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碧秀,三月天春意盎然,踏柳湖上已是游船满布。
“你最爱的扬州八小碟,本王命人快马加鞭给你请来了厨子做了,趁热吃吧。”宁崇展颜一笑,他的风韵任何女人都会沉醉。
眼前一位蒙着面纱美人,双眸似水,不禁害羞低下了头。这般娇俏可人的模样,欲拒还迎,银铃般的笑声摄人心魄。
叶春容心口狂跳着,不敢相信眼前跟他对酌的人就是那风度翩翩,儒雅温柔的平王爷宁崇。她娇羞笑着暗自得意,好在她发现那鬼鬼祟祟的羽儿,截下她手里的信早先一步来了踏柳湖,不然就错过这等好事了。
宁崇见她妩媚妖娆,胸口燥热,不如索性生米煮成熟饭。
反正他也不是真的想娶叶香君,不过是看中她侯府嫡女身份。有了侯府势力,他便更有了夺位的底气,就算她是个丑八怪也无所谓,只要身子给了,就是他的人!
他见船已开到湖中心,也不再遮遮掩掩,火急火燎的抱着美人就入了船舱。虽是大白天,但为了避免其余船只看见,外面蒙了一层黑布,舱内暗黑无光。
不多时,便传出一阵粗重的喘息,沉沉的呻吟。
“船家,划过去吧。”一叶扁舟缓缓于湖上轻荡,叶香君见二人入了船舱,算好了时间便靠过去,深吸一口气挤出哭腔,“妹妹,明明平王爷约的是我,你怎如此阴险!竟顶替我赴约!”
一个熟悉的声音,惊得宁崇正在欢愉的身子倏而紧绷起来。他这时才察觉身下的女子有些不对劲,似是比叶香君更瘦小些。
“叶春容!我一直拿你当亲妹妹,你怎如此薄情寡义!”
宁崇听到这一声呼唤,心惊得掀开船帘,她看到那婉约清雅的女子,红着双目伤痛欲绝。借着外面透进来的光,他低头一看,才看清了床榻上是谁。
“果真是你!”他咬着牙腾身而起,速速披衣。
无论如何一定要解释清楚这段关系,叶春容只是庶女,娶她得不到半分好处!只有眼前的嫡女才能助他夺位!
“香君,你听本王说,事情不是那样。”宁崇冲到船舷之侧,心上似是有千万只蚂蚁在爬,让他不知该从何说起,也不知如何解释。
“不用说了,一切我都明白。”叶香君立于船上缓缓侧过身子,将泪眼深藏,“我知道王爷是真心爱我,不然我这尊容你又怎会不退婚。妹妹对你一往情深,我做姐姐的又怎会不知。”
宁崇微微蹙眉,立即道:“香君,你们姐妹对本王情深,本王舍不得辜负你们任何一人。相信本王,本王对你是真心的!”容颜已毁的女子,嫡女之位说不定会被废。叶春容说不定会被扶上嫡位,他两边讨好就都不会吃亏。
他使出轻功腾跃而起落在那小舟上,箭步上前将叶香君轻拥入怀,细声安抚:“就算本王将来妃子无数,你永远都是本王心中最珍贵的人!相信本王,你一定要相信本王!本王发誓对你矢志不渝!”
叶香君的侧脸感觉到他温热的胸膛,上面还有未褪去的淡淡女香。一个刚刚跟其他女人颠鸾倒凤,百般欢爱的男人,此刻正将她搂在怀里真心承诺。她不禁觉得一阵反胃,险些就要呕吐出来。
她冷冷一笑,不动声色挣开他的怀抱,侧身佯装羞涩:“王爷何须多言,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常事,我姐妹能得王爷爱怜已是三生有幸。”
宁崇松了一口气,幸好这女人爱他爱得无法自拔,瞥见她侧脸上的那伤痕,眼角微微露出了一丝厌恶。
“王爷难道就不想知道,为何我自毁容颜?”叶香君瞧见了他的厌恶,心里冷然,这假伤果真勾起了他的心思。她悄悄望着那被风吹动的船帘,又是眼中含泪。
宁崇瞧见她的目光,眯了眯眼:“你有苦衷?”
