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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话还没有说完,喉间又涌上一股腥意,但她硬生生咽了下去。“我走后,找个好人家……”别再受苦。可惜这最后一句,全都被喉头涌出的鲜血淹没。小梅不断的擦着她嘴角血渍,摇着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流。“别说了,小姐求你别说了,你会好的,小梅还要跟着小姐一辈子——!”叶凌月用尽力气,抬手抚摸上小梅的脸颊,血迹沾过小梅稚嫩的脸庞。…

免费试读

锦州千户府,灯火阑珊。

冰冷的雪铺满了屋檐和青石路,冷风呼啸。

屋内,叶凌月看着眼前掉漆的木盒,缓缓打开。

里面装满了母亲写给她的家书,雪白的宣纸有些泛黄。

她从中抽出一封。

“宣帝年五月:月儿,娘不日启程来锦州,你弟弟五岁了,嚷着要见你,我们一家人很快就能团聚。”

她握着信笺的手紧了紧,随即又从中抽出一封。

“宣帝年六月:你爹含冤入狱,楚家难逃罪责,你务必尽快嫁给霍大人,保全自己……”

叶凌月攥紧手里的信,指尖泛白,眼眶泛红。

三年前家逢突变,楚家满门抄斩,她还未赶回永州便是天人永隔。

这时,门外传来丫鬟小梅行礼的声音:“大人。”

听见声音,叶凌月连忙收好手中的木盒。

门开,一袭飞鱼服的凤莘走了进来,行走间,隐约可以看见一些褐色的血迹。

“你回来了。”叶凌月上前准备帮男人更衣。

手触碰到他的那一刻,凤莘身躯微斥,冷声拒绝。

“本官自己来。”

叶凌月的手倏地落空,涩然地收回了手。

成亲三载,他依旧厌恶她的触碰。

还没回过神来,又听凤莘说道:“往后不必做这些无用功。”

说完,他径直走进侧室,独留她站在外厅。

半晌,凤莘换了干净的衣服走了出来,似乎又要出门。

“夫君。”眼看男人即将离去,叶凌月小心翼翼开口,“一月后是我家人的忌日,可否与我一同回乡祭拜?”

凤莘蹙紧眉:“我公务繁忙,抽不出时间。”

屋内瞬间一片寂静,只余下狻猊神兽香炉飘出来的檀香。

叶凌月的声音很轻:“我知道你忙,但这是我最后一个要求。”

“最后一个?”

男人冰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眼底满是不解。

叶凌月垂下眼帘,盖住眼底苦涩:“是。”

“你又在打什么主意?”凤莘眉宇冷峭。

叶凌月垂在两侧的双手攥紧几分。

“当初楚家遇难,你娶我便已还了过往之恩,这三年是我一意孤行束缚了你,待祭拜完二老,我便自请下堂。”

“你要和离?”男人眼底终于涌起不一样的情绪。

叶凌月正要开口,窗外传来一道灵动活泼的女声。

“霍大人,同僚们让我问您何时启程前往庆功宴。”

叶凌月微怔,早就听闻锦衣卫中有一女子夏莹,办事机敏与凤莘配合默契,形影不离。

眼下他竟然将人带了回来?

一时间,叶凌月心中五味杂陈。

眼见凤莘的视线还落在自己身上,她哑声道:“我意已决。”

闻言,凤莘拂袖一挥:“无理取闹!

叶凌月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眸底只剩悲凉。

身穿飞鱼服的夏莹不知说了什么,男人的脚步竟慢了下来。

看着他们并肩的背影,叶凌月竟觉般配得刺眼。

心底一阵阵忽来细密的悸痛,让叶凌月脸色惨白。

连忙从袖口中掏出一瓶药,颤抖着手将苦涩的药丸吞进喉咙。

她的心疾越来越严重了……

良久,待疼意消散,叶凌月才缓缓移动到金丝楠木桌边,随即坐下。

桌上摆着一张白皙的宣纸,还有已研好的黑墨。

她拿笔粘上墨汁,落笔。

“休书。”

第二章 守岁

凤莘这一走,便走了半月有余。

叶凌月守在府中,一个人用膳,一个人看书。

转眼到了除夕夜。

大街小巷灯火通明,唯有霍府清冷萧瑟。

叶凌月听见外面传来孩童的欢笑声和鞭炮声,有一瞬间失神。

夜更深,喧嚣声渐静,她眸底的光也渐渐变得黯淡。

在她落寞起身之际,外头传来脚步声。

凤莘冷漠的身影踏着寒露进来,他冰冷的视线扫过桌上早已冰冷却丰盛的菜肴,微微蹙眉。

“往后守岁不必等我。”

叶凌月步子一滞,刚要开口,却蓦地闻到一股花粉香萦绕在鼻翼。

她拿起帕子捂住口鼻,脸色微白。

因患有心悸,她自小便对香味格外敏感和排斥,所以这些年她的寝房只燃檀香。

凤莘身上的花粉香,是从何处染来的?

