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缓缓滑动,一直眉头紧皱的朱贵终于说话了,只见他沉声说道:“也不知道大寨主这是发了什么疯了,说什么要抢梁中书下一批的生辰纲,真的是疯了。”
朱贵这一路眉头紧皱原来是在想这件事,何子期听了倒是不以为意的说道:“抢就抢呗,反正梁中书的那些生辰纲一直被抢,谁抢不是抢呢。”
“你不懂。”朱贵叹息道:“这梁中书虽然被江湖上戏称为梁肥羊,但是每次都有人大队人马押运,可不是谁都能抢的了的。”
“而且如果这生辰纲的路线经咱这梁山泊那还好说,占着地利咱们抢也就抢了,但是人家不走咱这里呀,如今咱们离山去抢夺生辰纲,不但失了地利,就算抢夺成功,这一路上的州县兵丁围剿,能不能回来都难说。”朱贵说着抢夺生辰纲的利害关系,看来他对王伦的这一决定很生气,“这不是让兄弟们去送死吗!”朱贵恨恨的说着,他并不担心何子期听到这话会对他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来,因为就像何子期相信朱贵一样,朱贵也同样信任着何子期。
在朱贵的抱怨下,何子期才明白原来就算这个世界上有那么一大块的肥肉,也并不是谁都能吃的。
“王寨主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抢生辰纲呢?”何子期撑着船有些不解,对于王伦这个人何子期没什么太多的了解,因为王伦这个人的心机很深,所以何子期很少和王伦接触。
不过从表面来看,王伦一直是一个风度翩翩的人,起码外表上这王伦更像是一个秀才,一个知书达理的人。
然而这个世界从来都是人不可貌相,就像王伦这样的,看起来风度翩翩一副秀士的模样,但是实际上干的却是杀人越货的勾当。
朱贵看着面前的湖水给何子期解释道:“这不因为老有人抢生辰纲吗,而且成功的几率很大,所以王寨主应该也是按耐不住对生辰纲的诱惑吧!毕竟生辰纲那么大一比财富,如果成功了,足够山寨三年的花销了。”
这个解释就很现实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天下熙熙攘攘,无非名利二字。
何子期继续划动着自己手中的船桨,这些天的所见所闻让他早已经不再是那个单纯的少年了,如今朱贵又给他一解释,他自然也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点。
白衣秀士王伦身为梁山泊的大寨主,身为梁山泊整个绿林强盗的头领,首先他需要为梁山的生计着想,这偌大的山寨每天花钱和流水一样,这就需要王伦来解决了,大家跟着他王伦无外乎都是想混口饭吃,所以王伦无论于公于私都需要找一个解决钱源的问题。
这些时日,过往客商大多是清贫之人没有什么大买卖,所以如今的山寨银钱属实有些捉襟见肘。
正是因为这一点,估计让王伦不得不冒险离山去抢那生辰纲,这样做的风险虽然很大,但是一旦成功不能说是一劳永逸吧,但终归两三年不用为银钱发愁。
而抢夺生辰纲的第二点就是能够让他王伦增加人气,什么人气呢?那就是绿林道上的声望。
如今的王伦虽然是梁山泊的一寨之主,江湖上更是被称为白衣秀士,但是他除了在这梁山泊附近抢些银钱之外,属实没有什么在绿林道上太拿的出手的案子。
而如果这一次他带人把梁中书的生辰纲给夺了,那么他的声望在绿林道中一定会水涨船高。
想到这里何子期不由冷笑起来,这是王伦能够得到的好处,但是还有坏处,因为这一次的计划充满了冒险,不但容易死很多人,一旦失败估计整个梁山的脸面在绿林道上都得丢的一干二净。
不过强盗嘛,总是有一股子狠劲儿,更有着一股子赌徒心理,王伦虽然号称白衣秀士,但是他并不是真正的秀士,他只是一个不断名落孙山的人,他的骨子里只是一个强盗而已,所以他也无法免俗。
何子期明白朱贵为什么生气,一是因为王伦的冒险,二是生气王伦的行为终究会让许多山上的兄弟一去不复返,这是朱贵生气的原因。
当然朱贵在生气之余还有一些担心,那就是担心万一消息走漏,官军趁着梁山大队人马外出之时偷袭梁山,当然这个概率很小,而且就算官军来了,也多半会迷失在这横七竖八的芦苇荡里,但是朱贵还是担心。
然而现在王伦已经决定了,他朱贵无法让王伦改变想法,那么他就只能专心的去执行了。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的多打探一些有关生辰纲的消息以及行进路线,也好为抢夺生辰纲多做一些铺垫。
