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漫长的等待逐渐消弭了池鸢的力气,她觉得很累,眼皮也越来越沉。手机摔落在地,她整个人也重重的栽倒,没了声息!“轰隆!”雷电照亮整个夜空。地上疯狂震动的手机,随着电量的流逝黑了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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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池鸢送霍寒辞登机离去。
站在机场外,她望着头顶掠过飞机尾线,满身落寞。
他这一走,就像彻底淡出了池鸢的世界,杳无音信。
7694,9公里的距离和8个小时的时间差,让他们仿佛身处两个世界。
异国他乡,语言不通的池鸢除了抱着手机苦等霍寒辞的消息。
房间里开着电视。
主播的唇瓣不断张合,吐出的每一个音节都在刺痛着池鸢的耳膜。
她发病频率越来越快,发作起来也也越来越疼,就连止疼药都失去了作用。
她靠着霍寒辞给的承诺硬挨,记不清自己疼昏了几次,又醒了几回。
这天,池鸢醒来习惯性地去看霍寒辞的消息,可目光触到手机上日期时,不觉一滞。
七月十三,她的生日。
池鸢摩挲着手机,眸光黯淡。
她放下国内所有事情来冰岛,就希望能和霍寒辞一起过自己最后一次的生日。
现在,池鸢不知道他会不会记得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只能一直守着电话。
手机响起,她拿起手机一看,是霍寒辞。
她眼神一亮,连忙按下接听键:“寒辞……”
听着她微微发颤的声音,霍寒辞皱起了眉:“怎么了?”
池鸢张了张嘴,忍下耳膜里的不适:“没事,就是胃不舒服,我已经吃过药了。”
身为导演,她常年饮食不规律,胃痛也很正常。
他没多想:“池鸢,国内的事还没办完,我可能要多留几天,你在那儿好好等我,别着急。”
霍寒辞清冷的嗓音让池鸢如置冰窖。
等,她还能等得到他吗?
池鸢指尖颤抖:“……好。”
“嗯,我还在忙,先挂了。”话毕,霍寒辞就挂断了电话。
简单两句,却让池鸢眼底的希冀散去。
时间划过零点。
手机突然响起,池鸢划开界面,发现是霍景淮发的群聊。
一连弹出十几张照片,她忍不住点开。
照片上的场景是在一场宴会,霍寒辞正跟何若曦跳舞。
她将照片放大,身体忍不住颤抖。
霍寒辞落在何若曦腰间的手清晰可见,而他们的对视更是含情脉脉……
群聊的消息一直在弹,都在不停的恭喜。
最显眼的莫过于霍景淮:“寒辞你赶紧跟池鸢离婚,再跟若曦结婚吧!你们才是真正的郎才女貌,天作之和……”
群里消息继续更迭,起哄持续不断,池鸢心却被刺的鲜血淋漓。
原来离婚和结婚。
霍寒辞身边的人早已替他做了选择!而她则是那个不该出现在他生命里的人。
这一刻,池鸢全身泛起剧疼,像是要将她从中撕裂般!
窗外夜风呼啸,带着风雨欲来的压抑。
她靠坐在阳台上,身体慢慢蜷成一团,试图抵抗突然泛起的痛楚。
事与愿违,痛愈演愈烈,让她连昏迷都成了奢望,只能一点点等待着生命的消逝!
