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柳玉茹顾九思》主角为柳玉茹顾九思,这本书内容合理,情节上没有太多的漏洞,文笔不错,值得慢慢品品味:“她敢不让我来吗?”顾九思瞧着柳玉茹这种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觉得有些高兴,而且为了自己的颜面,便继续吹着牛道,“我要赌她还能管得着我?我在我们家向来说一不二,让她往东她不敢往西,也是瞧她乖巧,这才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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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柳玉茹的脸色,顾九思知道自己不能再睡了,他坐起身来,痛苦道:“我就是个感觉,梁王这人太假了。你说他有兵有权,什么都给皇帝想好,还把自己家里人送去当人质,你要真这么忠心,把兵权交回来啊,你看他这两年打了三次仗,每次都叫朝廷增兵,但我看了仗,我觉得好几次都是可以追击一举歼灭的,但他就不,你说这是为什么?”
“我就想啊,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外敌他能打赢,但他怕狡兔死走狗烹,他自己也知道皇帝怀疑他,所以就已经开始琢磨着谋反了,只是现在时机还没到,所以他就装乖,然后故意让陈国出兵骚扰边境,通过这种打着玩一样的仗反复增兵给自己。”
“你怎么知道他可以一举歼灭?”柳玉茹好奇,顾九思叹了口气,“以前在赌场,遇见过好多次梁王封地来的人,他们给我复述过那边的情况。我也是瞎猜的,做不得真。”
柳玉茹没说话了,顾九思抬手抱着头,好久后,他抬眼看她:“你还有没有要问的?没有我想睡了。”
“睡吧。”
柳玉茹抬手就把他的头按回了枕头。
顾九思头一沾枕头,立刻闭上了眼睛。
宿醉真的容易头疼。
柳玉茹琢磨着顾九思的话,经过这些时间的了解,她觉得顾九思说话大多是有一些道理的,他说他瞎猜,但柳玉茹却觉得,可能比许多人认认真真分析情报准得多。
毕竟情报可能是假的,但到赌场来随便说的话,却没有作假的必要。
柳玉茹想了一会儿,外面就传来印红的声音道:“少夫人,大夫人叫您过去。”
柳玉茹回了神,忙应声洗漱,随后便去了大堂,江柔已经等在那里,见柳玉茹过来,她笑着道:“来,吃过早饭,我带你去铺子里看看。”
柳玉茹低头应声,同江柔一起吃过饭。江柔问了一下顾九思同她回娘家的情况,又问了之后的安排,随后道:“等九思习惯了读书,后面九思的功课,你也不用时时盯着,挪点时间到生意上来。”
“听婆婆吩咐。”
江柔带着她用过了早饭,便领着她去了铺子,江柔将她介绍给铺子里所有人,细细给她讲了所有铺子的运作。
每个铺子的选址、盈利的方式、采购的来源……
江柔毫无保留,都给柳玉茹说了,等去过她手下所有铺子之后,江柔取了一个账本,手把手教着柳玉茹看账,而后她同柳玉茹道:“如今刚好到了一年查账的时候,你便帮我将所有的账查一遍吧。”
柳玉茹微微一愣,她知道这是江柔给她的考验,便没有推辞,虽然心里忐忑,却还是应了下来。
当天回了家里,顾九思并没在家,她询问了人后,才知道顾九思是出去玩了。
想着顾九思已经许久没去见他朋友,她也没有再管,自己洗漱之后,坐到了桌边,看着账本,最后忍不住倒头趴在书桌上睡了。
顾九思玩了一天,兴高采烈回家的时候,就看见柳玉茹倒在桌边,她手边是个账本,旁边是算盘,顾九思愣了愣,上前摇了摇柳玉茹:“柳玉茹,醒了,去床上睡。”
柳玉茹迷迷糊糊睁开眼,似乎是困极了。
顾九思看见她眼神,叹了口气。他太能体会这种困到极致被人吵醒的感受了。于是他干脆弯下腰,小心翼翼将柳玉茹打横抱起来。
柳玉茹比他想象中更轻,他抱着她走向床边,柳玉茹迷迷糊糊睁开眼,瞧见顾九思的面容,小声道:“你回来啦?”
没骂他。
顾九思第一个想法,于是他高兴许多,应了一声,催促道:“别说话,赶紧睡吧。”
柳玉茹应了一声,再次闭上眼,她太困了,困得没法。
顾九思将柳玉茹放到床上,给她盖了被子,这才去隔壁洗漱,他洗着澡时,忍不住问木南道:“少夫人今天做什么了,怎么这么累?”
“大夫人带少夫人去熟悉铺子了,”木南早猜到顾九思会问,提前打听好了消息:“听说大夫人把今年查账的事儿交给少夫人了。”
顾九思愣了愣,他知道每年查账是他娘最忙的时候,不由得道:“这么大的事儿,就交给她啦?”
