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秦妙妙把木头上的木耳掰下来仔细看了看道:“这么多木耳,正好可以炒一盘。何婶,你过来帮忙把这些木耳掰下来,胡婶,把车上的牛肉拿下来洗了……”在秦妙妙的指挥下,众人顿时忙碌起来。苏氏与谢知熙的哭声,也在忙碌的杂声中越变越小。谢阑深看着那个满手泥,正试图搭一个灶台的女子,心里莫名升起一股暖意。她什么也没说,但却用实际行动,冲淡了大伙心中的悲伤与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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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秦妙妙还不知道她们流放到官庄是去些什么,等到了州南庄,听了管事的训话后,她才算彻底明白过来。
简而言之,他们就是流放到这来当农民的。
但是比起普通的农民,他们的地位要更低一些。比如普通的农民可以参加科举,要是有那有出息的子孙,还能改换门庭。
但他们不能,在皇上赦免他们之前,谢家的子孙世世代代都是罪民,没有参加科举的权利。
除此之外,还不能离开流放地。而且没有地分给他们,他们得自己开荒。在明年秋收的时候,得向朝廷上交和当地村民一样多的粮食作为税收。
如果没交够粮食,将受到惩罚。
听完夏管事的话,苏氏一下子软到了地上。连一向坚强的谢老夫人都像被抽了魂一般,更不要说年幼的谢知熙了。
让他们从来没有种过地的一家人,去开荒种地,他们哪里会?还世世代代都为罪民,这日子哪里还有奔头?
秦妙妙倒是不慌,问夏管事道:“只要秋收的时候交出朝廷规定的粮食就成吗?并不管我们开出多少地?”
夏管事道:“为防止罪民耽误耕种,每半月检查一次,若月底开荒的土地没有达到规定的亩数,全家上下都将受到鞭刑。”
秦妙妙在心里啧了一声,又道:“那我们要是实在忙不过来,可不可请人帮忙。”
“这个庄上倒是不管。”
但一般流放到这里的犯人,连吃住都成困难,哪里有钱财去请人来开荒种地。
夏管事心里想着,重重地看了一眼秦妙妙身后的牛和驴。
不过这家人的家底倒是强一些。
他当管事这么多年,还是头回看到有人来流放,手里还能有牛车毛驴这些牲畜的。
听说还可以请外援,秦妙妙放心下来,又问:“那不可以离开流放地的规定,是不是不可以离开崖州,但在崖州之类的城镇活动,是并不管的?”
夏管事道:“原则上是如此,不过为了防止发生罪名逃跑的情况,离开庄上得到我这来提前报备,如果规定的时间没有回来,留下的家人将会受到惩罚。”
虽然每次出去都要报备,但总体来说,秦妙妙还算满意。以后合理操作一下,应该能去做生意。
接着,秦妙妙又找夏管事打听地里种什么,庄上有没有规定。
“这个上面没有明确的规定,但税赋除了钱币绢布以外,主要上缴的粮食是小麦和稻谷。”
夏管事解答完秦妙妙的疑惑,指着不远处的破茅草房道:“这就是你们的住处,今天就先安顿吧!明早来找我领农具。”
看着那摇摇欲坠的茅草房,秦妙妙脸上的表情差点没稳住,“夏管事,我们可以自己修房子吗?”
“当人可以。”夏管事道:“明天带你们去开荒的林地,到时候你们看看,想在哪里修房子,找我批宅基地就行。”
夏管事走后,一行人搬着东西去了茅草房。
这茅草房不光房顶漏风,木头柱子上还长了木耳,推开房门,里面一股怪味,也不知道有多久没人住过了。
“娘,我们以后真的就只能在这种地,再不能回京城了吗?”谢知熙再忍不住,捂着脸哭了起来。
流放路上又苦又累,她一直想着等到流放地就好了,没不承想到了流放地更惨。不光没有地方住,还要种地。
她这一辈子都完了。
苏氏也止不住地抹泪。
秦妙妙把木头上的木耳掰下来仔细看了看道:“这么多木耳,正好可以炒一盘。何婶,你过来帮忙把这些木耳掰下来,胡婶,把车上的牛肉拿下来洗了……”
在秦妙妙的指挥下,众人顿时忙碌起来。
苏氏与谢知熙的哭声,也在忙碌的杂声中越变越小。谢阑深看着那个满手泥,正试图搭一个灶台的女子,心里莫名升起一股暖意。
她什么也没说,但却用实际行动,冲淡了大伙心中的悲伤与绝望。
他拿着水桶,正要去打水,却被秦妙妙一把拦住,“你干什么?”
