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月上中梢,一阵晚风不知从来卷来,翻动着云未央膝上的纸张。她用手压了压,道:“好了,训练固然重要,休息也必不可少,都回房去吧。”“原左留下。”她接着说,“今日抽查。”其他人幸灾乐祸的出了门,贺冉看着她,欲言又止。“回去。”云未央温声道,“我还要靠你帮摘星那到全国总冠军呢。”贺冉眸子晃动,抿着唇走了。云未央眼睛微阖,在贺冉身上,她看到了和霍寒川一样的毅力。月上中梢,一阵晚风不知从来卷来,翻动着云未央膝上的纸张。她用手压了压,道:“好了,训练固然重要,休息也必不可少,都回房去吧。”“原左留下。”她接着说,“今日抽查。”其他人幸灾乐祸的出了门,贺冉看着她,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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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线上会议,苏音都没有参与,而霍寒川听得额角直冒青筋。
任晖只提了两个点,一点是苏音在赛季中需要请假拍广告;另一点是必须夺冠。
霍寒川面无表情:“做不到。”
任晖笑吟吟的说:“霍教练,大家都很相信您。”
“好。”霍寒川仰头,与他直视,“那取消VI的最佳搭档战术。”
任晖的笑意微敛:“你也知道,粉丝们爱看的就是最佳搭档。”
从“您”到“你”只用了一句话的时间,显然任晖已经不满了。
霍寒川毫不在意:“战队应该根据队员的情况制定新的战术,配合不好,就不应该再用。”
沉默,充斥着整个房间。
半晌任晖才温声道:“好,下个赛季俱乐部会重新审视这个问题。”
霍寒川接着说:“苏音不能去拍广告。”
“她的操作本身已经拖了后腿,现在更不应该离队接商务。”
又是一段死寂。
其他孩子们头都快埋进地里了,个个怕得跟鹌鹑崽子似的。
虽然他们心里都力挺霍寒川,可是仍旧不敢吱声,只有霍寒川敢直接对呛。
任晖声音淡了:“选手操作下滑教练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你应该反省。”
会议再一次不愉快的结束。
霍寒川望着黑屏,久久没有动静。
有时候他也会觉得心累,现在这个VI,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他熟知的VI了。
旁边的夏有铭嘟囔着:“我觉得教练说得对,既然配合不好,何必执着一个明星组合呢?”
另一个队员也哼唧:“能打出教练那样的最佳搭档,简直史无前例好么。”
夏有铭更是头疼。
他接的是霍寒川的近战法师,是主力输出,是中心控场。
按理苏音的魔法师的作用是掩护他,起辅助作用。
可是渐渐的,倒成了他这个近战法师跟在魔法师身后,处处替她补烂。
也是,没有人会记得站在光外的人,所有的欢呼都是给予光环中央的英雄。
夏有铭不由感叹:“教练,当年您的搭档心胸真大。不争不抢,甘愿陪衬,……她叫什么名字来着?”
霍寒川愣了一下,开口:“云未央。”
说完之后他就陷入了沉默。心里是异常的难过。
“云未央……”夏有铭越念越觉得熟悉,陡地瞪大了眼睛,“那不是,摘星的教练吗!”
喊完,他才记得噤声,小心翼翼看向教练。
却见霍寒川神色失落,明明浑身干燥,却像被雨淋湿了一般。
过了一会,又见他站了起来往外去。
少年们也不敢问,只能目送着离开。
一路缓步,太阳也开始逐渐西沉。
赤红的暖光与紫色的冷光交替,将建筑的影子拉得极长。
霍寒川踩着暮色最后一线停在了摘星门口,脚步踟蹰。
他今天把摘星上上下下得罪透了,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讨个好。
直到月上中梢,霍寒川还杵在围墙底下,朝着窗口眺望。
凌晨,俱乐部的门吱呀呀的开了。
贺冉大步朝着另一个方向回家了,没有注意到霍寒川。
接着,一声细微的轱辘声响起。
霍寒川从围墙栏杆缝隙中看到,云未央缓缓移着轮椅出来了,停在了他的面前。
早在傍晚云未央就看见霍寒川了,像个雕塑一样,和围墙融为一体。
云未央因为颈托被迫仰着头,问:“有事吗?”
月色不浓,淡淡的光洒在霍寒川的额前,眉骨,隐入眼窝。
“想见你了。”男人的声音微哑。
云未央听不得这种话,接连几天都是这种话有些厌烦。
而且霍寒川什么时候养得这个习惯,大晚上的找人,见不到人难不成坐一宿?
可眼下,男人垂着的眉眼透着失落。
夜风清凉,俱乐部门口的梧桐和青樟沙沙作响,搅散了心里那丝丝不虞。
云未央开口:“那走走吧。”
霍寒川欣然跟上。
轮椅和鞋底碾过落叶的窸窣声在空寂的街道响着,不远处还是灯红酒绿,人声鼎沸。
云未央感受着夜风,神色平静。
忽然,肩上一暖。
是霍寒川脱了他的外套,盖在了她的身上。
云未央要脱下,便听见霍寒川说道:“盖着吧。”
指尖在外套上摩挲了两下,最终缓缓的放下了。
“脖子。”霍寒川顿了顿,“没事吧?”