“是啊。”
木南给顾九思搓着背道:“大家都说了,大夫人是在栽培少夫人,不久之后,家里的事儿说不定都是少夫人说了算了呢。”
“现在不就是她说了算吗?”
顾九思翻了个白眼。
但想了想,他还是道:“那她一边监督我读书,一边管账,岂不是很辛苦?”
那自然是辛苦的。
之后柳玉茹每几天,柳玉茹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她没去管顾九思,顾九思倒也没给她找麻烦,乖乖读书,印红帮柳玉茹看着顾九思,说顾九思近来也还算努力,虽然偶尔开小差,但也尽量控制着自己,没真做什么出格的事儿。
柳玉茹点点头,也没再多管,说到底,她不能真管顾九思一辈子,她开了头,走不走得下去,还得看顾九思自己。
她一开始看账比较慢,后来就看得快了,每天算着账面上对不对,然后要去铺子里盘点,每次一去就是一整天,回来的时候便是大晚上。有时候回来还弄不完,就只能熬着夜的来做。顾九思常常就是睡在地铺上,看着屏风后的灯火一直亮着。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努力的人,如此自律、克己的姑娘。
那姑娘的身影落在他的眼睛里,带着温暖的烛光,就这么慢慢的、慢慢的浸入了他的生命,只是那时他浑然不觉。
好在事情都是慢慢熟悉起来的。
柳玉茹做多些,便熟悉了,江柔便教着她去谈生意,先带了几次,后来便放手让她自个儿去谈。
幽州有一位远道而来的商人,想定一批布料,这恰好是柳玉茹的长处,她家本来也以布匹为主要货源,于是这件事就由她去谈。那天天气正好,她由木南和印红陪着,进了早就定好的包厢里。
对方叫周烨,据说他的养父在幽州军中任职,因此偶尔他会帮着军中来采购。比如这批布,就是为了幽州今年入冬所准备。
柳玉茹猜想着,这人应当已经上了年纪,否则不会被派来做这样大的事儿。因而进了包厢,见到里面是一位二十左右的青年时,柳玉茹还是愣了愣。
对方面容英俊,带着北方男子特有的结实,看上去带这一种英俊阳刚之美。
他见了柳玉茹,也是有些诧异,但他极好的掩饰了情绪,恭敬朝着柳玉茹行礼。柳玉茹压着心里的忐忑,同他介绍自己道:“周公子,妾身柳玉茹,乃江老板的儿媳。如今江氏商行暂且由我接管,因此布料一事由我来与您商谈。”
“顾少夫人年纪轻轻就被委以重任,必有非凡之能,”对方机会说话,恭维着柳玉茹,而后坦荡请柳玉茹入座。
周烨说话善谈,脾气温和,和柳玉茹商谈着价格,两人都是实诚做生意,倒也一拍即合。
具体商量完了数量、价格、运送方式等东西后,双方便签了契约,而后寒暄了一番后,也到了回去的时间,周烨瞧了天色,礼貌道:“我送少夫人回去吧。”
“不用了。”柳玉茹笑了笑,“我带了家丁,周公子自便就好。”
周烨点了点头,但还是送着柳玉茹下了楼,刚走了没几步,柳玉茹就听见走廊上传来了一声大笑道:“哟,这是哪家小娘子啊,大白天的,怎么跟着其他男人一起从包厢走出来,还勾勾搭搭的?”
这一声叫唤出来,全场就安静了,所有人寻声回过头去,就看见走廊上立着一个男人。
那人看上去也就二十五六的样子,却一声颓靡之气,他似乎是喝高了,站都站不稳,双颊通红。
柳玉茹跟着大家回头,目光触及到那青年的瞬间,整个人就僵了。在此之前,她是没见过这人的,可是她对这张脸一点都不陌生。
是王荣。
她肯定的想起来,就是她梦里那个被顾九思打断了腿,然后怀恨在心杀了顾九思的王荣!
她呼吸一窒,随后立刻反应过来,转过身便拉了身边人要走。
然而周烨却是立在了原地,他不知这人是谁,但他为人正直,仍旧道:“公子慎言,我与这位夫人只是洽谈生意,并无其他逾矩之处,家中长辈尽都知晓,公子切勿污言秽语。”
“哦~”王荣意味深长开口,“是家里长辈让出来做这些的呀。”
他把“做这些”咬得极重,众人都听出中间的旖旎味道,周烨面色不善,柳玉茹小声提醒道:“周公子,这是官宦子弟,切勿起了冲突,清者自清,公子别招惹了麻烦。”
周烨冷哼了一声,全然不将“官宦子弟”四个字放在眼里。柳玉茹不由得看了他一眼,想起周烨似乎也是官宦出身。她抿了抿唇,同周烨道:“周公子,走吧,毕竟这是扬州。”
听得这话,周烨迟疑了片刻,终于才转过头去。
而这时王荣却是走了下来,大声道:“别走啊,小娘子,你伺候了这位公子,也同我玩一玩儿呗?”