秦妙妙瞪他:“伤都没有好,不要乱动,给大家添麻烦。”她说着,把他手上的水桶拿了下来。
谢阑深被她的表情逗笑了,“我身上的伤都已经结痂了,提桶水而已,没有关系的。”
“薛神医说了,伤没好彻底之前,不能下重力。”秦妙妙道:“你这几天就好好休养着吧!等身上的伤好了,就开始治腿,打水这种小事,交给我就好!”
反正,谁也别想跟她抢打水的活。
“治腿的事……”谢阑深有些艰难地道:“要不还是算了吧!夏管事说的话你也听见了,我们为今之计,还是先开荒要紧。”
“开荒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自有办法!你就好好休养,等着治腿吧!”
秦妙妙说完,便提着水桶走了。
离茅草房不远的地方有条小溪,秦妙妙打算提着水桶去那装装样子。
没走一会,就遇上一个包着头巾的妇人,妇人上下打量着她道:“你们就是刚搬来的罪民?”
秦妙妙不太喜欢罪民这个称呼,有些不想搭理她。只朝着她微微点了点头,就提着水桶走了。
妇人瘪了瘪嘴,朝着秦妙妙的背影呸了一口,咕哝道:“都是流放的罪民了,还拽什么拽,真是一点教养都没有。”
“栓子娘,这罪民和前年流放来的可不一样。听说今天来的这家人不光有牛,还有驴车,车上拉了满满一车的东西,看起来条件像是不错。”一个容长脸,皮肤黝黑的妇人道。
葛栓娘顿时双眼发亮,“三娘,你说的是真的?”
葛三娘道:“不光如此,她们来的时候,我还看到两个长得十分俊俏的小郎君坐在牛车上呢!你家大丫头不正挑人家吗?我看那两个郎君倒是合适。”
葛栓娘有些意动,但嘴上却道:“我家大丫头又不是说不到好人家,干嘛找一个罪民!”
葛栓娘看着轻轻松松跳上房顶的谢阑深心里很是满意,再看边上两个煮饭的妇人,居然还拿了肉出来煮,更是相信了葛三娘的话,看来这家人条件真是不错。
不光有驴车和牛,还能吃得起肉,肯定还有余钱,到时候修个大房子,再帮帮她家栓子……
虽然是没有前途的罪民,但闺女嫁到这样的人家来,倒是不会吃苦,这门亲事也还算不错。
葛栓娘心里想着,从篮子里拿了几个芋头出来,朝着何秋娘走过去,笑道:“大妹子,你们是新搬来的住户吧?这是我刚在地里挖的芋头,你们拿去尝尝。”
何秋娘没敢收,而是扭头去问谢老夫人的意思,“老太太,有人送了芋头过来。”
谢老夫人看了一眼葛栓娘,和善道:“既然是邻居给的,就收下吧!”
何秋娘这才将芋头收了下来,又埋头干活去了。
葛栓娘看看何秋娘,再看看谢老夫人,立马在心里得出结论,这个老太太才是家里的掌权人,忙过去跟谢老夫人套近乎。
当得知这户流放的人家不但有牛有驴外,还带着下人后,心里愈加火热了。
她看着谢老夫人的年纪,指着谢阑深道:“那是你大孙子吧?”
谢老夫人点了点头,又指着远处提着水回来的秦妙妙道:“那是我大孙媳妇,是个有福气的好孩子,进门就给我谢家添了两个孙子一个孙女。”
听说谢阑深已经成亲有了孩子,葛栓娘脸上的热情顿时淡了下去。不过很快,她的目光又落到了谢时礼身上。
“那地上坐着的那个男娃子也是你孙儿吧!和他哥一样,长得正好,老太太你可真是有福气,不知道他成亲了没?”