恍惚间,叶凌月想到了那天同他一起离开的锦衣卫夏莹。

“以后,不会了。”她微不可闻的声音被风吹逝。

凤莘拧眉扫了她一眼,寡冷躲闪的样子让他心生躁闷。

“我最烦你这副柔弱不堪的模样!”

说完,他转身进了侧室。

“砰—”

朱红的门紧紧关闭。

叶凌月定在原地,心抽疼得厉害。

她扶着桌角,无力地跌坐在一旁的绣墩上。

“咳咳……”喉间的腥痒,让她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一股腥意涌上舌尖,叶凌月连忙用帕子捂住嘴唇,缓缓张开帕子,入目一片刺目的红。

她瞳孔骤缩,有些慌乱的擦干唇上的血迹。

半个时辰后。

叶凌月推开紧闭的门,轻轻进了卧房。

室内一片寂静,凤莘合衣躺在床榻上,双眸紧闭似是已经睡着。

叶凌月在他旁边躺下,连日来紧绷的神经得以放松下来。

冷风袭来,她微微一颤,手在被子底下摸到了一片温暖的衣角。

下一秒,就被无情的拂开。

“睡吧。”

凤莘的嗓音透着疏离,翻身背对着她。

看着他冷漠的背影,叶凌月抱着自己蜷缩在床边,仿佛全天下只剩下她一个人。

夜深。

叶凌月辗转难眠。

每到临近祭拜亲人之时,她便寝食难安。

迷迷糊糊的,她见一男童自黑暗而来,一声声喊着:“姐姐,姐姐……”

稚嫩的孩童满脸天真,眸光璀璨如星。

但下一瞬,小男孩的面容骤然痛苦,血色从头顶笼罩,将他的小小的身形吞噬。

“不要——!”

叶凌月从梦中惊醒,却对上凤莘冷漠的眼神。

她红着眼眶扑进他的怀里,双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襟,仿佛这是她唯一的依靠。

“夫君,我又梦见弟弟了,他一直在喊我,说他好害怕……”

她话音刚落,凤莘便拂开她的手,没有一丝温情。

黑暗中,男人的声音冷到极致。

“你还要玩这种把戏到什么时候!”

叶凌月一怔,涩红的眼眶染上几缕无措:“对不起,我忘了。”

他不喜人触碰……

不,是独独不喜欢她的触碰。

凤莘看着她单薄的身影,莫名涌上一阵燥意。

他掀开被子冷漠起身,拿起挂在屏风上的衣服穿上。

叶凌月见状,赶忙拉住他的披风。

“你不用走,我走。”说完支起身子,打算下床。

凤莘冷冷看着她,只觉厌烦。

大半夜的还耍以退为进的手段,若是传出去,别人只会说他堂堂锦衣卫指挥使德不配位!

“我没有苛责女人的习惯。”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去。

披风从叶凌月手中抽离,她手一空,眸底的苦涩翻涌如海。

冷清的风拂过,让叶凌月再无一丝睡意。

她看着妆奁上陈旧的木盒,微微晃神。

打开木盒,引入眼帘的是她曾执笔的休书。

叶凌月刚拿起,喉间就泛起痒意,一阵咳嗽。

“咳咳——”

她忙用帕子捂住嘴唇,却还是有滴血落在了“休”字上。

看着染红的“休书”,叶凌月耳边回响起大夫说过的话:“夫人,您本就患有心悸,又长期郁结于心,怕是性命不足三月。”

