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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谢南鸢字字说着,无视了魏璟的惊讶,一把推开他跑了进去。然而,一步,一步。越往里走,她脚步越慢。只见谢府上下,满目鲜红。那些曾经走了无数遍的青砖路,院落那些陪她长大的花草树木,都溅着淋漓的鲜血。那些曾经喊她小姐,逗她玩耍,给她吃食的仆人,都倒在血泊中,无声无息!谢南鸢只觉得手脚冰凉。…

免费试读

“轰!”

明明是冬日,谢南鸢却感觉如夏日雷鸣!

她大脑一片空白,怔怔看着软榻上的男人,久久不能回神。

刚刚,萧元锦的语气那般亲昵,像极了宠溺!

可他唤的人,却是叶芷吟!

“萧元锦,你睁开眼看清楚,我是谁!”

谢南鸢声音有些尖锐,萧元锦紧闭的眼也慢慢睁开。

瞧见谢南鸢,他皱了下眉:“你喊什么?”

谢南鸢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她的夫君,在睡梦中,唤着其他女子的名字!

他究竟将自己置于何地?!

谢南鸢只觉得眼眶一阵阵发烫,喉咙里也哽着些嘶哑:“萧元锦,你就这般喜欢叶芷吟吗?”

萧元锦眸色深邃:“与你无关。”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撕扯啃咬着心,谢南鸢疼得脸色煞白!

沉默在两人间蔓延。

片刻后,萧元锦坐起身,按了按眉心:“听说你今日不仅回了谢府,还进了宫去觐见贵妃娘娘?你同她说了什么?”

“你希望我说什么?”谢南鸢声音沙哑。

萧元锦久久看着她,最终开口:“此事我自有考量,你别做多余的事。”

说完,他就要转身就走。

掩在衣袖里的手还在死死的攥着那把贵妃赐下的匕首。

谢南鸢不知怎么想的,拉住了萧元锦的衣袖:“你有什么考量?”

萧元锦回头看来,没有说话。

就听谢南鸢又问:“与我和离,娶叶芷吟,这就是你的考量,对吗?”

萧元锦将手抽回:“你不必知道。”

扔下这话,他大步离去,再没给谢南鸢开口的机会。

门外,连日的大雪久违的停下了。

却又要比下雪时,还冻人。

热泪滚烫,氤氲在眼眶,许久未落。

谢南鸢迈着僵硬的脚步,缓缓走到妆台前,拿出那纸萧元锦早给了自己的放妻书。

她手指用力捏着,直到布满褶皱,几欲碎裂——

谢南鸢才将将松开了力气,转身,出门,没入了浓稠黑夜……

古鸣寺。

大殿佛堂依旧是永刹的安详。

香烛冉冉,木鱼声咚响,还有那鎏金佛像的满目慈悲。

一切都和三年前成婚前,谢南鸢前来求愿时一般无二。

却也不一样。

那时,她满心期盼,盼着能与萧元锦日久生情,恩爱白首。

而现在,她只剩满心愁苦与迷茫。

这时,一个小沙弥从殿后走来,瞧着跪在蒲团上的谢南鸢愣了下。

随后上前:“施主,本寺要闭门谢客了,您早些回吧,山路崎岖,再晚些该不好走了。”

闻言,谢南鸢眼睫颤了颤。

她没有看小沙弥,只是望着佛像问:“回家?我……有家吗?”

生母认错了人,养母心怀杀意,夫君不爱休弃……

世间偌大,谢南鸢无处可去。

她咽下苦涩,回头看不知如何回答的小沙弥,最终慢慢站起了身。

“你只当我胡言罢了,叨扰。”

话落,谢南鸢转身朝大殿外走去。

马车一路朝萧府而回,她全程无话。

却不想到了萧府门前,刚下马车,就看到从中走出来的叶芷吟。

四目相对,她头戴金钗,面容含笑:“刚刚萧元锦同我说已给了你放妻书,你打算何时离开,成全我们?”

萧元锦。

谢南鸢心里轻嚅着这个名字,从前只觉得甜,现在却像鱼刺,哽在喉咙,上下不得。

可迎着叶芷吟得意的目光,她还是强迫自己开口问:

“你就这么急吗?”

