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此时,大门被推开。瑟瑟发抖的刘婶,颤巍巍的扶着化作人形的小九往花轿走去。小九一身大红的喜服,盖着盖头,盖头上的流苏不断地在眼前晃悠。猫的本性促使她下意识的想伸手去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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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施主有何疑问,贫僧自当尽力。”无尘淡淡道。
陈婉含情望着无尘:“那今晚,师父是否得空给小女子讲讲佛经?”
无尘点点头。
陈婉唇边勾起一抹诡异笑容,很快被隐去:“那今晚酉时,我派人去请师父。”
话落,小九按捺不住叫了起来。
‘喵喵喵’!
和尚,这是妖怪啊!!
无尘按住她,一副不解神态:“你要吃鱼?”
小九:……
晚上。
宅子再次陷入诡异的黑暗,寥落的灯光,在黑夜中微微晃荡。
门口响起敲门声:“师父,我家小姐有请。”
下人的声音,异常尖锐。
无尘将喵喵叫的小九关在房内,打算一人前去。
无尘跟随着下人,一路往陈婉的房间而去。
快到门口时,他微微顿住脚步,身后无数的黑影,瞬间消失。
无尘勾了勾唇角,手中佛珠一转,四周瞬间寂静无声,连风也停了。
房内。
烛火摇曳,暖炉生香。
陈婉儿一身嫩粉纱衣,媚然一笑:“师父来了,快请坐。”
无尘刚到桌边坐下,陈婉抚了抚额头:“师父的佛珠佛力强大,婉儿体弱,有些承受不住,还望师傅暂时拿开些吧。”
“这样……也好。”无尘将佛珠放在不远处的窗台。
“多谢师傅了。”她凑近无尘,声音柔媚。
“世人多苦,这世道不安分,婉儿病弱之身,如何在这世道自渡呢?还望师傅指点。”
“人各有道,只需走好自己的道,无佛也能自渡。”
陈婉眼波轻转,轻纱不经意间又滑落几分:“婉儿病弱之身如何能自渡?不过只想寻一个知心的人相伴左右而已。”
“姻缘之事自有天定,贫僧……”
“啊~”
他话还未完,陈婉突然轻呼一声,捂着胸口好像十分难受。
“陈施主这是怎么了?”
无尘还未起身,便被陈婉一把拉住手:“婉儿旧疾犯了,不如师父替我看看?”
说着,拉着他的手就往自己胸口伸去。
“施主自重。”无尘想抽回手,反而被拽得更紧。
陈婉靠近他的怀里,眼神迷离:“我佛慈悲,师父何不做欢喜佛来渡我一渡?”
无尘看着她的眼睛,也慢慢闭上眼睛。
陈婉森然一笑,刚露出尖锐的獠牙,忽的一阵清脆铃铛声响起。
“啊!”一声惨叫。
陈婉跌落在地,原本清丽的面容,出现一道鲜血淋漓的抓痕。
她抬头看着桌上那个身影,恨道:“又是你这该死的猫!”
“喵!”
小九露出少见的凶狠和利爪,紧紧护在和尚面前。
陈婉不再装了,将脸上人皮揭开,露出一张长满绒毛的狐狸脸。
她眼中透出杀意,一个普通和尚和一个灵力残缺的猫妖,根本不足为惧。
“没了那佛珠,你们就乖乖受死吧。”
陈婉正欲扑上前。
坐在椅子上的无尘突然睁开眼,抬手一掌,扬了过去。
陈婉抵挡不得,直接被拍飞。
“不自量力。”无尘冷冷道。
而后,他又叹息一声,将小九揣到怀里。
他有些无奈,布置好的结界,也只有这个沾染他气息的小猫能进来。
小九有些迷糊,但随即又想通了。
是了,和尚那么厉害的人,怎么会看不穿这种小伎俩!
陈婉见状要逃,无尘手中凝起一道杀诀,正要打去,忽的门口一道身影飞过来扑在陈婉的身上。
无尘紧忙将掌诀收回。
“师父饶命,我们也是受人指使,迫不得已啊!”
“张郎,你不用怕,这和尚斗不过主人的。”陈婉丝毫没有惧怕。
区区小妖,如此有恃无恐,身后果然另有其人。
管家却是跪着磕头:“婉儿虽是妖,却与我真心相恋。我们曾经从不害人,可是有天,不知从哪来了一个厉害的妖怪,胁迫我们替他害人,大师,求你救我们一救啊!”
无尘眼中没有半分波动。
手中再次凝起杀诀,淡淡对管家说:“让开!”