“王公子,”木南上前来,挡在柳玉茹面前,恭敬道,“我们夫人是顾家的少夫人,还望公子放尊重些。”
“你说是顾家就是顾家。”王荣冷笑一声,“怕不是冒充的吧?”
说着,王荣便上前去,端详着柳玉茹道:“看着是清白小菜,仔细瞧着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王荣用扇子去挑她下巴,柳玉茹捏紧了拳头,绷直了背,冷声道:“王公子,今日我身份已经说明了,你还要借酒装疯,那打的就是顾家的脸。你就算不想着自己,也想想王大人,到时候东都一封折子参上去,到不知王公子在家里板子挨不挨得起!”
“你!”王荣抬着扇子就要抽过去,周烨一把抓住了扇子,厉声道:“王公子,既然身为官家子弟,便当严于律己当作表率,若你今日还要执意装疯买醉,可是真打算与顾家为敌了?”
王荣没说话,他死死盯着周烨,似乎是在衡量。
过了许久后,他冷哼了一声,突然抬手捂了头,露出头疼的表情道:“哎呀,醉了醉了,人都瞧不清了,来人啊,扶我下去吧。”
等王荣走了,柳玉茹这才松了拳头。
她舒了口气,同周烨道歉道:“周公子,这次牵连到您,给您惹麻烦了。”
“无妨。”周烨摆手道,“如此败类,就算今日不是少夫人,周某也不会袖手旁观。”
“王家在扬州家大势大,如今他拿我没办法,必会找您麻烦,您还是赶紧离开扬州为好。布料的事儿我会全权办妥,您放心就好了。”
柳玉茹带了几分歉意,周烨笑道:“无妨,他也不敢拿我如何。”
柳玉茹面露担忧,周烨看了看天色:“少夫人,还是我送您一路回去吧。”
周烨神色不容柳玉茹拒绝,柳玉茹无奈叹气,点了点头,便入了马车。
周烨驾马护着柳玉茹回了顾府,柳玉茹心里思索着,等一会儿要如何同江柔汇报此事。
她心里有些害怕,更多的是委屈难受。她不知道江柔过去有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儿,但凡做生意,总是要出去谈的,可这生意场上总不能女人和女人谈,男人和男人谈。而大买卖总是机密,得私下单独谈,男女共处一室,哪怕有小厮丫鬟,也总会让人说闲话,不知道江柔是怎么处理。而且王荣这事,他为什么突然找上门来?而她这样威胁了王荣,之后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柳玉茹脑子里念头纷杂。马车正慢慢往顾家行去,临近顾家,外面突然传来了熟悉的打马声。
柳玉茹听着那熟悉的声音急促的喊着“驾”,她不由得赶紧掀开了车帘,随后就见顾九思穿着一身素衣,正巧从她马车边上打马而过。
柳玉茹愣了愣,随后急忙叫出声来:“顾九思!”
顾九思全然不停,背对着她,只是道:“你回去!”
柳玉茹懵了片刻,随后便看顾家家丁在后面驾马追着,柳玉茹忙拦下一个人来,焦急道:“大公子这是做什么去?!”
“大……大公子听说王荣欺负了少夫人,”家丁喘着粗气,焦急道,“从家里抢了马,说要去折了他的腿!”
一听这话,柳玉茹脸色煞白。
周烨在旁笑了笑:“原来这位就是顾大公子,当真少年意气。少夫人您也别担心,大公子大概就是随便说说,过去吵一架也就罢了。”
“不,不是。”
柳玉茹缓过神来,忙道:“赶紧把大公子拦下来,快去!”
说着,她缓了口气,随后同周烨道:“周公子,我家夫君性情暴烈,我得去看看,谢谢您一路相送,改日再见。”
周烨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那少夫人保重。”
柳玉茹应了声,随后坐进马车,同车夫道:“赶紧去追大公子。”
追不上,王荣的腿就得真的折了。顾九思的马骑得飞快,家丁尚且跟不上,更别提乘坐马车的柳玉茹了。
顾九思一路狂奔到了柳玉茹之前谈话的酒楼,一把抓了招呼的小二,怒道:“王荣在哪儿?”
小二哆哆嗦嗦指了三楼一个包厢的方向,顾九思立刻三步作两步,冲上去后,一脚踹开了包房门,怒道:“王荣何在?!”
王荣喝酒喝得迷糊了,他抬起头来,看见顾九思,兴致高涨道:“哟,我说是谁呢?”
他说着,端着酒,摇摇晃晃来到顾九思身前:“原来是顾大公子。”
他上下打量了顾九思一样,笑起来:“顾大公子不是一向爱出风头吗,穿得这样素净,怎么,”王荣凑过去,笑着道,“披麻戴孝啊?”
话刚说完,就在大家一片惊叫声间,顾九思抓着王荣的领子,直接就给王荣摔了出去!
王荣从楼梯上一路滚下去,酒楼内所有人都惊了,随后就看顾九思冲出来,抓着王荣领子就道:“不是给我横吗?咱们就看看扬州城谁他妈最横!来,再给老子横一个。”
“顾九思你疯了?!”
