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江晚鸢……你怎么敢死!”为了她的尸体不被下令挫骨扬灰,男人卸下战甲,毅然放下手中武器。江晚鸢心如刀绞,拼命怕打眼前困住她的这道无形墙。“殷寒!不要啊!快走!”可殷寒听不见她的喊声,他紧紧地抱住那具死相极惨的尸体,向来克制的双眸满是猩红,一遍又一遍的低呼她的名字:“江晚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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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鸢死的那晚,新皇迎亲,普天同庆!
她痴恋三年的心上人穆子安,身穿龙袍,亲手剜去她的双目、割掉她的舌头,让她死后不得入轮回!
“江晚鸢,多亏你嫁给殷寒为朕偷来虎符,朕才能顺利登基。”
“如今你外祖一家包藏祸心满门抄斩,朕念在过去的情分上,留你一条全尸!”
江晚鸢至死才明白,她毫无保留的付出全是一场笑话!
萧家满门、外祖全族,全都为穆子安这个野心勃勃的畜生做了垫脚石!
她恨!
恨不能化为厉鬼!
可灵魂被困,江晚鸢连做鬼都只能一遍遍重复死前折磨!
直到她看见殷寒身穿战甲满身凛冽,杀气腾腾地闯入皇宫,却在看见她的尸体的瞬间,冷峻的面容瞬间惨白。
“江晚鸢……你怎么敢死!”
为了她的尸体不被下令挫骨扬灰,男人卸下战甲,毅然放下手中武器。
江晚鸢心如刀绞,拼命怕打眼前困住她的这道无形墙。
“殷寒!不要啊!快走!”
可殷寒听不见她的喊声,他紧紧地抱住那具死相极惨的尸体,向来克制的双眸满是猩红,一遍又一遍的低呼她的名字:“江晚鸢……”
箭雨落下,殷寒护住怀中尸体,浑身扎满了箭矢。
最后一根羽箭刺入心脏,殷寒嘴角扯起一抹笑,用最后一点力气,为’江晚鸢’穿好鞋。
他拥着‘她’,仿佛拥着至宝般温柔呢喃:“月月,别怕,我来带你回家……”
‘轰’的一声,那道无形的墙终于倒塌。
江晚鸢冲向倒地的殷寒,“殷寒……”
可还没能碰到他,就被一股力气吸走。
仿佛全身被撕碎,剧痛后再没了意识……
好疼……
江晚鸢迷迷糊糊,睁不开眼。
“小姐,你好糊涂!”
“你已经嫁入萧家,怎么能听若兰小姐的话,一把火烧了喜房呢?”
“要不是萧将军拦着,老夫人怕是真要打死小姐您了!”
耳边呜咽的哭声传来,刺的江晚鸢一阵头疼,手臂上温热的触感让江晚鸢猛地睁开眼!
她不是死了吗?这里难道是炼狱?
看到身上脏兮兮的嫁衣,还有床边哭的稀里哗啦的香菱,江晚鸢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这是……重生了?
这是她嫁入将军府时的喜房!
此时,看着眼前活生生的菱香,江晚鸢眸子发红。
前世,菱香苦心劝她远离南若兰。
可她轻信南若兰的话,以为菱香被殷寒收买,要害她。
于是她亲手将菱香赶了出去。
最后菱香被南若兰卖进勾栏院,撞墙而死。
江晚鸢拉住菱香的手,语气从没有过的郑重,“菱香,都是我的错,以后我再也不会眼瞎了!”
菱香诧异地瞪大眼睛,小姐这是怎么了?
然而,不等香菱问出口,门外便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我的傻妹妹,你没事儿吧?”
“这殷寒太过分了!强娶你还不够,竟然如此欺负人!”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气,就算是化作灰江晚鸢也认得!
不等来人闯进来,江晚鸢猛地从床上起身,狠狠地掐住来人的脖子!
“南若兰!是你伪造罪证诬陷外祖一家!”
“也是你勾结穆子安,骗我殷寒要谋反,害了萧家满门!”
“南若兰,我要你偿命!”
南若兰尚未反应过来,只觉得脖子一痛,再抬眼,便对上江晚鸢那双猩红的眼眸。
顿时,南若兰浑身生出一股寒意,心头猛地一颤,连忙委屈道:“妹妹,你在说什么啊?你外祖和殷寒一家好端端的,你怎能如此诬陷我的清白?”
“诬陷?”江晚鸢仿佛听了什么笑话似的冷嗤一声,冷冰冰的看着她,“难道你和穆子安没有暗中往来?”
“还是说,我嫁给殷寒不是你们一手策划?”
察觉到江晚鸢的不对劲儿,南若兰神色大变。
这个贱人,怎么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似的?难道她知道了什么?
不过想到今天来的目的,南若兰立马讨好道:“月月,我知道你被迫嫁给殷寒,心中有怨气!”
“我给你带来一个人,你见了,一定会高兴的!”
江晚鸢冷冷的看了南若兰一眼,高兴?呵!她还以为自己是当初那个对她和穆子安满心信任的江晚鸢吗?
江晚鸢松了手,意识总算是清晰起来。
她目光冷冷的掠过南若兰,讽刺一笑,道:“你算是什么东西?凭什么随便带人来我家?”
“月月……”南若兰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的望着江晚鸢,颤声道:“你、你说什么呢?”
“你怎么能这么对姐姐?姐姐都是为你好啊……”
江晚鸢脸色冷得彻骨,厉喝出声:“够了!”