陈婉见此,突然明悟,大笑起来:“你这和尚是不敢杀人么……”
管家立时挡住陈婉,正在僵持时,忽的,窗外一把桃木剑破风而来。
“啊!”
那剑径直贯穿管家和陈婉的身体。
“和尚不杀人,我杀。”
话落,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踏入房内。
那少年一身黑衣,长发束起,眉目俊朗,浑身透着生人勿近的孤傲。
他走到尸身面前,毫不留情的将剑拔起,收回。
而后目光沉沉的望向无尘:“你的佛慈悲,我可不慈悲。”
“道不同,何须多言。”无尘双手合十。
那少年冷笑一声:“既如此,便将你怀中那只猫妖交出来。”
缩在无尘怀里的小九猛然一怔,爪子紧紧扒住无尘的衣服。
人间大乱,人人自危,自然也衍生出许多行侠仗义的能人异士。
猎妖师便是其中一类。
他们不分善恶,见妖便杀,有时甚至连人也不放过。
这厮已经追了自己半月有余,如今她要是落到他的手里定然只有死路一条。
小九可怜巴巴的望着无尘,只见他勾了勾唇角,温暖的手掌在她身上一抚而过。
“这屋内妖气甚重,道长眼花了,这不过是一个普通小猫而已。”
江绝闻言,再次定睛望去,果真与普通猫无异。
他皱起眉,难道真是眼花?
可这猫明明就是他追的那只。
无尘也不多言,拾起窗边的佛珠,抱着小九转身而去。
小九滴溜溜的转着大眼睛,尾巴也忍不住翘了起来。
原来自己隐藏得这么好啊,连和尚都察觉不到。
看来天生灵力残缺,也是有好处的。
无尘走到前厅,院中依旧漆黑一片。
只有府门口两个大红灯笼高高挂着,仿佛野兽通红的眼睛。
“既然都解决了,那小白我们便连夜离开吧。”
无尘话刚落,院中瞬间阴风四起。
整个宅子开始抖了起来,走廊的灯笼也亮了起来,泛着幽幽红光。
房子的四周升起无数的黑气,在最上空汇聚成一个高大的黑色人形。
“区区小儿,竟还得让我亲自出马。”那黑影声音阴森尖锐,猖狂至极。
江绝见此情景不由神色一紧。
他虽知道有幕后黑手,可是也未曾想过是这种妖。
无尘冷冷抬眼:“这一带多有路人失踪,竟是你等作乱,我今日来,便要为民除害。”
“口气不小,那就让我看看你如何为民除害。”
那黑影说完便化成一张血盆大口,直直的就冲着无尘而来。
无尘见状将怀中的小九丢给旁边的江绝,手持佛珠,径直迎了上去。
白色的僧袍瞬间被黑气吞噬,谁也看不清其中情形。
江绝提着瑟瑟发抖的小猫,面无表情道:“今日不杀你。”
见她依旧在抖,又补充道:“明日……后日也暂且不杀。”
小九紧紧的盯着,虽然知道无尘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担忧。
片刻之后,随着一声惨叫,那黑影从无尘身上散去。
无尘盘腿而坐,紧闭双眼,身上金光四射。
“你这和尚竟是天生佛子?”黑影说完便开始消散。
小九正要过去,却忽的见周围的景象开始变化。
原本恢弘大气的宅子竟然变成了一座巨大的孤坟。
她心中讶然,孤坟成妖,他们居然在坟里生活了一天!
周围全是累累白骨,三人皆身处白骨之上。
……
几日后。
入夜后的深山格外凉,寒风四起。
破旧道观门前,无尘升起一堆篝火,小九趴在他的怀里。
“你一直跟着我,想干什么?”无尘问对面的江绝。
“道这么大,我爱走哪……”
江绝的话还没完,无尘怀中的小九似突然感应到什么,瞬间炸毛。
接着,一阵奏着喜乐的唢呐声,划破黑夜。
三人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突然升起一团迷雾。
凄清的月色下,一队穿着红衣,抬着花轿的队伍从迷雾中缓缓而出。
他们行动缓慢,眼神呆滞,面色惨白,却唇红如血。
尖锐的唢呐奏着喜乐,在静谧的黑夜中显得十分诡异。
鬼娶亲!!!