王荣这下清醒了,他愤怒道:“你这样,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你爹?”顾九思嘲讽出声来,“我舅舅还不放过你爹呢!王荣你辱我顾家在前,我收拾你天经地义你爹要说什么?”
“你胡说!”王荣忙道,“我怎么辱你顾家了?”
“方才你找麻烦那个,是我顾家少夫人,是我媳妇儿,你说你没找我麻烦?”
“哦,你说这个啊,”王荣露出讨好的笑容来,“九思,都是误会。我喝高了,不知道……”
话没说完,顾九思一巴掌抽在王荣脸上:“现在知道了?!”
王荣的侍卫都赶了过来,看着两人有些犹豫。王荣往旁边啐了一口,也是怒了,嘲讽道:“顾九思,你可不能怪我不知道。哪家大户人家的女人能这么抛头露面还和一个男人走在一起说说笑笑的?我没想到你家这么不要脸啊。”
“我可去你妈的吧。”
顾九思直接道:“你全家女人活得像个缩头乌龟似的就见不得我娘子活得好?她爱做生意我让她做,她爱逛街我让她逛,老子宠她对她好,还轮得到你这畜生来说三道四?老子今天可就告诉你了,下次你见到她,给我退避三丈让路滚远点!”
“顾九思,”王荣气笑了,“你可别给我耍横,不然以后我怕你哭。”
“哈,”顾九思笑出声来,“那我现在就让你哭!”
话刚说完,顾九思一拳就朝着王荣砸了过去。他拳头出得又狠又快,王荣吓得连连后退,赶紧道:“来人!来人!”
旁边侍卫一拥而上,顾九思在人群中身手灵巧,左挪右拐,一把抓住了王荣,将他直接提了起来,腿压在楼梯上一脚就踩了下去!只听咔嚓一声,王荣顿时尖叫出声来,痛得眼泪当场肆意横流。顾九思抓着他的头发,捏着他的咽喉,将他挡在身前,朝着冲上来的人怒喝了一声:“谁敢再上来一步试试?!”
谁都不敢上来了,王荣哭着哀嚎,顾府家丁和柳玉茹一前一后赶到时,就看着这么一片狼藉的样子。
顾九思头发有几缕落在脸颊边上,俊美的面容上带着少有的狠厉,他一人对着十几个人,却毫无惧色,甚至还拍了拍王荣的脸,冷笑着道:“我说让你哭,没骗你吧?”
王荣哭着没说话,他疼得没法思考了。
顾九思给他解释着今日如何算计杨龙思,周烨感慨不已,赞道:“顾公子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城府,真是人中龙凤。若是公子在幽州,在下必当举荐一番。可惜公子在扬州,在下能帮有限,但日后无论如何,只要公子有用得上的地方,公子大可开口。”
“周兄不必这样客气,”顾九思摆摆手,他伤势未愈,被严格控酒,只能了无滋味喝着枸杞菊花茶,无奈道:“上次周兄仗义执言,我顾家上下都感激不尽,今日这些都是分内的事儿,周兄若一定要说什么感谢不感谢,未免太过生疏。而且出门在外,总当有个兄弟朋友关照,周兄不必多想。”
“顾公子说得是,”周烨看着顾九思,颇有些激动道,“今日周某不才,想结顾公子这个朋友,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听到这话,顾九思笑了:“周兄说笑了,若不是朋友,顾某又怎会去赌场?本就是朋友,周兄不必多说,日后有用得上九思的地方,周兄大可开口。”
周烨听得顾九思的话,他放下心来,顾九思看着周烨大口喝酒,心里有些痒痒,便抬头看了柳玉茹一眼,小声道:“让我喝点儿吧?”
周烨大笑起来,同柳玉茹道:“少夫人便让他喝些吧,以往战场上,我们多的是受了伤喝酒提神的,不妨事!”
柳玉茹有些无奈,他瞟了顾九思一眼,终于是给他倒了一杯酒。顾九思端了酒,小抿一口,顿时做出滋味无限的模样,逗得周烨和柳玉茹都笑出声,顾九思想了想,同柳玉茹道:“来,我喝不了酒,但这么干喝多没意思?我同周兄划拳,你来替我喝?”
“我哪里会?”柳玉茹有些无奈,“而且,你划拳要我喝,你不觉得臊得慌吗?”
“少夫人说得是了,”周烨笑着道,“哪里有男人划拳让女人挡酒的?”
“那不一样,”顾九思直接道,“你不知道,我在家吃软饭,我们家以后要靠我夫人赚钱养我。”
这话出来,周烨一口酒就喷了出来。柳玉茹忙道:“玩笑话,他都是玩笑话。”
“你别虚伪啊,”顾九思忙道,“要对自己有信心!周兄我同你说,以后你见着她,别叫少夫人,得叫柳老板,你叫一声,她心里能美一天。”
“你别胡说了!”柳玉茹臊得慌,这都是她悄悄给顾九思嘚瑟的,却不想顾九思就这么拿到人前来说,顾九思嬉皮笑脸的笑:“那柳老板,喝点呗?”
