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摩茶《欢颜殿下》 生辰免费阅读

欢颜殿下
瑞德十四年,暮春。
这是她在小院迎来的第三个春天,爹爹那一个“权宜之计”似乎就是把她搁在这里,然后,倍儿哒——忘记了!
掰着手指头数过来的几百个日日夜夜,她在想要不要在第一千夜时找爹爹来喝酒庆祝一下?
小院虽说有三进门,也算是处不错的内宅,可哪里能和外头的花花世界相提并论,她常想这样子被称作“囚禁”也不为过!
她尖着筷子朝碗里一挑,一张脸就板了起来,身边一个小小的声音嘱咐:“老爷交待,小姐再不可挑食!”
嘭!筷子在碗上一磕,她低声叱道:“不挑食也得放些能吃的进来吧!这东西是什么呀!”
丫头不再作声,嬷嬷的身影急匆匆的踏了进来。
她横眼一扫,这两年来只有嬷嬷能自由出入,她是想尽了办法甚至翻了一回墙,无奈自己手脚太笨,偷溜一事最后只在梦里想想。
“我有好消息,小姑奶奶可要听一听?”嬷嬷掩笑卖起关子。
这两年她好消息也听的差不多了,唯一让她感兴趣的便是裴昱现在可独当一面,屡次征战,现已是官居三品,地位显赫!
其他的嘛……她头一偏,漫不经心:“若是要给我改改伙食,我就勉强听一听!其他事,放着吧!”
“那要是……比改善伙食还要好的事呢?”
她心里咯噔,斜睨着堆笑的嬷嬷,转而急不可耐:“说就说!绕什么弯子!”
她这突然变脸,嬷嬷有些手足无措,轻咳了声道:“老爷要给小姐置办生日宴,今儿连请帖都发出去了!”
“真的吗?”叮——手里的瓷勺应声掉进碗内,她喜上眉梢,“也就是说……我可以出去了!我自由了——”
“这个……老爷可没明说!不过只要小姐表现好点,再央人去说动说动,那还不是一下两下的事儿了!再说老爷一直不开口还不是怕小姑奶奶出去又惹事么,只要你老老实实的,哪里还有狠心的爹呀?你说是这个理不?”
嬷嬷苦口婆心,竟说得她眼眶湿润,太激动了!
自由啊——仿佛都看到你了,别想再溜走了!哈哈!
五月初二这日早晨,她早早的起了来,迎接自己十五岁的生日,也将迎来阔别两年的自由,想想都让人兴奋!
一跨出院门,阳光鸟叫,还有空气中时而扑来的花香,让人心情舒畅,情不自禁的想张嘴大笑。
主院内,客已纷至,她站在走廊的拐角处朝下探望,遍寻熟悉的身影。
终于,与那瞬眸光碰撞,心情随着头顶上的阳光灿烂起来——
这是他么?阔别两年,那个少年平添了几分成熟稳重之气,健硕的肩背线条在薄衫下映衬得分外明显,皮肤比之前微暗了一些,那张脸早已是英俊得无可挑剔,剑眉冷眸,高挺的鼻梁,薄弯的嘴唇,那双眼……到底是许久不见,那眼眸里透着一股让她陌生的寒意。
“曼书……笨女人!”他已经走近,走得极近,近得让她忍不住向后迈了半步。
她一羞,开起了玩笑:“合着我就活脱脱扔不掉那个‘笨’字了?你从哪里得来的结论,我才不笨!”
他一根手指支在她的前额,那份宠溺一分不减,哧声一笑:“禁了两年足,给你禁傻了?敢不让我叫,我就罚你!”
他嗓音里的低沉磁性撩得她心里碧波荡漾,却被他话落间自然而然闪过的一丝凌厉惊得心颤,没来由的堵了一瞬,推他:“一会儿再说,我得去招呼客人!”绕过他,又扶在一根廊柱上,咬着唇目光往满院掠去,最后荡起一丝莫名的失落感,微向后侧头问道,“都请了谁?”
“我如何得知?”裴昱悄然上前,同朝院内望去,“大概也来得差不多了!再不来的,也算是对你这个小主人不敬了!”说完便倾下身,食指刮过她的鼻梁。
她羞涩一笑:“这么多人呢!”
“人多怕什么?就让人说,越说我越来劲!”
“讨厌!”她忍不住抿嘴笑,伸手捶上他的肩臂。
午时落座,沈元起身敬酒:“今日小女生辰,感谢诸位百忙之中抽出时间莅临寒舍,沈某感激不尽,先干一杯!”