叶香君慌忙转开目光,低头不语。
宁崇见她为难,心里也明白了。她虽是嫡女,但生母在几年前过世,这嫡女身份甚是尴尬。侯府中真正的主母应该是春儿的娘,只差扶正后的一个名分而已,若春儿是嫡女,那依照圣旨该嫁进平王府的就不是叶香君。
原先他就有这想法,才会送了一个玉镯给叶春容做见面礼。他撇了一眼船舱,这么说来叶春容也是有了娘亲做后盾才敢顶替赴约,还无所畏惧的将身子给了自己,看来这嫡女位置在侯府里是暗中有变。
“王爷不要怪春儿冒名替我赴约,您这般风流倜傥的威武男儿谁会不动心。她即已是王爷的人,还请王爷好好待她。”叶香君福了福身,将自己的身份摆到了最卑微的位置。
宁崇素以仁义闻名,圣上定好的亲事,他若比圣意先反悔。那便是嫌弃她的样貌,那他就会为万人嘲笑。
“你且好好养伤,不用顾虑许多。本王会寻最好的良药为你除去这伤疤,等本王奏明父皇,择个良辰吉日便上侯府正式提亲。你们姐妹,同时嫁入我平王府。”宁崇心中一紧,先好言相劝,凑到了她耳边,以一种极其魅惑的嗓音低沉道,“放心,你是本王正妃。”
叶香君羞涩低头,佯装那伤心哀婉已抛到了九霄云外:“多谢王爷抬爱,有您这话我也就安心了。”说罢便让船家将宁崇送回游船上,自己先打道回府。
宁崇见她远去,忽而脸色冷沉,回到舱内望着那衣衫半解,酥胸微露的女子,冷道:“本王明明约的是香君,怎会是你来赴约?”
“姐姐容颜已毁不便见王爷,管家便将信送到了妾身手里,妾身心想姐姐不能赴约又不能让王爷空等,便自作主张的来了。谁知姐姐竟诬陷我截她的信,真是好生冤枉人。”叶春容脸颊绯红,双目又是水润,娇艳欲滴。
宁崇见美人娇泪,心里一酥,脸色也是缓和了些:“你可知你姐姐刚刚还在本王面前替你求情。说你只是用情太深,让本王不要怪罪你这蒙蔽之罪,别哭了,以后本王会好好疼你们。”
听到你们二字,叶春容脸色一变:“王爷还要娶姐姐?”
宁崇被这般质问,忽而有些不满,冷道:“这是父皇圣旨。”
“这怎么可以!”叶春容心急脱口而出,但立即发觉不对,缓道,“姐姐已是残破之躯,实在配不上王爷。娘先前还说姐姐若嫁了,坐于王府殿上,那便是丢了王爷的脸,也是丢了侯府的脸。”
宁崇眉头一蹙,见她这口吻甚至尖锐,有几分排挤姐姐的意思。
叶春容见他不为所动,又是挤出湿濡的泪:“姐姐说我截信,这种血口喷人已不是第一次了。在府中她处处与妾身为难,她怎会为我说情,或许只是想以此博得王爷的同情而已。”
宁崇更是蹙眉厌恶:“你就是这么想香君的?”比起叶香君方才的柔情似水,这阴阳怪气的叶春容连给她提鞋都不配。到底是嫡出小姐,跟这庶出二小姐就是天差地别。
叶香君踏步上岸一瞬,面纱下的嘴角勾起一抹弯月。
“叶大小姐看上去心情不错,倒不像是情郎被抢走了。”
柳树底下,一人深眸依旧如黑曜石般乌黑闪耀,长身玉立,一袭蓝衣俊朗卓然,嘴角勾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见过靖王爷。”叶香君心中一惊,他怎会出现在这个地方。难道说,他将刚刚的一切都看在眼底了?
“不必多礼。”宁逸见她眉目不动跟方才的痴情愚蠢判若两人,心知她都是在演戏。
这个女人,很怪。
“靖王爷可是已经去过我所说的地方了?”叶香君眼眸清澈,他这番来不会只是想要打趣,早在自己动身之前他就已经悄然尾随。
平王府西苑乐房是宁崇最少用的地方,他在皇上面前一直伪装着自己,对这等声色之物都是能远就远。
正因如此,谁也不会想到,宁崇会在那藏着自己的秘密。
“今夜子时,万雾桥见。”宁逸悄然低语,转看着湖上那飘荡轻盈的船,眼里浮出他自己都难以察觉的隐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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