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
卫凉浅头晕目眩的盯着温度计上那个数字,结果层层叠叠云山雾罩,费劲看了半晌才看出来,39度。
哦,自己发烧了。
卫凉浅早烧糊涂的脑子半晌才得出来这个结论,身体早就响起来警报声了。
她喊了两声没得到回音,才响起来齐妈早被自己放了假,现在空荡荡的别墅里,半个人影都看不见。
就算人快烧傻了,也知道自己现在身体状况很堪忧,她勉强撑起来,去够床头上的手机,不管给谁打个电话,能把自己拖到医院去就成。
结果手机刚刚抓在手里,卫凉浅就迷迷糊糊的晕了过去。
一双白皙细腻的小手软绵绵垂在床边,手机摔到地板上,屏幕闪了闪,就长长久久的暗下去了。
迷迷糊糊的,卫凉浅好像回到了自己小时候。
她看见还是个小豆丁的陌凉,穿着一身微缩版的小军装,站的笔挺,笑却甜的发腻。
陌凉说,卫凉浅,等长大了,我要娶你。
卫凉浅接过捧花,笑眯眯的答应了。
她还看见长大了些的陌凉穿着校服,指着电视上英姿飒爽的女军人说,卫凉浅,军人太酷了,我将来的结婚对象一定要是个军人。
你不是说要娶我吗?
卫凉浅暗暗想,但还是笑眯眯的,转头就去涂掉自己的志愿,报了军校。
最后,她看见了已经长大了的陌凉,稚气尽褪,已经是杀伐决断,能够号令千军万马的首长了。
卫凉浅在等着陌凉履行他要娶自己的承诺,陌凉的怀里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女人。
同卫凉浅截然不同的女人,魅惑,艳丽,声音柔的滴水。
陌凉抱着这个女人,越行越远,任凭卫凉浅怎么喊怎么叫,都没有回过头来。
卫凉浅再也笑不出来了。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陌凉走向一片光幕之中,留下自己一个人,蜷缩在黑暗里。
黑暗中藏着吃人的怪物,它们向孤身一人的卫凉浅扑上来,想要啖骨食肉。
卫凉浅尖叫了一声,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陌凉正洗干净了一方手帕,搭在她额头上,周围是一片惨白,还有浓烈的消毒水味道。
“你怎么在这里?”卫凉浅的嗓子疼的像是吃了一把带刺的荆棘,同时也哑的厉害,只能勉强分辨出来她在说什么。
陌凉居高临下的站在病床边上,神色阴晴不定的看着卫凉浅,手指动了动,克制住自己想要去摸摸她苍白唇瓣的莫名冲动。
半晌,男人才开了口:“我不在这儿,你把自己烧傻了都没人知道。”
他回家去取个文件,结果按了半天门铃,既没有佣人来开门,理论上应该在家里扮演有孕太太的卫凉浅也不在。
就连电话都是关机的,这让陌凉凭空生出来一阵恼怒,被忽视的恼怒。
他只好打电话叫自己的秘书送钥匙过来,打开门,房间里果然一片寂静。
不过卫凉浅常穿的几双鞋还在玄关处,她的拖鞋却不在。
难道人在家里?
陌凉性质缺缺的推开卧室门,女人苍白而虚弱的倒在床上,平常总是闪着耀眼光彩的眸子紧紧闭着,配上惨白肤色,整个人像阳光下虚幻的泡沫,一碰即碎。
还是秘书先反应过来,一路开着双闪闯着红灯,把人送到了医院急诊室。
陌凉坐在急诊室门口,看着自己的手。
那是一双极好看的手,手指干净修长,因为经常握枪的缘故,稍微有些老茧,但这只是凭空多了些饱经风霜的气息,并没有折损诱人程度分毫。
这双手刚刚被迷迷糊糊的卫凉浅握住,发着高烧的卫凉浅手心也是滚烫的,几乎能够烧到陌凉心里去。
让他有些痒痒的。
秘书在开车,没有听清,抱着卫凉浅的陌凉却听的一清二楚。
卫凉浅迷迷糊糊,喊了好几声自己的名字。
他听见卫凉浅喊,陌凉,你别走。
陌凉在沈佳儿面前是完美无缺的丈夫,在下属面前是果决英武的将领,可是他不知道怎么面对难得虚弱的卫凉浅。
他想起来卫凉浅小时候,也是香香软软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变成了自己的战友。
最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竟然心动了?
沈佳儿沈佳儿沈佳儿……
他重复了无数遍自己爱人的名字才压下那股莫名的情愫,看着卫凉浅,有些嫌弃的为她换了一个降温贴。
“多大的人了,你怎么也照顾不好自己。”
这话里话外的嫌弃让卫凉浅莫名生气,她刚刚撑起来想要反驳两句,就诶呦的摔了回去,浑身酸痛,只能有气无力的嘟囔:“谁照顾不好自己了,要不是你回来的太不是时候……”
陌凉差点被气笑了,他只当自己刚刚的心虚和柔情是一时失控,又回到了原来面无表情板着脸的样子:“这次生病不能让两家老人知道,我从外面给你请个保姆照顾你两天,你也别太挑剔了。”
要是让两家老人知道,他们必然要来医院看望卫凉浅,闹着闹着,她装孕的事情就瞒不住了。
为了佳儿的安全,陌凉考虑的十分全面。
病床上的女人就算看上去病怏怏,也没有在气势上弱半分:“谁需要人照顾了,我就是难得感冒,马上就好了。”
对对对,钢筋铁骨卫凉浅。
陌凉冷哼一声,带着满腔怒火,到底还是忍着性子,把卫凉浅的照顾好,叫来了保姆,才离开了病房。
他也就忽视了来自自己身后,一改刚刚挑衅意味,反而变得无比眷恋的目光。
卫凉浅叹了口气,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有些隐隐埋怨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再陌凉面前服个软呢,又想到陌凉的冷漠,更气得慌。
直到旁边叮叮当当的声音,她才回过头来。
护士正准备打针,圆滚滚的小脸被口罩遮了大半,只露出来一双眼睛,看着年纪不大,其中满满都是羡慕。
“刚刚那位先生,是您的男朋友吗?”
卫凉浅迟疑了一下,点头:“不,是丈夫。”
“哇!”护士惊讶地赞叹了医生,手脚利索的调配着药品,针头在空气中幽幽闪着光芒:“他对您可真好。”。
这话刚落,卫凉浅就有了兴趣:“怎么了?”
护士眯起眼睛,似乎在追忆往昔,连声音都变得柔柔美美的:“您不知道,您才来的时候,烧的不省人事,是您先生抱您来的医院,然后又来来回回帮您安排病床,帮您降温,您是没看见,动作特别温柔体贴。”
卫凉浅有些懵,她说的,还是那个孤僻又冷傲,一直觉得自己刀枪不入不需要关心的陌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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