“你别说了,我喝就是了。”柳玉茹红着脸,忙出声来。顾九思便教着周烨南方的拳法,和周烨划拳。
给周烨备下的是北方的烈酒,给柳玉茹上的是南方的果酒,大家一面划拳,一面说笑,一面喝酒,柳玉茹没喝过酒,就觉得入口滋味甜甜的,带了些果香,喝得有些莽撞。顾九思划了没几轮,柳玉茹“哐”就倒在了桌上。顾九思下意识道:“就这酒量啊?!”
旁边印红有些无奈,解释道:“少夫人以往就没喝过酒,您也太为难她了。”
“你这丫鬟大胆,”顾九思的话里没半分威胁,他故意板着脸道,“怎么敢这么同我说话!”
印红翻了个白眼,扶着柳玉茹就走了。
周烨在旁边压着笑:“你家这小丫鬟厉害呀。”
顾九思叹了口气:“家门不幸,我地位太低了,我心里苦。”
说着,他见柳玉茹被扶到一边了,高兴道:“来来来,她醉了,咱们可以痛快喝一场!”
众人:“……”
原来等在这儿呢。
周烨有些哭笑不得:“九思,”他换了称呼,足见亲昵,“你若将你这聪明放到正事儿上,在扬州怕早就扬名立万了。”
“扬名立万什么呀?”顾九思摆摆手,“扬名立万,无非就是为了多赚点钱,让人多点尊敬,可我生来已经是扬州首富的儿子了,我有什么买不到、有什么求不得的?既然没有,我再往上爬做什么?”
周烨听着顾九思的话,沉思下来,过了许久,他慢慢道:“往上走,倒也不是为了权势,而是你位置越高,能做的事儿就越多,就能为这些百姓,多做一些。”
说着,周烨苦笑了一下:“不过,这也是我个人的想法而已。幽州不比杭州富庶,外有征战,内地贫瘠,物资比不得扬州丰富,不靠海的地方,连水都珍贵。每次我到扬州来,都觉得真是人间盛京。每每看到扬州欢歌笑语,我都希望,我幽州百姓,能有这一番光景就好了。”
“其实,北方物质贫乏,主要原因还是土地贫瘠、商贸不够发达。”
顾九思淡道:“若北方像南方一样,河流四纵八达,运输费用小,货物成本地,那以北方牛马换南方米粮,以北方山珍皮草换南方绫罗绸缎,这样交换下来,北方找到自己优势所在,自然不会太过贫瘠。北梁也是如此,若他们能学会耕种,能固定生产什么东西与大荣交换保证他们的粮食供应,自然不会年年来扰。毕竟这世上争来争去,争的不过是个活下去。”
周烨听着,点头感慨:“你说得是。”
说着,周烨笑起来道:“没想到你年纪轻轻,还有这番见解。”
“都是人,”顾九思轻笑,“赌钱想要赌好,学的就是人。况且我家本来也经商,再如何颓靡纨绔,耳濡目染也在。说到底,也不过是我投胎努力罢了。”
说着,顾九思高兴举杯:“来来来,喝酒喝酒。”
周烨喝酒,来了兴致,见顾九思想法独特,便干脆和他聊起国家大事来。
周烨给顾九思讲这天下大事,讲他的野心报复。
他喝高了,口齿不清,却还是道:“我以后,要让所有百姓都吃得上饭,穿得上衣服,不会被冻死、被饿死。每个人都要好好活着,要有尊严的、好好活着。”
顾九思静静听着,他也不知道怎么的,听着周烨说话,就感觉有些热血沸腾。
他举了杯,高兴道:“好!九思日后,就祝愿周兄如愿以偿!”
顾九思这声音说得大了,柳玉茹迷迷糊糊睁了眼,她看着远处喝着酒的人,就听见那一句话——
“我以后,要让所有百姓都吃得上饭,穿得上衣服,不会被冻死、被饿死。每个人都要好好活着,要有尊严的、好好活着。”
她不由得弯起嘴角。
是啊,她也想,平平稳稳的、有尊严的,好好活着。
她求了一辈子,其实求来求去,不过就是,尊严二字。顾九思和周烨喝大发后,两人激动起来就去拜把子,柳玉茹瞧着,她被风吹得清醒些,看着有些好笑。
等到了深夜,两人也困了,下人扶着三人各自回了房里,柳玉茹同他一起躺在床上,顾九醉得高兴了,就一直笑眯眯瞧着她。
柳玉茹抬手捏了捏他鼻子,忍不住道:“都要大祸临头了,还天天高兴个什么?”