前世南若兰口口声声的为她好,在她面前夸赞穆子安,还说殷寒娶她就是为了外祖父家的势力!
以至于江晚鸢至死都不知道,原来他避如蛇蝎的男人,竟爱了她一生!
一想到这儿,江晚鸢就觉得恶心想吐!
“香菱,闲杂人等,给我撵出去!”
被自家小姐吓傻的菱香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差点激动的哭出来。
她家小姐终于看清南若兰的真面目了!
香菱立马扭着南若兰的胳膊将人扔了出去。
屋内,终于清静了。
江晚鸢像是被人抽走浑身力气一般,颓然的坐在地上。
眼前熟悉的一切,无不在提醒她,她真的,重生了……
江晚鸢全身都在颤抖,心底的悲痛让她鼻子酸涩。
想到为她付出所有乃至生命的男人,她此时迫不及待地想要见他!
“殷寒……”
江晚鸢起身就要朝着门外冲去。
还没走两步,香菱立马白着脸扑上来拦住她,慌张道:
“小姐!奴婢求你了!你不能再去闹了!”
“将军为了你,已经在寿安堂跪了一晚上了!”
“你再闹下去,老夫人定不会饶了您的!”
江晚鸢来不及解释,转身就要去寿安堂找殷寒。
前世她在将军府闹得鸡犬不宁,要不是殷寒挡着,她早就不知道怎么死了。
既然重生一世,她一定要好好弥补那个傻子……
然而,江晚鸢刚跑出去没多远,却突然被一道身影拦住。
“月月,让你受委屈了,我听说殷寒将你扔进柴房,我真的好心疼!”
看到从院墙跳下的穆子安,江晚鸢眸子一紧,眼底瞬间浮起恨意。
她低着头,因为隐忍,双肩微微颤抖。
院墙下,穆子安心里嗤笑。
他昨天随口一说,江晚鸢就敢火烧将军府。
现在看到他来,江晚鸢只怕感动得不知所措了。
他满脸深情,柔声道:“月月,你听我说,你一定要坚持住。”
“我现在没办法带你走,但我的心和你一样痛。”
“我知道你心里只有我,等我……”
见江晚鸢冲他而来,穆子安得意地勾起唇,冲江晚鸢张开了手臂。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拐角处,一抹红色身影停住步子。
男人面容俊美无俦,高挑清瘦的身影被灯笼拉得纤长,尽管灯光暖黄,可照在他眉间,徒添了漠然和清冷。
双眸紧锁着院墙下“私会”的两人,即使一身喜服也融化不了殷寒眉心的冷厉。
殷寒身边的奶娘秋嬷嬷叹了口气,“将军,你也看到了,她是回不了头的,你就听老夫人一句劝吧。”
殷寒垂眸,矜贵的嗓音里不带半分情绪:“秋嬷嬷,我有分寸。”
眼看江晚鸢扑向穆子安,秋嬷嬷都看不过去了,连连摇头感慨:“将军真是造了什么孽!”
“这么多年出生入死才靠自己一刀一剑地挣到将军之位。”
“没想到如今还要受这种屈辱!”
殷寒攥紧拳头,转身的一瞬,眼底寒气尽显。
“来人,将夫人关进……”
他的话刚说一般,就被一阵惨叫打断。
“啊!”穆子安的惨叫划破黑夜,几个要动手的暗卫也吓愣在原地。
接着黑乎乎的墙边传来江晚鸢的吼声,“我打死你这狗杂碎!”
尽管见惯江晚鸢的嚣张任性,可此刻殷寒还是身子一顿。
他眼底明显有错愕,还有一丝庆幸。
墙边,穆子安捂着剧痛的手臂,不敢置信地看着江晚鸢。
“月月你怎么了?我是子安啊!”
“你昨天还说这辈子非我不可,嫁给那个冷面煞神只是不得已!”
“你到底怎么了?你快醒醒!”
……
这话让殷寒的眸子再次暗沉,如同不见底的深渊。
是啊,他差点忘了,江晚鸢说过,他是她这辈子最恨的人。
秋嬷嬷忍不住了,提醒道:
“将军,江晚鸢这次不知道又搞什么名堂,不能再放纵她乱来了!”
不等殷寒开口处置,江晚鸢冲上去,对穆子安补了一脚,动作狠厉至极。
“敢对将军夫人出言不讳,你找死!”
穆子安本就不会武,毫无反抗能力。
他也发觉不对劲了,顾不得再说什么,立刻喊人来接应他离开。
江晚鸢怒火未消,抓起一把花坛里的鹅软石,冲逃跑的穆子安砸过去。
“王八蛋!再敢来!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还没缓过气,听到后面的脚步声,江晚鸢立刻回头。
没想到,撞进那双如墨般的眸中。
前世江晚鸢厌恶极了殷寒,也怕极了他。
看着殷寒站在她眼前,江晚鸢仿佛一瞬间坠入深渊。
心里的悔恨和内疚缠绕着她,让她喉咙梗着难受。
太好了,他还活着。
她咬牙,仍然忍不住颤抖。
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还带着哭腔。
“殷寒,对不起,之前是我蠢,是我笨,是我眼瞎……”
“我错了,错得离谱,我以后再也不会了,我只想做好你的妻子……”
殷寒眸子微沉,冷声道:
“夫人病了,送夫人回去养病。”
殷寒这个语气好像根本不信,也是,刚刚他一定看到她私会穆子安了吧?
江晚鸢焦急解释。
“殷寒!我是真的来和你认错,我以后和穆子安再无瓜葛,我保证再也不会见他!”
