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未央醒了。”霍寒川捻灭了手里的烟蒂，转身跟着温衍生一起赶去了云未央的病房。病房里，沾满了人。云未央额间包扎着绷带，精致的脸蛋还透着苍白，但好在精神看起来还可以。霍寒川压制着心头的狂喜，深邃的瞳中溢满迟来的柔情。他嘶哑着嗓子，很轻很轻的叫了她一声：“未央。”云未央怔怔看着眼前的穿着病号服的男人，一片茫然：“你，是谁？”此话一出，霍寒川跟温衍生眼里的神情都出现了变化。霍寒川喉间艰涩，他望着她，声音低颤：“你不认识我？”这个话一问出口，他的心就狠狠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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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你，她怎么会伤成这样？！”
温衍生的话震耳欲聋。
霍寒川瞳孔猛地一缩，大脑一片空白：“你说什么？未央变成植物人了？”
他没有犹豫，直接甩开温衍生，失态的跑出了病房。
在没踏进病房时，霍寒川还在心里祈祷，希望温衍生说的都是假的。
可当他亲眼看到，昔日那个对他冷言相对的云未央，静静躺在病床上，毫无动作的时候。
他心里紧绷的那根弦，突然间崩断。
霍寒川走到病床边，从容不不迫的神情，在此刻带上了痛色。
他抬起修长的手，轻颤着一点点靠近她的脸颊，却只触到一片微凉。
心口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好像达到了顶点。
他甚至开始后悔，如果那天自己没有这么急于求成，而是就在她身边陪着。
云未央是不是就不会伤成这样了。
那极具病态的占有跟悔意，像两柄刀，分别往他心脏的两边割开，露出那腐朽不堪的一面。
这一刻，霍寒川就像一个求爱不得的可怜人，用指尖细致描摹她脸的轮廓，再从眉眼一路沿下，划过鼻梁，直抵在她的唇瓣。
当微凉的指尖触碰到她唇间的柔软时，霍寒川像被激发出了身体最原始的本能。
男人高大挺拔的身躯压下，将娇小的女人完美覆盖。
他俯身，薄唇感受着她的柔软，似缱绻又似离别。
这个吻很短暂，短暂到只有三秒。
这个吻又很长，长到他以为一生。
离开她唇瓣的那一刻，霍寒川红了眼圈。
他知道，或许，这就是他们之间最后亲密的一次了。
病房里静悄悄的，蔓延着无声无息的悲伤，只能听见医疗器械运作的声音。
温衍生站在病房门外，手上翻阅着霍寒川的病历本。
在各项身体指数下，有一排醒目的字眼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病人有过长达四年的心理治疗史，疑似有遗传性情感障碍，”
温衍生的眉深深皱起，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等他合上病历本准备进病房时，病房门先一步开了，霍寒川走了出来，脸上除去擦伤，已经没了激烈的情绪，又变回了平日里淡漠沉敛的模样。
看到温衍生还未来得及藏好的病历本，霍寒川心里已经猜到了一些。
“看来你都知道了。”
温衍生也不藏，点了点头：“病历本里记录的这些，全是真的吗？”
他没有指明，也算留了几分面子。
霍寒川没有直接回答他，只转头往病房里多看了一眼。
“换个没人的地方聊吧，我不想她听到。”
温衍生也同意了。
两人到医院顶楼，在这里，只有初冬的冷风。
霍寒川倚靠着护栏墙，熟练的去口袋摸烟盒，不曾想却摸了个空。
这时，温衍生递过来一支烟。
霍寒川看到，轻笑了声：“我以为医生都不会抽烟呢。”
温衍生没过多解释，单切直入：“你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霍寒川指节夹着燃起的猩红，烟雾缭绕下，他的神情晦暗不明。
“是真的，我的确有病。”
霍寒川的声音很疲惫，像压抑了很多年，“每次发病，我就会控制不住想要把未央留在身边。”
“我就像个旁观者一样，明知是错，却还是犯了。”
温衍生默默听着，末了，问了声：“那未央怀的那个孩子……”
他欲言又止。
他知道这个病有多消耗人的意志，也知道这个病再加重下去的恶果。
他更清楚，自己不会再让将自己喜欢的女人拱手相让。
霍寒川吸了口烟，点了个头：“我和她不适合有孩子，这个病不仅折磨自己更折磨身边亲近的人，我爸就是因为不堪折磨，最后选择了服药自尽。”
曾经他也期待过能和云未央有个孩子。
他本来甚至想抱着赌一赌的心态。
可当得知这个病百分百会遗传给下一代的时候，他犹豫了。
两人彼此沉默了很久。
冷风吹起他们额角的短发，两个俊美的男人各怀心思。
就在这时，温衍生的手机突然响起。
他接起一看，是护士站的座机电话：“喂，怎么了？”
“温医生，七十二号房的病人醒了，您要不要来看看？”
闻声，温衍生眼底闪划开一抹亮色，他侧目看向霍寒川，声音沉沉。
