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我的健康也不重要,我不会让你被坏女人伤害!”陆知宴承认,他被儿子感动了。可,他心中不免产生一丝怀疑。儿子的一举一动还有毒辣的眼神,都和平日里那个撒娇软萌的念念不一样。但陆知宴没有深入思考,他现在更多的是感动和担心。感动儿子对他的爱,担心儿子的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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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秋烟一声声敲门,“陆念清,你要我怎么做才肯让出医疗室?!”
“砰砰砰——”里面没动静,沐秋烟便固执地继续敲。
却听身后传来陆知宴一道冷厉的声音,“把这个女人弄走,别影响念念治疗!”
马上就有两名保镖上前牵制住沐秋烟的胳膊,不让她再敲门。
“陆知宴,你儿子是装的,”沐秋烟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他在装病,他只是想拖延我时间,不让我及时得到治疗!”
陆知宴危险地眯起眼,那条细长的缝隙里全是愤怒,“沐秋烟,你好大的胆子,也敢诬蔑清清的儿子!”
他转而对两名保镖说,“把这个疯女人给我带走!扔出别墅!不要再让我听到她的鬼叫!”
沐秋烟的心,又凉了几分,她睫毛轻颤,眼里水波摇晃,不敢置信地盯着面前这个残忍至极的男人。
她愣是说不出一句话。
这是失忆前她暗恋的人吗?在她的记忆里,她十八岁开始暗恋的“陆知宴”阳光灿烂,正直果敢,怎么会变成这样?
“带走!”陆知宴催促两名保镖。
保镖领命,立即去办。
两分钟后,沐秋烟被保镖扔出别墅,然后,保镖进屋,他们在里头反锁住大厅的门。
沐秋烟被逗得笑着流泪,这些人都还是人吗?!他们不配做人,他们都是畜生!
她单手支起身体,想要匍匐向前,最后去试试敲开门,只是,她太累了,徒步走回来、碰上混混、又被陆知宴父子俩羞辱,再加上毁掉了手,她没力气向前蠕动一下。
没办法了,即便不想让司落担心,沐秋烟还是给她打了电话,她在痛意中迷迷糊糊拨下一通电话,“落落,帮帮我,清苑……”
告诉对方地址,她连支撑眼皮的力气都没有,手机一滑,从她手中滑落,而她也倒在泥地上,闭上眼睛。
“嫂子?嫂子!沐小姐?沐秋烟!你在听吗?说话,你怎么了?”温润着急的男声徐徐从话筒那边传出。
沐秋烟又被苏云声救了。
醒后看到苏云声在和医生交谈,她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她……不是给落落打的电话吗?为什么是苏云声……
大概是察觉她醒了,苏云声和医生说:“行,我知道了,剩下的交给我吧,你先下班吧。”
医生走后,病房里只剩下沐秋烟和苏云声两个人。
“我是、打错电话了吗?”沐秋烟说,“又麻烦你了,苏先生,谢谢。”
苏云声眉头锁着,一直没有舒展开,“不麻烦。”
“刚做完手术没多久,现在还在麻药期内,但麻药应该持续不了多久,待会可能很疼,你忍一忍。”苏云声的声音中始终不失医者的爱怜。
沐秋烟舔舔干燥的嘴唇,点头说好,随后偏头看向右手,她的右手打着石膏,包裹一层厚厚的纱布,像是一个超级大的大馒头。
她看了几眼,便挪开视线,重新对上苏云声的眼。
“我的手……”沐秋烟满眼希翼,小心翼翼地询问苏云声,“还可能恢复到原本的状态吗?”
她太渴望她的手恢复原状,所以她忍不住道,“我是画画的,手对我而言,很重要很重要。”
苏云声听着沐秋烟哽咽的腔调,通红的眼睛,心里抽疼好几下。
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答案……太残忍。
沐秋烟等啊等啊,好一会儿都没等到苏云声的答复。
她……什么都明白了。
她的手、真的毁了。
二十六年的骄傲,二十六年的努力,全都如同大梦一场,如同镜花水月。
“哭吧。”苏云声温柔地递给她一张手帕。
沐秋烟没接,她不断眨眼,极力将眼泪逼回去,僵硬地朝着苏云声笑,“没关系,我不哭,右手毁了,我还有左手,我可以用左手画画。”
苏云声的心狠狠一疼。
他甚至想要张开手臂抱一抱沐秋烟。
他太心疼了。
“可以跟我说一说,我的右手究竟是怎么回事吗?”沐秋烟仰头,眼睛晶亮,在灯光下泛着好看的水光,她坚定说,“无论你说什么话,我都能接受。”
苏云声收回手帕,思索几秒,
两步。
三步。
陆知宴阴沉着脸,朝沐秋烟缓慢走去。
他走得很慢。
心理学上,在现下这种情形下,极其缓慢的脚步其实是一种威慑。
沐秋烟却连一步都没往后退,半步都没躲。
四目相接,沐秋烟和陆知宴两个人视线相接。
谁都没说话。
“你又要杀人,”最终,陆知宴先开口,“沐秋烟,狗改不了吃屎,你怎么能恶毒到这种地步,杀清清不够,现在你又要杀许凝月!你的爱真可怕,我身边除了你以外的其他女人,都该死,是吗?!”