少了的何止一人,她放眼寻去,连江远黛的一个人影也没有,暗暗怄气,起身便朝沈元那桌走去。
“各位叔伯,谢谢来参加曼书的生日宴,曼书敬你们一杯!”她举杯齐颚,笑意盈盈的朝满桌敬酒。
沈元满意的点了点头,与众人齐喝下她的敬酒,她慢吞吞的蹭到江昇身后,恭敬的探问:“江伯伯,远黛怎么没来?”
虽说长辈在不能放肆了,可她仍被江昇那一脸错愕搅得满头云雾,那江昇朝沈元望了望才尴尬的说道:“呃——这个……远黛她进宫侍奉御前去了!”
“进宫?”她居然惊喊了出来,忙不迭的朝沈元睃了一眼,又笑得极难看的再问,“去做什么了?”
江昇咳笑一声,跟着放下了酒杯,一副打算要和她说来话长的架势:“她在御书房侍候皇上……”
“曼书!不可造次了!”沈元对她说话,目光却瞥向江昇,江昇立即住了嘴,沈元这才看着她道,“酒敬完了,回去坐着,这里不需要你招呼了!”
“哦!”她悻然的应着,灰溜溜的缩了回去,惯常的推了推裴昱的肩膀,拉低嗓音道,“诶——远黛好端端的怎么跑去御书房了?”屁股刚一沾上板凳,余光就瞥及裴昱一脸阴沉沉,“怎么了?”
好半天他才转态顽劣的笑了起来:“去了就去了呗,哪里那么多为什么!那你为什么这么笨你怎么不好好反思一下?”
“嘁!”她拱嘴嫌恶,别过头去。
午时末,宾客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有沈元他们那桌还在热火朝天的喝着,裴昱也被拉了过去相陪。
她无聊的坐在走廊上,仰面享受自由的阳光,舒畅的出了口气,垂头就见一个身影晃了过来。
“小姐!外头……”
“怎么了?”她懒洋洋的问道。
“那个……傅小姐在外头!”
丫头的声音轻到近乎没有,她却打了个咯噔,再被阳光一晃,太阳穴就突突跳疼一下,吸气:“她来做什么?”
“这个她没说!”
她颤悠悠的起了身,长呼一气缓步走了出去。
傅兰月一袭水蓝色薄裙悠然坐在马上,腿脚不好骑马倒是灵便得很,不过光这样来看,那隆起的胸部和掐细的腰身,已经是个婷婷婀娜的少女了,不过身上那股子傲气却不减反增!
时过境迁,她们也不是整日打打闹闹的小孩子了,于是朝马上人浅笑问:“傅小姐有何贵干?”
傅兰月冷蔑一笑:“哦,就是听说沈小姐在家里庆生,想来敬两杯酒!”
敬酒?这架势可不像是来敬酒的,不过人既然敢说咱们又哪里找理由来不敢做呢?到底是沈府门上,量傅兰月也不敢胡来!
“进去拿酒!咱们就在这儿喝!”她朝门上的奴才吩咐一句,又问傅兰月,“傅小姐不会介意吧?”
“哼!不介意!很不介意!”话不对心,傅兰月狠狠磨牙的声音她站在马前都听见了。
“小姐!”奴才行动迅速,举案在前,两个酒杯一壶酒已备好。
傅兰月冷笑下马,行动竟是利索得不可思议,不过两三步过来她这,襦裙下拖滞的脚步还是一眼就看得出来,头上的珠花随着脚步顿挫互相击打碰撞,清脆作响。
她缓缓斟满两杯酒,递给傅兰月。
傅兰月大方的接过,杯酒触在唇上才想起什么,于是道:“傅兰月先干为敬!”说着一饮而尽,看得出酒量是练过的。
即使是个闻酒昏,她也不甘示弱,学着傅兰月仰头饮尽,喝得急了,喉咙顿时刺辣难受,火呛感直烧到了心口,她张嘴哈气。
傅兰月冷冷的嘲笑了两声,竟是又倒了一杯:“好事成双嘛,我再敬你一杯!”
如此反复,两人竟将一壶酒都灌了下去,她脑袋里金星直冒,被奴才扶住后就听傅兰月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酒敬完了,接下来该还我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她摇摇晃晃,强作镇定。
“欠我的先还一样!”说话间傅兰月手起鞭落,马鞭直对准她的脸,奴才反应快急将她拉开。
晕眩中她脚下一绊,张手保持平衡,那根鞭子与她的右手手背打了个正着,“咝——啊!”她痛叫,下意识的抬手一看,竟是血森森的一道长口子。
“下一回再慢慢还!”傅兰月气定神闲的上马,扬长而去。
头重心堵,酒气上涌,午饭吃的那点东西被酒气一熏全部吐在了奴才身上,虚眼晃见,自己都觉得恶心,忙将奴才推开,在一片天旋地转中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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