“人一辈子嘛,”顾九思闭着眼,高兴道,“能高兴一天是一天,事儿没来,愁也没用,还不如高高兴兴的呢。”
柳玉茹听着,抬眼看了他一眼,笑笑没说话。
顾九思是能万事不愁的,可她却不能,人与人之间环境生长不同,道理之践行,其实也是要看那人性子的。
柳玉茹倒在床上,闭了眼道:“睡吧。”
两人一觉睡到天明,柳玉茹按着平时的时辰起了身,酒醉让她有些头疼,但她还是撑着神去见了江柔和顾朗华,等她回来时,顾九思也起了,周烨提前醒了过来,来和顾九思践行。
男人和男人的情谊,总是一场酒就够了,周烨同顾九思道:“九思,我这就要回幽州,等你到了幽州,你若有什么事,便到望都来找我。”
“行。”顾九思笑着道,“我们家的产业正有些要到幽州去,到时候你别嫌弃我事多就行。”
“你家要到幽州开店?”周烨有些疑惑,顾九思叹了口气,“商不与官斗,和王家闹成这样,我们待在扬州也为难。所以就想着,先到处看看,遇到合适的地方,便搬一个地方避祸。”
“那你来幽州就对了。”周烨笑起来,“我父亲和范叔叔都是公正明理的好官,你们来,不会欺负的。”
说着,周烨让人寻了纸笔,给了顾九思一张纸,上面写了他府邸的地址。他犹豫了一会儿后,终于还是道:“九思,如今天下局势不稳,有些事儿我不好多说,但是你要照顾好自己家人,一旦有事,立刻离开扬州到望都来寻我。你若来不了,就让家丁来找我。我们虽然交情不多,但是于我心中,我却是将你当做兄弟,倒是我能做的,必然会尽力帮你。”
顾九思听着,他看出周烨认真,知道此人并非玩笑,他便也收敛了平日嬉皮笑脸的模样,认真道:“周兄放心,我不是逞强的人。实话来说,你说的我心中都有数,若真走到山穷水尽,还望周兄能给条生路。”
周烨叹了口气:“互相帮扶着,这是自然。”
说着,两人道别过后,顾九思亲自送着周烨出门。
而后他回过头来,看见柳玉茹站在门口,神色间似乎有些忧虑。
顾九思笑了笑,走到她身前去,抬手抹平了她的眉间,笑着道:“别愁了,一切都会好的。”
顾九思是这么说,但柳玉茹却放心不下。
后续的时日,柳玉茹便陪着顾朗华和江柔一起去卖了扬州的家当。
他们不敢做得太明显,因为顾家产业太大,一旦一起卖出去,必然会让扬州有一种换天之感,恐怕会引起恐慌。
于是只能尽量找外地人,卖出去后并不声张,然后柳玉茹要偷偷去其他城镇,将银票分开兑换,换成黄金带回来。
除了黄金,米粮也很重要,于是顾朗华就接着卖米的生意,将米粮夹带和黄金、古董、字画,全都装上了他买下的大船。
大多数东西走船运,但为了保险,还是兵分两路,又委托了几个镖局,分批押送走陆运,于是第一批财产分成五路,由管家顾文领头,带着一批原本的生意好手,全都前往了幽州。
这些东西清办下来,就花了足足一个多月,柳玉茹每天都在外奔波着,帮着江柔和顾朗华。
她已经完全熟悉了顾家的产业,对顾家的账、管事、经营模式,几乎都已经牢记于心。
而顾九思则是每天都在听学,现在再学什么四书五经来不及了,只能找大儒来给他直接讲课,江柔想着,无论如何,若是乱世来了,未来顾九思能当一个谋士,也是极好。
于是两个人各自一条线,也就每天晚上的时候,躺在床上,分着被窝睡着,嘀嘀咕咕说一阵子。
柳玉茹习惯了凡事儿都和顾九思说,他总有一套歪道理,劝着她去想通。
船从幽州回来那天,路引和文牒的事儿终于也办了下来。为了以防万一,他们决定同自己的身份文牒一起,时时带着。家里开始筹划着出门的日子,首先他们需得找个不惊动众人的日子,悄悄离开,扬州人发现他们离开越晚,他们离开的几率就越大。否则跑到一半被王家抓回来,那才是功亏一篑。其次水路出行,尤其是这样长途远行,很看日子,近日扬州阴雨绵绵,实在不是好日子。
大家正想着时间,柳玉茹却就病了,或许是突然间放松下来,整个人便垮了一般,早上在铺子里查着账,就直直晕了过去。
顾九思在书房里听着讲学,有人来报这事儿,顾九思急急忙忙赶回了房间,然后就看见柳玉茹躺在床上。
“夫人就是忧思太盛,”大夫叹了口气道,“加上又太过疲惫劳累,气血不足。老夫开个方子,夫人吃了可好转些,但最重要的,还是凡事想开一些,若是想不开,怕郁结于胸,恐有大碍。”
顾九思站在帘子外静静听着,他也没进去,过了一会儿,他听柳玉茹道:“大夫辛苦了,可有什么药能吃了开心些的?”