——
铁子们,请把#炉渣,自信的傻逼#打在公屏上
沐秋烟胸口泛起恶心,陆知宴是个傻逼吗?事到如今,他竟仍自信她爱他。
“呕。”
她吐了。
生理反应,她控制不住。
实在是陆知宴这些话太让她作呕!
爱?
正如许凝月算计的那样,她和陆知宴之间隔着妈妈一条性命啊,她不爱了!再也不爱了啊!
更何况,她的妈妈刚入土,头七未过,她没有恋爱脑到妈妈刚死,便为“爱”杀人。
“陆知宴,我从不知道,你原来这么愚蠢。”
“暂且不提我没杀你的清清,更不会因爱生妒杀你身边其他女人,我就问你,你有脑子吗?我母亲死后,我赶回清苑这个令人恶心的地方,直奔许凝月的房间,只针对许凝月,这是因为什么,你不懂吗!”
沐秋烟紧锁陆知宴的眼,伸出食指,直直指向许凝月,“最后一通电话是这个女人派人打过去的,是她害死我的妈妈!她才是杀人犯!”
“我的母亲被杀,凶手就在我面前,我反击报仇,有什么不对!”
陆知宴被沐秋烟那个“呕吐”的动作,弄得心头一刺。
他不爽!
不爽之中,还有一丝别扭的……类似难过的奇怪情绪。
种种异样导致他脸上如蒙一层寒冰。
“你胡说!”许凝月捂住胸口,大声反驳沐秋烟,说话间牵扯到被打疼的嘴角,她嘶嘶直抽气。
“阿宴,我不知道沐小姐在说些什么,什么死啊活啊的,还有她的妈妈,这都是些什么跟什么?我不懂啊。”
“阿宴,你可一定要替我做主!大晚上的,沐小姐莫名冲进我的房间,拿着利器,直接刺入我的胸口,叫嚣着让我从你身边滚开!”
“我好疼啊……”
许凝月声音愈发虚弱,就像陆知宴最后听到沐清清的那道声音一样。
陆知宴永远后悔当时晚了一步,没能将清清从沐秋烟的刀下救出。
他虽然不爱许凝月,没打算娶许凝月,会让许凝月住进清苑,一方面是母亲逼得紧,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刺激沐秋烟,但许凝月此时遭遇的一切和两年前清清的遭遇那么相似……
他习惯性不听沐秋烟的解释,不理会沐秋烟的质问。
在他看来,沐秋烟向来爱撒谎。
加之刚才沐秋烟的恶心令他不舒服,他几乎是下意识站在许凝月这边。
他冷声:“沐秋烟,你不要胡搅蛮缠,许凝月压根不认识你的母亲,她为什么要对你的母亲出手?编理由也要讲究逻辑!”
沐秋烟讥诮一笑。
陆知宴的反应,她早料到了啊。
“你不信许凝月害死我妈,就如你不信我没杀沐清清。没杀沐清清那件事我找不到可以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但这次,我有证据证明我所说的话!”
沐秋烟站得笔直,漂亮的脸上满是坚毅,她在陆知宴面前,从容不迫地拿出手机,点开一段音频,播放!
她说:“这是我刚才和许凝月的一些对话,她亲口承认了她的罪行!陆知宴,我没骗你!”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被污蔑坐牢后,沐秋烟就明白,只有证据才是最可靠的,事事都要讲证据,否则,便会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这次,她长记性了。
顷刻,方才沐秋烟和许凝月之间的对话便在屋内响起。
“沐秋烟,
我承认,是我……是我派人给你的母亲打电话,是我、我故意刺激她。把我送进警局,让法律审判我吧!”
开门见山,第一句便是许凝月认罪的这句话!
紧接着,寂静的房间里,许凝月那些荒唐可笑的说法,一句接着一句从手机话筒传出。
沐秋烟的证据一经拿出手,许凝月的脸色直接变得煞白。
她以为,屋内没有监控,她便可以随意污蔑沐秋烟。然而,没料到的是,沐秋烟录音了!
许凝月身体僵硬一瞬,抖得像是筛糠。
不!