见殷寒还是没说话,江晚鸢急声道:“殷寒,你怎样才会相信我?”
殷寒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这个女人,有时就像只狡诈的小狐狸。
突然,他抓住江晚鸢的手腕,脸色讳莫如深。
不等江晚鸢反应过来,她已经被殷寒拖进一旁的空屋。
砰地一声,门被殷寒反手关上。
昏暗的屋子,只有一点月光照进来。
江晚鸢还没开口,就被殷寒推倒在冷硬的木榻上。
“既然你说没有骗我,那就证明给我看。”
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随即直接扯开她的嫁衣。
江晚鸢脸一白,明白他要做什么了。
她脑袋嗡得一声,全身都下意识绷紧了。
她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给殷寒,可并不是这样。
黑洞洞的屋子,强迫的动作。
她只有恐惧和害怕,这根本不是她期待的洞房花烛夜!
在嫁衣快落地的瞬间,江晚鸢下意识反抗,推开了殷寒!
“不要!”
殷寒眼底划过讽意,果然,这女人又是在骗他。
他冷冷转身,要向门外走去。
见殷寒生气要走,江晚鸢心里一空,急忙伸手从后面抱住了他。
“殷寒,我没有骗你,我只是不想敷衍你。”
“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我愿意慢慢了解你,努力爱上你。”
被抱住,听她软软糯糯的声音,说着这些,殷寒的身体一顿。
他眉宇间的凉意散了些。
哐当一声,有东西从江晚鸢的衣裙间掉落。
看清是什么后,江晚鸢脸色煞白。
匕首……
她差点忘了,前世嫁过来之前。
她听信南若兰的话,在身上放了把匕首。
说要为穆子安守身如玉。
江晚鸢的脸色越来越白。
见殷寒转身,她立刻抬头。
果然,在殷寒眼底看到了嘲讽和寒意,冷得刺骨。
“殷寒,你听我解释!”
“我之前是昏了头,我……”
殷寒径直走出屋子,吩咐一旁的秋嬷嬷道:
“将夫人送回屋养病,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踏出房门一步!”
秋嬷嬷知道将军向来说一不二,这摆明了就是要保住江晚鸢,让她不被老夫人处置。
秋嬷嬷又是无奈又是生气。
进去后,看到江晚鸢脚边的匕首,这明摆着是要刺杀将军啊!
秋嬷嬷愤然看着江晚鸢,吩咐婆子将她带走。
江晚鸢被一群婆子围住,看着殷寒的身影快要消失,她心急如焚。
突然,看到脚边的匕首,她不假思索就捡起来。
举着匕首推开婆子,江晚鸢冲殷寒跑去。
“殷寒!等等!”
秋嬷嬷吓坏了,喊道:
“她要刺杀将军!快拦住她!”
一群婆子也被江晚鸢不要脸的举动气坏了,急忙追过去。
可谁知道,江晚鸢停在了半路上,举着匕首割向自己的手心!
一瞬间,白兮的手鲜血如注,让众人都愣在原地。
殷寒回头的时候,看到身形单薄的江晚鸢举着手。
夜色下,不断流血的手让人触目惊心。
也让他那双如深潭般死寂的眸子一紧。
江晚鸢目光灼灼地看着殷寒。
“殷寒,我以血起誓,如果我今晚和你说的话有半句假的,就让我不得好……”
“死”字还没说出口,殷寒冷厉地打断了江晚鸢,“够了!”
殷寒还是令人将江晚鸢关起来。
由于主院被烧,江晚鸢暂时被安置在梧桐苑。
看着秋嬷嬷铁青着脸给自己包扎伤口,江晚鸢一言不发。
秋嬷嬷心里带着怨气,动作狠厉,可她见江晚鸢始终没发作,好像真的变了个人一样。
想到原先隔三差五上门找茬的江晚鸢,秋嬷嬷刚要心软,顿时又警惕起来。
是不是江晚鸢又有什么阴谋了?
包扎好,秋嬷嬷拧眉看着江晚鸢。
“南姑娘,我家将军不是坐享其成的公子哥。”
“他自小受尽磨难,刀光剑影里才挣来将军之位。”
“你若再闹,别怪老奴对你不客气!”
江晚鸢眼眶发红,声音哽咽。
“嬷嬷,以前都是我的错,我真的知道错了。”
秋嬷嬷见江晚鸢这般态度,更觉得不对。
江晚鸢闹了几个月了,刚刚还那么放肆地纵火,哪可能转眼就变了?
她心里叹气,不想再看江晚鸢演戏,转身出了屋门,又按吩咐落锁。
正要走,秋嬷嬷看到院子里立着的冷峻男人,她再次叹了口气。
这一夜,被锁住的屋子烛火长明。
江晚鸢顾不得手上的伤,她急切地按照记忆写着药方。
她记得,前世大婚之后,殷寒为处理她的烂摊子,急火攻心下,在战场留下的余毒失控,毒发昏迷。
那时候她被殷寒提前送去别院关着,她对殷寒的恨也越积越多。
现在她才明白,殷寒关着她不是折辱她,是要保护她。
然而她却不断地给殷寒惹麻烦,在别院闹得天翻地覆。
害他拖着病躯赶去,最后终身留下了病根。
由于手指用力,手心的伤又崩开了。
血浸透纱布,滴落在纸上,混着眼泪……
天色微微发白,守了一夜的殷寒进屋,却看到江晚鸢趴在桌上睡着了。
她虽然睡着,眉头还是紧紧拧着。
江晚鸢醒来时,已经躺在床上,还盖着被子。
抬起手,伤口也已经换好药,重新包扎好了。
想来应该是秋嬷嬷或是菱香做的。
想到药方,江晚鸢顾不得穿衣穿鞋,她光着脚冲到桌前。
却发现纸已经泡烂了,一个字都看不出来,她连忙重写一份。
很快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江晚鸢立刻藏好药方。
毕竟她现在无法解释这药方。
秋嬷嬷打开门,敏锐地捕捉到了江晚鸢藏东西的动作。
她心里一阵气愤,昨晚差点就被江晚鸢给骗了。
让菱香进去伺候,秋嬷嬷忍着怒意重新上锁。
不多时,秋嬷嬷去了书房。
“将军,夫人偷藏了东西,还打听出门采买的事,应该是想往外送信。”
殷寒忍着胸口不断翻涌的气血,
沉默了良久,随后垂下眼帘,声音没有丝毫温度。
“派人看牢了!”