有事,根本动不了,吃饭都难受。
但是云未央只是淡淡的说:“没事。”
她一直仰着头,余光一扫就能看到霍寒川的头上的纱布。
忽然之间她有点想笑,他们两个现在像个离家出走的病弱残疾。
这一路没有尽头,似乎能这么走到地老天荒。
但霍寒川一步跨在了她的面前,停了这无尽的步伐。
“苏音推你我没看到。”霍寒川内疚得不行,他蹲着,察觉这样云未央看不见,又只好站了起来,“很痛吧。”
云未央就这么直直的接受着霍寒川的目光,二人隔得近,那眸子里晃动的难过,像雨水一般淋了下来。
云未央那无波无澜的心,忽的抽动了一下。
她平平的扯了一下嘴角,欲盖弥彰:“没事,她不是故意的,你不用替苏音觉得抱歉。”
霍寒川摇了摇头:“我是为我自己向你道歉。”
头顶上有落叶缓缓飘下,在即将落在云未央头上时,被霍寒川一手接住。
他捏着那片还算绿的叶子,不敢看云未央:“我竟然今天才知道,你以前受了什么委屈。”
心里的酸涩咕涌着,把肠胃都打成了结。
霍寒川紧张得拇指在叶子上掐出了汁:“云未央我爱你。”
分明是结婚四年的夫妻,可这是他第一次说“爱”。
这种焦灼的情绪一下子把他拉回成了18岁的少年,青涩稚嫩。
云未央静静的望着他,瞳孔是倒映着月华的湖水,平静无风。
有些东西迟来了,就是没用了。
半晌,云未央出声,“可是,我不要了。”
这句话戳痛了霍寒川,他觑着掌心的叶子,风起扫落。
越是想要留住的,就越留不住。
他蹲了下来,云未央只觉得掌心一凉,被塞进个什么金属质的物件。
接着,霍寒川站了起来。
他的语气冷静而认真:“以前是我错,但是现在不一样,再给我个机会。”
霍寒川的眼睛轮廓偏圆,里面云总满了温柔。
“别躲我,也不要怕我,我会让你重新爱上我。”
手机震了一下,提醒他又是一个整点。
离回帝都的飞机只剩三个小时了,他要走了。
云未央看着霍寒川俯下身,颈托扣着脖子避无可避。
那张脸越来越近,云未央瞳孔生理性紧缩,连呼吸都屏住。
在唇瓣即将相贴的时候,温热的鼻息在脸颊上扫过,云未央得到了一个拥抱。
这个拥抱小心翼翼,克制而隐忍。
很快,霍寒川转身大步离开了。
良久,云未央举起手,指尖捏着金属在路灯下折射着光泽。
——那是枚戒指。
全国联赛赛制以积分为主,三十支队伍,两两组队进行比赛。
比赛场地会选择在战队所在城市的体育馆,所以每组都会比两次。
赢一场,积一分,最后积分最多的战队成为冠军。
每场比赛中间,都会间隔一周的时间,用来给选手们恢复精力。
这次和楼兰的第一场比赛依旧在山城,不过山城有两支战队,摘星被分在下午场。
云未央靠着窗边,只见捻着那枚戒指。
不是苏音戴过的那个,尺寸吻合她的手指。
她又回想起那晚回房后,在衣服口袋里翻出的纸条。
上面写着:我没给苏音买过戒指,那一枚,也是给你的。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云未央将戒指收回进掌心捏拳拢在了衣袖里。
瞿时业声比人先到:“你怎么不在里面?”
云未央:“我怕在里面他们压力太大。”
“别说,我都紧张。”瞿时业假意摸了两下胸口,转言道,“所以我给战队安排了心理疏导员,你也来认识认识吧。”
云未央的目光看得瞿时业心虚,但随后跟来的疏导员打断了二人之间流淌的微妙。
疏导员伸出手,笑道:“你好,我姓季,以后就请多多关照了。”
云未央礼貌的回握:“你好,云未央,摘星战队的教练。”
三言两语的,季医生就邀请了云未央去咨询师聊聊队员的情况。
涉及到队员,云未央戒备的心墙就被自己亲脚踹破。
临走的时候,瞿时业偷摸给季医生竖了个大拇指。
云未央的心理障碍严重得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可是她自己浑不在意。
过去两年云未央拿战队做借口推脱,如今好不容易战队出线了,若是得了冠军之后,没了教练,这帮孩子们个个能哭出个黄浦江来。
那边,一问一答间,云未央已然卸下了防备。
季医生话锋一转:“云教练的腿伤是怎么来的?”
云未央怔了一下,嘴唇嗫嚅了几下,沉寂了下去。
VI俱乐部。
霍寒川从训练室出来,眉心不展。
XT战队今年推出了新组合,在团队战中优势显著。
对比VI的最佳搭档,可谓全面压制。
所幸夏有铭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操作和反应在这届选手中都算翘楚。
霍寒川不是什么只听从俱乐部的木头,他有自己的打算。
边想着,步履不停的走到了大厅。
门外一辆保姆车泊在路边,穿着精致的苏音从车上走了下来。
在任晖的示意下,苏音已然成为了一个商业化的明星。
以前那个对电竞充满了向往和干劲的少女,也逐渐迷失在了名利之中。
二人在大厅迎面相见,霍寒川道:“那些训练作业你打算什么做完?”
苏音摘下墨镜,漠然的说:“太忙了,没时间。”
霍寒川收起手里的文件板,“我明白了。”
既然她的心思已经不在比赛上了,那还不如把精力放在预备队员上。
见霍寒川更是漠不在乎,苏音脸上假装的面具陡地裂开。
“你没有其他话说了吗?”她咬着牙问,“你不怕因为我比赛会输?”
霍寒川微微侧身,斜过来的目光漫不经心:“你已经放弃自己了,我没有办法。”
说完,他也就走了。
留着苏音站在大厅里,脸上青白交替。
霍寒川没走两步,从二楼旋梯下来一群干部似的人。
见到为首的老人,霍寒川一顿,喊道:“教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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