大夫笑起来:“少夫人说笑了,若世上有这种药,怎还会有愁苦人?”
“是我愚昧了,”柳玉茹叹了口气,“我尽量吧。”
大夫给柳玉茹开了方子,印红便是送着大夫出去,见顾九思站在门口,顾九思抬手,对她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印红也没多话,低头领着大夫走了出去,顾九思这才进去,他仿佛是什么都没听到一般,走进屋去,同柳玉茹笑着道:“听说你晕倒了,我可被吓到了,特意过来瞧瞧,见你面色红润有光泽,看上去怎么也不像晕倒的样子啊?”
柳玉茹听这话,笑着道:“你便不会说些好听的。”
顾九思坐到床边上,瞧着她:“无碍吧?”
“没事儿的。”柳玉茹摇摇头,“你该做什么做什么,不用特意来瞧我,有印红守着呢。”
“唉,你这个女人太可怕了,我好不容易找个借口逃学出来透透风,你就要赶我回去。”
说着,顾九思靠了过来。
“你累不累?”他温和开口,柳玉茹叹了口气,“倒是有些的。”
“那我替你扇风,”顾九思从她手里拿了团扇,朝着她轻轻扇着,柔声道,“你睡吧。”
柳玉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他一过来,她就觉得心里很安定,他坐在她身边,轻轻给她扇着扇子,她很快就睡过去了。
等柳玉茹再醒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他见她醒了,让人过来,给她端了饭来,同她一起吃饭。
柳玉茹有些奇怪:“你还没吃?”
“等着你呢。”顾九思笑道,“你一个人吃饭,多寂寞。”
柳玉茹笑了笑,却是没说话,这人无心的话,她听着却有那么几分难过。
顾九思看出她似乎是不大开心,便道:“我这话让你不高兴了?”
“倒也没,”柳玉茹怕他误会,解释道:“想起了一些小时候的事儿。”
“嗯?”
“小时候去上学,回来得晚了,家里人是不会等我吃饭的。”柳玉茹笑着道,“谁都不会给我留饭,也就管家人好,会给我剩几个菜,等我晚上回来了,我就一个人吃饭。”
顾九思静静听着,他不知道怎么的,眼前就浮现了一个小姑娘的影子。
她一个人坐在桌前,烛光下,一个人吃饭。
其实难过的不是一个人吃饭,而是这诺大的家里,没有一个人肯等她、能等她。
“那你母亲呢?”
顾九思不由得出声,柳玉茹笑笑:“我怕姨娘觉得我和我娘走太近,她心里介意,所以我也不能每天去我娘那儿。而且这种事儿也不是天天发生,偶尔一次,我也不想让她操心。”
柳玉茹叹了口气,“她身体原本就不好,还要操心我,她怎么受得了?”
“柳玉茹,”顾九思叫着她的名字,轻叹出声,“你过去的时日,过得当真不太容易。”
“也还好了。”柳玉茹苦笑,“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至少没人克扣我的衣食,外面看起来,我也是个嫡女,比许多人好了,不是吗?”
“你放心吧。”顾九思瞧着她,却是认真道,“以后只要咱们还在一起一日,我便陪你吃一日饭。”
柳玉茹愣了愣,顾九思声音郑重:“再不让你受委屈了。”
“我不……”
柳玉茹话还没说完,就在对方那双清明的眼下,说不出半个字。
她张了张口,她想继续说话,可是她说不出来,她只听顾九思道:“你不想让你娘操心,那是你为人子女的孝心。可是不让你受委屈,却是我作为丈夫的责任。你以后有什么喜欢的、不喜欢的、委屈的、难过的,你都同我说。”
“你别埋在心里。”他轻叹出声,然而这话落音时,他也不知道怎么的,柳玉茹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柳玉茹自己都没察觉,顾九思吓慌了:“你怎的哭了?”
“我……”柳玉茹反应过来,她慌忙抬手去擦,下意识道,“我没事儿……”
“柳玉茹,”顾九思有些无奈,“才同你说的话,你怎么就记不住呢?”
说着,他直起身,隔桌抓住她擦眼泪的手,静静瞧着她,认真道:“你跟我说,你委屈。”
柳玉茹呆呆看着他,顾九思一个字儿一个字儿说得清晰又肯定:“你委屈,你难过,你想哭。”
“你只是难过而已,有什么错呢?”