一旁,尘风心里叹息。
战场上杀伐决断的将军却偏偏栽在这里,对江晚鸢每次都是容忍。
不多时,门外通报。
“将军,老夫人派人去梧桐苑,要带走夫人。”
殷寒立刻起身。
“我这就去寿安堂见老夫人。”
然而他起身之际步子却一顿,扶着桌面才稳住。
片刻后,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抬眸看向秋嬷嬷。
“嬷嬷,马车已备好,半个时辰后你送夫人去城外温泉别院,那里有我的亲卫,任何人都闯不进去。”
这时候的梧桐苑乱成一片。
老夫人派了几个孔武有力的婆子过来捉拿江晚鸢。
“老夫人说了,南氏伤风败俗、不知廉耻!不处置无以正家法!”
那些梧桐苑的丫鬟婆子根本没人帮江晚鸢,都在一旁看戏。
屋子里,江晚鸢脸色苍白,紧紧揪着衣袖。
她是知道的,殷寒已经准备了马车,要送她离开。
她只要躲去温泉别院,那里有百来号殷寒的亲卫,任何人都碰不到她一根手指。
但她不能走!她要去救殷寒!
屋子的门窗都锁上了,江晚鸢出不去。
想到门口这些婆子,她心一横,故意蛮横开骂。
“有将军在,你们以为抓得到我?你们连门都进不来!”
这些婆子气不打一处来。
“老夫人说了,砸门也要带走这个女人!”
菱香守在江晚鸢身边,劝道:
“小姐,别再骂了,等将军来一定会救小姐的。”
江晚鸢吸了吸鼻子,轻拍菱香的肩。
“傻丫头,这次换你家小姐去救他。”
菱香愣住了,小姐在说什么胡话?
砰地一声,门被猛地撞开。
江晚鸢早就看准了时机,她趁乱冲了出去。
“不好了!南氏跑了!快追!”
江晚鸢跑出去时,正好碰上秋嬷嬷同老夫人的心腹说话。
“将军已经去寿安堂了,你带人回去吧。”
听到殷寒在寿安堂,江晚鸢立刻朝着寿安堂跑去。
秋嬷嬷转头就看到一群婆子在追江晚鸢。
她脸色一沉,心里悲愤交加。
将军为了替江晚鸢请罪,现在还在寿安堂跪着。
这江晚鸢怎么就不能安分一点呢?!
就在江晚鸢冲到寿安堂门口时,她听到里头乱糟糟的。
“老夫人!大夫说这病凶多吉少!让我们……准备后事……”
“胡说!把这些庸医都赶出去!快去请胡太医!”
“老夫人,胡太医今日不在府上啊!”
江晚鸢受伤的手紧紧扒着门框,她前世不曾知道。
殷寒在为她处理烂摊子时,还处于生死攸关的时候。
她在温泉别院见到他,还说他脸色苍白看着恶心。
江晚鸢擦干眼泪,目光决然地推开门。
“让我试试!”
看到江晚鸢闯进来,原本伤心欲绝的老夫人多了重愤怒。
老夫人指着江晚鸢骂道:
“你这黑心肝的女人!夜儿已经被你害成这样了,你还想怎么样?!”
江晚鸢紧紧握拳,没有反驳,只是当众跪下,磕了一个头。
“老夫人,以前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殷寒,对不起你们!”
“我想赎罪,求老夫人让我进去试试!”
老夫人拿起一个茶盏就扔了过去。
“住口!夜儿都快不行了,你还想使什么手段?”
“你这贱妇给我滚!休书我替夜儿写!”
茶盏径直砸向江晚鸢,她额头被砸破,血流过脸颊,滴落在地。
可她没有躲,还在不住地磕头,“求老夫人让我进去!”
老夫人哭着拍打桌面,“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江晚鸢还在磕头,“求老夫人……”
老夫人怒极,指着江晚鸢喊道:“来人!她不肯滚出去就给我打!”
从梧桐苑追来的婆子各个恼火,立刻拿来木棍。
江晚鸢被按在地上,木棍一下接一下地落在她身上。
到底是娇养大的,江晚鸢疼得脸色煞白,冷汗直冒。。
可她愣是没有喊一声疼,只是在喘气的间隙继续求老夫人。
“老夫人……我真的……可以救殷寒,若是……我救不了,我愿意……陪葬……”
老夫人终于让人停下,她走到江晚鸢面前,“你到底想怎么样?”
江晚鸢强撑着爬起来,额头流下的血让这张绝色的脸有种妖冶的美。
她看着老夫人,一字一句说道:
“我罪孽深重,但我愿和殷寒同生共死!以此赎罪!”
