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陈遇无奈地捏我的脸,「像你这样跟设计师描述,十个有九个被你整疯。」可是他过几天就绘制了设计稿给我看,将我那些细碎的、杂乱的想法,拼凑成了一个儿童天地。我看得眼眶泛红,心里像塞了棉花一样鼓胀。我认真夸他,「陈遇,你以后一定是个好爸爸。」他当时并没有接话。现在说会当一个好爸爸的,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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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察觉,略微用力将我拽进他怀里,沙哑着声问我,「躲什么?」
我抿了抿唇,给他提示,「先关灯。」
房里仅他那边床头柜的台灯还亮着,台灯旁边有一张我故意放的孕检单。
我怀孕了,想今天告诉他。
但先一步引起他注意的,却是他突然响起的手机。
往常,他都是拿起直接挂掉。
但现在他握着手机的手臂,顿住,悬浮在我的孕检单上方。
来电显示赫然出现两个字——云溪。
孟云溪,是陈遇的初恋。
他抱着我的手臂不自觉松开,「我去接个电话。」
房门关上。
我出神地盯着天花板。
跟他在一起时有电话打进来的情况不是没有过,但陈遇都是直接在我面前接听。
孟云溪,却是例外。
许久,房门再次被推开。
他带着烟味进来,俯身欲要吻我。
想到肚子里的孩子,我瞬间偏开头,他的吻落在我嘴角。
他皱了皱眉,对我说,「你今晚很奇怪。」
说完后径直转身去换衣服,「临时有个案子需要处理,你先睡,不用等我。」
陈遇自己开律所,平时根本不会接紧急的案子。
离开之前,他突然又俯身凑近我,「我身上还有烟味吗?」
我愣了一下。
他皱眉呢喃,「听说孕妇不能闻烟味。」
我的心漏跳一拍,以为他知道了。
但他却骤然起身,揉了揉我的头发,「跟你说做什么,你又没怀孕。」
说完头也不回走出卧室。
我怔愣地看着床头的孕检单,如果怀孕的不是我,那是谁。
后来,我终于懂了,怀孕的那个是孟云溪。
陈遇走后我打电话给闺蜜李斯,打算跟她说我怀孕的事情。
「告诉你一件事,你别激动。」
她制止我,「我先告诉你三件事,你别激动。」
「孟云溪离婚了。」
「孟云溪回来了。」
「孟云溪怀孕了。」
我答,「这样啊。」
「你刚刚要跟我说什么事情?」
我随便找了一个理由,「我有点想吃饺子。」
突然的,谁都不想告诉了。
我从高中开始暗恋陈遇,后来上了同一所大学。
我们偶尔联系。
大四那年,他突然出现在我们的散团聚餐上。
只是他一直喝酒,眼睛通红,没有讲话
我送酩酊大醉的他回家。
他醉醺醺,也尚还清醒,「温冉?」
「陈遇,是我。」
他说,「我们试试。」
我当时只觉得多年暗恋终于开花结果。
后来才知道,那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
陈遇说让我别等,我一整晚确实没有等到他,而是等来了一条添加微信好友的信息。
来自孟云溪的好友申请。
我同意了。
但她没说话。
而是发了一条朋友圈,对镜自拍的全身照。
【感谢你大晚上帮我整理新家,以后,新的开始,新的我和你。】
照片中她的手搭在肚子上,小腹微微隆起。
但比这刺眼的是镜子中反射的半截男性手臂,那手腕上戴的手表,是我送给陈遇的结婚一周年纪念物。
我看了时间。
现在是晚上十二点四十三分,陈遇在帮他的初恋布置新家。
在我准备好告诉他,我们要迎接新生命的时候。
他连夜去找了孟云溪。
多可笑。
刚毕业那年,我也为找房子搬家而发愁过。
那时候跟陈遇刚交往,我不敢麻烦他,整个搬家过程都是自己硬抗。
我没钱,租的城中村单间。
有天晚上,被一个醉汉不停敲门,我害怕到不行,打电话给陈遇,听到他声音以后一直憋着的情绪直接爆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知道事情原委后帮我报了警,过后人也赶了过来。
