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准备狂哭一顿,表示自己的悲痛的时候,张老头突然把手指头竖着杵在我嘴巴前,神秘兮兮的说:“嘘!不可有言!”
我一头雾水的看着张老头,不知道张老头到底什么意思。但是,当我转头看离我最近的玲姐的时候,竟然惊奇的发现,她的胸前正在有节奏的起伏,很明显,她在呼吸。
这惊喜的画面,让我顿时如同飞入云霄一般的兴奋。
若不是因为张老头不许我出声,我早就狂呼起来。
万万没想到,荼蘼花消失之后,这些人,竟然“死而复生”了。
就在我喜极而泣的时候,张老头,忙站起来,用眼神示意我背着八卦包,不要打搅大家,然后跟他走。
张老头一直没有出声,我也不敢有半点声音。
小时候就听说过,梦游的人不可以叫醒,叫醒他就会立刻死去。所以,看着满山的人正在如同熟睡一般躺在地上,我内心想到的,便是同样的概念。我不能吵醒大家。
我心情极度复杂的,跟着张老头回到了村口。
到了小土屋之后,他才意味深长的唤我名字:“吴言!”
这是他第一次叫我的全名。
“你本该被千魂魈索走魂魄,就此命陨。你的命,是无辜的全村人拿命换的。而刚刚,我又用你的心血,把全村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此乃逆天而为。会遭天谴。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这辈子,你都不能说出来。”
张老头的话,说得我是目瞪口呆。
万万没想到,刚刚老头竟然是在改天逆命?没想到,这么一个小老头,竟然有着如此强悍的法力。
“待会儿乡亲们会自行梦游回家。这件事对于大家而言,不过是一场梦。而对于你而言,便是浩劫之始。乡亲们醒来之后,你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和往常一样便可。不过……”
张老头却是欲言又止。
我忙一脸紧张无比的看着他,眼巴巴的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既已经改天逆命,就必定会遭遇天谴之劫。此劫迟早会降临在你身上。所以,从今日起,你得跟我同吃同住,我教你化劫之术。”老头表情十分认真。
经过了这一天一夜的诡异事情,我整个人都懵了。小小的世界观彻底被颠覆。没想到,那侗村后的阴风山如此阴邪。不但住着大规模魈,还会盛开满山的代表地狱之门的荼蘼。
全村人,在不知不觉中,用生命替我赎回了一条命。而且,为了我和全村人一起活着,张老头不惜改天逆命。
千魂魈既然是冲着索我性命而来,背后必定有着非一般的目的。而张老头不惜改天逆命保住我的性命,又证明,我,吴言,也非凡胎肉躯。
我不知道自己被卷入了什么浩劫里,但是我知道,自己的人生,注定改写,劫难将从此伴随。那种诡瀚之事将交缠我的人生……我的一生,注定不会宁静。
但是,有一点,是生物的本能,那就是——生存。
我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死去。
所以。为了化解所谓的天劫。我只能点点头,答应了张老头的要求。
张老头把我带回了他的土屋。命我把土屋收拾好。
而就在我收拾好小土屋中的残局之后,全村人,竟然全都像梦游一般,从竹林里,一个接一个的,目光呆滞的,自行走回了自己的家。
所有人,就像是行尸走肉一样,没有任何感觉。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如同有人带路一般,一步一步的,走了回去。
并且,路上遇到弯道知道转弯,遇到石块知道绕过,遇到岔路知道方向……这一切,似乎都在有人在暗中指挥一般。
我怀揣着一颗好奇心,跟着玲姐和大伯,也回了自己家。
看到玲姐和大伯十分自然的,自行在床·上躺着,我一颗心才算放下了。他们,真的回来了。
我的一颗心,简直是说不出的幸福。
那种简简单单的,一家人活着的那种幸福,是无法形容出来的。
对于一个孩子,还有什么比“世界”完整,更幸福的事情呢?