老夫人怔了片刻,扭过头,“罢了,放开她。”
江晚鸢擦掉眼泪,扶着墙站起来,一瘸一拐地拖着身体冲进了屋子。
床上,往日里那个威风凛凛的战场杀神虚弱而苍白。
病弱的样子淡化了他身上的煞气和寒意。
江晚鸢抓住了他的手,“对不起……”
看到殷寒渐渐微弱的气息,她来不及再说其他。
将旁边的药箱打开,双手颤抖地找出银针。
只可惜,殷寒的毒已入骨,现在只能缓解。
要想根除,除了万元散别无他法。
前世她利用殷寒的权势谋得所有原料,为穆子安制成万元散。
也就是那一夜,她捧着药去找穆子安,却被当成了人质害死了殷寒。
江晚鸢一边落针,一边在心里发誓。
前世她蠢,将自己拥有的一切都用来帮了穆子安。
这一次,她要护好殷寒,哪怕颠覆这天下!
等胡太医赶到时,殷寒的脉象已经开始平稳。
老夫人对江晚鸢的态度也缓和了一点。
老夫人没再提休书,只让人将江晚鸢送回梧桐苑看管。
回到梧桐苑,秋嬷嬷给江晚鸢处理了伤口。
随后审视着江晚鸢,心里复杂难言,她没想到江晚鸢居然救了将军。
难道昨晚江晚鸢是真的想通了?
不等秋嬷嬷开口,门房的人到了院门口。
“南家大小姐又来了,说来探望夫人。”
江晚鸢轻轻应了一声,“请进来。”
旁边秋嬷嬷再次皱眉。
她瞧不上江晚鸢的这个堂姐南若兰。
江晚鸢的父亲武安侯早早去世,皇上感念武安侯的战功。
于是让武安侯的兄长继续住在侯府,照料武安侯的一双儿女。
可多年来,都城人人只知南家大房意气风发,谁还记得二房才是侯府主人。
秋嬷嬷在江晚鸢脸上没看出异样,看江晚鸢和以前一样愚钝,她叹了口气,告退了。
然而,秋嬷嬷转身后,没看到江晚鸢眼底划过的一抹狠意……
见自家小姐又把南若兰请进来,菱香急了。
“小姐,你就是罚奴婢,奴婢也要说,堂小姐她不是真心为你好……”
江晚鸢柔和地看着菱香。
“放心,你家小姐再也不会犯蠢了。”
前世,为了骗她,南若兰处心积虑,将穆子安推到她身边。
这对狗男女联手织网,利用她得到她外祖的兵权,又除掉了殷寒。
把她所有的价值榨干后,还想砍她双手双腿做成药人!
江晚鸢眼底的怒意和狠厉翻涌。
这辈子她要这对狗男女百倍奉还!
见菱香还要劝说,江晚鸢知道一时没办法让她信服。
不过以后有的是时间,于是江晚鸢连忙让菱香去准备热水。
由于一身狼狈,江晚鸢自顾自地在屋子里沐浴更衣。
那几个婆子不是练武之人,木棍打下来只是表面瞧着可怕,没有伤筋动骨。
江晚鸢避开伤口,将自己收拾干净。
等到她擦干头发,就这样披头散发走出屋子。
南若兰在院子里等了足足一个时辰。
没人奉茶,也没人请她进去。
她沉着脸,很想一走了之。
可想到江晚鸢昨晚的变化,她实在忍不住找上门。
江晚鸢就是个从乡下来的蠢笨村姑,好哄骗的很。
怎么一转眼就翻脸?
一定是昨晚被殷寒吓傻了,所以满嘴胡话。
这时,屋门终于开了。
江晚鸢披头散发地走出来,脸上素面朝天。
明明有种乡下村姑的粗鄙不羁,可偏偏那张脸生的绝美,五官精致得不像话。
南若兰皱起眉打量着。
本以为江晚鸢被打得瘫在床上不能动了,毕竟殷寒可是杀人如麻的煞神。
昨晚她都让江晚鸢火烧将军府了,怎么江晚鸢还好端端的?
南若兰手指收紧,没想到江晚鸢命这么好,往死了作妖还被殷寒宠着。
再看江晚鸢的容貌,南若兰不住咬牙。
现在都城高门圈子里都只认可她南若兰的才貌。
可她知道,都是她骗着江晚鸢扮丑,且不怎么让她出门的缘由。
对于江晚鸢这张脸,她恨不得亲手毁掉。
压下情绪,南若兰急忙走过去,脸上满是悲痛和担忧。
“月月,昨晚我好伤心,但还是放不下你。”
“你一定是吓坏了,才会那样对我。”
见江晚鸢额头缠着纱布,手上也缠着纱布,南若兰急声道:
“是不是殷寒那煞神又欺辱你?实在是欺人太甚!”
江晚鸢揪着衣袖,低头畏畏缩缩,掩饰了微勾的嘴角。
“昨晚殷寒很凶,我怕他迁怒你,才让菱香赶你走,姐姐不会怪我吧?”
想到昨晚被扫帚打出去,南若兰脸色有些僵硬,她还从没受过这样的气。
但她忍下了,只要能利用江晚鸢得到想要的。
以后想怎么折磨这个蠢货村姑都不是问题。
“月月,我知道的,是你受苦了。”
见江晚鸢已经恢复清醒,南若兰又问道:
“只是,三殿下他冒险来看你,你怎么动手打人?”
