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苒苒闭着的双眼忽然睁开,那双杏眸中像潋滟了一泓清澈的泉水,迷茫又困惑的盯着容遇瞧。
容遇猛的后退了一步,胸口有个位置忽然发疯似的狂跳不止。
沈苒苒扶着脑袋撑起身体,眼睛又眯起来,容遇看着她的模样,冷笑出声来:“好久不见。”
沈苒苒显的更迷惑了,她眼神陌生的在容遇的脸上扫了一眼,然后下床,趔趔趄趄的想要往门口走,身上酒味难掩。
容遇没想到她会是这样漠然的表现,整个人都愣住了,她慢吞吞的经过他身边时,一阵洗发水的淡香味裹挟着酒气扑鼻而来。容遇心底陡然生出一股无名之火,转身大力的扣住沈苒苒的手腕,往自己面前带。沈苒苒猝不及防,一下子就失了重心,整个人往后跌去
沈苒苒狼狈的摔在地上,痛的眉头都皱了起来,她咋着舌,结结巴巴的骂:“坏人。”
容遇俯身再次捏住她的腕,力道比刚刚更狠,声音也似从齿缝间逼出来的似得:“沈苒苒,你不认得我了?”
她受了惊,终于肯抬起头来看他,逆着光,映入眼帘的是男人棱角分明的俊脸。
是谁?到底是谁?
答案在喉口呼之欲出,可沈苒苒绞尽脑汁却也叫不出他的名字。
她眼中一片湿润,脸上露出仓皇失措的表情。容遇几乎心软,可终究压不住心中的火苗,“沈苒苒,你好好看清楚,你真的不认识我?”
她想了很久,忽然用力摇头:“不记得……头痛,真的不记得了。”
容遇倒抽了口冷气,心里说不出是失望还是愤怒。他松开了沈苒苒,沈苒苒坐在地板上,胡乱揉着眼睛,憨态如孩子。
容遇负气要走,路过她面前时,一双小小的手忽然伸出攥住他的裤管,“带我……回家。”
单薄的唇牵扯出些许讽刺的弧度,容遇转身蹲下来,捏住沈苒苒的下巴,“回家?谁的家?”
“你的?”沈苒苒的回答似乎不确定,她脸色红红的看着容遇,毫无征兆的忽然扑向他。
药力的作用缓慢,沈苒苒到现在才觉得燥热,她胡乱拉扯着自己单薄的衬衣,整个人都挂在容遇的身上。
容遇垂眸,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沈苒苒将领口扯开了大半,又开始折腾容遇的衬衣,容遇喉结微动,终于按捺不住,声音略微沙哑的问道:“沈苒苒,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知道。”她答的含糊,顺势又将脸贴在容遇冰冷的肩胛处,仿佛这样就能够驱散一些燥热。
容遇眸光一动,反手扣住沈苒苒的腰,将她摁在及腰的桌上,随手端起水杯,就泼向了她的脸。
“看看你这幅样子,真让人恶心!沈苒苒,六年了,你还真是一点儿都没变!真……”下贱。
容遇将那个词咽了下去。
沈苒苒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抓着容遇的手,嘟嘟囔囔:“吵死了吵死了,热!我热啊!”
显然,这杯水并不能够让她清醒过来。
容遇有些头疼,想甩开她,她却像狗皮膏药一样抓着他的手不肯放,他不由得加重的语气,恶狠狠的道:“沈苒苒,你别再装醉了!”
刚刚她只不过是喝了一杯酒,又吐出来一些,现在怎么可能醉成这样不省人事?
沈苒苒趁他说话的空档儿顺势搂住了他肌肉紧实的腰,便摸着揩油边道:“回家,我要回家。”
“你家在哪里?”容遇还真想看看她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香潭公寓15栋二二零三。”沈苒苒趴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个地址。
她说的位置是江城挺有名的单身公寓,但房价不菲,以沈苒苒刚刚回国的经纪基础,住进那里,恐怕非常勉强。
念及此,容遇脸上讽刺的意味更甚。
“霍”的推开酒店房门,容遇大力抓了沈苒苒的手,一路跌跌撞撞拉她来到停车场,塞进车里,车子疾驰离开。
抵达目的地,容遇嫌弃的搀着沈苒苒,正要问她要房卡,二二零三的门却忽然打开,一个刚及门框三分之一的小姑娘站在一只高脚凳,开心的叫出声来:“妈妈,你终于回来啦!”
容遇在确定这是二二零三以及身旁并没有别人后,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小孩:“你在叫沈苒苒妈妈?”
玉雪般可爱的小团子眨了眨眼睛,抬头翘着两只羊角辫,奶声奶气的说:“对呀,叔叔你又是谁啊?”
沈苒苒竟然有女儿了,这个念头不可思议的盘旋在容遇理智的上空,令这六年来时刻扮演一个情绪稳定的成年人的他几乎要当场崩溃。
“砰”一声,身侧的沈苒苒摔倒在地上,容遇扶住她的那双手忽然松开。
沈苒苒闷哼了一声,念念立即心疼的扑了过去:“妈妈!”
她抬头看着容遇,挥舞着肉嘟嘟的小拳头,却只能够的着他的脚踝,“你是坏人!你摔妈妈!念念不喜欢你!”
容遇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
六年了,他以为能等到沈苒苒的忏悔,至少为当年不辞而别作个解释也好。可他没有想到,她竟洒脱到在国外有了个女儿。
容遇觉得自己真像个笑话。
……
翌日沈苒苒醒过来,头疼的像被贼敲过似的,仿佛昨晚自己躺在大马路上,被车碾了一样。
“妈妈,你醒啦。”念念站在床边,手里攥着一块毛巾,“拿这个敷一敷,你的脑袋就不那么红了。”
沈苒苒感动的接了过来,念念虽然只有五岁,说话都还不利索,但是却懂事的让人心疼。
“念念饿了吧,我这就去给你做早餐。”床头柜子上的闹钟已经指向九点,还好今天是周六念念不用去幼儿园。
沈苒苒揉着凌乱的头发有些后悔,早知道昨天就不该去赴约了。
“妈妈,昨晚送你回来的叔叔是谁啊?好凶,念念怕……”念念忽然抓住她的一角睡衣。
“叔叔?什么叔叔?”沈苒苒的脑海中对昨晚的记忆空白一片,听念念这么说,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昨晚是怎么回家的?
“就是送你回来的叔叔啊,高高的,帅帅的,但是人可坏了呢,都把妈妈摔在地上。”
沈苒苒试图从念念含糊的叙述中找到一点线索,可念念提供的线索,丝毫没有价值。
“大概是妈妈的同事吧。”沈苒苒笑着摸了摸念念柔软的头发,然后起身洗漱,走入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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