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萧严的乐队一直在地下,行事张狂,这些年不知道得罪了多少这种小混混。林月月没有办法上前帮忙,但是也没有办法看着萧严就这样被揍,那群人下手看得出来很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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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寒冬好像格外的漫长。
肖晴独自坐在了清吧的一角,双眸望向了玻璃之外。
街道上大雪纷飞,行人两三,灯光却依旧通明。
没过多久,肖晴的对面便坐下了一个人。
“这段时间怎么样?”
林月月的声音响了起来,她动作极快的将围巾取下,清吧内的暖气太足,她甚至有些热。
坐在她对面的肖晴小口小口的吃着桌上的巧克力蛋糕,将前两天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态度漠然的就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般。
她含着塑料勺,巧克力酱点在了下唇,说话的时候声音十分清澈。
“我不想继续下去了。”
肖晴的话说完,面前的巧克力蛋糕也正好吃完。
这是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下定决心要离开萧严,不,不是离开,而是要将萧严从自己的生活之中剥离。
很显然,这一点是林月月没有想到的。
不过最近没有想到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她认真的看了看面前的肖晴,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能够说些什么。
“你能帮我去家里拿一些东西吗?之前还有一些资料在那里。”
肖晴说着,林月月果不其然的点了点头。
她知道肖晴现在根本就不可能面对萧严,更何况是回到那个家。
二人之间又随意的聊了聊最近的生活,结束碰面的时候林月月看着时间还早,便决定现在就去萧严那里拿东西。
她上了车,脑海中再次浮现方才肖晴的话语,心中莫名有些不安。
如果换做几个月之前,听见肖晴说要彻底的和萧严完全撇清关系,那大抵林月月会很高兴,她终于愿意走出来了。
可是现在的肖晴做出这个决定,那不太好简单看待了。
或许到了现在,也只有林月月一个人知道,肖晴的天使羽翼不过是伪装。
一段友谊的维持总是能在秘密分享之中变的更加的牢固。
命中注定,林月月和肖晴的友谊,将会坚固不催。
车辆缓缓的停靠在了街边,林月月下了车,便走进了已经许久没有来的小区。
当时这套房子是萧严选的,选在郊区不说,小区还很大,走进去起码要二十分钟。
肖晴当初也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生活在玫瑰园里的公主搬进了寸草不生的郊区房,还以为自己能够被当做玫瑰一样呵护着。
林月月绕着圈子走,终于是看见了单元楼。
她没有多做停留,即使知道接下来自己要面临的场景有多尴尬,也没有办法。
林月月上了楼,肖晴把钥匙给了她,她打开门,房间内一片漆黑。
她刚要松一口气自己不用面临尴尬情形的时候却被浓郁的烟味呛得差点咳出了眼泪。
林月月走进了室内,这才发现客厅沙发那边有一个红点。
是香烟的火星,在萧严的指尖忽明忽暗。
黑暗之中萧严坐在茶几边,烟灰缸里的烟蒂堆积成山,他戴着耳机,面无表情的对上了林月月的目光。
林月月见状,倒退几步打开了灯。
室内一片狼藉,满地的废弃草稿,酒瓶整齐的摆在厨房边,但是瓶盖却已经不翼而飞。
一台被摔烂了的笔记本电脑凄凉的躺在餐桌下,里面记录了萧严所有的创作。
“你这是干什么?”
林月月蹙了蹙眉,她又开口:“我来帮肖晴拿点之前她没拿的东西。”
萧严还是不说话,林月月见状,直接上前摘下了他的耳机。
里面根本没有在放音乐。
林月月不熟悉萧严,但是她太熟悉另一个和他百分百相似的严钦。
创作是他们与这个世界建立纽带的方式,长期得不到释放,就像通往外界的门被堵死了一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氧气耗尽一样,那种痛苦比普通人想象之中的还要可怕。
林月月不能摆脱这种根深蒂固的同理心,她当初能够理解严钦的痛苦,就没有办法忽视面前的萧严。
“你这样多久了?”