“他真的好伤心,还提剑想要自刎,我劝住了他。”
江晚鸢捂着脸哀泣,也不说话。
南若兰突然想到了。
“月月,一定是殷寒逼你这么做的是不是?”
江晚鸢不肯定也不否定,只凄凉地说道:
“姐姐,我和子安注定有缘无分,还是来世再相遇吧。”
南若兰急了。
“月月!你不能放弃!子安多爱你啊……”
“他为了你可以放弃皇子的身份,他还说要带你离开,去天涯海角,闯荡江湖!”
“我真的好羡慕你们轰轰烈烈的爱!”
南若兰心里鄙夷。
对没见识的村姑来说,皇子为了她放弃皇位去闯荡江湖,肯定是感动得要死要活了。
江晚鸢抬起头,泪眼婆娑。
“姐姐,你那么懂子安,一定能代替我,留在他身边,同他浪迹天涯。”
南若兰脸色一顿,仿佛吃了苍蝇一般。
虽然她和穆子安本就是一对,但她要穆子安拿到江晚鸢外祖父的兵权啊!
最好能再利用江晚鸢得到殷寒手里的权力。
什么放弃皇位、浪迹天涯,蠢货村姑才会相信这种鬼话!
看南若兰脸色变了,江晚鸢心底冷笑。
面上却依然是伤心欲绝的模样。
“姐姐,别再说了,我的心早就死了,就让我在这将军府继续忍受殷寒的摧残。”
南若兰差点一口血呕出来,就这点伤?
说不定还是这村姑放火时犯蠢搞的,这叫什么摧残?
南若兰现在觉得,就是江晚鸢杀人放火无恶不作,那殷寒都能继续容忍她!
南若兰立刻抓住江晚鸢的手。
“妹妹,你不能放弃希望!”
“我和子安都会帮你的,只要你听我们的,一定可以逃出火坑!浪迹天涯!”
江晚鸢心里翻了个白眼,她没想到自己前世就被这种话感动,被骗得团团转!
穆子安要为她放弃皇位?真是可笑!
如果不接近她,穆子安本就是失宠的妃嫔之子,他就是蹦跶死了也够不着皇位。
前世若不是穆子安从她手里得到珍稀药材,他生母也不可能复宠,更不能扳不倒皇后和贵妃。
离开前,南若兰拿出一盒子首饰。
“月月,这些都是子安托我带给你的。”
“你瞧,都是子安给你挑的首饰,你一定要天天戴着,别忘了他。”
人走后,江晚鸢看着木盒子里的几对劣质耳环、簪子,不由得嗤笑。
前世她收到不少这样的礼物,全都视如珍宝。
反而将殷寒送给她的珍贵首饰弃如敝履。
此时,秋嬷嬷过来,见江晚鸢收了礼物站在那儿,似乎又被感动了。
她心里无奈又悲愤。
可没想到,江晚鸢突然开口,“拿个火盆来。”
秋嬷嬷错愕了一下,这已经初春了,不至于冷到要用火盆吧?
但看江晚鸢态度强硬,她让婆子去端了个火盆。
江晚鸢就这样站在院子里,将那些首饰一件一件地丢进火盆,连木盒子都烧了。
火焰瞬间跃起,映照在江晚鸢的眼底,透着执着。
秋嬷嬷震惊地站在旁边。
“南小姐,你这是……”
江晚鸢亲眼看着火焰吞噬这些首饰,她轻语道:
“以后,我江晚鸢和过去一刀两断。”
“我会好好留在将军身边,为他照顾好这个家,努力做一个好妻子。”
她说不清自己对殷寒是什么感情,也许现在她能弄清的只有深深愧疚和迫切想要报恩的心。
不管这辈子能不能爱上他,她都会在殷寒的身边守护他……
看着如此陌生的江晚鸢,秋嬷嬷握紧了手里的药膏。
“南小姐,若你真的想通了,老奴会像对待将军一样忠心对你。”
“可你若再伤将军,老奴拼了老命也会除掉你!”
江晚鸢起身,和秋嬷嬷平视,红着眼睛笑道:
“一言为定。”
就在这时,外头响起菱香的喊声。
“小姐!将军醒了!”
江晚鸢顾不得其他,立刻赶了过去。
她还没赶到寿安堂,就看到尘风扶着殷寒走在路上。
看到殷寒苍白虚弱的模样,江晚鸢刚刚迫切要见他的冲动好像瞬间卡住。
她站在原地,迈不动脚了。
见江晚鸢披头散发就跑来了,殷寒拧眉。
“这模样成何体统?”
江晚鸢听惯他前世的训话,此时因为熟悉反而心里浮起暖意。
扶殷寒回书房的路似乎变得格外漫长。
江晚鸢很清楚这条路,前世她无数次走过,不过多半是为了帮穆子安求情或者为穆子安谋划。
那时候,她不喜欢和殷寒并肩而行,她觉得殷寒这样的冷面煞神,谁愿意站在他身边,久而久之,两人之间的沟壑再也无法逾越。
突然,她想到城楼之下,他为了救她,放下手里的武器,脱去盔甲,就那样一步一步走向死亡。
他倒下前还是冷冰冰的,一句话都没说,可他的眸子却从没有过的温柔。
殷寒停住了步子。
江晚鸢没有回过神,差点先一步走下台阶,扯得殷寒身子一晃。
她连忙转头道歉,“对不起,我走神了……”
殷寒却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她,原本眸中的喜色一点一点转凉。
江晚鸢感觉到失控流下的眼泪,连忙用手背擦干,“起风了,我们赶紧走吧。”
殷寒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语气冷冽,
“江晚鸢,为了那个人,你就如此自甘下贱?什么事都愿意做?”
