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按耐不住雀跃的心情,她柔声叫醒了小虎子,给他穿好衣服洗漱完,娘两个一人捧着碗芋头饭吃的喷香。
吃饱喝足,陈娇刚洗完碗,门被人砰一声撞开了。
李翠花涕泪横流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弟妹啊,以前的事,都是嫂子不好!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跟我认真!一切都跟娘没关系啊!你留下吧,以后我们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小虎子吓的往后缩了缩,陈娇皱眉,原主可是被这家人气的跳河死了,以为说几句好话,自己就会乖乖的留下让她们欺负拿捏?
做梦去吧!
安抚了小虎子,陈娇冷哼一声,嘲讽道:“以后我就跟虎子他爹去部队了,自然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你们别难过,我那么大的人了,自然知道怎么照顾自己的!”
李翠花:…
这不识抬举的老娘们,不是该说几句狠话,然后就拉不下脸同意留下了吗?打从投河救过来了,真是把自己气的心也疼肝也疼了!
花花绿绿的钞票,似乎都离自己越来越远,一想到老二一家以后就吃香喝辣没自己的份,自家还得留在死老太婆身边服侍受气,她只觉得头疼的厉害,可以的话,她恨不得把老二家所有的钱都拿过来,然后把他们一家都赶出去才好!
对了,还有老太婆,老二家的能跟去,那才是做梦了!
无视李翠花仇恨的目光,陈娇拉着小虎子坐在床边,娘两个悠荡悠荡的晃着腿,完全无视了地上还跪着个人。
李翠花恨的牙痒痒,可想想以后能继续用老二的钱养活全家,愣是梗着脖子一动不动跪着。
陈娇皱眉看着李翠花,突然闹这一出,怕是还留着什么后招对付自己呢吧?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便听见廖老婆子的哭嚎声。
“人都说娶了媳妇就忘了娘,长青啊,娘不怪你,你带着你媳妇走,只要你好好的,到娘死了来坟上哭两声,也就行了!”
一起传过来的,还有村里人的劝告声。
“长青啊,经过这一回,你娘一定能对你媳妇好了,不行你就回部队吧,你娘都那么大岁数了,别伤了老人的心!”
“就是,都是一家人,知道错了就行了,哪能真做那么绝?!”
“好孩子,听话”
……
这是找人唱大戏来了?!
陈娇脸一沉,瞟一眼跪在地上洋洋得意的李翠华,算是明白他们打什么主意了。
老娘哭一通,再找几个人劝劝,这个年代的人都特别注重名声,说不定就能逼的段长青就范了呢……
要让自己一辈子留在这个小山村?
做梦!
“虎子乖,去刘奶奶家,一会儿娘就来接你。”强忍怒火,陈娇冲着孩子柔声哄道。
小虎子眨眨眼睛,答应一声,便脚步轻快去了。
“想撇下我们自己去享福?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德行!”李翠华翻起白眼,洋洋得意说道。
哼!
陈娇冷哼一声,提起柜子里的大菜刀,越过李翠华径直往大厅走去。
果不其然,一出去,便见门口乌泱泱的一群人围着,中间的廖老婆子哭天喊地说道:“我命苦啊,实在命苦啊,孩子都大了,有自己的生活也没错,可这转眼就忘了娘的事,以前都是听人家说起的,还自以为自己孩子听话,没想到啊,都是一样的,我真傻,真的!”
廖老婆子说着顺势往地上一坐,周围的人见状,忙装模作样地扶起来,一边说道:“哎呀,长青,你看你娘都快哭晕过去了,这媳妇可以换,娘可就这一个啊,万一因为这件事你娘再落下病根来以后可咋整啊!”
眼见着段长青杵在原地,一脸不忍,面上的表情剧烈地绷在一起,一边怕娘真的出什么问题,一边又怕照顾不好老婆孩子,难呐!难!
陈娇摆正身子,大摇大摆地走过去,一把将刀子扔在廖老婆子面前。
周围人一看主角来了,立马纷纷站起来,指着陈娇破口大骂道:“你这不要脸的,看看段家人因为你这一个外来的都闹成什么样子了,真是没心没肺!”
“就是。坑了廖老婆子的钱不说,如今还怂恿老公抛下家人,真是个扫把星!”
“要我说啊,这种败坏道德风气的人,就应该抓起来烧死,也给咱们村上的人来个教训!”
“可不嘛,万一教坏了村上别的女人,那才真是一只老鼠坏了一锅粥!”
