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把班费藏哪了?我还不了解你……」「平时就喜欢小偷小摸。」「我哪有!我……」我震惊地看着他,看着他看我像看什么脏东西一样的眼神。江至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我根本就不会偷班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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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哥校园霸凌我,已经有两个月了。
他带来群男生把我围在墙角剪我的裙子,给我吃背后长满霉菌的午餐面包,谈了个我们班的女朋友,合起同学来孤立我。
我值完日回到教室,一桶冷水自我头顶倾泻而下。
我抹了把脸,湿湿的衣服立马黏糊糊地附着在皮肤之上。
我看见我的哥哥坐在讲台上,搂着他女朋友的腰,慢条斯理地观赏我的狼狈样。
而三个月前,他给我买烤红薯,还担心我会不会被烫着。
我是在六岁的时候遇到江至的。
他妈牵着他的手,而我躲在我爸的背后。
至此之后,我就知道,我多了一个哥哥。
我小时候最喜欢的人,就是这个哥哥。
因为我听班里的女生说,她看电视每次都被家里的兄长换台换成奥特曼。
可江至从来都不跟我抢遥控器。
他会在在夏天蝉鸣的夜晚,边扒拉饭,边陪我一起看公主与她的魔法翅膀。
我和江至的零花钱,是每人五块。
我从小就是闹腾又蔫坏的孩子,妈妈就把钱交给江至掌管。
可其实,江至的钱全用来给我买吃的和发卡了。
我要他的钱要得理所当然,
他每次给我,眼睛都不眨一下。
江至的成绩很好,而我一般般。
勉勉强强和他考上同一个重点高中后,才知道他是学校里的名人。
我刚入学时,校运会跑两千米,跑到一半脱水晕倒在操场上。
据后来同学说,他那时候飞奔了半个操场过来,把我扛起抱去医务室。
总有人说我是他女朋友。
后来大家就都知道了我是他妹妹。
当江至妹妹的感觉很好,因为他是学生会长,高年级的学长学姐也认识我。
我每天等江至放学,然后跟他一起回家。
路上总是会天马行空地聊天,我说哥,如果我被人欺负,你是不是无论什么时候都会出现在我身边?
他边揉我头边叫我别瞎想,却从没让我受过一次委屈。
那年冬天下了满城的雪。
他给我买烤红薯,一遍遍叮嘱我别烫着。
我吃了一半就不想吃,
他一点也不嫌弃地把剩下的吃完了。
而那场雪之后,就是我永无止境的噩梦。
先是,我爸走了。
工作太累,他猝死在了日日夜夜操劳的岗位上。
暴雨连下三天三夜,而我在灵堂里哭得昏天黑地。
朦朦胧胧感觉有人替我擦掉眼泪,我才发现我一直抱着江至,不肯撒手。
他脖颈间,有我们家里淡淡的樱花洗衣粉的味道。
我爸总是对我笑,什么好的都要买给我,他走了,我不知道我还剩下谁了。
我有可能就只剩江至了,所以我抱着他不放手。
他任由我抱他,抬手,还轻轻替我把头发挽好。
我爸的后事都是江至和他妈在弄,那几天我只会哭。
而老爸下完葬,头七之后,那天我只是碰江至的手,让他带我回家。
他就猛地推开我。
抬眼,我从没在他眼里看见那么清晰的……厌恶。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夜间,江至他就不是江至了。
我跟在他身后,喊他哥,喊他的名字,他都不理我。
回到家,他把我的东西一股脑地打包,砸给我。
我被那些东西撞得晃荡了一下。
他让我去睡阁楼。
后来,江至就谈了他的女朋友。
我们班的,一个小团体的领袖,最喜欢干的事,就是边缘排挤别人。
她们大声叫嚣着读我的成绩,尖利刺耳的笑声冲入耳膜。
午休时她们说我偷班费,把我的书包拉到最后一排,一股脑地全往下倒。
我冲出去阻止,却什么也做不了,我看着所有的书像是破烂一样被人踩了几脚。
我还听见,有人说学生会长来了。
江至走到我身旁,垂着眼看地上乱糟糟的一切。
他问。「怎么了?」
他女朋友回:「你妹偷我们班班费啦。」
「我没有!」
我抬起头为我自己申辩,可我却猛地把自己剩下的话咽下去。
好像故意似的,她提起了我不想听的名字。
「打火机是找江至借的哦。」
她点燃了另一只手拿的蜡烛。
摇摇曳曳的烛火离我的脸颊很近,我甚至能感受到蒸腾的热气灼烧着我的眼眶。
她倾斜了点蜡烛,因为燃烧,蜡油很快呈滴落状悬在那。
我肩膀上的衣服又被她们往下扒了一点。
火焰的热气烤得我眼眶干涩,我下意识地闭眼,下一秒,皮肤的刺痛感猛地袭来。
我狠狠地抖了下,疼痛令我恼火,剧烈地挣扎,却又被人拽了回来。
不知道她们打了我哪,我只觉得全身都在疼。
脑袋嗡嗡作响,我才想起从昨晚到现在,我一口饭也没吃。
江至那喂狗一样的做法,我不可能吃一口他施舍的饭。
而今天中午怎么也找不到饭卡,我才想起自己习惯性地蹭江至的饭卡。
我不知道折磨是从什么时候停止的。
我只知道我大概叫过,因为嗓子很哑。
我也哭过,因为眼眶真的又涩又疼。
我有点讨厌自己还有听觉,听见江至来的声音。
我突然想起高一的时候和姐妹讨论谁在学校里最安全,她们齐声声地说我最安全。
「你有江至啊,江至怎么可能让你受一点委屈?」
是吗。
江至怎么可能让我受一点委屈。
林桃撒娇的声线响在耳边,而江至略夹了份冷的嗓音,某一刻还是让我清醒了。
「她肩膀上的是什么?」
粗粝的手指在我肩膀上划过,我在抖。
「蜡啊,滴的蜡油凝固了。」他女朋友若无其事地说。
而江至,沉默半晌。
像一把锋利的刀,那样深刻地划在我心上。
「脏死了。」
我做了个梦,梦里我爸对我笑得很温暖。
不过我真感觉他要带我走了,因为我已经两天没吃饭了。
饿这种东西,好像跟阵痛一样。
其实真正饿的时候肚子一点都不痛,而肚子疼的时候,饿的感觉就没了。
我缩在学校食堂旁的木椅上,直到有人站在我面前。
我仰头看他,
江至面无表情地将手中那袋面包甩给我。
我怔愣了两三秒,然后猛地撕开包装狼吞虎咽。
对,骨气已经被狗吃了,我觉得再不吃东西自己就要断气了。
直到我看见第二片面包下,密密麻麻长的菌斑。
一股恶心反胃敢猛地涌上来,我冲到垃圾桶那里吐。
江至却很愉悦地笑了。
这顿吐完,脚步踩到地上都发虚。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抓不住般虚无缥缈。
「哥,为什么啊?」
「你告诉我为什么?」
「我做错了什么你这么对我?」
「哥。」
我喊他,可他不听我说话。
「哥……」
「江至!」
他顿住脚步,回身看我。
我额头上全是汗,他伸手理我头发时,我鬓角全湿了。
「不知道为什么吗?」
正午的艳阳太大了,所以我看人好像都有虚影了。
他的声音,却是我仅能抓住锋利的刃。
「我偏不告诉你为什么,你慢慢猜。」
他的动作太轻柔,轻柔到他好像还是那个温柔的好哥哥。
他俯下身,在我耳旁问我。
「不知道缘由的痛苦,是不是更折磨?」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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