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陆大人多虑了。”叶倾怀看到他手中拿着药碗说道,“不过一碗药而已,还劳烦陆大人亲自送过来。”叶倾怀以前望穿秋水,都未曾得见陆宴尘一面。如今倒是日日能见他了,还是他自己主动前来的,也是奇了。“陆大人,一直待在温泉宫,不用处理公务吗?”叶倾怀疑惑。“守护公主殿下,就是臣的职责。”陆宴尘抬眼看着她,“你很希望我走?”“怎么会,大人想多了。”叶倾怀说着,想从他手中接过药碗,却被陆宴尘躲开了。忽略了叶倾怀疑惑的目光,陆宴尘顺势坐在了她的床榻边:“臣喂公主喝药。”叶倾怀有些发怔,下意识向后缩了缩,“怎可劳烦陆大人亲自动手,我自己来就好。”陆宴尘从善说道:“皇上特地吩咐臣要照顾好公主,这是臣的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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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宴尘走后,叶倾怀有些发怔。
从他的话语中,她竟听出了一丝关切之意。
这算什么?迟来的关心,是歉疚,还是同情?
叶倾怀想不通,但若是问他,估计他也只会说,是职责所在吧。
她不禁有些懊恼,只要遇上他,自己总会忘记如今的身份。
不过君臣之责而已。
还未来的及多想,门又开了。
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今日这是怎么了,一个个都来了。
“看见我,你好像不是很惊讶。”叶芷吟走了进来。
“不,我确实没想到你会来。”叶倾怀一脸平静。
看她这番风轻云淡的样子,叶芷吟更加来气,出言讥讽:“怎么,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感觉如何?”
叶倾怀没有正面回她,反问她:“曾经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也曾将心事说与你听,可你为何要如此待我?”
“朋友?”叶芷吟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你还真是天真,若不是瞧见你的玉佩,你以为我会同你说话?”
“你从一开始便想过,有朝一日要顶替我的身份?”叶倾怀觉得心中有些凉意,她以为至少,儿时叶芷吟是真心将她视作朋友的。
“是。”她的眼中有些贪婪,“荣华富贵试问谁不想要?”
也芷吟言语中带着些怨恨:“从小,你便比我讨喜,当初叶家夫妇来收养孤儿一眼便选中了你,吃穿不愁。而我,却只能被一家农户收养。”
“女子在这世道生存本就不易,你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努力,才进了六扇门当上女捕头吗?”叶芷吟满脸的不甘,“就因为你,我被撤了职,还失去了陆宴尘!”
“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叶倾怀一脸淡漠,“你不该肖想本就不属于你的东西,是你的贪婪,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叶倾怀看向她:“叶芷吟,我以为我们已经两清了。”
“两清?你说得倒容易。”叶芷吟冷笑,突然一把捏住了叶倾怀的脖颈。
她出手极快,叶倾怀哪里是她的对手,直接被她捏住了咽喉。
“你为何不去死,当初叶家灭门的时候,你就应该是一具死尸了才对,你为何会完好无损地回去?!”叶芷吟发了狠。
叶倾怀被她掐得有些喘不过气来,话音断断续续:“你怎知……我在叶府?”
“你猜啊?”叶芷吟笑得阴狠,“你这嘉宁公主的身份,可是方便我行使了不少权力啊。”
“是你……!”叶倾怀顿时反应了过来,随着她越来越用力,嘴角已经开始范出了丝丝血迹。
“瞧瞧这一副病美人的样子,还真是我见犹怜啊。”叶芷吟另一只手轻轻抚过她的脸庞,“你说说,你为何会生得这般好命,既是流落人间的公主殿下,还能嫁给陆宴尘。”
“你究竟凭什么?”叶芷吟眼中满是杀意,“你说这一次,还有谁能来救你?”
叶倾怀已经快要窒息了,她只能拼命地拍打她的手。
难道她今日就要命丧于此了吗?
就在叶芷吟快要捏断她的脖子的时候,一片梅花直接划伤了她的手。
随后,一股强大的内力直接将她弹开。
陆宴尘从外走进来,看着被自己击倒在地的叶芷吟,脸色冷凝。
陆宴尘刚进温泉宫便察觉到不对劲,直接用轻功来到叶倾怀的寝殿,顺手扯下了树上的一片梅花。
摘叶飞花!
陆宴尘!
叶芷吟见他一脸阴沉,眼中还泛着杀意,立刻从窗边跳走了。
陆宴尘刚想去追,却听见叶倾怀一阵咳嗽,他忙来到她身旁。
见她的洁白的脖颈上被掐出了一道红痕,甚是刺眼。
他不觉有些心疼:“抱歉,是我来晚了。”
陆宴尘的言语中满是愧疚,不知是因为未能保护好公主,还是其他。
叶倾怀咳嗽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她猛地抓住陆宴尘的衣摆:“是叶芷吟下令斩杀的叶府一门,是吗?”