“未央醒了。”
霍寒川捻灭了手里的烟蒂，转身跟着温衍生一起赶去了云未央的病房。
病房里，沾满了人。
云未央额间包扎着绷带，精致的脸蛋还透着苍白，但好在精神看起来还可以。
霍寒川压制着心头的狂喜，深邃的瞳中溢满迟来的柔情。
他嘶哑着嗓子，很轻很轻的叫了她一声：“未央。”
云未央怔怔看着眼前的穿着病号服的男人，一片茫然：“你，是谁？”
此话一出，霍寒川跟温衍生眼里的神情都出现了变化。
霍寒川喉间艰涩，他望着她，声音低颤：“你不认识我？”
这个话一问出口，他的心就狠狠揪了一下。
云未央求助似的看向温衍生，眼里的陌生，做不得假。
“衍生，他是谁？”
温衍生也是一怔，他扫了眼霍寒川，刚要回答。
病房门外，云云深又带着宋斐然走了进来，一进门，他看到霍寒川上去就是一拳。
“姓霍的，你到底想把我妹妹害成什么样才满意？”
当他在国外，得知自己妹妹被霍寒川强行带走，在路上还出了车祸时，整个人都气的不行。
霍寒川脸上原本就被磕伤的地方，现在挨了这拳，伤口直接破了，流了血。
“哥！”云未央被这哥哥这一举动吓了一跳。
就在云云深还想打时，宋斐然急忙拉住了他：“云深，这是在医院，先看未央吧。”
云云深这才收了手，转身去看妹妹：“未央，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让医生好好检查检查。”
他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她，生怕落下什么后遗症。
云未央对云云深笑着摇头：“哥，我真没事了，你别担心。”
她一边回应着哥哥，目光却向霍寒川看了过去。
四目交接的一瞬，她看到他口型动了动。
“对不起。”
他深邃的眼眸，却藏着她看不懂的情绪，好似一种无声的告别。
云未央心一抽一抽的疼了起来，疼的猝不及防。
她别开视线，手紧紧捂着作痛的胸口，轻轻呼了口气，以缓解这莫名其妙的情绪。
霍寒川视线紧锁她的脸蛋，想将她一笔一划都刻在心中，永远收藏。
作为一个男人，他是贪心的。
他想将云未央留在身边，从结婚那一刻，他就把她视为自己的私有。
上天是公平的。
或许是为了惩罚他得到却不珍惜，才让云未央记得所有人，唯独忘了他。
望着被人群包围，关心的云未央，霍寒川知道，他该离开了。
……
看到病房门关上的一刹，温衍生也不动声色的跟了出去。
“你就这么走了真的甘心吗？”
他的声音不大，但让走在前面的霍寒川顿住了脚步。
他缓缓转过身，目色平淡的对上温衍生的视线：“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走了？”
温衍生蹙起了眉，上下打量着他：“不管怎样，她已经忘记你了，我希望你到此为止，不要再毁了她的新生。”
如今的云未央，不记得喜欢过霍寒川，也不记得那三年不堪的婚姻。
就连霍寒川这个人，她也从记忆里抹去了。
霍寒川艰涩掀唇：“我知道，我不会打扰再她的生活。”
心里密密麻麻的痛，如同针扎，痛袭他浑身的每个角落。
他从不是热切的性子，从前也很难被撼动情绪。
因为没人教他，如何爱人，珍惜人。
直到云未央提出离婚，他死寂的情绪才终于有了变化。
但那又如何呢？
晚了就是晚了，他愿赌服输。
两个男人站在不同的立场，对峙了很久。
最后，霍寒川疲倦的收回目光：“麻烦你帮我好好照顾她。”
没有多余的嘱咐，也没有其它话。
他相信，温衍生一定会待云未央如珍如宝。
医院长长的走廊里，霍寒川穿着单薄的病号服，落寞的走向自己的穷途。
……
B市下初雪的这天。
云未央终于被医生允许放出了病房。
因为腿还没完全恢复好，所以温衍生就用轮椅推着她来到室外。
望着天空飘下的雪花，云未央心情很好的伸出手去接。
白色的雪花，落在掌心，丝丝凉凉。
她兴奋的转头看向温衍生：“你说，等我去意大利演出的时候，那里会不会下雪啊？”
意大利是芭蕾舞的发源地，也是每个芭蕾舞者最向往的地方。
温衍生陪在她身边，笑的温暖：“会的。”
听到这话，云未央笑的更开心了：“那到时候我们也要一起看雪，像我们每年一样。”
因为两家是邻居，她的房间又跟温衍生相连，所以每年冬天下初雪时，他都会冒雪跑来找她。
时至今日，雪依旧，人依旧。
好像所有事都没有改变，可又像什么都变了。
他们在室外的草坪上看了很久的雪，最后还是温衍生怕她受冷感冒，才推着原路返回。
就在他们走到正门口时，云未央惊讶发现门口不知道是谁堆了个小雪人。
虽然雪人的造型有些滑稽，但看着那裙子，还是能看出来是在跳舞。
云未央看着雪人突发奇想的取下围巾，给雪人围上。
完事后，她才心满意足：“好了，我们回去吧。”
温衍生深深看了那雪人一眼，什么都没说，推着云未央就进了大厅。
等到他们背影消失，躲在不远处大树后的人影也慢慢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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