第二天我才知道,原来那天他在别的城市出差,是连夜开了两个小时的车赶回来。
我担心他的工作,他却闷声气我租了这么不安全的地方。
随后着手开始帮我找房子,搬到治安比较好的小区,替我垫付了一年的房租。
我有些不知所措,红着眼嗫嚅地跟他说,「谢谢,钱我会还你的。」
他气笑了,一把将我薅进他怀里,「温冉,我他妈是你男朋友。」
我以为那是女朋友才能有的特权。
而现在。
孟云溪大概是想故意给我看的。
我如她愿,点了赞。
「陈遇,我现在不想跟你聊这些,我很累,可以让我先休息吗?」
但在外人面前成熟稳重的陈遇,有时候倔起来就像一个孩子。。
「把事情解决了再睡。」
我叹口气,拉起他的手放在我的额头上,「陈遇,我应该是发烧了。」
陈遇楞了一下,立即起身去翻找备用药箱,「你怎么不早说。」
他将退烧贴在我的额头上,又找了内服的药给我。
我摸了摸腹部,垂眸,「我怕苦,可以给我找颗糖吗?」
家里没有,陈遇要到楼下超市给我买。
等他离开,我起身把药冲进马桶里。
他回来后,我神色如常地将他买的糖吃掉。
不知道是我病后的柔弱激起了他的保护欲,还是因为我白天的落泪让他内疚。
他今晚格外温柔。
一直坐在床边守着我,床头柜的水一直是温的,每个半小时就测一次的体温,不停地拧湿毛巾替我物理降温。
他的行动在爱我。
可是,这些也并不妨碍他坐在我床边照顾我的时候,一边用手机查「孕吐得厉害怎么办?」
在此之前,他刚接了个电话。
依旧是走出卧室才接。
能让他这么接电话的,只有孟云溪。
回来后,我以为他要出门。
他只是探了探我的体温,又给我换了额头的退烧贴,然后坐下。
我转头,不解地看着他。
他反问我,「怎么了?」
我摇摇头,没说话,闭上眼睛休息。
但这会儿的五感异常敏锐。
卧室灯光昏暗,他手机屏幕的光很刺眼,直接映射在我的眼皮上。
我忍不住睁开眼睛,看到他在查「孕吐得厉害怎么办?」
然后将搜索出的文字编辑成短信发送,最后额外附加,
陈遇:孕妇不能随便吃药,会影响小孩。
我给你下单闪送买了橙子,你看看能不能缓缓。
实在不行,你去医院挂号。
孟云溪的消息回得很快。
孟云溪:我不敢一个人去医院,阿遇,你来陪我好不好?
陈遇:小冉发烧了,我走不开。
孟云溪:好的,你好好照顾她,我自己一个人可以。
她是个聪明的女孩,也了解陈遇。
陈遇不喜欢胡闹的女孩,但容易心生愧疚。
所以她从来不纠缠,从来以退为进。
看似懂事,不闹,却丝丝绕绕牵着陈遇的心。
果然,本来可以结束的对话,陈遇顿了一下后,还是回复了她。
陈遇:如果明天你还是难受,我再陪你去医院。
孟云溪:你也要好好休息哦,照顾病人的同时不要累坏自己。
陈遇:嗯。
手机被放下,陈遇躺下转身将我圈进他怀里,在我耳边叹气,
「小冉,快点好起来。」
是真的想让我好起来。
还是我好了以后,你可以无心理负担地陪孟云溪去医院?
我内心平静。
没关系了,是哪种都无所谓。
我的身体素质还行,虽然没有吃药,但经过一晚上的物理降温,烧还是退了。
陈遇因为照顾我一晚上,现在睡下了。
我起来,熬了一锅香浓的粥。
很多,不止两个人的量。
我跟陈遇喝完以后,他看了剩下的粥,「我打包去律所。」
「好。」我给他找了保温盒,上边贴了个巴斯光年贴纸。
走前他习惯性地想要亲我的额头。
我下意识往后躲了躲,后来觉得这动作过于突兀,在陈遇起疑之前,我主动伸手替他整理领带。
他终是没说什么,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烧退了,还难受吗?」
「好多了。」
陈遇出门。
我今天请假在家,打算去医院做个孕检。
打车去医院的路上,我刷朋友圈。
看到孟云溪更新。
【清晨的粥/爱心】
贴着巴斯光年卡通图片的保温盒。
我点了赞,去评论。
「好喝吗?」
「我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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