萧严的回答不出所料。
“她走了之后,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我不懂为什么。”
萧严看上去很困惑。
林月月无声的叹了口气。
他当然很困惑,萧严在认识肖晴之前就写出了圈子里小有名气的曲子,而在认识之后,他的作品里也看不出有肖晴的影子。
萧严大概一直以为自己的感情关系与音乐事业是彼此独立的。
可是为什么肖晴走了,他写不出歌了呢?
萧严根本意识不到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
“我去书房。”
林月月缓缓出声,萧严点了点头,起身打开了书房的门。
他靠在门框上,一言不发的看着林月月在书房里拿走了肖晴最后剩下的东西。
“还有。”
萧严言简意赅,上前两步走进了书房,从抽屉里拿出了剩下的资料。
虽然书房平时都是肖晴一个人用,但是萧严对她的收纳习惯十分了解。
他早就在呼吸之间潜移默化的将肖晴完完整整的融进了自己的生活。
萧严随意的拿起了最上面的那本想要递给林月月,可就在这时候,一张照片轻飘飘的从两本资料之间滑落在了地上。
萧严一愣,俯身捡起了相片。
他捡起了二十岁的肖晴和十九岁的自己。
相片里穿着白色裙子的女孩手中拿着一枚金牌,看向镜头笑的像只漂亮的狐狸,而穿着黑色衬衫的男孩只给镜头留下了一个侧脸。
那年是大学里的篮球比赛,严钦和萧严所在的球队当然是拿下了冠军。
当年的萧严,当着满座的体育场数千名观众的面将手中的金牌交给了坐在第一排观战的肖晴。
也是萧严亲笔将那晚对肖晴说的那句石破天惊的话写在了这张照片后面。
“我把荣耀献给你。”
萧严一愣,随后缓慢的蹲下了身,任由指尖香烟肆意燃烧,直到烫的再也拿不住掉落在地板上,缓缓熄灭。
林月月看见这一幕,心中一窒。
原来肖晴的心思在这里。
肖晴从来都不是什么粗心大意的人,怎么会留下资料呢?
一开始的林月月以为,肖晴不过是给自己找个借口还能回来,还能和萧严有关联。
可是却又叫林月月来拿,一开始她还不解。
现在她已经明白了,肖晴是在这里等着的。
林月月没有说话,她拿好了资料,萧严也已经回过了神,起身送着林月月。
喝过酒的人都知道,晚上喝到吐的时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第二天酒醒的时候的后劲儿,那才是真正的痛苦。
就像是萧严在最爱肖晴的时候并不可怕,他意识到自己陷进去的时候也不可怕,但是在肖晴真正抽离的时候,他总要经历一场灭顶之灾。
人总要经历一场灭顶之灾才能知道自己是爱着的。
萧严把林月月送下了楼,他从刚刚捡起那两张照片的时候情绪便有些莫名其妙的亢奋,或许是酒劲儿还没有下去。
二人站在小区门口等着车,就在这时候,身后传来了一阵声响,林月月还没来得及回头去看,身边的萧严就已经挂了彩。
等林月月转头的时候,萧严已经和一群人扭打在了一起。
“你之前不是很狂吗?我就说你他妈总有落单的时候!”
人群之中为首的人开口说着,透过昏黄路灯看见了他脸上得意的笑容。
萧严的乐队一直在地下,行事张狂,这些年不知道得罪了多少这种小混混。
林月月没有办法上前帮忙,但是也没有办法看着萧严就这样被揍,那群人下手看得出来很恨。
她害怕的浑身发抖,却逼迫着自己保持冷静。
在那群人还没有注意到林月月之前,林月月便往绿化带走了几步,蹲了下来。
她躲在角落,浑身发颤,打开了手机,下意识的输入了一串号码,随后拨通。
原先应该显示是空号的电话现在却被人接起。
严钦回国之后居然没有换电话号码。
“喂。”
他的声音冷淡,很显然知道来电人是林月月。
林月月的恐惧被严钦的声音慢慢抚平,她甚至不敢相信,世界上居然有这样的灵丹妙药。
“萧严……被人堵了,我们在他家楼下。”
“马上到,保护好自己。”
严钦说着马上到,便真的马上到。
从林月月打电话到严钦站在萧严身边,不过是十分钟的事情。
严钦做事很聪明,这点和萧严一模一样。
他丢了根铁棍给萧严,二人一并把那群人揍了一顿,就在以少对多局势变为劣势的时候,警车来了。
一旁的林月月没由来的有些想笑。
抛开过往种种风花雪月孽缘深重不说,打不过就找警察这事儿,是严钦会做得出来的事情。
“靠,严钦是吧,又他妈是你!”
