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可是他走进去,赵言欢在看着他笑。她眼睛完成月牙儿似的,脸颊两侧有两个浅浅的梨涡。可那是一张黑白照。旁边有个老人摇着头:「真是命苦的孩子,上周她外公刚刚过世,这周她就出了事。」他看见了赵言欢的闺蜜穆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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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不到赵言欢,沈禹洲快疯了。
他决绝地跟她分手了,以为自己能硬撑过去,脑子却像有意识似的,不停回放着她对他的好。
通过各种人际网,想方设法打听到她闺蜜穆瑶的电话,可电话那头的人声音冰冷。
「我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别问我。」
他低声下气地求她。
「我给你钱,你要多少都行,我给你,只要你告诉我赵言欢在哪儿。」
「你别来恶心我了行吗,你自己问问自己,你对她了解过多少啊?心安理得地享受她三年的爱,你也应该满足了吧?」
沈禹洲说不出话来:「对不起我……」
「对不起,对不起有个屁用,她不眠不休地给你布置生日场地,她生日呢,那天你陪另一个女人淋雨时,欢欢遇到流氓地痞了吗?!她给你打了那么多次电话,你一次都没接,差一点她就受伤了你知道吗,你觉得你配知道她住哪儿吗?你配吗?」
「你别再给她添堵了,你啊,就跟你那个什么陈一一还是陈三三,你们好好过吧,别再祸害我们欢欢了!」
「你跟她说,我可以改的。」
电话被挂了。
他打回去,已经被拉黑了。
陈伊伊安慰他道:「禹洲,你上次不也这么安慰我的吗,不要为不值得的人伤心,说不定言欢姐早就想跟你分手了呢,想和上次车里那个男人……」
「你懂什么?你他妈懂什么?!」
陈伊伊眼眶顿时红了:
「你怎么可以吼我……」
「抱歉,有些话不是你可以随便说的,她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沈禹洲,你不是喜欢我吗,现在我分手了,你也分手了,你又可以重新追我了啊。」
沈禹洲:「陈伊伊,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一直在原地等你?偶像剧看多了?」
说出这句话。
他忽然想给自己一巴掌。
所以言欢凭什么要在原地等他?
「是,我承认我看到你,会有些遗憾,我才明白,那不是爱,言欢陪在我身边三年,你根本不懂她对我有多重要。」
「沈禹洲,你自己根本没那么爱她,你就别给自己找借口了行吗?」
「滚!」
「你别在老子耳边叽叽喳喳了,你要是不回来,我和言欢现在不会闹成那样。」
陈伊伊开始哭了。
可此时此刻沈禹洲只觉得烦躁。
他曾经是对陈伊伊有过执念,也曾罪恶地想用赵言欢来忘记她,可是他发现——
没有拥有过其实更容易释然。
拥有过再失去,就好像从他身上割肉似的。
一想到以后可能和她没有任何交集,恐慌和害怕就像潮水似的将他弥漫。
「我知道你能看见我消息,赵言欢。」
「以前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我不知道陈伊伊的回来,会让你这么难受,我没有照顾到你的感受,是我他妈的该死。」
「我知道以前我太冷漠,忽略了你很多感受,以后我会改的,最近我太想你,又抽了好几包烟,但你回来我会戒掉的。」
「这次换我来追你好不好?」
「我在你家楼下,那天我是陪她淋雨了,以后都不会了,我会一直在楼下等你,你想什么时候见我都行。
「我不能失去你,真的真的,求你了。」
但是,赵言欢一条消息也不回复。
她软硬不吃。
不会的,不可能的,他不相信。
和赵言欢谈了三年恋爱。
他却至今不知道她老家在哪儿。
这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的不合格。
他上次打球摔断腿的那一次。
她去医院看到打着石膏的他,眼睛都红了。
言欢很容易心软,她一直都很心疼他。
既然她介意他和陈伊伊淋雨,那他每晚都来她楼下淋雨,直到她愿意原谅他为止。
