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不怪你,愿愿,你什么都没做错,怪妈妈,都怪妈妈。但你别和他计较好吗,要恨就恨妈妈,原谅他,别恨他,好吗?」不好。世上哪有那么多好事。我带着创可贴去上学。不巧,还赶上生理期,我腹痛难忍,面色苍白地伏在桌面。每每生理期,我都十分不适,从前祁方铭记在心中,暖宝宝、止痛药、红糖水都备得齐全。这次也不例外。午休时,他特意来了我们班,坐在我身后,和几个同学有说有笑,其中一个,还参与了我昨日遭受的恶行。「齐怡,愿愿不舒服,去给她泡杯红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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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拳打脚踢,脸上用马克笔写满脏话时,说要守护我一生的男友出现了。
「下手重点,打她的脸。」
他手中的烟蒂从我头上落下,火星溅在我的手腕,灭了。
像我最后的希望一般。
他不是来救我,而是送我去更深的地狱。
「我讨厌她眼角的痣,你们想想办法,让我以后不会再看见它。」
他沉声吩咐。
人渣们使命必达。
如何让一颗泪痣消失。
就算是这群善于施虐的混混,现在也面面相觑,束手无策。
「拿刀剜掉。」
其中一个建议。
「见血不好吧,万一她家长报警,或者来学校闹。」
另一个怯缩了。
「那你说怎么办?祁少都发话了,我们要让祁少失望吗?」
他们一边相互调笑,一边焦灼地商议着对策,无比虔诚。
一旁,始作俑者,我「亲爱」的男友祁方铭冷着一张脸。
他眼神放空,散在每一处,唯独避开了我。
直到,手中的烟燃尽了,差点着了指尖,祁方铭猝不及防逼过来,一只手粗暴地撕开我的校服,露出里面的卫衣。
正中别着的那枚小狐狸图案的胸针,带着斑驳的锈点,瞬间痛了他的眼。
挤了挤眉梢,他眼红了,白皙的手却依旧残忍得不像话。
不由分说,祁方铭一把把胸针扯下。
卫衣「刺啦」一声撕开,露出里面若隐若现的米色背心,引来男生们一片嘘声和不怀好意的交头接耳。
「用这个。」他把胸针丢给为首那人,「别把伤口弄太大,省点麻烦。」
作案要求和作案工具都完成了,他不看血淋淋的最终现场,扬长而去。
他嫌脏。
哦,对,他还晕血。
只有我知道他晕血。
八岁那年,祁方铭意外受伤,是我给他献的血。
输血时,小小的他钻进我小小的怀里,蒙着头,捂着脸,哭着说自己怕血,不能看不能看,要愿愿抱着,愿愿抱,他才不怕。
我是愿愿,他是我哭啼啼的小狐狸,乖顺又嚣张,可爱极了。
现在小狐狸长大了,他对准我脖子咬。
「为什么?」我死死咬着后槽牙,「祁方铭,你到底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
我对着他的背影大喊,吼叫得比那些拳头如雨落下时更加嘶哑无助。
「因为你丑。」他一字一顿,「丑八怪,真以为我会喜欢你?」
丑?
我丑?
我不信,我是情书收到手软的级花,是学弟排队张望的女神。
跨年庆典上,我穿着白色裙子拉小提琴时,艳惊四座,祁方铭的父亲说我比天使还要美丽。
这不是理由。
但我来不及想了,他的身影匿于转角,那群小混混迫不及待狞笑着逼过来,挑开胸针,露出尖利冷冽的光。
我后退,却无路可退。
粗粝的拇指与食指指腹一把勒住我的下巴,针头抵在我的脸蛋。
酷刑开始了。
一下,又一下,毫不留情,针尖戳入我眼角的痣,仿佛要到戳烂才能停止。
锥心的痛寒了全身,惨叫声在街巷里回荡着。
他还没有走远。
他一定能听见。
我不懂,不懂祁方铭为什么恨这颗痣。
追求我时,他说就算我跑去四洋五洲,也能凭着这颗痣找到我。
在一起时,他吻它,说要对着我的泪痣起誓,他会永远爱护我疗愈我,不再让哪怕一滴泪流过这颗痣。
可是现在,我哭得撕心裂肺。
行刑结束,人群四散。
我捡起那枚染血的小狐狸胸针,攒在手心里,沁满冷汗的手不住发抖。
一起读幼儿园时,老师给我们读《小王子》,祁方铭不好好听,总是偷看我。
第二天一早,他拉我去榕树下,打开掌心,露出这枚胸针。
「驯养我,我们就会彼此需要。」他奶声奶气地背着书里的台词。
他可能并不懂自己在说什么,但依旧虔诚如信徒。
「愿愿,以后,你是我独一无二的小王子,我是你独一无二的小狐狸。」
后来,小王子的狐狸离开了它的驯养者。
可是我的小狐狸露出尖牙利爪,要把我撕碎,把我踩踏。
我手攒得更紧,胸针的棱角扎得人生疼。
我扬起拳头,狠狠把它掷出去。
生锈的小小金属翻滚了两下,落入阴井盖的缝隙,滚进城市腌臜的下水道。
发烂,发臭去了。
事实上,霸凌不是第一次发生。
一切从半个月前开始。
先是一贯把我捧在手心、往天上托的男友祁方铭,莫名地冷落起我。
电话不接,信息不回,学校里不期而遇的擦肩也形同陌路。
欺辱和孤立紧随其后。
一个课间,回到教室,满地的纸飞机。
——那是我的课本和作业被一页页撕下,折成的满目「巨作」。
宣传委员齐怡捡起一个,飞向我。
尖头戳中我的眼睛,我吃痛地蹲下,另一个女孩立马揪住我的头发,又把我从地上提起来。
她腾出一只手,把一把粉笔猝不及防塞进我嘴里。
「林愿,我们看你不爽很久了。你和你那不要脸的妈一样,都是天生的下贱货!」
「听说你妈是陪人睡觉,破坏别人家庭,才换来你上我们这所国际学校?」
污言秽语潮水般涌来,没上胸膛,掀起浓稠的窒息感。
「勾上祁方铭又怎么样,你问问他现在还要不要你?」
齐怡的最后这句,把我拉扯回清醒。
我不是坐以待毙的受害者。
我手里攒着吐出的粉笔,满嘴是令人作呕的、干涩的石膏味。
走到齐怡面前,趁她趾高气昂地发笑之际,我猛地扯住她的头发,狠狠下拉,把这把粉笔塞回她的嘴里。
我特意碾得碎碎的,细细的,够呛得她鼻涕掺着泪,趴在桌边一会咳嗽一会干呕。
痛快吗?
一般吧,但这一般的痛快也要付出代价。
铃声响起,班主任走进班级,「目击者们」众口一词,指认我欺负齐怡。
班主任捡起一架纸飞机,打开,里面是我的名字我的笔记,一眼,他就看懂了。
他张口,不等宣判,祁方铭吊儿郎当地插着口袋晃进来。
身上带着烟味,他过去从不碰这些东西。
「走错班级了。」他故意说。
冷冷扫了一些面前的「惨状」,祁方铭若无其事地开口,
「孙老师,你们班怎么了?林愿为什么要欺负齐怡?」
校董儿子发了话,这场闹剧就可以盖棺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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