江晚鸢急忙解释,“殷寒,我没有觉得自甘下贱,我是真心想要弥补!”
殷寒突然松开手,“又是想去见他?做梦!”
看殷寒宁愿自己强撑着往前,江晚鸢心里焦急,追了上去,
“殷寒!你等等!你真的误会了!”
尘风挡住了江晚鸢,“主子说了,让你走。”
江晚鸢哽咽着喊道:“我是来帮你治病的!不信你看!我带的药都是给你的!”
她急忙从衣袖往外掏,全是药材,因为心急洒了一地。
“我真蠢!”
江晚鸢急忙蹲下捡药,她一着急又碰到了手心的伤口,疼得倒吸一口气凉气。
突然,眼前的光亮被一道阴影遮住,江晚鸢连忙抬头,却见到殷寒站在她面前。
江晚鸢蹲在地上,披头散发地,抬眸时眼睛和鼻子都红红的。
脸上还有地上的泥灰,仿佛一只受了委屈的猫儿。
殷寒无奈,就算是江晚鸢别有目的地骗他,他也狠不下心,“走吧。”
江晚鸢眼睛一亮,立刻抱着堆药材起身,可她抱着药材就腾不出手扶他了。
于是她拧眉,“等等,我……”
殷寒眼底凛冽,难道她连做戏也不肯多演一会儿吗?这就要说出目的了?
可江晚鸢只是委屈地看着药材,“可是我这样……就扶不了你了。”
殷寒怔了片刻,嘴角不自觉地弯起,“给尘风。”
江晚鸢立刻将手里的一堆东西塞给尘风,随即小跑到殷寒身边,郑重地挽住他。
到了书房门口,江晚鸢突然步子一晃。
曾经她来找殷寒为穆子安求情,却被他抵在这扇门上。
那时候的他喝醉了,眼底是从没有过的失控。
可最后,他还是在她的眼泪中心软了。
“别动!”殷寒沉声的语气将江晚鸢的思绪拉回。
殷寒伸手按住她,另一只手拂开她的碎发,这才看到渗血的纱布。
他眼底冷意毕现,“怎么弄的?”
江晚鸢连忙摇头,“是我犯蠢,昨晚睡觉的时候撞到了。”
毕竟殷寒一晚上都没过去,应该不会发现她的谎话。
可男人的寒意更甚,“说实话。”
江晚鸢想后退,后背却撞在了柱子上,她疼得扭了下。
殷寒发觉了不对劲,拉住她的手就进屋。
他命令道:“把衣服脱了。”
江晚鸢下意识护住自己。
孤男寡女在一间屋,这时候脱衣服?
她耳朵根都红了,“你身体还很弱,不能乱来。”
她已经决定要做他的妻子,这一关,总是要过去的。
江晚鸢深吸一口气,一咬牙,捂住了脸。
“殷寒,今天不行,但是等你好了,我……我会给你生孩子的!”
两人之间的空气寂静了片刻。
一道光亮在殷寒的眸子里闪过,将他的怒意都抚平了大半,甚至他的嘴角几乎要扬起了。
虽然仍旧沉着脸,可殷寒动作温柔许多,将她打横抱起。
“我只是要检查你的伤。”
他不是那个意思?江晚鸢顿时脸涨得通红。
丢死人了!
就在江晚鸢死死捂着脸的时候,殷寒将她侧放在榻上。
随即,男人清冽而磁性十足的声音在江晚鸢的耳边响起。
“生孩子的事……欠着。”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后,激的她脑海空白了片刻。
等江晚鸢回过神的时候,后背的衣裳已经被掀开。
光洁如玉的后背上青紫连着红肿,触目惊心。
殷寒原本好转的脸色顿时又铁青一片。
“谁做的?”
他语气里带着隐忍和压不住的愠怒。
“不说的话,我会彻查。”
想到在他昏迷的时候,这小女人经历了什么,殷寒忍不住心疼。
江晚鸢咬着唇,连忙说道:“真的没事,都是皮外伤,已经上过药了。”
对比前世她被那对狗男女折磨的刑罚,这根本不算什么。
况且,她觉得老夫人打她也是她活该。
谁让她之前脑子进了水!
回过头,见殷寒脸色还没好转,江晚鸢拉住了他的手,有些撒娇一般。
“从来都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怎么可能有人欺负我,不要追究了好不好?”
看着江晚鸢的一双小手握住他的手,殷寒的怒意莫名就被抚平了。
他无奈地看着眼前的小女人,怎么都没办法拒绝。
哪怕依然还是训话的语气,可他的眼神带着软,“以后有什么事,等我处理。”
江晚鸢低下头,心里不由得酸涩。
前世,她不知道让殷寒处理过多少烂摊子,哪怕他的身体越来越差。
想到这些,江晚鸢的心仿佛针扎一般疼,周身凉意蔓延。
一双大掌反握住小手,温热一点点传到她的体内……
随后,殷寒板着脸,给江晚鸢重新检查了伤口,又上了遍最好的药。
江晚鸢侧过脸就能看到他完美无瑕的侧脸,俊朗英气,轮廓分明,只是眉头始终是拧着的。
其实,殷寒的长相就是放在整个都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只是他太冷了。
江晚鸢再一次在心里发誓,她要好好保护这个男人。
上好药,殷寒起身,刚要冲门口吩咐送江晚鸢回去。
然而,江晚鸢急忙打断了他,“我的正事还没办完!”