雨整夜整夜地下。
他也彻夜不眠地站在雨中,深秋的雨水冰凉入骨,他站着一动不动,像一座雕像。
路过的人都朝他投来「你是不是有病」的眼神,
沈禹洲连续淋了几个星期后,他身体撑不住了,发了高烧。
可打开抽屉沈禹洲却愣住了,那些常用药,都是言欢买给他的。
他哑着嗓子给言欢发消息。
「赵言欢,我现在在病得半死不活,你都不过来看看我?」
「我知道你再生气,都不会不管我的,都不会抛下我不管的,对不对?」
「来见我吧,沈禹洲。」
收到了她的邮件,沈禹洲欣喜若狂,从床上爬起来。
他都说,她舍不得他,这个是他肯定的。
可当他去到言欢发的那个地址。
却发现里面正在办丧事。
他脚步沉重。
像是被灌了铅似的。
不可能的,应该只是她家里人出事了,他是来陪她渡过难关的。
可是他走进去,赵言欢在看着他笑。
她眼睛完成月牙儿似的,脸颊两侧有两个浅浅的梨涡。
可那是一张黑白照。
旁边有个老人摇着头:「真是命苦的孩子,上周她外公刚刚过世,这周她就出了事。」
他看见了赵言欢的闺蜜穆瑶。
以及憔悴不成人形的封远。
沈禹洲疯了似的冲过去。
「你们都在联合起来骗我对吧,你们都在配合言欢跟我演戏对吧。」
「她不可能出事的。」
穆瑶哽咽:「送走他外公之后,她跟我们说要去旅行,想自己一个人待着,结果路上伤心过度,开车掉进了河里。」
「不可能的,她不可能丢下我的。」沈禹洲把言欢发的短信给其他人看,「你们好好看看,她昨天还给我发短信了。」
他看向封远:「你他妈的快告诉我真不是真的!是不是你想整我,设计了这一出,她不可能死的,她肯定还活着。」
封远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搡到墙上。
「沈禹洲,别发疯了行吗。」
没过多久。
几个警察忽然找上门来。
「请问这是赵言欢的家吗?」
沈禹洲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是,对,没错,你们是来帮我找她的吗?」
「她去世了,你是她的什么人?」
「我是她男朋友,她生日那天跟我闹了别扭,现在躲着不见我。」
「是吗,她生日是不是上个月七号?」
「对,那天我陪着她来着。」
「那她那天被性侵的事,你知不知道?」
沈禹洲仿佛听到晴天霹雳,「不知道……」
封远和穆瑶也被冲击得说不出话。
颤抖着问:「什么?」
「所以你们没一个知道是吧。」
警察将他们三人都带回了警察局。
原因是他们昨夜,在小巷无人的铁皮房下的废弃下水道。
发现了两名成年男性尸体。
两名死者因为被刀刺后失血过多而亡。
经确认,这两人半年前刚出狱,曾经因强奸而入狱。
在调查过程中。
在现场发现了其中一名死者的手机。
里面有一段视频,记录了他们死前对一名受害者的凌虐,也就是赵言欢。
视频经过了警察的马赛克处理。
但声音没法处理,她的哭喊声,哀嚎,呼救声混在一起,却又被隆隆雷雨声音盖住,最后没了声音,死了一般。
中途她的手机铃声响了。
紧接着就是男人痛苦的惨叫。
一声接着一声。
她杀了那两个男人。
然后,走出了监控死角——
监控录像里,一个浑身发抖的女人,头发乱七八糟,包裹着外套,双手占满了献血,跌跌撞撞爬出来,然后又被石头绊倒跌进草丛。
她好像死了似的躺着。
无人问津,无人知晓。
她挣扎着按亮手机。
不知过了多久。
她踉跄地站起身。
然后,她对着空气鞠躬微笑道谢:
「我没事儿,谢谢你们啊,还好遇到了你们,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穆瑶泣不成声,「她跟我说过遇到好心人救了她,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的……」
「那是她的大脑遇到重大创伤时,自发产生的自我保护机制,她不愿面对自己受到侵害的事实,自动修正了那段不好的记忆。」警察也忍不住眼眶通红,「畜生,畜生都不如。」
封远泪水止不住地流,揪住旁边死一般沉默沈禹洲。
一拳接着一拳,下了狠劲,从来温柔冷淡的他现在双眼猩红,沈禹洲鼻血汩汩地流出,混着眼泪。
那天她该有多么地无助与绝望。
她哀嚎着,挣扎着。
而他呢,他在劝失恋的陈伊伊不要做傻事。
他陪着陈伊伊淋雨,挂断了她的电话。
那是她的求救,可他……
亲手把她推回了深渊。
对言欢的痛苦视而不见。
他到底在做什么啊?!