如今,已离大夫的诊断过去月余……

叶凌月垂下眼眸,敛去心底的涩意。

休书已脏,她只得重新书写一封。

掌灯来到桌边,她提笔刚要再提‘休书’二字,看着那血迹,最终改写成:遗书。

一番折腾,叶凌月已没了安寝的心思。

一坐到天明。

小梅掀开两侧的珠帘,端着洗漱的盆进来。

她看着叶凌月憔悴的神色,就知道自家夫人又坐了一夜。

“夫人,今日大年初一,您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小梅担忧道。

叶凌月缓缓动了动僵硬的身体:“我心中有数。”

梳洗打扮一番后,她起身去了老夫人院中如常请安。

霍老夫人是凤莘的娘亲,亦是霍家当家主母。

叶凌月到厅内等了半个时辰,老夫人才在嬷嬷的搀扶下从缓缓出现。

“儿媳给娘请安。”叶凌月微微屈膝行礼。

霍老夫人当即就冷着一张脸。

“堂堂锦衣卫指挥使的夫人,天天这副羸弱不堪,也难怪昨夜我儿弃你而去!”

叶凌月一怔,没想到昨夜之事已传至老夫人耳中。

“是儿媳的错。”她低着头,声音微涩。

霍老夫人看着她逆来顺受的模样,愈发觉得晦气。

“凭我儿的身份连公主都娶得,若不是你以恩相挟,怎会轮到你做我霍家妇!”

叶凌月维持着屈膝的姿势,垂眸静静的听着训斥。

这些话,三年来她听了无数次,早已心平气和麻木无感。

霍老夫人训斥累了,将自己早已定好的决策道出。

“成亲三年无所出,你既不能延续我霍家香火,自去给我儿寻一门妾室,诞下子嗣。”

叶凌月心猛地一颤,藏在袖子底下的手攥紧了衣袖。

“母亲也知夫君的性子不喜受人摆布,儿媳恐不能做主。”

霍老夫人当即沉下脸:“你这毒妇,是想我霍家在你手上绝后吗?!”

叶凌月垂着眼帘:“儿媳不是这个意思。”

霍老夫人转动着手中的佛珠,语气带愠:“你既同意,那纳妾一事便定下来。正好我娘家有几个侄女,身体康健又温婉贤良,定能与你相处得来。”

叶凌月愣住,双腿似是灌了铅似的钉在原地。

老夫人哪里是让她自己去为凤莘寻一门妾室,分明就是在等她这句话。

不一会儿,厅内进来几名女子,各个容色俏丽。

叶凌月看着她们生动的容颜,心底泛起阵阵酸意。

她竭力不让自己在人前失,而霍老夫人的话却再度给了她打击。

“你务必要让我儿同意纳妾,为霍家繁衍后嗣。”

叶凌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老夫人院内离开的。

她浑噩地走着,心情始终都静不下来。

“夫人,咱们到姑爷办差的地方了。”身边的小梅提醒道。

叶凌月这才回过神来,忙转身准备离去。

小梅忍不住叮嘱道:“夫人,您可千万不要和姑爷说纳妾事情,否则姑爷定会不喜。”

这时,身后传来侍卫的声音:“霍大人”。

叶凌月脚步一顿,转身望去。

只见凤莘和身穿飞鱼服的夏莹并肩而行。

雪天地滑,夏莹脚下一滑,凤莘的手穿过她腰间,稳稳接住了她。

这一刻,叶凌月的世界万籁俱寂,只剩下雪“刷刷”落下的声音。

喉间倏然泛起腥锈,她连忙用帕子捂住嘴唇。

心底的痛意一点点蔓延,直至四肢百骸。

叶凌月怔怔看着夏莹笑盈盈地楚过凤莘,随后两人四目相对,默契的离开。

雪花飘落,映得他们二人的飞鱼服是那般般配……

一刹那,叶凌月失去浑身力气。

染血的帕子掉落在地上,瞬间染红了雪白的积雪……

第四章 离去

医馆。

大夫帮叶凌月把完脉,眉宇间全是沉重。

“我早说过夫人的身体经不起风浪,如此一遭,恐怕是熬不过半月……”

小梅一听,眼眶骤红:“怎么会?不过是风寒,怎么就只能活半个月了,大夫,是不是你看错了?”

小梅不停询问,想要求个不一样的答案。

而叶凌月却神色如常。

“这三年来,多谢王大夫帮我诊治,可否帮我再制够半月的药丸?”