原本以为这次旅行后,回到国内,她就能洒脱的把离婚协议给霍寒辞,放他自由的……
思虑过后,池鸢强打起精神,给许律师拨去电话。
“许律师,我想麻烦您帮告诉霍寒辞离婚协议在二楼卧房的抽屉,至于遗嘱……”
池鸢停顿片刻:“……等我回国后公布吧。”
她想,活着回去最好,倘若不能……也算给了家里一份交代。
电话那头,许律师没有多问便应了下来。
挂断电话,池鸢歪头靠着窗台出神。
狂风骤雨带着闪电而来,仿佛要审判世间的一切。
她安静坐着,鼻间的血夜一滴滴落下,汇成一滩鲜红的河流,映得眼里也一片红。
池鸢只觉得口鼻像被人蒙住般,喘不过气。
她笨拙的抬手去擦,却怎么都擦不完。
池鸢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早已做好了准备。
然而对死亡的恐惧这一刻却袭上心头,本来以为自己不会怕。
可脑海里不停闪过的霍寒辞,却让她万般不舍。
她舍不得这段还未画上句点的感情,更忘不掉两个人的五年的婚姻。
这一刻,她忽然很想听听霍寒辞的声音。
池鸢费力拿起手机拨了过去,然而铃声一遍遍响起,对面始终无人接听……
漫长的等待逐渐消弭了池鸢的力气,她觉得很累,眼皮也越来越沉。
手机摔落在地,她整个人也重重的栽倒,没了声息!
“轰隆!”
雷电照亮整个夜空。
地上疯狂震动的手机,随着电量的流逝黑了屏幕……
帝都,午夜。
霍寒辞面色冷沉如墨,站在幽长寂静的走廊里,背对着身后的喧嚣热闹,一遍又一遍的拨着池鸢的电话。
听筒里不断传出空洞机械的忙音,令他冷厉的眉峰微微蹙起。
这么多年来,池鸢从没有拒接他的电话过,除了……前几天那次。
还是生气了?
霍寒辞幽暗的眸子里闪过两分晦暗,就打算再拨一次的时候,身后传来不疾不徐的脚步声。
“寒辞,你怎么跑到外面来了?”
霍景淮找过来,瞥见他手机上拨通的电话,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意味不明的揶揄,“这还随时报备行踪?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池鸢至于把你看得这么紧吗?”
霍寒辞瞥了他一眼,语气微寒,“胡说什么。”
听出他的警告,霍景淮撇撇嘴,不再嘲讽,转而说起正事,“你不是很想重启《月光下的你》这个项目吗?里面那位高部长可是我好不容易才约上的,把握住机会,别让……和若曦失望了。”
霍寒辞沉默两秒,按黑屏幕,转身朝着包厢走去。
霍景淮跟着他身后,耸耸肩,意味不明的冷哼了声。
经过那扇镂空雕花的屏风时,天边突然降下一道惊雷,瓢泼大雨顷刻间落下,布满半个夜空的闪电几乎照亮了一跳走廊。
霍寒辞心口没来由的痛了一下。
他下意识地转头看了眼夜空,心中忽然生出一丝无法言喻的慌张。
内庭里交谈玩笑的众人发现霍寒辞归来,何若曦抿着唇走到他面前,盈盈如水的眼眸中满是爱意,众人见状又是一声起哄。
大家涌上来簇拥着他们回去,霍寒辞心中涌现的那一丝思绪瞬间被打断,烟消云散。
与此同时,冰岛。
景区一家酒店楼前拉满警戒线,消防车和救护车的鸣笛声不绝于耳。
酒店楼顶几层几乎被火光笼罩,张牙舞爪燃烧的烈焰盖过了整片乌云密布的天空。
被紧急逐离酒店的客人挤挤攘攘的站在警戒线外,惊恐的看着面前这一幕,心中一阵阵惊恐和后怕。
十几分钟前,一道雷电突然降在楼顶,引燃了上面堆放的杂物导致电线短路,等工作人员发现时,火势已不可控……
“核对一遍,还有没有遗漏的客人……”
“糟糕,有一位客人不在,她住的楼层正好在火势范围……”
嘈杂的声音接连不断。
池鸢是被阵阵热浪烫醒的,意识一恢复,她才感觉宛如身处火窖。
看着四周已经燃起来的门窗和桌椅沙发,她瞳孔骤缩,一边咳嗽一边呼救。
滚滚浓烟争先恐后的涌入口鼻,让她本就岌岌可危的身体越发难以负担。
眼看着火势渐近,她只能抓起滚烫的手机,拖着身体往有水源的地方爬。
等挪到卫生间时,整个人已经力竭。
她咬牙重重的扑了进灌满水的浴缸,额头不慎撞在浴缸上的开关,刺骨的水喷涌而出——
她紧紧攥着已经被烫成炭的手机,止不住的血从口鼻中涌出,染红了满池水。
眨眼间,火势已经碾到脚边。
池鸢挪无可挪,明黄的火光一点点在瞳孔中放大,她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滑进了水中。
在被火光覆盖之前,任由水流涌入口鼻,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寒辞,抱歉,大概是不能亲口跟你说一声‘放你自由’了。
在这世间的最后一刻,在这无人发现的地方,我其实真的很想你啊……
这场大火连烧了四个小时,直到一场瓢泼大雨骤然降下,才控制住火势。
接到当地政府打来的电话时,霍寒辞不顾场合严肃,唰地站了起来。
他紧紧握着手机,一字一顿的开口,“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酒店发生火灾,您的太太没来得及救出来,已经葬身火海了……”
霍寒辞只觉耳边轰隆一声震动,对面还说了些什么他已经无力分辨了。
池鸢死了?