谢老夫人道:“对,这是我小孙儿,亲倒是没成,不过在路上伤了腿,行动不便……”
余下的话,谢老夫人没有再多说。但葛栓娘已经自动理解成虽然没有成亲,但却是个不成器的瘫子。
她顿时失望得不行,随意找了个理由,提着篮子走了。
秦妙妙见那妇人走的时候脸色十分不好,好奇道:“祖母,她刚才跟你说什么?”
谢老夫人笑道:“你二弟才刚到庄里,就被人看上了,想给他说亲呢!”
秦妙妙诧异地瞪大了双眼。
谢时礼急道:“祖母!你别瞎说。”
“放心,这婚事我已经给你拒了!”谢老夫人道:“那妇人心思不正,养出来的闺女定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你的婚事,祖母会好好给你挑的。”
两人坐在一起聊天,葛栓娘在套谢老夫人的话,谢老夫人自然也在套葛栓娘的话。
谢老夫人以前在京城都是和人精一样的贵妇打交道,和葛栓娘这样的农妇打交道,根本不用过多的花费心思。
只三两句话,就弄清楚了葛家的情况,葛栓娘的人品与目的。
“我才不要成亲,这样挺好的!”谢时礼别捏道。
“你是不是还想着崔家那姑娘?”谢老夫人顿时一脸的严肃。
谢时礼今年十八岁,两年前和崔尚书的孙女崔月灵定了亲,本该今年腊月完婚。
谢家出了事,崔月灵立马拿着婚书过来退婚,崔尚书担心被谢家牵连,还在朝堂上狠狠地踩了他们谢家一脚。
想着崔家,谢老夫人就一肚子的气。
谢时礼情绪低落道:“没有,我只是觉得我们如今应该先落实好住处和荒地的事,我的婚事等以后再说。”
秦妙妙见谢老夫人脸色不好,也帮着转移话题道:“祖母,这茅草房我们先将就着住,等明儿我们找夏管事要一块宅基地,找人好好修一栋房子。
我听说这的冬天平日里还好,但刮大风的时候特别冷,我们到时候找人好好建一栋牢固的大房子。”
说到建房子的事情,大家的心思很快被转移。
苏氏担心道:“要修一栋大房子要不少钱吧?这吃的穿得用的,什么都得置办,哪里有那么多钱?”
谢家被抄家下大狱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可说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大家身上并没有藏多少银票首饰,又在路上打点官差,置办吃食什么的,手里的钱早花得所剩无几了。
若只是靠她们手里的钱,别说修房子了,一家人的吃喝只怕都成问题。
秦妙妙道:“娘,你忘了我在路上捡的河蚌了,当时从河蚌里开出的珍珠虽花了一些,但还剩下好几颗,这些珍珠卖了,修个房子还是没有问题的。”
“可那是你运气好,自己的挣的,哪里能用你的钱来建房子。”苏氏想也不想便道。
“娘,我们现在都是一家人,分什么彼此。”秦妙妙发现她这个便宜婆婆虽然柔弱爱哭,但三观正,能处。
谢老夫人赞赏地看了秦妙妙一眼,点头道:“对对对,我们现在都是一家人,大家要和和气气的把日子过好。”
她目光在儿媳妇和几个孙子孙女间来回巡视了一圈,又道:“我看晏哥儿媳妇是个能干的,以后这家就由她当了。时礼知熙,你们以后都要好好听你嫂子的话,她交代你们做什么,就做什么。”
不用谢老夫人说,早在流放的路上,两人就被秦妙妙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厨艺给收服了。
两人听了谢老夫人连连点头,谢时礼保证道:“祖母,你放心,我们一准听嫂子的。”
谢知熙挽着秦妙妙的手道:“嫂嫂,房子已经收拾干净了,你看还怎么弄?”
秦妙妙看了一眼简陋的房间,抿唇道:“你们过来帮忙,我们做些吃食,一会我们拿着吃食去拜访一下夏管事,看能不能找地方先买两张庄。”
买床是一方面,最主要是借着送吃食和夏管事打关系。
虽然梁嘉珉找了关系,可能和夏管事提了一两句,夏管事对他们的态度还算不错。
但她始终相信,关系是靠自己处出来。没事送点吃食,走动走动,总是没错。
“好嘞!”谢知熙最喜欢的就是帮着秦妙妙弄吃食,开心道:“嫂嫂,要我做什么?”
