶长林不知发生何事,也只得抱着小女儿安慰着。 一旁,叶家长子叶羡渔,手里拿着一柄折扇,故作潇洒的扇了扇:“爹,小妹这不是回来了,白着急一场。” “你还说,哪有自家小妹不见了不着急的?”叶长林瞪了一眼叶羡渔。 “我冤枉,我心里甚是着急呢!”叶羡渔连连摆手,不忘调侃,“若是我不见,怕是到晚上都没半个人影去寻呢!” “你小妹如今心情低落,你竟还有开玩笑的心思!”叶长林作势便要敲打他。 “无非便是因着封尧那档子事儿,”叶羡渔笑了笑随意躲开,“改日我给他府上送点奇珍异宝,便说是小妹的心意……” “不要!”他话还没说完,本扎在叶长林怀中的叶绾绾直起身子,眼睛红红的望着他,“大哥,不要给他送东西,更不要以我的名义!” 前世,这样的傻事她做的太多了,恨不得要全京城都知道她喜欢封尧,大凌首富家的千金,什么奇珍异宝买不到?却偏偏纷纷往王府送,不要钱似的。 “小妹,你莫不是病了?”叶羡渔听她这么一说,登时睁大双眼,伸手便一探叶绾绾的额头,以往,这小妹巴不得整日跟在他身后打听封尧的事呢。 “我是认真的。”叶绾绾将叶羡渔的手拂落,扭头严肃望着叶长林,“爹,我……我不喜欢那封尧了!” |
大晋王朝的冬,总是极冷的。盛雪纷飞,寒风凛冽,树枝枯损嶙峋,万物一片败景,隐有几分萧瑟凄苦。
今日,又是阴冷雪日,王府内罕有人至的冷院更显凉薄凄楚,院落里尽是枯枝败叶,便是角落里的野梅都吝啬盛放,悄然落败。 叶非晚躺在病榻上,身上盖了一层青色粗麻棉被,屋内洋溢着几分暖炉烧尽后的刺鼻味道。 芍药吃力打了盆水放在暖炉上,捡了几块木头添到暖炉里,还没等直起腰身,病榻上叶非晚剧烈咳嗽起来,脸色煞白。 顾不得其他,芍药飞快从衣袖掏出白色粗麻绢帕,凑到叶非晚唇边:“小姐,你没事吧?可不要吓芍药……” “瞧你,乱紧张。”叶非晚虚弱着将芍药手里的绢帕拂开,秀丽的小脸痩骨嶙峋,苍白如纸,凌乱长发散在枕头上,青丝衬的她越发没有血色。 “小姐……”芍药还欲说些什么,手突然就抖了抖,雪白的绢帕被鲜红的血染红了,夹杂着咳出的血块,触目惊心,当下她的眼泪“啪嗒”掉了出来,“小姐,您都咳血了,身子骨本就弱,哪能这般折腾……” “芍药,”叶非晚只觉自己胸口一阵火辣辣的痛,似有人拿着匕首一下一下削她心尖上的肉般,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我无事。” “怎会无事……”芍药拿过一旁的暖袋放在叶非晚胸口煨着,“小姐,您给王爷说几句好话吧,他待您那般好,定然会把您从这冷院里接出去……” 芍药口中的“王爷”是封卿,是当朝靖元王,当今圣上七子。芝兰玉树出尘绝艳,他是风流才子,更是治世能人。 只是……待她那般好?叶非晚听着,本枯井一般的双眸动了动,如死水微澜,他待她不过只是王爷对王妃的好罢了,给她权势,地位,金钱。 她是他的妃,仅此而已。若是旁人坐在她的位子,他也会待旁人好的。更何况,这个位子,是她央着一国首富的爹找陛下求来的一纸婚书,是她逼着他娶她的。 而他,心底是有旁人的,她以为嫁与他后,他与她举案齐眉,他带她北游南巡,他予她权势地位,是因为爱。 然而不是,他不爱她,分毫没有。 叶非晚想过的,即便不爱,他若是一直待她好,一生一世一双人,她也是愿意的。 可是!在她为妃三年后,他纳了侧妃柳如烟,那个……酷似他心上人的美人儿。 于是,她嫉妒了,她想要将柳氏推入莲池,要她永远消失在封卿身边。可还没等她动手,柳氏便自己掉了进去。她看着在莲池里起起伏伏的柳氏心中唯有快感。封卿赶来了,他把柳如烟救了上来,他对那女人呵护备至。 一场大吵,她将手中银簪刺入他胸腹,而她也被罚搬入冷院。 如今已近一年,二人鲜少见面,亦……不愿再相见。 “小姐……”芍药还在小心唤她。 叶非晚抬眸,忍着深入骨髓的痛伸手,皮包痩骨的手背细微颤着,抓着芍药小臂:“这几年跟着我,你受苦了。” “芍药不苦!”芍药使劲摇头,泪却是流的更凶了,“小姐,您好生歇着,芍药给你把药端来,净口洁面,您素来爱洁净的……” 道完,她将她的手妥帖放在暖袋上,回身在暖炉上的水盆舀了一杯温水,另一手端过烫人的药汁:“小姐,您先漱口,再喝药……”小姐的嘴里,尽是血迹。 叶非晚听着,却只是摇头,勉强一笑:“药还冒着热气呢,先放着吧。”接过了温水,漱了漱口,扭头望着病榻旁的阑窗,“芍药,我想瞧瞧窗子外头……” “小姐,如今天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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