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江以宁觉得,肖冉这话,也忒阴阳怪气了。不知道是不是在讽刺,几年前的威胁已经造成了伤害,现在再祝福,怎么听怎么不真诚。苏婉婧却没有任何被讽刺了的感觉,诚恳的说:“我是真的祝福你们。作为补偿,我会送你们一栋别墅,作为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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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希原本正和牌友在家里棋牌室打牌,就听见家里阿姨说暮沉回来了。
前两天,暮沉刚和暮则初吵了一架,吵架的原因,是暮沉几天没上班在找江以宁,暮则初对此看不过眼,一个警告一个不妥协,原本关系亲密的父子便双双冷下脸来。
至于周意,谢希甚至懒得评价,暮沉当时看她的眼神就已经没了温度,全程除了问旁边同事她的情况,一句话都没有跟她说过,整个人异常冷淡。
谢希从牌桌上站起来,道:“今天就不玩了,改天再聚吧。”
今天就输她一家,旁边几个牌友赢得舒舒服服的,带着愉悦的情绪道别。
谢希上楼看见暮沉的时候,他正在翻找他的各种证件。
“这是要出远门?”她有些疑惑道。
暮沉动作不停,只是淡淡的说:“出差。”
前两天,暮沉可是连工作都不去的,现在转头就说要出差,也太不合理了。谢希眉心拧着:“你现在走,不找以宁了?这会儿不趁热打铁,我真想不到以后你们还有什么在一起的理由。”
她话音未落,就看见他站着不动了。
暮沉站了好半天,才风轻云淡的说:“不会有以后了。”
谢希微微一怔。
暮沉说完这句,再也没有说到半个和江以宁有关的字眼,只是把该带走的东西整理好。
“要走多久?”
“两三个月。”
“也太久了。”谢希喃喃说,“暮沉,遇到事情可不能逃避。”
暮沉没听见,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没听见,他一个人在房间里待了很久,也就在饭点下来吃了个饭。
暮则初跟他在吵完架之后,已经几天没跟他交流过,也是得知他要走了,才开口道:“周意想当面跟你道声歉。”
“我不会见她的。”暮沉脸色虽然冷静,但已然是不耐烦了,他很快放下筷子,朝楼上走去。
暮则初脸色难看。
暮家今天的气氛,异常安静,谢希老早就睡下了,也是到了半夜起来喝水时,发现暮沉一个人坐在客厅沙发上,灯也没看,不知道在想什么。
谢希不算了解暮沉,但也知道他这会儿,是难受的。
“你们的感情,什么时候这么深的?”她在背后站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道。
暮沉闻声回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要说多深,他觉得大概没有,他想要跟她在一起的心情没变,但非要分开,也没有矫情到生不如死。
只是确实像是人生里少了什么一样,有时候想着,多少有几分物是人非的感触。
让他陷进胡同里的点是,曾经跟他同床共枕的人,有一天也会为人妻,为人母,只是这些都跟他无关了。
“要不我给你打电话,给你劝一劝以宁?”
谢希一边说着,一边倒真的去拿手机,暮沉看着她拨号,先是没做声,只是脑子里却浮现她恳求他别再打扰她的模样,最后阻止了她:“她身边没有我,大概会过得更好,我答应她不再打扰她,算了。”
世间最无奈的,莫过于“算了”二字。
谢希叹口气,说:“只是现在你都到了跟你父亲闹的地步,毁在这里,多少有一些可惜。”
暮沉却笑了一下,眼神冷冷清清的,淡然的阐述着一个事实:“也未必就是我闹到这一步,也许她早一点逼我,我就早一点闹。说到底我不过看她下菜,跟爸吵架这事,你们觉得是意外,我却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的。”
只是他先前觉得江以宁没这个要求,他便不提;她有要求了,他又装作为难;一直到她真绝望了,他才愿意去争取。
其实这事真要说是他的底线,自然不是。之前非要跟周意结婚,并且当时贸然跟暮则初提要求,就说明他并不认为他的妻子一定得是什么名门闺秀。
只是在江以宁这,他吝啬了,不愿意花精力再去为她做一次尝试。
说到底,还是他之前觉得江以宁是软柿子,大概率会跟他妥协,他不必再“逼不得已”去跟暮则初闹一次。其实要是一开始,他就以婚姻做诱饵,那么她也许会死心塌地。
暮沉在江以宁面前,从来都没有付出过,而是试探她的底线,在她底线边缘,适当给点好处而已。换不到她的喜欢,自食恶果罢了。
“您对父亲是何种心态,她对我大概也是同样,纠缠是不是也没有意义?”暮沉淡淡说。
谢希思绪万千的回了房。
第二天,她是被楼底下的叫喊声给吵醒的。
谢希从窗户往下时,就看见周意坐在轮椅上,眼睛哭得很肿,一直在喊暮沉的名字。
暮家的人应该都醒了,但是并没有人去招呼她。显然是那位嘱咐的。
谢希看了没一会儿,就看见暮沉提着行李往外走去,路过她时,面无表情的绕开了。
周意心如刀绞的说道:“暮沉,傅乐乐只是为了摔锅,姜凡只是倒打一耙替江以宁出气,严格说起来我也是受害者,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暮沉站着没动。
“对不起,我不该用跳楼逼你来找我。我只是……”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暮沉给打断了,他冷冷的说,“你只是个疯子。现在的结果,我永远不可能跟她在一起了,你满意了?你当然满意,这就是你想要什么结果。你如愿了,就麻烦你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周意怔怔的看着他,眼泪无声簌簌直掉:“我不是故意的。”
“你早就算准了,我肯定会来找你。”暮沉阴冷道,“你不过是利用了我的职业素养。当然,我去找你的那一刻,半分心疼你也没有,我只是觉得你恶心恶毒。”
他不得不去找她,却并不意味着她就是赢家。
那一刻的周意,让暮沉厌恶到了极点,尤其是江以宁让他别走,他却不得不走时,过往本就日益单薄的情分,瞬间化为乌有。
周意轻声说:“可是我又有什么错呢?我什么也没做,姜凡为了她不惜反咬一口说我挑唆,傅乐乐甩锅,你也不在乎事情的真相,一味的选择沉默着任由江以宁指责我。你们都向着她,我有什么错呢?”