无尘最先反应过来,挥手将篝火熄灭,而后二人一猫都默契的敛声屏气。
小九甚至小心的伸出爪子将自己胸前的铃铛按住。
他们默默地看着那队花轿慢慢的靠近道观。
只见那队花轿缓缓的从道观门口经过,在与火堆旁的几人仅一步之遥时,突然停了下来。
诡异的奏乐也停了下来,那队人竟齐刷刷的望了过来,惨白的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
一阵寒风吹来,花轿帘子被吹开,里面坐着一个双眼紧闭,脸色如常的妙龄少女。
四周的空气瞬间降至冰点,阴风哀嚎。
小九警惕的看着那队人,爪子亮出锋芒。
江绝握紧了手中的剑,正欲抽出,却被无尘按住。
他看着江绝,摇了摇头。
江绝犹豫几番,最终没有拔剑,但是也没有松开。
几人就这么和那队人僵持着。
终于,片刻之后,唢呐声又响了起来。
那队花轿慢慢的向前继续走着,但是他们的身体虽往前,头却丝毫没有转过去,依旧紧紧的盯着道观门口的几人。
直至最终消散在无边的夜色中。
江绝松开握剑的手,看了一眼什么反应也没有的无尘,转身靠在了道观的门槛。
小九心有余悸,但是无尘宽厚温暖的手掌仿佛安抚了她所有不安。
没人再说话,火堆重新被燃起,直至天明。
天色大亮,无尘带着小九踏上了下山的路。
江绝似乎也同路,跟在身后,一前一后的走着。
两个时辰后,玉门城。
无尘和江绝刚到城门口,突然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唢呐声。
无尘按住开始躁动的小九,和江绝相视一眼,同时转身。
只见一队奏着喜乐,喜气洋洋的花轿队伍正穿街而过。
画面和昨夜无比相似,但是氛围却十分不同。
如今的队伍怎么看都是再正常不过的花轿队伍,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气的笑容。
小九好奇的从无尘怀中伸出头张望。
队伍渐近,小九一眼便看到花轿后正飘着一个白色的身影。
只见它双目鲜红,正死死的盯着花轿中的新娘,两道血痕挂在惨白的脸上,更为渗人。
这是什么鬼东西?!
小九浑身毛都炸了起来,使劲的蹭了蹭无尘。
无尘抬起头,看了一眼,淡然抚慰道:“不过一只喜鬼罢了。”
传说新人成婚之时,冲撞喜煞,便会遇见这种厉鬼。
无尘说着,却什么也没做,继续向前走着。
可是没走几步,突然听到后方一声惨叫。
他转头,江绝手持符纸,打在喜鬼的身上,喜鬼虽怨气强大,但是也忌惮着江绝。
它将身形一隐,消失在空中。
周围的人似乎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这种东西,是打不散的,一切自有注定,你何必加以插手。”无尘看着江绝淡淡道。
却见江绝冷笑:“危害人间的东西,我见一个杀一个!”
说完,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小九。
无尘未言,继续往前走着,花轿队伍也继续向前。
直到在一个宅子前停下,喜娘上前搀扶新娘下轿,可刚掀开帘子,就发出一声惨叫。
只见花轿中缓缓渗出鲜红的血,新娘早已气绝多时。
那个消失的喜鬼再次出现,站在人群中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三人。
小九缩在无尘的怀里,浑身寒毛都起来了。
她虽然是妖怪,可是也没有见过这种鬼怪。
妖鬼有道,向来是互不侵犯的。
她抬头看着无尘,无尘摸了摸她,对着江绝道:“喜鬼这种东西,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
江绝对鬼怪的了解并不多,只听到无尘继续道:“它死在自己的大婚之日,所以徘徊在婚礼上,重复着自己最快乐也最悲伤的情景。”
江绝皱起眉,问:“我刚刚明明已经杀了她?”
无尘看了一眼江绝,面上似笑非笑:“喜鬼又叫丧神,但它实际不是鬼也不是神。”
话只说到这儿。
无尘顿了顿,又补充道:“贫僧奉劝你一句,这只喜鬼不同往常,遇见自有因果,不是外人干涉可以解决的。”
言外之意是,这户人家遇上喜鬼并不是偶然,他不会管,也奉劝江绝不要去管。
江绝自然听得懂,可是为民除害,是他向来的信念。
如此袖手旁观,他良心难安。
此时,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议论声也四处而来。
“造孽啊,这是第几个了?”