“不急。”叶芷吟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但是怕你急。”

“什么?”谢南鸢有些不解。

叶芷吟却没解释,只是说:“我知你不想同萧元锦和离,但他已注定是我的夫君。若你执意不改,便只能选择母妃赐你的那把匕首。”

“谢南鸢,要不我们来下个注吧,你说在与我的婚事和你的命之间,萧元锦会选择哪个?”

谢南鸢面色苍白。

她心知肚明,萧元锦的答案只会有一个——叶芷吟。

叶芷吟见谢南鸢说不出话,脸上笑意渐深,语气得意:“看啊,曾经你拥有的,现在我也将拥有了,谢南鸢,我从不比你差。”

说完,她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谢南鸢一个人站在原地,明明前面就是萧府的石阶,她却怎么都迈不动一步。

就在这时,一道脚步声响起。

萧元锦从门内走出来,瞧见谢南鸢,他脚步一顿:“你又去了哪儿?”

谢南鸢凝望着他身上的飞鱼服,这个男人,同最初遇见时别无二致。

自始至终,他的眼中都不曾有过自己!

她喉咙发哽,血腥气蔓延,又被生生咽下。

“你要去哪儿?”

闻言,萧元锦愣了下。

过往,谢南鸢从不会多嘴问他的去向,如今却……

出神只是一瞬,萧元锦便直接回:“公事。”

只是不知为何,谢南鸢总觉得他神情间似有些许异样。

没等细思,就见萧元锦迈步要走。

“萧元锦!”

谢南鸢张口叫住他,随后从怀中将那纸放妻书拿了出来:“我,不愿和离。”

刚刚叶芷吟那个赌,她并不想下注。

但看到萧元锦的这一刻,谢南鸢改变主意了。

她终归是不信,三年夫妻,自己的命顶不过一场圣旨赐婚。

谢南鸢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好,有错。

但作为一个女子,她爱了三年,等了三年,盼了三年,自己总该有身份,赌一个结局!

而萧元锦看着那张明显被人紧攥过的纸,竟也伸手拿了过来。

一张信纸,一头一尾,两只各握的手。

谢南鸢手指紧了紧,最后松开:“你……”

萧元锦只说:“和离一事等我忙完,再同你说。”

话落,上马离去。

深夜的凉州城,家家闭户。

只剩马蹄声在长街上奔腾。

院落内。

谢南鸢坐在烛下,一针一针绣着那幅《百寿图》,眼看着就剩最后一笔就要完成了。

不知怎的,她神思一晃,针便扎进了指腹。

一瞬刺痛。

谢南鸢下意识的松开手,看着指腹上那抹鲜红的血珠,久久没有动作。

一旁,小昭见状,忙拿了药来,给她涂上。

“夫人,贵妃娘娘的寿辰还有段时日,您何必非要熬夜绣制呢?”

谢南鸢收回手,捡回针:“有些事还是早早做完了好。”

就像她不知赌局结果如何,她也不知自己还能活多久,又能都赶上贵妃的寿辰。

既然此,倒不如早些绣好。

届时便是自己不在了,也算是尽过为人子女的孝道,也好过到了底下后悔,遗憾。

只是这些,谢南鸢不能同小昭说。

她们八年主仆,自己这条命,小昭或许比她还要在乎!

“小昭……”

谢南鸢刚开口要说些什么,只见原本漆黑的屋外突然一片大亮,然后铁甲之声呼啸而过。

她转头看着,瞧着那光去的方向,心中不安莫名加剧。

“小昭,你去看看发生了何事?!”

“是。”

小昭领命退去。

谢南鸢试图绣制《百寿图》,让自己能安下心。

但却毫无用处。

突然,门推开,小昭回来了。

她语气急切,满眼慌张:“不好了,夫人,他们说谢大人叛国通敌,要满门抄斩!”

谢南鸢只觉得脑海轰的一声,一片空白。

她父向来两袖清风,忠心为国,断不可能叛国!

“去找萧元锦,派人将他找回来,就是我有事找他!”