穆瑶:「如果言欢第一通电话打给你你接了,她不会遇到这种事,就是因为你没接,那歹徒才又返回把她拖进去的,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知道,都是我的错……」
「退一万步讲!你他妈哄完你的狗屁白月光,再回去找找她,她也不至于到这一步!」
他已经嗫嚅着说不出话,那些画面和声音都想一把把刀子在他身上一刀刀地凌迟,「你们杀了我吧。」
「你确实该死。」
「但你不配死,」封远揪着沈禹洲的衣领,「你不配死,不配去见她。」
「你不要以为,你挨几拳就能赎罪,你应该一辈子活在愧疚里,活在对她的忏悔中。」
警察对赵言欢的遗物进行了进一步调查。
「我们有理由怀疑,她开车掉进了河里,并不是伤心过度导致的意外。」
他们破解了她的电脑密码。
找到了她保存在电脑中的一份文档。
保存的日期,是她出意外的前一天——
,2021.9.29.
每次谈起过去的故事。
我总会从「我有个特别疼我的外公」开始说。
在那之前的故事,我没对任何人说过。
其实,我一出生我妈妈就去世了。
在我有记忆时,奶奶总叫我「赔钱货。」
他们总让我觉得,我呼吸都是在浪费空气,我不配活着。
爸爸很快娶了后妈,生了个弟弟。
弟弟的衣服款式各异,干净好看。
他被人抱着看动画片时,我面前只有永远都洗不完的油污碗筷。
乡下冬天的水刺骨无比。
我偷偷用放热水器放温水洗碗,被奶奶发现,她指着我不停谩骂:「你这个赔钱货,天天就知道浪费浪费,吃不了苦以后没人敢娶你做媳妇。」
六年级我捡了一学期瓶子。
在一个二手店,买了一只半人高的玩偶熊。
晚上,我把它抱到床上。
躺在它软软的肚皮上,想象着是我的妈妈,在哄我睡觉,在拍着我,叫我宝贝。
白天的种种不开心与谩骂。
似乎都能在这个怀抱被治愈。
可没过多久,我藏在衣橱里熊就被弟弟找到了。
我赶紧抢回来。
又被后妈抢走了,「一只破熊这么宝贝?不会是偷钱买的吧?」
「这么大个人不会让让弟弟?还玩玩具,赶紧去把地拖了。」
然后,弟弟把我的小熊「妈妈」的四肢,都拿剪刀剪掉了,「还给你,我才不要呢,我的玩具比你这好看一百倍。」
我抱着残破不堪的小熊。
缩在角落整晚整晚地哭。
没人会护着我。
第二天,我自己找针线把小熊重新缝好了。
它陪了我很多年。
初三暑假。
后妈的侄子来我家短住。
他戴着黑框眼镜,看着特别老实。
他说要给我讲数学题。
可讲着讲着,把手放在了我的大腿上,有意无意地抚摸,我又惊又怕。
推开他拼了命跑了出去,「奶奶……」
奶奶却一把将我推到了地上,「短命鬼,跑这么急干什么,要是撞到你弟弟你看我打不打你!」
「……」
我小心翼翼回去拿我的练习册,却被他一把搂住。
他的手往下探,把我的裤子往下扯,捂住我的嘴巴贴上来,喉咙发出奇怪的声音。
「初三就长这么骚……」
我害怕得要命,拼了命踩他的脚,他才吃痛地放开我。
我说要告诉大人。
他却冷笑着说:「你觉得他们会相信你这个丧门星,还是会相信我这个知识分子说的话?」
对,我的家人,根本不会帮我。
我哭着去了警察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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