“唉!”大夫叹气摇头,提笔写药方。

半个时辰后,叶凌月拿了药丸,在小梅的搀扶下乘坐马车离开。

小梅看着自家主子平静到如若无事的样子,又想起她独自一人承受病痛折磨,心疼不已。

“夫人,您竟然连我都瞒着。”

叶凌月抬手抚上她的发髻:“小梅,咱们得提前回永州了。”

时日无多,她要是能死在家乡,也是一桩幸事。

此时,马车外传来孩童的嬉笑声,纯真又烂漫。

叶凌月掀开帘子,看着孩童们脸上天真无邪的笑容,眼中涌上羡艳。

如果弟弟还在,该是和这些孩童一般大了。

回到竹院。

叶凌月打开桌上的木盒,从木盒里拿出第一层新写的休书,目光扫了眼夹层内的遗书。

心情有些悲寂。

她盖上盒子径直去向书房,门口的小厮见是她,便没有阻拦。

书房内,凤莘正在在批阅文书,见她走进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叶凌月垂眸,将休书放到了桌上。

凤莘看着信封上大大的“休书”二字,右眼一跳。

好半晌,他才抬眸看向叶凌月,目光寒寂。

“又在闹什么?”

叶凌月指尖微颤,柔弱的声音带着坚决。

“妾身一无所出,二患恶疾,三善妒,七出之条犯了三条,知不配为霍家妇,

“老夫人已择了几位温婉的小姐,准备给您纳妾,没了我,大人足以匹配更优秀的女子。”

凤莘闻言,心底莫名涌上一股恼意:“就因为我不陪你回乡祭拜,你就三番四次闹,连这些莫须的罪名都编出来,是不是一定要我陪你回去才能消停!”

“不用了。”叶凌月已不愿再多言。

凤莘看着她一副不服软的样子,顿觉恼火。

“好!本官如你所愿。”

潦草签下名字,便甩给了她。

纸张轻飘飘的落在地上,孤零得好似随风而逝。

叶凌月弯腰捡起,默默收好。

临走前,叶凌月最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祝大人往后前程似景,娶到自己心仪之人,儿孙满堂。”

这时,小梅的声音从外传来:“夫人,行囊已经收拾好了。”

凤莘微怔,骤然转恼怒。

这个女人竟连行囊都收拾好了!

“叶凌月,我没功夫陪你胡闹!”他怒斥道。

但门外的叶凌月,再也没有回头。

……

凤莘一坐到天明,换上朝服,独自去见霍老夫人。

“纳妾一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凤莘想起昨日之事,心中一阵烦闷:“叶凌月已自请下堂。”

霍夫人转动佛珠的动作停下来,布满皱褶的脸上满是欣慰。

“算她有自知之明,连你的人和心都拴不住,怎为人妻……正好,纳妾一事便由母亲替你操办,你要早日为霍家延续香火……”

凤莘不耐烦听这些,借口要去上朝便起身离开。

没走多远,身后传来妹妹霍倩的声音:“哥哥,你真的把嫂嫂休了吗?”

凤莘冷着脸,没有说话。

见状,霍倩也知道劝不动,只叹了一口气:“嫂嫂是个好女人,希望哥哥不会后悔。”

凤莘没料到自家妹妹会替那个女人说话,脱口道:“她不会后悔才好!”

说罢,拂袖离去。

他这一走,几天没有回来,似是想验证什么一般,故意等着叶凌月派人来问询他回府时间。

可整整十天,凤莘都没等到叶凌月派人来。

一时间,他心底说不上是气还是躁,闷声回了府。

推开竹园的大门,厢房内一片寂寥,灰尘在空中翻滚。

屋内的摆设没有动,狻猊兽没有吐烟,满目冷清。

凤莘怔住,那个女人竟然不在。

他扫了一眼屋子,属于叶凌月的东西都不在了,屋内只有一个破旧的木盒。

鬼使神差,凤莘用手指勾开盒子,一封“遗书”映入眼帘。

刹那间,他眼底戾气翻涌,她为了做戏,竟然做到这个程度!

“叶凌月,本官倒要看看你到底写了些什么!”