柳玉茹听着顾九思的话,她颤抖了睫毛,垂下眼眸。
眼泪顺着她的脸庞落下来,好久后,她吸了吸鼻子,才道:“从未有人同我说这样的话,让你见笑了。”
说着,她抬起头来,看着顾九思:“只是我习惯了,这些话我的确说不出口。但是你明了,”说着,柳玉茹笑起来,温柔道,“我已很是开心。”
顾九思愣了愣。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心里轻轻抽疼起来。
如果说这个姑娘此刻就这么嚎啕大哭,他或许还觉得好一些。可她就这么笑着,温柔又内敛的落着眼泪,他就觉得,这人太让人心疼了。
他轻叹了一声,走到她身前。
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伸出手,将她揽到了怀里。
他不再出声,只是感觉这姑娘的眼泪,悄无声息湿了衣衫。
他才发现,原来沉默不语,或许比喋喋不休,更有分量。
柳玉茹靠在少年怀里,她听着他的心跳,依靠着他,她生平头一次觉得,原来心酸和悲伤,是可以被化解的。她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温柔和安稳,驱逐了她内心里那份挤压已久的阴郁。
“小的时候,我娘身边的嬷嬷同我说,人小的时候很多东西,是要影响长大一辈子的。”
“她瞎说,哪儿有一辈子的影响都改不了的事儿?”
“是啊,”柳玉茹慢慢道,“顾九思,我觉得,如果你对我一直这么好下去,好很久很久,我可能就不会总是患得患失,总是担心这儿担心那儿了。”
顾九思抱着柳玉茹,他听着她的话,扬起嘴角。
那片刻,他居然没想起他们所谓的约定,也没想起未来,他就是觉得,要是柳玉茹能高兴一点,能不要这么把眼泪压在笑容下面,能够想哭就哭想闹就闹,那么他对她一直好下去,也没什么妨碍。
于是他勾着嘴角道:“行,这事儿包我身上了。”
柳玉茹低笑出声。
顾九思叹了口气,他摸着柳玉茹的头发,有些无奈:“你说说,养成你这样的脾气,得是受过多大的委屈?”
“也没多少委屈的……”
“那你说来听听,张月儿是怎么进你家的?”
顾九思问了,柳玉茹也没隐瞒,她就细细同他说起她家来。她的过往,她小时候一桩桩,一件件。
她没有半分遮拦,她算计着进叶家,她算计嫁妆,这些事儿,她没有半点遮掩,因着她知道,顾九思不会在意这些。
顾九思听她说着,一面听一面笑,时不时夸一句:“你厉害啊。”
他们两一直说到深夜,这才睡了。她说她想她娘,这么多年,她怕张月儿不高兴,和她娘待的时间太短。
他劝着她没事儿,以后会见到的。
她嘟囔着,声音越来越小,便睡了过去。这时候她脸上全是眼泪,睡着了以后,还抓着他的袖子,猫儿一样靠在他身边。
顾九思静静瞧着他,他在黑夜里,借着月光看她的面容。
他突然觉得她长得有点好看。
她似乎是瘦了一点,五官都立了起来,她皮肤也在顾家养好了许多,在月光下流淌着浅浅的光。
顾九思不知道怎么,他突然起了一种很想亲亲她的冲动。
这个想法涌现上来,顾九思立刻暗骂自己无耻,居然对自己的兄弟都起了这种心思!
他和柳玉茹,那就是这世上最纯洁的战友情,他绝对不能以这些肮脏龌龊的念头玷污这种纯洁的友谊。
于是他赶紧往床边缩了缩,抱紧了自己的小被子。
柳玉茹哭过了之后,第二天起来,神奇觉得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畅快。她精神好了许多,江柔和顾朗华见她还是体弱,便道:“再休养几日吧,水路难行,养好了再走,不然路上有得折腾。”
这样休养了两日,柳玉茹便差不多,顾家便定下来,后日夜里启程。
定下来当日,顾九思回到房里,突然同她道:“明天你回来早点。”
“嗯?”柳玉茹有些奇怪,却还是道:“好。”
第二天早上,柳玉茹起来,顾九思出奇起得早,他坐在门边,看着她选了套素色衣衫,他忙道:“这套不好看,选套好看的。”
他替她挑了一套浅粉色的笼纱长裙,然后同她商量着上了妆容。
甚至于他还亲自拿了画笔来,认认真真替她描了眉毛。
柳玉茹有些奇怪他这是做什么,但她想着他要告诉她,便会告诉她。于是她始终没问,早早去了了铺子里,查看了一圈后,便提前回了顾府用午饭。
她揣测着顾九思想做什么,思来想去,无非就是这人要带他去做点什么,她也想不透他要做什么,等到了顾府,她下了马车,同印红道:“大公子今日可用心听学了?”
印红听了话,抿了抿唇,笑着没说话:“听说用心了。”
柳玉茹点点头,她往大堂走去,刚踏入院门,就听见周边全是鞭炮声响起来。她吓了一跳,随后就看见顾九思跳了出来,他身后还跟着杨文昌和陈寻,杨文昌抬手甩出一副上联,上面写着:福如东海一世平安,然后陈寻甩开了下联,写着:寿比南山事事顺遂。
接着顾九思拉开横幅:贺寿大喜
柳玉茹愣了愣,随后她就看顾九思朝着她走过来,手在她肩头习惯性一搭,高兴道:“生辰快乐啊柳玉茹。”
柳玉茹抿起唇,她想遮掩一下笑意,却是克制不住,嘴角微微弯着:“让郎君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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