“烧死她!烧死她!”
人群中渐渐有人开始附和,只见每个人都举起右手,呼喊着口号一般的施令,每个人都无比的威风,仿佛他们是审判者,是高高在上的能决定别人命运的神,陈娇冷眼看在眼里,一言不发。
“够了!”一声怒吼刺破呼声,只见段长青缓缓站起身,对着廖老婆子说道:“娘,我不回部队了,要带着陈娇去蓉城开始随军生活了,她一老在这里,我们一年都见不上几次面,小虎子都六岁了,每次回来都认不出来我这个当爹的模样,而且他也要上学,在这里什么条件都没有,我怕耽误了他……”
“长青!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人群中一个留着一字胡的汉子怒道:“你娘这里都还没安顿好呢,净想着自己的以后了,要我说,廖婆子你也真是倒霉,早知道当初不如把这老二扔掉呢!”汉子说完说着将披在身上的马褂“唰”地甩了一下,以示自己的不屑。
人群立马附和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地叽叽喳喳道:“就是,长青你这事就做的不对了,老娘都还在这里饿着呢,光顾着自己,往那有钱人地方跑,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官儿啊?”
人群的不满仿佛墙头的稻草般随风倒,已经从刚才的陈娇慢慢转移到段长青身上了。
“别这样说,你们别这样说我儿!”一直没说话装晕的廖老婆子突然说道:“我儿优秀啊!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谁不想去大城市,我都不盼别的,只希望我儿有出息了将来还能记得我这个小山村的娘,可别因为穷看不起我们才是!以前一年才能见一次长青,以后,不知道后半辈子还能不能见到咯!”这话说的情真意切,在场的人,甚至有开始抹眼泪的。
“娘说的这是哪里的话?”陈娇开口道:“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优秀?既然这样,我们才更应该去蓉城才是,娘若真的想念孩子,也不该逼着让他回部队不是?说到底,你不过还是为了那每个月的津贴罢了。”
此话一出,人群中爆发出短暂的沉默,直到刚才那个批马褂的汉子厉声道:“钱钱钱!张口闭口都是钱,廖婆子啊,我看你这个媳妇,这脚还没到城里呢,人早蹦钱眼里了!”
“彭叔说的这又是哪里的话?”陈娇轻松应对道:“我如果没记错,前年你母亲过世,你不也把所有抚恤金都私吞了吗?这事,我想你的弟弟妹妹都还不知道吧?”
这是她根据原主的记忆掌握的情报,因为原主为人敦厚老实,性情温驯,所以在村子里碰到一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那些人也不怕她说出去,在她面前也敢大胆放心的做,所以,陈娇这里,可是藏了许多人的一笔账。
本来,碍于原主的性情,她不想做出这种事,毕竟原主的一些脾性还多少残存在这具身体里,可是,得寸进尺,忍无可忍无须再忍,不是合伙欺负我们吗,那就让你们看看,我陈娇2.0的能量有多大!
此话一出,站在彭叔身边的几个人都有些傻眼了,只见其中一个瘦弱的,留着齐刘海的男子一把抓住彭叔的肩膀,说道:“哥,钱……你拿走了?你不说那些钱都给娘办丧事用完了吗?”
还有一旁的彭二姐,也说道:“是啊哥,钱你都拿走了?去年朵朵重病到处借钱借不来,想不到,你这还有比巨款?”她的脸上,是一脸的不信任和痛苦的质问。
很好,效果比她想象的还要好一百倍,没办法,这就是穷病,越是贫苦的没有受过教育的老百姓,越看重钱,这时候的亲情啦兄弟情啦什么的,在钱面前不说一文不值吧,可也是完全比不上的。
只见彭叔站在中间有些局促,但还是强壮镇定,吞吞吐吐地说道:“胡说!你这臭婆娘再敢胡说小心我撕烂你的嘴!那些抚恤金我都用到丧事上了,没剩多少!”
“没剩多少?”彭二姐忍不住问道:“也就是说,还是有剩余的咯?哥,你这样就不对了,要说你自己想留点私房钱花花我们也就不说什么了,可是去年……”彭二姐说到这已经泣不成声了。
“可是去年,朵朵病那么重,你也知道,我跟老二到处借钱,最后也没筹齐带朵朵看病的钱,才四岁的孩子,就这么没了,当时你说你一分钱都没有,可是,你却私吞了娘的抚恤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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