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霍寒川走出了电梯,头也没回。“我的妻子,只能是云未央一个人。”苏音留在电梯里,任由电梯门缓缓关上。她靠着墙壁缓缓的滑了下去,抱着膝盖眼神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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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话落,“砰”的一声,瞿时业身后的门被甩开。
霍寒川脑袋上还包着滑稽的纱布,眼睛却布满了血丝。
“云未央?”语气却是冷的,“她怎么了?她人在哪?带我去?”
瞿时业用复杂难言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没有拒绝。
车子将将停在医院门口,二人一路进了急诊室。
直到看着医生正在给脖子套颈托的云未央,二人的心才算放回了原地。
瞿时业瞪了一眼贺冉:“小兔崽子,我心脏病都要被你吓出来了。”
碎发挡住了贺冉的眼睛,只有缝隙里透出几丝愤怒。
“是那个女人推的教练。”他看向瞿时业,“那么大的声响,要是脑袋磕在墙上,我们现在就在手术室外了。”
瞿时业瞄了一眼霍寒川,略有些烦躁的说:“我知道。”
“好了,我没事,”绑好颈托的云未央终于能出声,“是你大惊小怪。”
医生转过了身子,瞧见霍寒川,微讶:“你们什么职业啊,拳击吗?个个伤成这样?”
瞿时业说不出口是电竞,只说:“谢谢医生。”
他让贺冉先带着人回了俱乐部,接着对拉住的霍寒川说:“聊聊。”
医院对面有家咖啡店,卡座清净,珠帘挡住了走廊的视线。
瞿时业拿着勺子打破了拿铁上的拉花,脸上的表情短时间里宛如翻书般变化无穷。
最后他将勺子一扔,语气夸张:“你就是云未央前夫?”
“真是操了。”他仰头靠在沙发靠背上,嘴里一连发的国粹,“你他妈就是那个混账,我还她妈引狼入室,真是,操他妈的。”
“你知道我?”霍寒川皱了皱眉,“她跟你提起过我?”
“当然没有。”瞿时业睨着他。
他身体前倾,两个手肘撑在了大腿上:“你知道我是在哪见到的她的吗?鸭蹼山,山顶的悬崖边上。”
听到这个地名,霍寒川瞳眸微闪。
瞿时业继续说着:“她那时坐着轮椅,就那么静静的坐在悬崖边。”
话语带着回忆一同涌现,瞿时业还清晰的记得那个画面。
鼓动的山风从云未央身边吹过,从轮子的缝隙里钻过,仿佛能这么驮着她升空,然后掉进崖底。
“你知道吗?那是我第一次能够从一个人的背影上,看出了无牵挂四个字。”
那时,她手里死死捏着一张离婚协议。
瞿时业回想着,心里有些难受。
他那时没有看到签名,不然打死都不跟霍寒川有牵扯了。
他想起了当时看到云未央的第一感受:她在想,从这里跳下去就能一了百了了。
常人死过一次之后,就不会再次寻死。
瞿时业声音哑了:“到底都绝望,才会一而再的寻死呢?”
所以那个时候,他鬼使神差的上前去了。
他问:“我有个战队,你有没有兴趣接手?”
云未央回过头,认出了他。
她愣了一瞬,一时间竟有些羞惭的拘谨:“我已经很久没上过场了,技术也生疏……”
瞿时业打断了她:“反正那群小子也没什么好失去的,再差能差哪里去?”
大抵是那句“没什么好失去的”打动了她,那生死一线的轮椅终于肯退了回来。
回忆中断,瞿时业花了半晌,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接着抬头看向霍寒川,只见对方只是怔怔的低着头。
一滴眼泪,从他的下睫毛上滚落了下来。
“啊,这样啊。”霍寒川张了张口,“我他妈真是混蛋。”
就连瞿时业都能察觉到云未央的心绪,而他这个朝夕相处了六年的丈夫,却一无所知。
那边,云未央回了俱乐部,却见苏音竟仍站在门口没走。
看到她,贺冉很不客气:“让开。”
苏音看也没看他,对云未央说:“聊聊?”
云未央语气淡淡的,“苏小姐是要跟我道歉么?”
看着她脖子上的颈托,苏音眸子闪了闪,避而不答:“是关于霍寒川的事。”
云未央“哦”了一声:“那跟我没什么关系。”
说着,她推了一把摇杆,慢吞吞的绕过进了屋。
苏音两头都没讨到好,手不甘的撕扯着队服袖子,绵密的针脚被生生扣出几道指痕。
刚刚缠上护颈,云未央还不能适应。
头仰着看不见前路,只能小心翼翼的走着。
贺冉几步就追了上来,落了她半个身位跟着,情绪低落。
眼看着就要到训练室了,云未央停了下来:“想说什么?”
贺冉抿了抿唇,问:“如果这次我们没有拿到冠军怎么办?”
“我连一个退役选手都打不过,还怎么打现任冠军?”
云未央看着他:“你说的退役选手,是曾经连冠联赛,包揽几届春秋赛季的冠军。”
“如果你因此退缩,那就证明你还没有当冠军的觉悟;如果你害怕,那就说明你还没有做好比赛的准备。你现在要退出吗?”
