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他用阴郁的眼神扫过门口的我,又很温柔地对苏予说: 「别打了,他毕竟已经结婚了,总要回去陪他老婆。」 「予予,你还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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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提出要跟周祁一起去医院看望苏予时,他的第一反应是很警惕地盯着我。
我装作没察觉到:「不行吗?」
过了好几秒,周祁才应了声:「可以。」
大概是最近治疗效果还不错,苏予的气色好了不少,见面聊了几句,她忽然提出,想出院工作。
「我知道自己是不可能真的痊愈了,但生命最后这几个月,我还是想尽量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可以吗?」
她一脸希冀地看着周祁。
他又怎么会拒绝。
周祁提出,要把苏予安排进他家公司,苏予立刻摇头拒绝:
「不行不行,那不成了走后门吗?我要凭自己的能力堂堂正正找一份工作。」
毫不意外地,周祁找到了我。
「她的薪水我来付,你什么工作都不用给她安排,不会影响到你的。」
我忍不住扯了扯唇角,有些嘲讽地问:「周祁,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他微微一愣。
然后叹了口气:「可是她生病了。」
是啊,她生病了,得了癌症,快要死了。
所以她要做什么,我们这些健康人都得无条件地迁就。
良久,我从包里翻出一张名片,递到他面前,淡淡地说:
「我把人事的联系方式给你,你让她投简历,走正常面试流程。」
周祁到底没接那张名片。
他只是用一种极冷然的目光看着我,像是头一天认识我一样:
「温辞,跟一个将死之人斤斤计较,你让我觉得害怕。」
一直到周祁走出去很远,我依旧站在原地,动也没动,维持着最后一丝体面。
直到身后有个小姑娘走上前,拍了拍我肩膀,在我耳边轻声提醒:「姐姐,你裤子脏了。」
我回过神,向她道谢。
实际上,早上起床后我就一直觉得腰酸,刚才在医院走廊的时候,生理期就已经提前来临。
周祁心心念念都是苏予,甚至没有注意到我去小商店买了包卫生巾,又去了趟洗手间。
很多年前,我第一次来月经时,正好是在学校,弄得狼狈不堪,还是周祁去学校小卖部帮我买了卫生巾,又把他的校服外套脱下来,给我系在腰间。
但那终究只是十四岁的周祁而已。
我让助理去调查了一些有关苏予的事。
和我想象的差别不大,她身世悲惨,没有爱她的父母,日子一直过得贫困,周祁就是照在她身上唯一的一束光。
如果没有周祁出手帮助,她可能连癌症的医疗费用都付不起。
于是我让助理以她家人的名义给苏予卡里打了笔钱。
不让她进我的公司,是我死守着这场婚约的底线。
给她这笔钱,是同为人的一点怜惜。
只是我没有想到,这事还是被周祁查出来了。
那天晚上,我回到家,刚一开灯就看到他站在玄关外,几步之遥的距离,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有点意外:「今天回来这么早吗?」
回答我的,是一张猛然甩过来,砸在我眼角的银行卡。
一点刺痛从太阳穴蔓延开来,随即痛感渐渐加重,连指尖都蜷缩起来。
周祁大步走到我面前,用力扣住我手腕,声音里带着怒气:
「我们已经结婚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要拿钱去羞辱她一个病人?」
「我没——」
「温辞,你从小就有富裕美满的家庭,去国外念最好的学校,回国后就进了家里的公司。我也和她分手、向你求了婚,一路顺风顺水地走到今天,你什么都不缺,可她什么都没有!羞辱她,能让你高贵的身份再更上一层吗?」
我闭了闭眼睛。
无数过往的画面,幻灯片一样从我脑海闪过,像一场支离破碎的电影。
「周祁。」
我努力想让自己的声音保持惯有的冷静,可还是带上了一丝颤抖,「你不能这么跟我说话。」
你不能的。
周祁松开我的手,后退一步,看着我,似乎想说点什么。
可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拿出来,屏幕上闪动着苏予的名字。
周祁脸色微微一变,毫不犹豫地和我擦肩而过,开门出去。
我盯着墙上的挂画,抬手在眼尾的伤口轻轻按了一下。
疼痛加剧。
那天晚上之后,周祁有好几天没有回家。
他始终没有联络我,但我仍然知道,是苏予的病情恶化,她疼到难以忍受,所以哭着给周祁打来了电话。
周祁,曾经在任何时刻都挡在我身前的周祁,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去找她。
我找了家很远的医院,做全身体检,医生一脸严肃地告诉我:
「温小姐,你必须适当地把情绪发泄出来,这对你是有好处的。」
我沉默了很久。
「谢谢,但我没有可以发泄的人。」
又能跟谁说呢。
在国外那三年,最严重的时候,我胃出血昏迷,被素不相识的同学送到医院。
出院时路过人少的街道,又不幸碰上街头枪战,子弹斜斜打进腰侧。
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何况那时候,我和周祁处于分手状态。
后来回国,他身边已经有了苏予。
我更是不能说。
答应周祁的求婚,的确带着一点私心。
因为无数个快要熬不下去的夜晚,我想到那个在机场红着眼眶说会一直等我的少年,已经干涸的心底总会又生出一点勇气。
我一边想着过去的事,一边慢慢走出医院大门。
面前忽然站了个人。
抬起头,是周祁。
他正死死盯着我,脸色冷得吓人,声音里带着一股惶然:「阿辞,你来医院干什么?」
我愣了两秒,忽然反应过来。
他是害怕我像苏予一样。
于是我失笑:「做个体检。」
周祁不相信,我只好把包里的体检报告拿出来,递给他。
独独留下了心理医生给的那份。
从数据上看,我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
周祁沉着脸,仔仔细细地把报告翻了两遍,又盯着那行「腰部旧伤,无大碍」问我:
「这是什么伤,为什么我从来没听你说过?」
我怔了怔:「……哦,在国外的时候,碰上过一次枪战,受了点小伤。」
坐进车里的时候,周祁的眼神冷得像能结出冰来。
我觉得无奈,盯着窗外倒退的风景看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再说两句:
「你放心,我对自己的身体有分寸,每年都会做体检,不会和苏……」
「为什么不叫我?」
他忽然打断了我,接着猛地踩下刹车,把车停在路边,扯了安全带欺近我。
我知道,他问的是今天体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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