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人非圣贤,一辈子总会做些让自己后悔的事,所以一定要学会自洽,否则就会被无法扭转的结局伤害,甚至杀死。
每个月的11号,当我跪在张舰墓碑前忏悔的时候,就对这句话深信不疑。
我曾经不想告诉任何人我来自哪里,因为不想回忆过去。
父母重男轻女,奶奶死后独自一个人活着,以为读书可以改变命运却被校园暴力逼得卑躬屈膝甚至出卖肉体。
这些狗屁过去有什么可回忆的?
离开家乡后,我不想见到跟家乡相关的任何人,也不想打听关于家乡的任何人,包括我的父母,包括张舰。
每个人对故乡都有深情,他们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忘本,甚至要寻根。
我不一样,我想要忘本,恨不得自己没有根,我不会去寻那些狗屁的根。
“张舰”这两个字,曾经是我生命中毒瘤一般的存在,我在中学的时候就想把他剜掉,哪怕用刀子刮到骨头都在所不惜。
可当我看到他真的死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没有如愿以偿的快感。
甚至在后来一想到他的名字,我的眼睛就会涨潮,泪水泛滥,心腔里那颗跳动的心脏会抽痛,痛到我像是得了绝症一样。
我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他。
我怕我再想下去,会死。
我无法自洽自己的罪孽。
11岁的时候,父母带着他们心肝宝贝儿子离家打工,让我和年近80的奶奶在老家守着已经快要塌了,已经毫无意义的老房子。
一个年迈的老人,带个尚算可人的小丫头住在农村,不说别的,就村里那些老光棍和单身汉足可变成豺狼虎豹。
他们总是在夜里来敲我们吱呀作响的堂屋门,听我奶奶带着咳嗽的苍老骂声也并不害怕,反而抓些老鼠和蛇往我家里丢。
奶奶哭着说保护不了我,我便打电话给父母让他们接我去那边,我可以吃苦,我可以帮他们分担家务,我可以管弟弟,我什么都会做,只要带我走。
可父母说那边的生活成本比农村高,而且老家是义务教育,不用学费,但去了他们那边我只能读给钱的学校,他们负担不起。
我那时候才知道,农村的房子根本不用人守,只是我和奶奶两个是没用的人,是负担,必须被抛弃。
当我第一次在门前的自留地里被一个年近五十岁的老光棍扒下裤子的时候,我绝望到哭不出声。
我抓住所有能抓住的东西往那老混蛋的脑袋上砸,终于砸到他头破血流,后来,他一动不动的趴在我的身上,血流了我一身。
我保护了自己没被侵犯,可我已经没了力气,推不开身上的私人,我喊了一声“妈妈,爸爸!”
喊完我才意识到我没有爸爸妈妈,那一刻,我撕心裂肺的喊,“奶奶!奶奶!你救我啊!”
奶奶下床都困难,生病还需要我喂饭,可我只有这样一个人可以依靠,哪怕她应我一声,我也能看到一点点的光亮。
我杀了人,老光棍没有子女,村里很多人同情我,我是正当防卫,都让村长主持公道,派出所来人了解情况,我在家里住了一周。
我明明才是受害者,可第二周我带着心理阴影回到学校,我为了吃零食跟老光棍睡觉的留言就穿得到处都是。
我当时11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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