“你把这些芋头拿去洗干净,一会用大锅蒸熟,我们做芋头饼吃。”
路上的时候,他们挖了不少的芋头和山药。秦妙妙见吃不完,放着又占地方,就悄悄拿了一些种到空间里,没想到种到空间的芋头上药长势很好。
就昨天晚上她进空间去看的那长势,估摸着过不了几天就能吃了。
余下的这些芋头山药,秦妙妙也觉得没必要省着。
“好耶!又有芋头饼吃了,我最喜欢吃嫂子做的芋头饼了。”
谢知熙去翻包袱,把芋头拿出来。她力气小,一个人提不动那么多芋头,胡岩见了,十分懂事地去帮忙。笔趣阁789
“刚才那位邻居送了两个芋头过来,要一同拿去煮了吗?”何秋娘把葛栓娘送过来的两个芋头捡起来,递给秦妙妙。
“都一起煮了吧,一会给那位婶子也送几个芋头饼过去。”
秦妙妙接过芋头,正要一起放到谢知熙装芋头的桶里。突然顿住,皱着眉头扒开芋头外面的毛道:“算了,你们去吧!这两个芋头是坏的。”
“这人,相中了我家孙子,过来相看送两个芋头还送坏的!”
谢老夫人听了特别生气,气呼呼道:“还好我刚才机敏,没乱答应她什么,不然她两个烂芋头还骗了我一个好孙子。”
秦妙妙看着气呼呼的小老太太,觉得特别有趣,忍着笑道:“祖母,这样的人不值当生气,我们以后不跟她来往就是了。”
“对,不跟她来往!”谢甜甜从牛车的小窝里爬起来,揉了揉眼睛,似懂非懂地跟着娘亲附和道。
看着软萌的小孙女,谢老夫人心里头那点气瞬间散了。
秦妙妙做好了芋头饼,就把灶台上的事交给何秋娘。自己则装了十来个芋头饼,一小罐牛肉干,提着篮子去夏管事家拜访。
她刚走了两步,谢阑深就追了出来,接过她手里的篮子道:“我来提吧!”
篮子并不重,秦妙妙估摸着他拿也不会崩裂伤口,也就随他了。
管事家离得并不算远,两人没走多久就走到了。来开门的是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她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两人道:“你们是谁?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们?”
秦妙妙朝着她笑了笑道:“我们是新搬来的。我们来找夏管事,他在吗?”
小女孩摇头道:“我爷爷不在,他出去了。”说完,又扭头对屋里喊道:“阿奶,有人来找爷爷!”
没一会,一个系着围裙的妇人就从房里走出来。
秦妙妙从谢阑深手里拿过篮子,微微掀开上面的布巾,露出里面的东西,递过去道:“婶子,我们是新搬来的住户,这是我做的一点小零嘴,还望你们不要嫌弃。”
秦妙妙做的芋头饼很香,一揭开布就能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
王腊春脸上的笑瞬间真诚了几分,笑着将两人迎了进去,客套道:“你们这才刚安顿下来,正是忙的时候,怎么还特别做了东西送过来,也太客气了。”
“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就一点小零嘴而已,费不了什么功夫的。”秦妙妙笑道:“我们初来乍到,以后还要请婶子多多照应。”
王腊春也没有架子,客气地笑道:“以后大家都是邻居,你们有什么难处就说,能帮得上的,我和我家老头子一准帮。”
说着,王腊春吩咐小女孩道:“沙妞,快去给泡两杯茶来。”
“茶就不喝了,我们还得回去安顿呢!”秦妙妙笑道:“婶子,你知道谁家有斧头和锯子吗?我想借去用用。”
“我家就有,你等着,我去帮你拿。”王腊春拿了斧头和锯子出来给秦妙妙,又道:“你们是住在那边茅草房里吧?”
秦妙妙点头,“正是。”
王腊春叹气道:“那房子空两年了,里面什么都没有,真是为难你们了,你等着,一会等我儿子回来了,我让他们给你送些木板过来。”
秦妙妙谢过王腊春的好意后,拿着工具回了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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