严钦闻言笑了笑,缓缓开口:“不好意思啊,又把你们揍一顿。”
但是他脸上也没有真的感到不好意思的情绪。
众人被带到了派出所里,萧严没有说话,他的确伤得有些重。
处理完了一切的事情,林月月率先回了家,她不想再和这两个人有牵扯。
严钦带着萧严去了医院,消毒水味十分的刺鼻。
萧严的头发长长了许多,在肖晴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他哪有心思整理自己,额前的碎发已经快要挡住眼睛。
他坐在医院的走廊上,生出一种颓废的英俊。
“怎么不注意点。”
严钦看着萧严的这副模样,心中也知道萧严最近是什么情况,他蹙了蹙眉:“你和肖晴的事情还没有解决?”
萧严闻言一愣,他刚想要开口说话,却被护士叫进了诊室内进行包扎。
今天晚上的事情是萧严没有预料到的,护士的动作很轻,像是怕弄疼萧严。
没过多久,萧严的伤口包扎完毕,二人已经折腾到了后半夜。
萧严和严钦并肩走出了医院,冬夜的寒风吹来,萧严的酒已经完全醒了。
“你和肖晴什么情况。”
严钦蹙了蹙眉,又问了一遍。
萧严有些不耐烦,毕竟这件事情说来不好听,而且说到底也是萧严自己脑子一抽把那捧玫瑰花当着肖晴的面送给了许心橙,说的话也不是什么人话。
回家路上,萧严言简意赅的把事情说给了严钦听。
谁知道严钦听完之后笑了起来。
“不愧是你。”
严钦嘴角噙着笑,又道:“我要是肖晴,我现在就放把火烧你全家。”
萧严闻言蹙了蹙眉,他现在没有心思和严钦去说这些玩笑话。
他从未有哪一刻如此切实的感觉到肖晴是真的要离开自己,哪怕是三个月之前的出走,他都一直隐隐约约的感觉,肖晴和自己是连在一起的,肖晴不会真的离开。
可是现在,从那天的那束花起,肖晴再也没有理过他。
微信和联络方式并没有拉黑,只是再也不会回复。
拨过去的电话永远都没有人接听。
“那现在该怎么办?”
萧严烦躁的揉了揉头发,却不小心碰到了刚刚留下来的伤口。
一股锥心的疼痛传来,萧严却没有吭声。
“你爱她吗?”
寒风吹过,严钦的声音清晰低沉,钻进了萧严的耳里,萧严被严钦问的却是一愣。
他想起了对肖晴说过的无数次爱,想起了自己说爱她一万年。
见萧严沉默,严钦也没有继续发问,毕竟这种事情总归是要当事人想清楚才能处理好的,旁人看得再清楚说的再透彻,也都没有办法解决任何实质性问题。
送着萧严回到了家中,严钦眸色暗了暗,道了声别便走出了萧严家。
空旷的客厅再次只剩下了萧严一个人。
他坐在了沙发上,看着房内一片狼藉,没由来的笑了笑。
自己好像真的很糟糕。
爱到现在却突然开始撒野,他把目光转向别人,肖晴也开始赴傅司的约。
偏偏这时候萧严还要死守着自己身为侵略者的最后的骄傲,谁比谁好过?
萧严抬手拿起手机,心中淤积的情绪难以纾解。
他看着餐桌上那些被自己喝空了的百利甜,拨通了肖晴的电话。
像是有什么特殊的心灵感应,在这个夜晚,肖晴接通了萧严的电话。
上帝会原谅每一个喝醉的人,可是在打了一架之后的萧严早就醒了,又或者是在看见了那张照片的时候就已经醒的彻底。
可是肖晴是上帝吗?
电话接通之后又是一阵冗长的沉默,萧严的薄唇张了又阖,电话那头的肖晴也不出声。
良久,萧严才借着早就不存在的酒劲小心翼翼的开了口。
“爱你一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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