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杜悦嘉不喜欢她加入他们的圈子。「嘿嘿,」那男生露齿笑着,「那你知不知道她喜欢谁?」段关秦抬眉,看了眼说话的男生。「你帮咱们段哥哥留意留意。」那男生拽着酿酿的衣袖,摇了摇。「滚开,」段关秦半开玩笑似的一脚踢开那男生的手,「用得着?」「就是就是,还能有咱们段三拿不下的?」里头人起哄。「这不是让妹子帮忙留意着嘛!」那男生笑着躲开,「阮瑜那种娇娇的呛人样,哪有那么好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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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戏谑,一近一远的,显出点撩拨的意思。
是他惯用的手法。
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一套。
也没点长进。
司仪在上头说了半天,阮瑜终于搀着她父亲的胳膊从门口缓缓走了进来。
阮瑜的婚纱款式简单,却不失精心设计,质地上乘,简单几笔就将她的身材优势勾勒出挑。
「哥哥喜欢吗?」我转脸,凑过去问他。
他有些微愣于我的主动靠近,低头看我,像在回味我的话,又似在回味我这张脸。
「我喜不喜欢不重要,」他就着我的耳边说,低声地说,「关键是段三喜欢。」
这下,他的冷香全在我鼻息间。
「按他的话来说就是,被迷得七荤八素。」杜悦嘉懒懒地扫过我的下唇,嘴角一扬,「对了,我忘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妹妹在场呢。」
我的确在场,彼时我刚随着小姨来到大院生活。
整个人都与这地方气场不合。
怯生生的。
按杜悦嘉后来的话来说就是:「惹得人忍不住想欺负。」
南院里小别墅二楼的房间里,树梢漏下的光,照在门口半紧未紧的门缝前。
「段三喜欢阮妹妹?」
「真的假的,他可真会挑?大家一起长大的,他下得去手?」
「有什么是他要不到手的?」
「阮瑜那厉害老爷子能同意?」
里头三两男生,正聊得火热。
「起开。」头顶传来男声,酿酿在门前被吓了一跳,像只兔子一样弹起来。
她转过头,看到一张张扬的脸。
段关秦。
他人高,低头瞥了一眼酿酿,收不住打量的意味。
酿酿连忙侧过身。
「哟,这不是你家妹妹吗?」里头人喊道,纷纷看向坐在最里面的杜悦嘉。
他坐在窗前的地板上,单脚屈着支着书,懒洋洋地看着书。
听到「妹妹」两个字,本能地皱起眉,而后又立刻平复,添上点温柔的神色。
他看了酿酿一眼:「有事?」
「小姨……小姨喊你回家吃饭了。」酿酿怯生生地说。
杜悦嘉也没回应,只道:「还有事?」
「没……没有了。」酿酿退后了半步,正想走人。
「嗳,妹妹别走,」屋里有个男生越过倚着门框的段关秦,拉住了酿酿的袖口,「你和阮瑜同班?」
她木讷地点头。
酿酿不善于与这个年龄的男生接触,特别是当着杜悦嘉的面。
她寄人篱下,自然比别人多了些不得已的敏感,最擅长下意识地过分解读别人细枝末节的表情和动作。
她总觉着杜悦嘉看起来像三月的暖阳,实则对她是乍暖还寒。
杜悦嘉不喜欢她加入他们的圈子。
「嘿嘿,」那男生露齿笑着,「那你知不知道她喜欢谁?」
段关秦抬眉,看了眼说话的男生。
「你帮咱们段哥哥留意留意。」那男生拽着酿酿的衣袖,摇了摇。