说罢,他撕开封口,抽出了里面的信纸——

第五章 心悦于你

凤莘刚要将信纸从信封中拿出,转念一想,觉得这不过是叶凌月的计谋。

若他真的打开看了,岂不正中那女人下怀。

这时,门外小厮传来急报:“大人,圣上召见。”

凤莘扫了一眼木盒,顺势将它盖上,没再理会。

……

另一边,叶凌月已经回到永州。

永州的雪很大,积雪铺满青石地面,天地一片白茫茫。

她找了个客栈休息,缓解舟车劳顿。

翌日,两人才去拜祭家人。

入目布满土堆,被白雪掩盖,一片苍凉萧条。

叶凌月看着,眼眶一点点涩红。

三年前,楚家满门抄斩,楚家上下一百口人,全都葬在这个偏僻的山坡上。

本来罪臣当弃乱葬岗,但在凤莘的帮助下,终是有了这些墓碑。

想到此处,叶凌月不得不承认。

凤莘虽不爱她,但对她们楚家算是倾尽全力了。

叶凌月敛了心思,在墓碑前点燃三根白烛,给爹娘烧了纸钱,又给弟弟准备了他最爱吃的糕点。

“爹娘,你们在那边还好吗。”

她嘴角扬起浅浅的笑容,眼尾微微泛红。

“我在霍府过得很好,老夫人视我如亲女,小姑子对我友善有加,凤莘……对我也很好……”

冷风灌入喉间,又引起一阵咳嗽。

叶凌月弓着身子,用帕子捂住嘴,尽量憋着不出声。

她不想让父母担心。

寒风簌簌,冰冷的雪花还在寂寥飘落。

小梅在一旁替叶凌月撑伞挡风,默默流着泪。

叶凌月烧着钱纸,任由烟雾熏眼。

“只是这些年来,女儿未能给凤莘留下一儿半女,实在不想耽误他,所以已自请下堂……”

话音刚落,叶凌月又开始剧烈的咳嗽,红色帕子,颜色更加深邃暗沉。

“小姐,没事吧?”小梅连忙上前搀扶,

离开霍府后,她便改口叫回了从前的称呼。

小梅轻轻拍着叶凌月的后背,给她喂了药丸。

叶凌月服了药,胸口的悸痛还是持续传来。

她压着左胸口的位置,望着父母的墓碑,嗓音沙哑得不像话。

“这些年本就是我偷来的,心悸也越来越严重……”

“只希望他们在下面能走得慢一点……再等等我……”

她有气无力的声音,在寒风中轻若鸿毛般被掩盖。

小梅看着叶凌月,心疼又无助,只能无声哭泣。

拜祭完以后,两人回了楚家老宅。

曾经端庄恢弘的宅子,如今已经落败不堪。

推开大门,蜘蛛网和灰尘堆满角落,地上的血痂还能见到昔日惨案。

叶凌月看着,心底又是一阵悲凉。

她和小梅整理了一下,便在此住了下来。

许是触景生情,叶凌月噩梦连连,整夜睡不好。

她心底难受,接连几日都去山上祭拜父母,一待就是一整天。

……

凤莘带着锦衣卫一行人,走在官道上。

昨日他接了差,要去永州办事。

“大人,听闻您夫人也是永州人?”夏莹问道。

凤莘闻言,勒紧了缰绳,望着永州的方向,一言不发。

没想到她做戏做到这种地步,竟真独自回了永州。

见凤莘没有出声,旁边的下属小声议论:“别乱喊,我们可不承认这个嫂夫人。”

“就是,成亲三年,还没见大人笑过呢。”

夏莹闻言,勒着缰绳的手紧了紧,目光闪了闪。

“闭嘴!”凤莘蹙着眉头呵斥。

众人瞬间闭嘴,不敢再多言。

凤莘夹紧马腹,率先跑了出去。

“大人,那边是小路,不是官道!”夏莹见凤莘偏离路线,在后喊道。

一旁的同僚推了推她:“楚家好像葬在那边,大人每年都要去祭拜。”

夏莹目光一闪,勒紧缰绳追了上去。

……

凤莘停在葬着楚家老小的山坡下,看到天空有炊烟升起,神色莫名。

此时,夏莹追了上来:“大人!”

凤莘停下脚步,回头皱眉看她:“何事?”

夏莹上前一步,仰头与他四目相对:“大人,我心悦于你,想人前为你杀敌效劳,人后为你洗手作羹汤。”

身为不爱红妆爱武状的锦衣卫,她一旦动了情便不愿拘泥于心。

“咔嚓”一声,是树枝被踩断的声音,两人听到动静警觉望去。

只见叶凌月拎着篮子孤身站在不远处,她近乎和大地融为一体,脸色苍白得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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