“第三个吧,真的白糟蹋人家这么好的姑娘了。”
“那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老规矩呗,死了有死了的去处,活着的不还得继续,只是下次不知道轮到哪家的倒霉姑娘了……”
“啧啧啧,真是造孽,这张家迟早遭报应……”
“谁说不是呢,当初要是早应了他家大儿子和李家那姑娘的事不就好了。”
……
议论声还在继续,无尘一行人也听了个七七八八。
虽不清楚其中的具体缘由,但是有因果的事情,贸然插手可是要折损道行的。
江绝握着剑的手,终是松开,一言不发的往前走去。
小九看着他的背影,这道士倒是心善,就是对妖怪太凶了些。
傍晚,玉门城外二十里的小村落。
无尘和江绝抵达这里的时候,天色还未完全黑下去,但是家家户户已经门窗紧闭。
偶有一两户开着门的人家,见到生人,立马脸色大变,不由分说的将他们拒之门外。
“这村子有古怪。”江绝道。
无尘点了点头,抬脚走向村尾最后一户人家。
只见这户人家大门敞开,一对中年夫妻和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围坐在桌边,桌上菜肴丰盛,但是他们三人却愁容满面。
见到来人,那少女率先起身,进了房间。
无尘和江绝说明来意,中年男人的脸色露出犹豫之色,但一边的妇女却扯了扯他的袖子:“就算为女儿积一点功德了。”
中年男人点点头,将人迎了进来,带到一间偏房。
“师父,道长,家中简陋,暂且将就一下吧。”中年男人面色依旧惆怅。
“多谢施主。”无尘双手合十。
那男人却摆摆手:“无妨,只望为佛家做些事,多少积些福报在我那苦命的女儿身上罢了。”
说完,门被推开,那中年妇女端来一些吃食。
简单寒暄几句,门再次被关上。
几人吃了些东西,便躺下休息了。
可是半夜,小九睡梦模糊中,忽的听到一阵压抑的哭声。
在漆黑的夜色里显得格外清晰。
她爬起来,无尘和江绝都未睁眼。
于是,她壮着胆子悄悄扒开门缝。
只见,一少女身着喜服,面无表情,正坐在大堂之上。
在她的脚边,那对中年夫妇跪着,正悲戚的哭着。
可是无论地下的人如何哭泣,上座的少女都不为所动。
她清丽的脸庞上是绝望般的死寂。
小九正疑惑,忽的,脖颈处被一个熟悉的力道提了起来。
转过头一看,正对上无尘那双幽深的眼睛。
他的眼睛向来好看,温润得宛如一池春水,即使在漆黑的夜里,依旧泛着幽幽波光。
有那么一瞬间,小九觉得自己似乎要沉溺下去。
可身后的江绝恰到好处的打断这一幕。
他冷冷一记飞眼过来,吓得她赶紧钻进无尘的怀中。
无尘抚了抚她,看了眼江绝,推开门径直走了出去。
堂屋的人中年夫妇,听到动静,齐刷刷的转过头来,脸上带着被发现的一种慌乱之感。
“这……师父,这……”中年男人连忙起身,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一边的妇女径直哭了起来:“我苦命的女儿啊,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不然怎么肯舍得你去送死啊……”
身着喜服的少女,听到这句话,脸上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
然后,起身回了房间。
屋内,那妇女的哭声还在继续。
江绝有些不耐,打断道:“别哭了,有什么事就说,或许还可解一二。”
妇女听到这句话,仿佛看到了救星一样,连忙‘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她边哭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这户人家姓刘,一儿一女,女儿前几日定了亲。
定的是玉门城内的一大户人家,原本是一件美事。
可是坏就坏在,这张家大公子前面已经娶了三次亲,新娘全在结婚当日便死了。
一时间人心惶惶,可是又抵不过张家有钱有势,依旧有人愿意将女儿嫁进去。
旁边的刘叔擦了擦泪:“若不是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在外赌博,输了那么多钱,我也不至于让女儿去送死啊。”
“是今日城内成婚的那户张家?”江绝问道。
“是了,就是那户人家。”刘婶道。
“今日才死一个新娘,如今又这么快定下你女儿?”
刘婶听着江绝的话又抹了抹眼泪:“这张家早就留好了后手,一个不行就再换一个,直到能有人活着嫁进去。”
江绝闻言,脸色冷了几个度。
难怪今日人群中会有人说张家会遭报应,如此看来,实属应该。
这女孩嫁过去,十有八九,必死无疑了。
此刻,无尘上前几步,双手合十:“如果施主放心,此事暂且交给我们吧。”
刘家夫妇正求之不得,连连答应:“花轿会在明日午夜过来,一切都拜托师父和道长了。”
午夜?江绝意识到什么不对,可是无尘已经回了房。
他连忙跟了上去,进去便问:“你劝我不要插手,如今又是什么意思呢?”
小九也不明白,抬头望着那和尚。
只见他盘腿坐在床边:“今日他若没迎我进来,我自然不会插手,可是他偏偏迎了,这一切自有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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