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都被郑秀这架势唬住,大气都不敢出。
“大伙别看了,不早了,不早了,快回家歇着吧。”一村民打破了紧张的氛围。
人群这才骚动着散去。
毕竟这婆娘逼急了啥事都能干得出来,这乐子自然也看不下去了。
但陈老太和素娟见形势不对,也只得泱泱的回到西屋。
哼,以后再和你这婆娘好好算账。
……
郑秀带着小宝回到东屋。
素娟真不是个东西,把孩子打成这个样子。
郑秀看着小宝屁股上的红印子,还有身上那一绺一绺肿起来的红楞子,眼泪直往下掉,心疼得要死,哪还顾得上自己身上的伤。
郑秀寻思着给小宝抹点红花油,但在这个年代,红花油也是稀罕物。
无奈只能用一布块蘸着凉水给小宝消肿了。
这就是陈老太的见面礼。
她郑秀记住了!
就在这时,门锁响了一声,有人回来了。
是原主的大儿子大宝掏鸟蛋回来了。
“娘,娘,我在路上听说了,嫲嫲和娘娘又欺负娘和小宝了……”
大宝还没有说完,看见小宝趴在炕头上,眼睛早己肿的和核桃一样,屁股血糊糊的。
大宝哇的一下就哭了。
“娘,你也受伤了,疼不疼?”大宝伸出手摸了摸娘身上的伤,满脸心疼。眼泪扑嗒扑嗒地往下掉。
郑秀这才想起来她也被打了。
“娘不疼,没事,大宝不哭。”
话虽这么说,但怎么可能不疼,郑秀疼的嘴角直抽抽。
陈老太可真是恨极了原主,真下的去手。
过了一会儿,西屋也传来哭声,是素娟在哭。
哭她攒了好久的长布被原主糟蹋了,哭她任劳任怨,每天还得照顾全家老小,为这家付出了多少多少,现如今还被郑秀这个疯婆娘欺负,在大伙们面前丢了她的脸。
恰好陈老头和立民上工回来了。
一路上就听见人们议论纷纷,说郑秀转性子了,和陈老太打起来了。
父子俩半信半疑的。
撑腰的回来了,素娟可哭的更起劲了。
郑秀在东屋听西屋声音一阵高一阵低的,也不知道一大家子人在背后又怎么说原主。
不行,得想个法子。
郑秀脑子一转,“大宝,别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啊,你去你嫲嫲那听听他们说啥,回来告娘。”
大宝收住了哭腔,用袖子眼泪一抹,鼻涕一擦,蹑手蹑脚的到了西屋,扒在门缝上……
“别哭了,多大的人了,让别人瞧了不笑话。”老二立民手一摆,数落起了素娟。
陈老头双手背后在地上走过来走过去,甚是烦躁。
“素娟哭怎么啦?啊?她是你媳妇,被那疯婆娘欺负,你不去找那婆娘算账,反而在这里算起账来了。”陈老太一想起郑秀刚才那笑面虎的模样,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脸部都狰狞了起来,恨不得把郑秀给吃了。
而陈老头一个劲的抽烟斗子,也不说一个字。
他怎么也想不通发生的这一切。
只听素娟哭的更大声了。
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陈老太越想越气,愤怒到了极点,气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宛如一个爆炸的锅炉。
“立民,你明天亲自到公社给立生邮休书信,这婆娘我们陈家一天都不能要了,留下来迟早是个祸害,必须休,这事儿没有商量的余地。赶早去,别晚了,我一天都等不了了。”
“对,赶早去!”素娟再一旁应和道。
陈老头仍旧默不作声,立民也没撤,只能答应。
这可把门外的大宝急坏了。一溜烟的跑回了西屋。
“娘,娘,俺嫲嫲……嫲嫲,还是要让俺爹……爹……休娘!呜呜呜……让二叔明天早上,呜呜……去公社给俺爹寄信!”
大宝着急坏了,仿佛被鱼刺卡住了嗓子,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郑秀安慰安慰了大宝,让大宝平静下来。
也从大宝支离破碎的话中明白的差不多了。
郑秀心里郁闷,从原主过门的第一天陈家就叫嚷着离婚,多少年过去了,还嚷嚷,真是不嫌累!原主稀罕陈家,郑秀可不稀罕,等立生回来就离!
这样的家庭,郑秀可是半点都不想多呆。
第二天赶早,立民按照前晚陈老太的指示,去公社给立生寄休书信。
大宝可不允,见到立民,一下子抱住了大腿,叫嚷着,吵闹着。
“二叔,大宝求求你了,别让俺爹休我娘,大宝以后乖乖的,不惹事,不给家里添麻烦……求求你了二叔。”
大宝像狗皮膏药一样紧紧的贴着老二,让老二动弹不得。
看到大宝的可怜样,立民也不禁犹豫了起来,毕竟他觉的郑秀也没犯什么大错。
但是夹在陈老太和素娟之间,他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得照做。
“大宝,别耽误你二叔工作,快回来!”郑秀站在门口朝大宝挥手喊道。
话音一落,老二惊呆了。
这还是那哭闹的疯婆娘吗?是不是听错了?
立民开始怀疑起了自己的耳朵。
按理说,现在这个时候早就应该耍泼胡闹了啊,这可不是去寄普通的信啊,这可是休书啊!
但此时的郑秀一脸平静,和个没事人一样。
他妈的,真转性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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