“你自然没错,错的是我。”暮沉指了指不远处的枯树,说,“以后你就当我死了,好不好?”
周意难以置信,忍住了大哭的念头,啜泣道:“暮沉,我会变成这样,不都是因为你么?你为什么从来不去纠结我为什么这样的原因?要不是当时你突然悔婚,把我送走时甚至没有一点犹豫,不然我怎么会这样?”
“我要不是因为这件事对不住你,你以为后续我会管你的死活?”暮沉没有半点情绪道。
周意愣了半晌,突然反应过来一个毛骨悚然的真相:“暮沉,当时是不是其实你早就知道,我那次没有出轨?”
他只是找了一个不跟她结婚的理由,不然为什么会觉得亏欠她?
只不过暮沉没有回答,只是冷眼看着她。
“可是暮沉,就算我出轨,那也是你逼的。你从来都不碰我,我按照你的喜好打扮,按照你的喜好学了纹身,我一切一切都是为了你,可是你从来不碰我,是你逼着我出轨的。”周意泪流满面。
现在的她才是她自己,之前只不过是根据暮沉偏好打造出来的人设而已。哪有什么天生的周意式风格,那只是根据他爱好的总和罢了。
周意那种家庭生出来的,怎么做高高在上的公主呢?
是暮沉,爱公主而已。
她才成了公主。
周意想到了很多事情。
很多人都觉得暮沉很顺着她,其实事实哪里是这样呢。只要她偏离了暮沉喜欢的那一款,他就会冷淡下去。所以她只能做好那个周意。
看似他们在一起很多年,其实大多数时候,他们并不在一起,而是异地。她让他来见他,他说工作忙,她赌气出轨,闹分手,然后她求和。
永远是这一套流程。
看似是她在耍着暮沉玩,但其实她才是没有安全感的那个。
“暮沉,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周意颤着声音说,“我早就想问了,否则你怎么可能从来不碰我?”
暮沉对周意,一直是有一种莫名的情愫的,他也一度以为那是喜欢。这种情愫的波动期,一是在大学期间,江以宁撩拨他几回,他就对周意冷淡了些,所以他跟周意正式在一起,是在大学毕业之后。二是临近结婚,他却没了结婚的念头。
这一回暮沉是察觉到自己不对劲的,从他毫不犹豫送走周意起,他开始怀疑起这种情愫到底算不算喜欢。所以他开始大面积试着去跟各种女生接触,想知道男女之间究竟能产生各种什么感情,以及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
当然,这些试探后来全部被江以宁打断了,她成了他的女朋友,霸占了他的大部分生活。
暮沉也是在很后来,江以宁跟其他男人走得近,他会介意她跟他们有亲密关系才确定的,而他从来不介意周意跟其他男人睡,他一度以为,他能接受开放式婚姻。
至于他不碰周意的点,其实很矛盾,他一方面不介意她跟其他男人睡,一方面又还是因为她各种情史,没了这方面的兴致。
“你说啊,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周意红着眼睛逼问道。
也许曾经在一起时,有过一瞬间的异性吸引,但上升不到喜欢的高度,也许当初仅仅只是因为,她愿意听他倾诉,以及陪伴,那种感激让他对她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但现在,那些残存的感激都被周意给作没了,他们连普通朋友而不可能是了。
他看到她只会觉得厌烦,暮沉甚至没有搭理她,就离开了。
周意晃着轮椅,可是他走得太快了,她始终没有赶上他。
到最后,她窝着身子,蹲在地上大哭。
谢希冷笑了一声,暗骂了一句活该,又叫来女佣,懒懒的说:“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只疯狗,太吵了,去赶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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