「滚开,」段关秦半开玩笑似的一脚踢开那男生的手,「用得着?」
「就是就是,还能有咱们段三拿不下的?」里头人起哄。
「这不是让妹子帮忙留意着嘛!」那男生笑着躲开,「阮瑜那种娇娇的呛人样,哪有那么好哄?」
「段三不就喜欢她那种调调的脾气嘛!」另一个男生推搡着打岔。
酿酿略抬起头,悄悄地瞧了一眼话题人物,只见他也正偏过头看着她。
酿酿面上一红,下意识地小退半步。
段关秦见状,越是着眼打量,复收回目光,似乎是同那群人说话,又似乎同眼前这个喜怒皆显于面上的小姑娘说,语气调笑:「喜欢不至于,也就迷得七荤八素吧。」
里头人立马起哄:「您可太谦虚了,就您,哪里来的八素,脑子里全是荤的!」
酿酿受不住这没限速的车速,也受不住来自某人打量的目光,挪了脚步,转身跳开了。
顺着楼梯走到一楼的里墙,男生们的声音透过阳台走道还能隐约传来。
有人问杜悦嘉:「你妹喊你回家吃饭,你怎么不跟着?」
杜悦嘉语气略冷:「我哪儿来的妹妹?」
而后,又听见段关秦的声音:「你拉她干什么?」
「拉她你有意见啊?」
「爱拉多久拉多久,」他说,「别拿拉她的手碰我床。」
「您是……您是段夫人吧?」
身旁的声音拉回了我陷入回忆里的思绪。
转头一看,是个不认识的中年妇女,打扮得体,正举着酒杯,一副要来敬酒的模样。
我点点头:「您是?」
她面上谄媚,三言两语把关系说清,人情说清,屈着膝正要与我碰杯。
我正想扶她站直,却不料两人错手,那红酒洒了些在我胸口的白衬衣上。
「啊,段夫人,真是不好意思!真是不好意思,我我……」她连忙着急地找纸巾想给我擦擦。
「没事,您坐着吧。」
我起身走向外头的洗手间,侧眼看了一下,原本坐在身边的杜悦嘉已不在席上。
不远处,新郎正一人独自与头桌的亲戚祝贺敬酒,场面好不热闹。
服务员将我领到走廊尽头的洗手间。
红酒渍一时也擦不掉,我的胸口倒是尴尬地湿了一小片。
嫁给段关秦,没什么好的。
但嫁给段家,确实不错,仿佛将我王者级困难程度的人生,直接降成了青铜级。
这是小姨帮我铺设的红地毯。
可真正走在地毯上,却发现远看的细钻闪闪,近看却是玻璃渣渣,硌得人脚疼。
精神的消耗是无形的折磨。
小姨受得起,因为她把婚姻当事业。
她说我受不起,因为我还存着对爱情的幻想。
「和你妈一样,」她嗤笑我,「扶不起墙。」
我打开微信,祁森与我的对话,停留在前天。
段家可以对段关秦的出轨花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我一旦犯错,是人设崩塌的摧毁。
这场权力游戏里,我和他从来不是平等的。
我们生来就不平等,只是自然地随机分配。
我站在走廊尽头的大片落地窗前,落日的余晖染红了半边城南的高楼,像是挽留着被时间捻蔫的回忆消散的余温。
没等我独自消化完,身后杜悦嘉抬手温柔地卷着我的发尾,似触碰又似游离。
他低头看我默然的模样,似乎有些恼火。
随后刻意用力,拉得我头皮一阵疼。
我眉头一皱,他就笑了。
他走近我,想要把我纳入怀里,纳入他那缕触摸不到的淡淡香气里。
他说:「妹妹你猜,段三今天为什么不来?」
我拂开他的手,侧过脸看他,眼神里静得全无情欲。
杜悦嘉指尖夹着烟,缭绕着我的发梢。
斜阳细雕琢着他半边侧颜,「难过了?」
他像个旧回忆里绕不过的暗影,拉着你一同沉沦。
「杜悦嘉,你恨我吗?」
「怎么会?」他的手掌擦过我的腰,收紧,弄得我生疼,「哥哥怎么能恨妹妹呢?」
酿酿的小姨长着张极好看的脸。
「酿酿也有几分像她小姨。」院里的人都这么说。