贺冉屏住了呼吸,云未央的语气不重,可就是轻描淡写间,将心中的怯意冲散。
良久,他摇了摇头。
“很好。”云未央微微笑了,“一周后就要和楼兰短兵相接了,打起精神来。”
贺冉是摘星的队长,是队内的中心。
如果连他都动摇了的话,可知其他人有都么不安。
看着贺冉进了训练室,云未央移到了窗边,底下苏音依然站着,不动不言。
许久,她收回了视线,进了训练室。
陡一进门,便收获了所有人的目光,投影仪上听话的放着楼兰的比赛录像。
看着她脖子上的颈托,又是此起彼伏的惊叫。
云未央好不容易应付众人的关切询问,转而正色道:“好,现在有人来说说楼兰的战术特点吗?”
咖啡厅里,天花板上的空调吹着冷风,珠帘跟着风晃动。
桌上的咖啡已经凉透,一杯拉花已经搅碎,一杯没有动弹。
霍寒川依旧望着医院的招牌,心被乱麻缠着,揪得发疼。
他没有说,这家就是当年送割腕的云未央的医院。
刚一踏进,那股失去云未央的恐惧,便从脚心窜上了头顶。
瞿时业沉吟了一会,说:“今天的事是我欠考虑了,以后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霍寒川张了张嘴,他想说倒不用避讳,他想多见见云未央。
可是瞿时业已经站了起来,他看着霍寒川。
他对在医务室门口听到的话耿耿于怀,没忍住还是问出了口:“你如果不喜欢云未央,为什么要娶她?”
瞿时业手已经摸到了咖啡杯上,如果霍寒川说出什么不好的话,就打算整杯兜头倒在这个渣男身上。
他看着霍寒川目光转了过来,眼神恍惚。
“她的操作是我一键一键教的,她的技术是我陪着一点一点练上来的。”
说完,他眉头微皱,眼里盛满了不解。
“她像我的妹妹,像我的孩子,你说我算不算喜欢她?”
瞿时业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深吸了一口气。
“霍寒川,你看着路边的妹妹,孩子,你会想要亲她,想要跟她上床吗?”
瞿时业是真的生气了,他一向温吞含笑的神情彻底冷了下去。
他松开杯子,理了理西装,语气微讽:“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
看着霍寒川骤然苍白的脸色,瞿时业心念转了转。
还是没有将云未央现在的心理状况说出来,反正以后都不用见了。
说完,瞿时业便掀起帘子出了咖啡厅。
霍寒川怔在卡座里,脑子里跟打雷似的,轰隆隆不绝于耳。
他原以为这是什么世纪难题,可是瞿时业如同揭纱般,轻飘飘的就掀开了谜底。
霍寒川陡然起身,正要去找云未央。
口袋里的电话打断了他的行动,神色不悦的接起:“什么事?”
夏有铭的声音传来:“教练,任总说需要开个紧急线上会议,要您马上回来。”
任总,任晖,VI俱乐部新任老板。
对星辰一窍不通,却十分喜欢指手画脚,纸上谈兵。
霍寒川心里厌烦,可是不能不去。
他挂了电话,按捺下去摘星的冲动,回了酒店。
瞿时业的话如醍醐灌顶,叫人茅塞顿开。
霍寒川是个行动派,自幼便是如此,想要做的事情必须是要当下就要完成。
不过他现在长了几岁,当下就要完成的事,现在可以压一压,等个几小时再完成也可以。
到了酒店,刚好苏音的出租也在门口泊车。
他用余光看了一眼,便再也没管。
进了电梯,将要合上的时候,一只手拦了拦重新挥开了电梯。
苏音走了进来,和霍寒川一人占据一角。
电梯里仅有两人,沉寂了半秒,还是苏音沉不住气:“你的伤怎么样?”
霍寒川不答反问:“你推的她?”
又是云未央。
苏音终于爆发了,语气怨毒:“是啊,我恨不得她去死,没让她一头撞死我都觉得可惜!”
强大的涵养让霍寒川克制住了怒意,他攥着拳,深吸了一口气。
被点化的脑子在这一刻无比的清醒,他心领神会的将之前发生的事情都串联在了一起。
苏音滞留在车里的礼物;苏音主动提起帮他试戒指;苏音那个突如其来的吻。
……
诸如此类,数不胜数的小动作。
此刻统统接二连三的闯进了霍寒川的眼前,犹如金光破开迷雾般大彻大悟。
他问:“你之前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给她看。”
这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苏音没想着隐瞒,破罐子破摔的承认:“是,我就是想要你们离婚。”
霍寒川点了点头。
怒到极致便是没有任何情绪,坦然接受了意料中的答案。
电梯在缓缓上行,“叮”的一声到了楼层。
“苏音,我不知道以前我是不是给你过什么错觉,但是我从来都没有说过我要跟云未央离婚,我也没有说过我不喜欢她。”
霍寒川走出了电梯,头也没回。
“我的妻子,只能是云未央一个人。”
苏音留在电梯里,任由电梯门缓缓关上。
她靠着墙壁缓缓的滑了下去,抱着膝盖眼神无光。
都说年少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可是意气风发的霍寒川蛮不讲理的撞进了她的视线。
不是她先喜欢上的,明明是霍寒川先招惹的她。
如果不是他操作那么强,如果不是他的笑那么好看,如果不是他那股挥斥盛遒的成稳……
既然得不到,那就谁也都别想得到。
苏音眼睛微阖,盖住了阴鸷的视线。
她掏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陈记者你好,我这里有个关于VI和摘星的新闻,您有兴趣了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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