说着,她举起旁边一大把药材,“我是来监督你泡药浴的!”
看着江晚鸢别扭中带着迟疑的动作,殷寒眉头微动。
这小女人到底要做什么?
突然,他想到大婚前江晚鸢为了穆子安所做的事。
那时候她也是这样,闹了一阵后乖巧了。
结果在解除禁足后,第一时间偷跑。
她被抓住时说的话。
“我怎么可能真心照顾你?我看到你就恶心!”
这时候,江晚鸢的声音拉回殷寒的思绪。
“这些都要丫鬟算好剂量和时间放入热水,这是乌姜,得先放……”
殷寒脸色冷得彻骨,他转身,双臂正好将江晚鸢围在了角落。
他低下头,在江晚鸢的耳边沉声道:“我身边没有丫鬟。”
江晚鸢一怔,没发现男人的异样,皱着眉担心地说道:“那怎么办?”
殷寒握住她的手腕,眼神一瞬间凌厉起来,“你不是说要留下再也不跑,这都不愿意做?”
江晚鸢眼神一躲。
她的确是答应这辈子要做殷寒的妻子,可现在她没办法和他突然这么亲密。
这样下意识的躲闪落在殷寒眼底,如同冰冷的北风,吹散他刚刚所有的喜悦。
呵,他猜得没错。
随后,殷寒沉声吩咐人打好热水。
屏风后,热气升腾,门再次被关上。
殷寒脱下上衣,露出了小麦色的皮肤。
他的后背和双肩伤痕累累,刀伤剑伤,旧的还没好,新的又叠了上去。
见江晚鸢别过脸,殷寒松开了她的手,讽笑了一声,“觉得恶心是不是?”
说完,他径直走向屏风。
心底的凉意挥散不去,他自嘲一笑。
也是,他又在期待什么?
她心底从来就没有过他的位置。
“来人!”就在殷寒要开口赶人时,后背被软和的一团撞上。
他震惊地低下头,看着那双抱住他的手臂。
她,居然抱住了他!
江晚鸢的脸就贴在殷寒的后背,甚至能触碰到他的伤口。
她想到了死前,眼睁睁地看着他放下武器,被万箭穿心。
那一定很痛很痛吧……
江晚鸢双眼通红,声音早已控制不住地哽咽起来,“以后不要受伤了好不好?”
热气升腾间,男人的眸子被染得如墨般深邃。
理智让他冷静下来,殷寒眼帘低垂,“江晚鸢,你……”
声音戛然而止,他伸出的手又再次放下,语气冰冷,“不用委屈自己,出去吧。”
江晚鸢连连摇头,“殷寒,我不走!我没有觉得委屈!我是真的想要好好陪在你身边!”
看殷寒没说话,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知道,我做了很多错事,可我已经看明白了,谁才是真心待我的。”
这世上不会再有比殷寒更爱她的人了!
此时,殷寒收紧了手指,语气带着克制和隐忍,“何必要逼自己讨好我?”
江晚鸢抬起头,目光坚定,“我不是在讨好你,我是真的想和你好好在一起,反正时间会证明。”
砰地一声,门被撞开。
“将军!出什么事了?”
进来的尘风和秋嬷嬷原本还担心江晚鸢会意图不轨,可这下子,他们瞬间傻眼。
他们一进来,就看到衣衫不整的江晚鸢抱着光上半身的殷寒,死活不肯撒手!
这场面,未免也太劲爆了!
的确能算得上是意图不轨!
“啊!”江晚鸢尖叫了一声,顿时松开手,死死捂住脸冲出书房。
殷寒站在原地,似乎还能闻到她留下的浅淡的香气。
他眼帘低垂,眼底浮动着说不清的情绪,有些不舍,又有些无奈。
如果是演戏,又能多长久?
很快,回到房间的江晚鸢觉得脸上还火烧火燎的。
她连忙用手不断朝脸颊扇风。
简直要丢死人了!
殷寒会不会觉得她这是饥不择食?
没等江晚鸢缓过来,一个丫鬟进了屋。
“夫人,这是若兰小姐送来的字条。”
听到这里恶心的名字,江晚鸢瞬间冷静下来,她压着怒火接过字条,淡漠地看了眼。
南若兰让她明天想办法偷偷出府,帮她和穆子安见一面。
看到字条,江晚鸢渐渐想起前世的记忆。
在约好的茶楼里,穆子安把从万宝阁刚拍到的珍贵补药送给了她。
那时候她对穆子安的不离不弃感动不已,所以将自己的底牌对穆子安坦白了。
此后她为穆子安筹谋布局,只为助他登上皇位。
江晚鸢嗤笑,这一次,她要让这对狗男女百倍奉还!
第二天一大早,江晚鸢让菱香去通报备车,她要出门挑布料。
菱香担心地看着江晚鸢,“小姐要出门?要不然还是让人送到府里挑吧?”
江晚鸢知道菱香在担心什么,毕竟她以前这种谎话说多了。
江晚鸢抬眸,目光坚定地说道:“放心吧,你家小姐不会再做傻事。”
菱香拗不过江晚鸢,只好通报了上去。
毕竟殷寒一大早去了军营,而江晚鸢在将军府的地位十分尴尬,做不了主。
可菱香刚找到管家,还没说完,管家就说夫人是当家主母,不用和下人商量。
菱香吓了一跳,仔细打听才知道原因。
将军昨晚去寿安堂和老夫人摊牌,出来后就有了这个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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