小船已经靠岸,何子期与朱贵二人回到酒馆之中,酒馆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明显有些冷清,朱贵喊来几个酒馆内的喽啰对他们说道:“这几天我要出去一趟,你们几个就在这里好好看着店,别给我出什么岔子。”
酒馆内的这几名喽啰都是跟朱贵很久的人,也都是心思活泛细腻的人,对于朱贵的吩咐,这几人自然不会怠慢,而且有这几人看店朱贵也能安心一些。
朱贵安排完这些之后,他扭头对何子期说道:“你回屋子收拾收拾,一会和我一起去。”
说完朱贵转身进了自己屋子收拾包裹,何子期自然乐意跟着朱贵一起出去,说实话这几个月在这梁山呆的他都有些腻了,虽然梁山景色很不错,但是在不错的景色天天看也有厌烦的一天。
何子期兴高采烈的跑到屋子里收拾东西,当何子期收拾好包裹从屋子里出来,朱贵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了。
此刻的朱贵手中拿着两条哨棒,见到何子期之后,他将一条哨棒扔给何子期,何子期抬手接住,这时有伙计牵来了两匹马,二人翻身上马在朱贵的带领下顺着大路朝北去了。
在路上,何子期于马背上问朱贵道:“贵叔,咱这是要去哪啊?”
朱贵没有回头,他在前面沉声对何子期道:“去大名府。”
“大名府?”何子期闻言一愣,这大名府离这里可不近啊,“去大名府干什么?”话一出口何子期就有些后悔了。
朱贵白了一眼何子期并没有搭理他,而何子期吐了吐舌头也明白自己的问题有多白痴了。
既然是要夺生辰纲,当然是要打听关于生辰纲的事情,而生辰纲是从大名府运送到东京汴梁,而去大名府就是从源头掌握第一手的资料。
想明白了这一点之后,何子期不再多言,二人一路马不停蹄的朝着大名府去了,这一次是何子期第一次真真正正的踏入了江湖,踏入了这个昔年他无比向往的江湖。
二人一路马不停蹄,风餐露宿,只为尽快的赶到大名府去,而由于时间紧迫,所以何子期虽然对每一个路过的陌生地方都很感兴趣,但是他并不能停下来,这就好比走马观花一般让何子期有些无聊。
不过朱贵还算是照顾何子期,朱贵知道何子期是第一次出来,所以他在时间富裕的时候尽量会带着何子期在陌生的城市转一转,讲一讲一些城市的历史故事,有哪些历史名人。
有了朱贵的特意关照,何子期的这趟行程终于是不在那么无聊了,而一路上的江湖趣闻更是让何子期分外神往。
终于在二人的紧赶慢赶下,这一日二人终于是到了河北大名府,何子期勒马城下,他抬头看着大名府那高大雄伟的城墙不由有些叹为观止。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么高的城墙,虽然从梁山到这里,他一路上也见过不少城池,但是像大名府这样高大雄伟的城墙,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说到这大名府的城墙之所以如此雄厚,那是因为这大名府的地理位置很重要。
大名府西临太行山,南滨黄河,北抵辽阔平原,又地处南北交通要道,起着保卫开封府和洛阳一带的重要意义,更是大宋与辽国的第一道军事屏障。
朱贵对何子期解释着大名府的历史,二人此刻已经下马来到城门处,在大名府的城门处站着一队甲士,这些甲士正在检查着往来行人的身份。
作为军事重镇的大名府,安全工作必然是很重要的,这查验身份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为了防止辽人的谍子,当然了随着时间的推移,现在的所谓检查身份多半只是一种象征意义。
毕竟大名府每天进出上万人,那些甲士才不会真的去检查进城人的身份呢,因为又不给多加钱,所以他们才不会傻乎乎的费力不讨好呢。
战争距离这个国家已经很遥远了,加上朝堂之上的歪风邪气由上至下,所以这种苦差事,那些个军爷也是不愿意干的。
朱贵与何子期二人很顺利的查验了身份,当然二人一个是草寇,一个是和天罡地煞令有关的人,所以二人用的肯定都是假身份,不过这些军爷并不在乎这一切,二人于是就顺顺利利的进了大名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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