怎么可能!?
明明她之前还接了自己的电话,答应会等着他过去的,这才过去多久……
霍寒辞将手机从耳边拿开,死死盯着右上角的时间,脸色难看至极,眼底深处有一抹慌乱一闪而过。
何若曦就坐在他身旁,第一时间察觉到异样。
她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伸手拦住霍寒辞的胳膊,声音温柔,温柔的笑着提醒,“寒辞,高部长正在说《月光下的你》这个项目起身很好呢,拍得好的话会大爆,你怎么看?”
霍寒辞微微蹙眉,垂眸和她对视了一样,眼神晦暗。
“这个项目暂时不必启动了。”
他冷冷淡淡的说完,拂开何若曦的手,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包厢。
包厢里的众人面面相觑,被当众下了面子的高部长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我说怎么一晚上都心不在焉,原来霍总根本不是诚心要谈啊。”高部长阴阳怪气的甩下一句,气呼呼的离开。
其他陪坐的见状,也纷纷起身告辞。
转眼,包厢里就只剩下了何若曦和霍景淮一个人。
何若曦脸色惨白,紧紧攥着指尖,压抑着心中的愤怒,作出难过的模样,一边流泪一边自责,“寒辞这是生我的气了……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回来就好了。”
霍景淮皱了皱眉。
他上前揽住她的肩膀,一边怜惜的擦泪,一边温柔的安抚,“若曦,你别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责任,这分明就是池鸢那个贱人不知道又闹什么幺蛾子呢。”
何若曦闻言,眼眸微颤,眼底飞快地掠过一抹寒意,旋即假惺惺的劝,“池鸢也不是有意的,别这么说。”
霍景淮冷哼了一声,面露鄙夷,“她就是个不要脸的第三者,也就你好心才会帮她说话。”
何若曦眼眸闪烁,适当的露出委屈又忍辱负重的表情。
霍景淮心疼不已,忙不迭又安慰道,“放心吧,大家都知道寒辞的心里只有你,他身边的位置,我们也只认你。”
……
霍寒辞直接让人订了最快一班飞往北极的航班。
等他转机周折二十几个小时赶到冰岛,又马不停蹄的赶到当地警局时,却在那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他面色一厉,径自走到那人面前,声音森寒且充满敌意,“黎烨,你怎么在这儿,池鸢呢?”
黎烨冷笑一声。毫不客气的回讥,“在她出事的时候不见人影,事到如今,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
霍寒辞视线落到他手上,脸色陡然冷沉几分。
“这是……”
他下意识的伸手,却被黎烨侧身躲开。
“这是宁宁的骨灰,我受池家人所托来带她回家,”
他紧紧将骨灰盒护在怀中,谨慎的防备着霍寒辞,“她现在最不想见的人大概就是你,而你,也不配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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