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夜幕降临时,宣旨的大监没来,只遣了小太监带了棵百年人参过来,让刘贵人好生歇息,待身体康愈,再承圣恩。刘贵人不去侍寝,我也难得清闲。晚间,我躺在池塘边的石头上,看着天空半圆的明月。深秋时节,风透着三分寒意。我捏了捏指尖,终究是抬手扶了她,起身后悄悄塞了一块无事牌给大监:「大监,刘贵人身体抱恙,侍寝之事,能否暂缓?」大监虽然是太监,却是帝王身边的红人,他的话,多少有些分量。「姑娘,这事,老奴做不得主。」大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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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梦都希望,中秋那晚承欢的人,是她。
我笑了。
「你笑什么?」
「刘贵人,凡事有因果,可惜你不懂。」
「什么意思?」
「你只要明白,我不死,你才能活。「
刘轻语瞬间失去了力气,脸色苍白。
我平静地对宫人们说道:「都下去吧,刘贵人忙忘了,这金簪是她赏赐给我的。」众人看着刘轻语,她最终挥挥手,让那些人退下。
我行了个礼,转身离去。
这锦绣宫怕是要变了,我要早做打算。
这晚,依然是我陪同刘贵人前去侍寝。
帝王站在寝殿前,负手而立,我站在帝王身后,低眉顺眼。
一阵凉风吹过,帝王捏着我的下巴,逼我抬头。
数步之外,几个太监抬着沐浴后的刘贵人进了偏殿,后面跟了七个带刀侍卫。
我眼中的震惊,一闪而过。
「怕了?看到了什么?」
帝王清冷威严的声音,足以传到偏殿中,也足够刘轻语听清楚。
「奴婢什么也没看到。」
我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掌心里却捏满了冷汗。
伴君如伴虎。
回到主殿,帝王盯着我的脸看了许久:「有些蠢货,不得好死。」
我生生打了个寒颤。
「罢了,睡吧。」
他似是叹了口气,见我不动,索性拉着我躺下。
难得轻松一次,我本该珍惜机会早些休息,可我躺在龙榻上,却始终难以入眠。
已过寅时,偏殿中刘轻语压抑的哭泣声,断断续续地传来。
怕是性命堪忧。
我微微侧头,帝王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少了素日的威严冷漠,平添了几分柔和,倒也风流倜傥。
我忍不住叹口气,轻轻翻了个身。
下一刻,一只胳膊突然横了过来。
「原来不侍寝,你竟然失望得睡不着?如此,朕圆了你的心思便是。」
「我——」
「说,你喜欢朕。」
我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变了:「我喜欢——陛下。「
尽管我说得颇为不情愿,但帝王却很开心。
「这可是你亲口说的,记住你的话。」
我捏紧了拳头,为我违心的话,默默地承受后果。
我气得想捶死压着我的无耻之徒,可是以卵击石的事情我不会做。
我又不傻。
第二日,帝王心情颇好,神清气爽地去上朝。
临走前,捏着我的后脖子提醒:「别忘了你昨晚说的话。」
我睡意正浓,被扰了清梦甚是不爽,气得拍他的手:「知道了,小阿衡,别烦我。」
周围气氛瞬变,两道灼热的视线落在我身上。
我瞬间清醒,一下爬起来跪在地上:「皇上恕罪。」
落在我身上的热度逐渐散去,帝王威严幽冷的声音响起。
」想吃甜糕让大监去传,这点小事,无需跟朕说。「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默默地穿好衣服。
万幸,是我做了个梦。
此后,刘贵人圣宠越盛,而她脸上的面纱,从未摘掉过。
没多久,刘贵人变得异常暴躁。
侍寝回来便把自己泡在浴桶中,一遍遍地清洗。
看着抬到锦绣宫的赏赐,她的眼中不再是喜悦,取而代之的是恐惧,发自内心的恐惧。
整个锦绣宫,人人自危。
刘轻语每每看着我,眼神总是变了又变。
时而忧虑,时而愤恨,时而迫切,时而哀求。
可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宫女,尚且自身难保。
大监来宣旨时候,刘贵人晃了晃,险些一头栽倒在地。
还不到一月时间,刘贵人消瘦了一圈,眼窝都陷了下去。
我捏了捏指尖,终究是抬手扶了她,起身后悄悄塞了一块无事牌给大监:「大监,刘贵人身体抱恙,侍寝之事,能否暂缓?」
大监虽然是太监,却是帝王身边的红人,他的话,多少有些分量。
「姑娘,这事,老奴做不得主。」
大监朝我行了个礼,将无事牌还给我,转身离去。
我看着手里的无事牌,转身递给了刘贵人。
无事牌,根本敌不过圣意难违。
刘贵人又将无事牌塞回我手里,近乎哀求:「崭秋,救救我,你说过你活着我就能活着,我再不找你麻烦,这些赏赐都给你。」
我捏着无事牌,指尖发白。
「刘贵人莫说胡话,当心隔墙有耳。」
晚些时候,刘贵人高烧不退、陷入昏迷,太医开了药离开。
夜幕降临时,宣旨的大监没来,只遣了小太监带了棵百年人参过来,让刘贵人好生歇息,待身体康愈,再承圣恩。
刘贵人不去侍寝,我也难得清闲。
晚间,我躺在池塘边的石头上,看着天空半圆的明月。
深秋时节,风透着三分寒意。
却比不上,我心之寒。
再过八个月,我就可以出宫了,不知深宫之外,月亮是不是也这样圆?
可我真的能离开这深宫高墙吗?