那些话绝不能让陆知宴听到,否则,她完蛋了,陆太太的位子与她再没有关系!
许凝月顾不上身上的疼痛,也不再伪装虚弱,径直向沐秋烟扑过去,试图抢走沐秋烟手中的手机。
沐秋烟灵活躲开,闪避许凝月的袭击。
许凝月扑了个空,直接摔在地上,摔得脑子嗡嗡直叫,她爬到陆知宴脚下,拉扯陆知宴的裤腿,“阿宴,这些音频都是沐秋烟伪造的,你别信她啊!”
陆知宴没搭理她,在听到音频的那一刻,他同样震惊。
沐秋烟用证据打了他的脸。
原来,竟然真是许凝月在幕后操纵害死方洁!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沐秋烟得知真相,为母亲报仇,想要以命换命杀了许凝月,完全说得通。
他误会了沐秋烟,沐秋烟并不是因爱生妒,想要杀害他身边无辜的女人。
音频一句一句不断继续,进展到最后,听到许凝月所说,他不肯离婚是因为可能对沐秋烟产生感情,他更是震惊到错愕。
怎么会?
他恨沐秋烟!
但真得足够恨吗?否则,为什么他会产生一种振聋发聩的醒悟感?
不!
这不可能!
他对沐秋烟的感情只有一种,那就是恨!其他的,统统没有!
“你也觉得很可笑吧,”沐秋烟沙哑说,“许凝月就是因为这样一个神经病的无脑猜测,误以为你喜欢我,所以给我的母亲打了最后一通电话刺激我的妈妈,想要我妈妈不忍刺激去死,成为我们之间永远不会在一起的鸿沟。”
“正如许凝月计划的那样,我的母亲听完你折磨我的那些事,的确受不了刺激,为了让我不再爱你,也为了不再做我受制于你的砝码,在我面前,跳楼自尽。”
“我对你曾经的爱,是原罪。”
“我是罪犯。”
“陆知宴,你更是罪无可恕的罪犯!”
“因为我除了爱你这一件错事,什么错都没有。而你,从头到尾都错了。就如这一次次的打脸,我相信,迟早会有一天,我会证明,你心中的白月光根本不是我杀的,是她自杀,是她污蔑我!而你,眼瞎耳聋,不辨是非,助纣为虐!”
“我恨你,我恨透了你!我后悔八年的青春错付,你不值得!”
沐秋烟眼里红血丝密密麻麻交织在一起,她这些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特别是最后一句话,她咬牙切齿地说出“恨”和“不值得”这几个字。
说完,她的呼吸短时间无法平复,胸口不停起伏。
八年爱恋,到头烟消云散,中间掺杂着一条命,沐秋烟哪能无动于衷?
整整八年啊,她在最好的年纪偷偷暗恋陆知宴,虔诚献上最诚挚单纯的感情,期盼一份完满无缺的美好,而不是这样凄惨的悲剧。
沐秋烟失忆过,至今没有完全恢复记忆,最清楚的不过关于陆知宴的一切,可现在,这一切是伤人的利刃,她不敢回忆、也不会去回忆。
而新记起的关于妈妈的记忆,同样是刀。妈妈已经走了,想起那些回忆,只能一遍遍加深她的疼痛。
沐秋烟觉得自己是个笑话。
她现在品尝不到一点甜,生活中只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痛苦。
她仰起头,闭上眼,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落。
陆知宴跟沐秋烟比起来,情况也并不怎么好,他登时僵硬好几秒。
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往头顶冲。
沐秋烟那些话,令他的心口发堵,心脏收缩,产生不可忽略的痛感和慌乱。
他这是怎么了?
陆知宴脑海中蹦出这个问题。
沐秋烟不爱他,沐秋烟后悔浪费八年青春爱他,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吗?
他不喜欢沐秋烟,不在意沐秋烟,沐秋烟的爱恨、期盼或者后悔都该与他无关!
为什么他的心里头一瞬间仿佛空了?
是因为这阵子沐秋烟经常会被他错认成六年前农家小院里的“清清”吗?
陆知宴不允许自己这样!
于是,他将心尖上那些弄不清楚的情愫全都压制在心底。
但当他看到沐秋烟无声落泪的模样,“你爱不爱恨不恨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没了你这种恶毒女人的爱,我求之不得”这样的话,他竟然说不出来!
“来人!”陆知宴烦躁地转移视线,厉声道,“把许凝月送去警局,交给警方处置!”
许凝月抱住陆知宴的腿,不断摇头,“阿宴不要!”
陆知宴将腿抽出:“许凝月,你应该了解我,我不喜欢身边的人打小算盘算计我,更不喜欢有人揣摩我的意图。而你,成功踩到我的雷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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