“是。”陆宴尘并未隐瞒,“此前,我刚刚求得了皇上的恩典,暂且赦免叶府,但被她抢先一步,提前让锦衣卫动了手。”
“你知道?!你明明知道此事是她所为,为何不告诉我!”叶倾怀满眼不可置信,用力揉皱了他的衣摆。
“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陆宴尘看她这般模样,心中一沉,“有些事情,你无需知道。”
“他们是我的养父母,我有权知道真相!”叶倾怀提高了些音量。
没有必要,是在说她就算知道也于事无补,她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小女子而已。
可就算如此,她也必须知道真相。
她之所以拖着这具残破的身体,苟延残喘至今日,就是想要洗刷养父母的冤屈。
养恩大于生恩。
“普天之下,没有锦衣卫查不了的案。这话,是你说的,我也相信你的能力。”叶倾怀看着他,“你是不是早就查出了真相,只是一直没告诉我。”
陆宴尘垂下眸子,并未回答。
见他沉默不语,叶倾怀松开了手,冷声道:“我以公主的身份命令你,告诉我所有真相!”
“是……”陆宴尘抬眼,看她她眼中的倔强。
如她所说,他确实早已经查出了真相,也一直很犹豫该不该告诉她。
但没想到叶倾怀会以公主的身份来命令他。
“此事牵连甚广,不告诉你,是怕你会遇害。”陆宴尘看着她,“经查明,叶恒确属无辜,是被人当作了替罪羊。”
“是谁?”叶倾怀沉声道。
“当朝丞相,李宏。”陆宴尘接着道,“他行事谨慎,至今,锦衣卫还未掌握他明确通敌叛国的证据。”
原来如此,叶倾怀万万没想到,真相竟会是这样,都是高臣权贵之间的夺权把戏。
他养父叶恒不过是当地一个小小的县令,便被当做了替罪羊,全家上百口人,因此断送了性命。
叶倾怀不禁觉得有些悲哀,在大人物的眼中,他们的命是如此的轻贱,不值一提。
“父皇是如何决断的?”叶倾怀问道。
“证据尚且不足,暂无定论。”陆宴尘回道。
“还有一事。”陆宴尘有些犹豫,将一叠纸递给了叶倾怀,“我刚刚回到叶府,发现了一些东西。”
叶倾怀接过,上面赫然是叶母的字迹,记录了一些她不曾知晓的真相。
看完内容,叶倾怀两眼一黑,昏死了过去。
“叶倾怀!”
叶倾怀昏过去后,陆宴尘急忙找来了叶叙白。
叶叙白为她把脉过后,松了一口气:“还好。”
“什么意思?”陆宴尘看向他。
“还好的意思就是说……死不了。”叶叙白见陆宴尘一脸焦急,倒是觉得有些新奇:“听说陆大人对叶倾怀往日都是爱答不理,如今看来应当是传闻有误啊。”
陆宴尘一愣,恢复了往日的神情,言语中又带着些宣示主权的意思:“她是我的妻子,我自然要知道她的身体情况。”
“她的毒当真无解吗?”
叶叙白伸了一个懒腰:“你不都知道了吗,但我至少能保她三年。”
“世子你的医术……”陆宴尘看着他,满是不信任。
“喂喂喂,你这是什么眼神,是在质疑未来名满天下的神医大人吗?”叶叙白看他一脸怀疑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就只有三年了吗?”陆宴尘没理会他,只当他是在胡诌。
“叶倾怀体质本就孱弱,加上这毒,能有三年就不错了。”叶叙白佯装摸了一把并不存在的胡须,“有本神医在,定然能救她。”
“那便好。”陆宴尘暗自松了口气,觉得自己似乎对她有些关心过头,又补充了一句:“公主殿下无恙便好。”
叶倾怀正巧醒来,便听见陆宴尘的话。
果然,他在意的只是公主的安危,那是他的职责。
“叶倾怀,你醒了。”叶叙白见她转醒,“身体可有什么不适。”
“无碍。”叶倾怀摇摇头,“又麻烦表哥了。”
“自家人,客气什么。”叶叙白笑笑。
不知为何,陆宴尘听他这话,心里隐隐又冒出了些火气,却无从反驳。
想到刚刚纸上的内容,叶倾怀觉得如坠冰窖。
上面写的最多的是一个陌生又熟悉名字:“叶倾怀”。
这应当是叶母的日记,看纸张的泛黄陆度,应当有些年岁了。
原来,叶家夫妇曾经有过一个女儿,名唤叶倾怀,因先天不足,患上了一种罕见的疾病。
叶母曾遇到一个西域来的大师,以千金购得一盆石斛花。
说只要找到一个与她年岁相当的女孩,让她悉心栽培,便可将两人的命格互换。
叶母世代医家都束手无策,因救女心切,信了那西域人的话,将叶倾怀将养在别院,在慈幼局寻到了她,给她取名“叶倾怀”。
三年后,叶倾怀还是因病去世了。
叶母不愿相信,以为是哪处出了岔子,后又觉得是叶倾怀克死了她的亲女儿。
她即使知道那石斛花有剧毒,却依旧让叶倾怀好生照料,不可懈怠。
但叶家夫妇对叶倾怀确如亲生女儿一样好,她对他们从未起疑。
如今想来,他们每次看她,唤她的时候,看的、叫的真的是她叶倾怀吗?
她不过是他们女儿的替身罢了。
叶府,从来都不是她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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