小姨嫁过去的时候,杜悦嘉的母亲生病刚走不到三个月。
「你没看人家那媚样,在老杜面前低眉顺眼的,整天露着个胳膊肚脐。还给老杜挑了情侣羊毛衣穿,他都五十几岁人了,也不臊得慌。」
「还是杜家儿子乖,对后妈那么客气,改嘴说叫妈就叫妈,连那个外来的妹妹也照顾得很好。」院里的人都这么说。
杜悦嘉对谁都很客气,谦谦君子,尤其对酿酿。
客气得不像家人,倒像是划分家人与外人的底线。
酿酿改姓是杜悦嘉带着去的。
老杜说:「你妹妹始终要在家里住下的,改个姓挺好,你别有意见。」
「爸,」杜悦嘉笑着接过户籍资料,「家里多个妹妹,我高兴还来不及。」
酿酿的生日正好在年三十,那天家里里外收拾着。
杜悦嘉在段三那儿,酿酿顺带着帮忙擦他房间的木地板,家里的阿姨叮嘱酿酿,要用保养油仔细过一遍,不能马虎。
酿酿跪在地板上前前后后擦得锃亮,心里盼着能过个好年,也盼着小姨和杜家叔叔能觉得她有些用处。
擦着擦着,不小心碰着角落的柜子,里头跌出一个粉鞋盒,精心包装过了,还带着张生日贺卡。
酿酿将手仔细抹干净了,拿起贺卡一看,上头写着「生日快乐,我的……」
「是你能碰的吗?」身后是杜悦嘉的声音。
酿酿一个激灵,转过头:「我……我不小心……」
「是不是但凡看见点什么,你都要抢到手?」酿酿第一次听见杜悦嘉当面发作的刺冷态度,「这么说也不对,论抢,你是没本事的,你只会背地里偷。」
和爱一个人一样。
厌恶和恶心,是克制不住的,总会在独处的时候流露出来。
不管他伪装得多好。
只是彼时的杜酿酿不懂,以为是自己行为细节的差池,惹得好脾气的哥哥心生不快。
「呀,哥哥回来啦?」小姨的声音从房外不远处传来,像在上楼梯。
酿酿被他三言两语说得心里酸,低头连忙把鞋盒收好:「对不起,对不起,我我……」
「想要就给你吧,」他冷笑,赶在小姨的声音靠近前,「小脏东西也怪可怜的。」
「兄妹俩在门口嘀咕些什么呢?」小姨满脸欢喜,是过年的喜庆。
「哥哥的就是妹妹的。」杜悦嘉又恢复了往常的客气,一处不落地看着酿酿的脸,嘴角含笑,「喜欢就送你吧。」
喜爱是没有缘由的,一往而深,不断发酵。
恨意是有根有据的,越是相处,越是扎根。
那双鞋子原本是送给阮瑜的。
这双鞋,是阮瑜的。
婚礼专用的名牌高跟鞋,通身闪着细钻。
放在酒店套房的进门处。
红酒渍洗不掉,我打算找个地方换掉。
我与杜悦嘉上了酒店的套房,这家酒店是段家名下的,有专门留着的套房。
没想到,一进门就看见不在婚礼上敬酒,反倒在套房里哭红了眼的阮瑜。
以及,长沙发上背对着我们抽烟的段关秦。
原来,他还是来了。
阮瑜瞧我们进来,也不惊讶,只是抹了抹面上的泪痕,多看了我两眼:「怎么上来了?」
神色自若,反而显得我不合时宜。
段关秦看见我和杜悦嘉,眼光扫过我胸前湿掉的一片红酒渍,语气冷漠:「别在这儿玩。」
「你有资格说我们?」杜悦嘉呛他。
他反手一个酒杯砸过来,错过杜悦嘉的脸侧,直径撞上房门,悄无声息碎在门口厚重的地毯上。
杜悦嘉笑了,也不恼他。
「喝酒又吹了风,」他往卧室里走进去,「头疼得厉害,单纯想睡个觉。」
我走进客厅的浴室,拿着备用的衬衫,关起门,准备换掉脏了的白衬衫。
门外客厅,阮瑜噙着哭腔,小声哭诉,软声细语的,是情人间的呢喃。
段关秦不说话,只隐约听见几声桌椅摩擦。
她的哭声渐止,一瞬安静后,是撒娇地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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