似乎,全都回来了。家里,和往常一般,有锅有米,有家人。这就是我的一切。
这一夜,我竟然睡得无比的踏实。那种安全感,来自一切的回归。
次日清晨。
大伯和玲姐,似乎是和平常一样醒来,就好像昨夜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他们完全没有那些记忆。
大伯照旧去地上锄地,玲姐照旧去田里采野菜喂猪。
似乎,全村人,完全回归了原来的模样。生活恢复了原本的样子。没有人有任何的异样。没有人有任何的受伤。所有的一切,全都是一开始的模样。
唯一不同的,是我,以及张老头。
若不是张老头现在一夜之间白发苍苍,我真的以为自己也不过是做了一个梦。一个很真实的梦。
我对大伯提出,要和张老头学本事。没想到大伯满口就答应了。
在我们这种偏僻的小山村,似乎学知识还真没有受到重视。像张老头这样,能治头疼脑热的,才叫人才,才能谋生。所以,大伯尊重我的选择。
从此,我便搬去老泥塘,和张老头同吃同住。
而张老头,似乎也是丝毫没有半点遮掩的,在教我他毕生的本事。
至于村子里的小伙伴,我们依旧闲来无事的时候,厮混在一起,玩玩泥巴玩玩水,或者是爬爬树,偷偷果儿。
那所谓的天劫,就像是一个魔咒一般,每一天,都在我脑子里不停盘旋。为了有朝一日化解这个劫难,我不得不努力用功。
实际上,什么是天劫,它什么时候到来,我还真不清楚。这一切,对于我而言,都是未知。
日子,似乎真的很平静。我就这么几乎与世隔绝般的,跟着张老头生活。所有的社交活动,便是偶尔和村里小伙伴下山去镇上购买生活必需品。
我和村子里的人,感情似乎是更加深厚了。因为,只有我和张老头知道,我欠着整个村子一条命。
这种恩情,是我需要用一辈子去报答的。所以,这些年,我尽自己所有的努力,对村子里的每一个人好。很好很好。如同恩人一般的好。
这种看似平静的日子,似乎过得很快。
我也很快渐渐长大。在张老头这里,也学到了真本事。
不过,张老头对我的教导方式似乎是相当奇怪。
这些年,他从来不允许我睡床。而是,每天晚上都让我睡在神龛之下的那一口奇怪的缸子里。
更奇怪的是,这一口奇怪的缸子,我一旦睡进去,没有张老头给我开盖子,我就出不来。
我在缸子里的时候,如同是没有缚鸡之力的孩子,完全就使不出半点法力。
并且,每天晚上,那紫色小美人儿,都会出现在我梦中。不过,在梦里她却是那么的温柔,对我是万般的好。捶背揉腿,喂饭唱歌,几乎对我百依百顺……
当然,我说的是在梦中。
实际上,这些年,她再也没出现过。成为了我魂牵梦绕的一个念想。随着年纪渐长,对她的思念便是越深。
这缸子,我一睡就是十年。
直到有一天,家里,莫名的来了不速之客。
这日,我记得很清楚,是农历七月一号。
就在我蜷缩在缸子里,张老头给我盖上盖子之后不久。
我本该已经熟睡,却莫名其妙的,脑子里十分清醒。
安静的屋子,突然咯吱一声,门被人推开了。
由于我知道张老头睡在里屋,所以,推门的一定另有其人。我立马竖起了耳朵,警觉起来。
“你?怎么来了。”就在我竖起耳朵的时候,张老头竟然出声了。并且,声音十分清晰浑厚。
就在张老头声音刚刚落下,来人便答话了:“劫根留不得,你为何留到现在?还冠以之毕生法术。”
这个声音,十分特殊,竟然和正常人不一样。
不但带着浓重的金属味,还略带沙哑,并且,声音竟然是自带回音一般,听着彷佛如同来自地狱里。更诡异的是,这个声音,我竟然辨别不出年龄,更分辨不出性别。
我不知道这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幼。
这声音让我是毛骨悚然。这辈子,都没听到过那么特殊的声音。
可惜,我现在无法从缸子里出来看他的模样,所以,只能安静的听着外面的对话。
“是劫是宿,我自有定论,由不得你来说话。”张老头似乎不打算理会这个神秘的人。
老头话刚说完,这人竟然是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张无天也有慈悲的一天。哈哈哈……”
这个声音,似乎有着魔力一般,传入我耳朵之后,让我 脑子发晕,十分难受。
他的话的意思很明显,是在说张老头收留我是动了慈悲之心。难道,在这金属声音的神秘人的心中,张老头从未慈悲过吗?
我十分不能理解,这俩人的关系到底是什么。只能知道两人聊天不悦。
更让我不可思议的是,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听到有人叫张老头的全名——张无天。
由于我已经拜师张老头,所以,平日里,对他称作师父。村子里人就直呼他张老头。没人知道他的真名。
可现在,竟然有人直呼他大名。证明这俩人关系非同一般。
“花开生两面,心生佛魔间。我慈悲与否,天说了算。劫根我留着,你走吧。”张老头下了逐客令。
他的话,我似懂非懂,但是却知道,这来人是带着目的的。
“你若想留根,我便不留你。好自为之。”
话落,此人踱步离去,狠狠摔了一下大门。貌似脾气不小。
只听到,张老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似乎,心中埋着一个巨大的秘密不可言说。
就在这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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