我拎着桃花酿,一口一口地喝着,不觉间,我竟有些醉了,望着高墙之外,痴迷地呢喃。
「我能离开的,哪怕是死,我也要离开。」
突然,一道凉薄威严的声音响起。
「你倒是有闲情逸致。」
醉意来袭,我胆子也大了,盯着他许久,才想着起身跪拜,然而脚步却有些虚浮,险些跌在地上。
帝王骨节分明的手,及时拉住了我,将我拥入怀中。
「心无敬意,何必弄这些虚假的做派?」
我跪不下去,却依然为自己辩解:「陛下慎言,奴婢从未藐视过皇权,那可是死罪!我一个小小宫女,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
帝王说道:「看来还没醉!」
我沉默不语。
只盼着帝王早些离开。
可他却躺在了我方才躺着的地方,抢了我的桃花酿,直接对着瓶子喝了一口。
「桃花酿,味道不错。」
我来不及阻止,说话的声音里,不自觉地透出几分气性。
「自是不错。」这可是我珍藏了十年的佳酿。
他一个帝王,拥有无数美酒,偏偏抢我这一口酒。
「生气了?」他看着我。
月光皎皎,映出他那双好看的星眸,透出几分温柔缱绻。
就像曾经那个温柔帝王,望着他最宠爱的妃子。
我连忙摇摇头,将那个想法甩出脑海。
一定是我喝多了,醉眼蒙眬,看错了。
「还是这般小气,明天来这里,朕赔你十瓶便是。」
我觉得我真的醉了,因为我看到帝王竟然笑了。
那个生性凉薄,即便看着无数人死在面前,即便弑兄弑父,都不会眨眼的周元安,竟然笑了。
」醉了,真醉了!「
我抢回我的桃花酿,刚要踉踉跄跄地离开,就落入一个宽阔的怀抱中。
「陪朕赏月,朕陪你饮酒。」
月光皎皎,我看着尽在咫尺的英俊面庞,忍不住笑起来。
我想到了我的愿望,离开这座后宫,嫁个凡人,平安度日。
若那人是他,倒是欢喜。
但我知道,一切不过是我的妄念。
在男人心里,再深沉宠爱,也敌不过九五至尊的权力。
「想什么?」
帝王突然凑到我面前,我急忙往后躲,却忘了坐在石头上,以为要摔下去的时候,一只手捞住了我。
「多谢陛下。」
「说再多的谢,也不如来点实际的行动。」
我脸色涨红,气的。
堂堂九五至尊,要什么没有?偏偏为难我一个小宫女。
「陛下莫开玩笑,奴婢一个小宫女,也只有贱命一条,哪有实际地报答陛下?」
「朕要你的命作甚?」
我松了口气。
「不过你这这个人,倒是又香又软。」
「……」登徒子。
「模样也娇俏。」
「……」流氓。
我脸颊越发涨红,索性闭上眼睛。
我醉了。
帝王沉默片刻,突然道:「给朕生一个孩子吧。」
我睫毛猛地颤了颤,侧过身去,装作没听到。
心里却翻江倒海。
周元安登基近十载,虽然后位空悬,但后宫妃嫔不下百人,却至今无嗣。
他却让我生孩子?凭什么?
「生下朕的子嗣,朕可封你为后,你不心动?」
我不心动,我心如止水。
周围温度骤降,寒意逼人,我假装醉酒睡着,不为所动。
「杨崭秋?」
周元安磨牙,将我转过身来,强迫我睁开眼睛。
「你还真是清心寡欲。」
帝王原本就冷硬的五官,蒙上了一层寒霜,那双深邃漆黑的眸子里,暗光涌动。
君心似海,我的生死不过在他一念之间。
可让我一直困于这里,我宁死。
我扯了扯他的衣角,泪光闪烁。
「陛下误会了, 若能为陛下诞下子嗣,奴婢自然求之不得!只是奴婢年少时曾于寒冬落水,落下病根,大夫诊断,子嗣困难,或终生无嗣。」
帝王望着我,眸子闪烁。
「朕命太医为你诊断。」
「多谢陛下。」
我顺从地应下,因为我拒绝不了。
翌日,太医院便来了三位御医,替刘贵人瞧身体。
薛太医走到我面前:「刘贵人身份尊贵,姑娘随我来,我有些事项交代,好照顾刘贵人。」
交代事项是假,想给我诊脉是真。
「有劳薛太医。」
我行了礼,带着薛太医去了偏殿,薛太医把脉十分认真,许久之后,摇了摇头。
我起身行礼,递给薛太医一块拇指大小的金牌:「劳烦薛太医。」
薛太医收了金牌,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姑娘放心,老夫自当尽心竭力,为姑娘调理身体。」
这时,另外两个太医神色慌张地走来。
「薛太医,刘贵人有喜。」
刘贵人喜怀龙嗣。
乃是帝王第一个子嗣,震惊前堂后宫。
大监来锦绣宫宣旨,唱道:「刘贵人贤良淑德,蕙质兰心,为皇家开枝散叶,功德无量。特封妃位,封号『贞』。」
贞?贞洁吗?
刘轻语跪在地上,面如死灰。
大监合起圣旨,满脸堆笑:「老奴在这里恭喜贞妃。贞妃,接旨吧。」
刘轻语不动,整个人没了灵魂一般。
我连忙跪着移动到她身边,小声提醒:「贞妃。」
刘轻语这才反应过来,颤巍巍地伸出了手:「多谢圣上恩宠,贞妃接旨,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扶了她起来,刘轻语道:「有劳大监。」
我连忙上前,递给大监一块上好的羊脂玉。
后宫嫔妃晋升乃是喜事,打赏宣旨大监,乃是惯例。
大监直接将羊脂玉推了回来:「姑娘莫要为难老奴,老奴只负责传旨,受不起这福分。」
大监的态度,预示了刘轻语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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