谢南鸢知道自己是女子,无诏不得入宫,但萧元锦不一样,他是陛下信赖的锦衣卫统领,若有他去,谢家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然而小昭却没有动,唯有眼里写满了怜悯:“夫人,刚刚那铁甲声,是锦衣卫!”

谢南鸢顿了下,意识到了什么。

就听小昭的声音缓缓响起:“领头的人……就是萧元锦!”

谢南鸢只觉得一股寒凉之意直直穿透了百骸。

领头的人是萧元锦!

为什么是他?怎么会是他?!

谢南鸢只觉得心口一阵阵憋闷,喉间一阵气血翻涌,随着咳嗽,涌出一股腥甜!

“夫人!”小昭看得心慌,忙伸手将人扶住,“您怎么样?”

谢南鸢紧紧抓着她手臂,刚刚萧元锦离去时的异样也在此刻都有了解释。

怪不得,怪不得他会真的收回那封和离书。

原来不是因为不想与自己和离,而是一时善心,想要保住她的命!

谢南鸢该心存感激的,但谢家是她的母家,是收养她,是她生活了八年的地方。

而那被污叛国的人是她的父亲!

她强压下咳嗽,抬头看向小昭:“小昭,我要回去!”

小昭愣了下,随即拒绝:“夫人不可,太危险了!”

“你若还当我是你主子,就听我的。”谢南鸢神色严肃,“我虽非爹娘亲生,却在冠上谢姓时就已注定是谢家人,无论是生是死,我都要同家人在一处。”

“那我与您一同回去!”小昭眼中含泪。

谢南鸢却摇了摇头:“不行!”

她撑着无力的身体走向妆台从中拿出一木盒放在小昭手上。

“这里是你的卖身契和我之前为你存下的一些银两地契,不知什么钱,却也能让你安安稳稳过完下辈子。离开吧,去你想去的地方……”

“小昭不要,小昭要跟着夫人一起!”

小昭推拒着,嗓音哽涩。

从谢南鸢来到谢府之时,自己便陪在她身边,八年,自己又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离开!

看出小昭的拒绝,谢南鸢也有些无力。

最后只能说:“你若不愿离去,我不逼你,只是你不能同我回谢家。”

阻止了想要说话的小昭,谢南鸢继续说,“一会儿我会写封信,你连着这幅百寿图一起送进宫里给贵妃娘娘。”

“为什么?”小昭不明所以。

谢南鸢却没再多说,走到桌案前,拿过笔缓缓写下了一封信。

信上,她将自己才是贵妃走失的那个孩子的真相一点点剖出,还有那个有关白玉透雕孔雀衔花玉佩的隐秘设计一同写了出来。

那是连叶芷吟都不知道的藏私。

若贵妃娘娘信了她,这也许是自己唯一能为谢府寻到的生机!

最后,笔落。

谢南鸢拿起纸将墨迹吹干,细心折起交给了小昭。

目送着她出了门,才转身朝谢府而去。

漆黑的夜,浓稠如墨。

谢南鸢一路奔跑着朝谢府而去,从前并不长的路,在此刻却好像隔着千山万水。

终于,在天将亮的那一刻,她看到了谢府的匾额。

而周围,无数持刀林立的锦衣卫将整个谢府位的水泄不通!

只是不见萧元锦的身影!

但谢南鸢来不及想那么多,她快步朝着谢府大门冲去。

刹那,被拦住。

锦衣卫千户魏璟看着谢南鸢,面无表情:“锦衣卫办事,闲杂人等避退!”

“我是谢南鸢!”

谢南鸢说着,望向府内的目光满是着急与担忧。

身为萧元锦下属的魏璟怎么可能不知道眼前人是谁,但他没退半分。

“您如今是萧大人的妻子,是萧家人,与谢府无关。”

谢南鸢愣了下,心里百味杂陈。

曾经她盼了很久,被人承认是萧元锦的妻子,是萧元锦的人。

但如今,她宁愿不是。

“萧元锦已给了我放妻书,我与他不是夫妻,我谢南鸢,现在只是谢家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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