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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裴二郎看着碗里色泽诱人的鸡肉面,看了一眼笑吟吟满足的吃肉的薛玉。一夜之间一个人会变的这么彻底?绝对不可能。一个人再会伪装行为举止是绝对不会变的,眼前的薛玉和从前的可真是不一样啊。裴二郎没吭声默默的吃饭。和薛玉吃饭不同,裴二郎即使在这个地方三年,从小到大的习惯依旧没有改,他吃饭很文雅,薛玉偶然抬头看了一眼,就没移开过眼睛。…

免费试读

薛玉想着就有点跑偏,随即站起来,出了厨房门。

裴二郎还沉浸在刚刚的情绪中。

刚刚手起刀落杀死那只鸡的时候,他把它想成了皇宫里那个人,压抑的仇恨瞬间涌出,让他现在就恨不得去杀了那个人。

可他不能,也没有那个实力。

只能忍,只能蛰伏。

可是他要忍到什么时候?他已经在这个活棺材里生不如死的待了三年了。

三年,一千多个日夜,裴二郎不能笑,没有吃过一顿饱饭,薛天还好,西北的冬天何其冷,裴二郎身上全是冻伤,只靠着那与日俱增的仇恨才坚持了下来。

他眼神越来越冷,看着地上那一摊血,早上的那点迤逦的心情荡然无存。

忽然间,鼻子飘过一股久违的香味,裴二郎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回头就看见薛玉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

裴二郎愣了一下,忽然觉得这样的薛玉其实也挺美好的,当然这要忽略她险恶的用心。

“裴二郎!”薛玉叫了他一声。

裴二郎没说话,就看着她,周身弥漫着一股冰冷的气息。

薛玉打了半盆水,端过来放在他面前:“洗手准备吃饭!“

裴二郎没什么表情,安静的洗了手,薛玉注意到,他的手,其实很漂亮,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只是手掌有很厚的老茧。

薛玉收回视线,暗暗叹了口气,递了一块擦手的棉布给他,裴二郎顺从擦了手,坐在椅子上,又开始一言不发。

薛玉现在没力气把他搬进屋子里,只好推到房檐下的阴凉处,把那张破桌子摆上。

“你的水杯在屋子里吗?”

裴二郎点头。

薛玉跑进屋子,看了下,床边放着那只竹杯子,拿到手的时候,她愣了一下。

原本粗糙简陋的茶杯上,刻了几只绿色的翠竹,雕工精湛,和竹杯相得益彰,竟然平添了几分情趣。

薛玉看的眼睛发亮,裴小王爷还挺有才啊。

她拿着杯子,给裴二郎倒了一杯水。

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和裴二郎的杯子比,她的就显得有点丑。

“裴二郎,我都这么照顾你了,你是不是要报答我?”薛玉问。

裴二郎拿着杯子的手一顿,随即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并不像平时的那么寡淡,相反有点淡淡青草味。

“你要毒死我?“裴二郎问。

薛玉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她有点好笑的拿起杯子也喝了一口才说:“西北的水不太好喝,我看见院子里有蒲公英,这东西泡水喝清热解毒的!”

裴二郎看了一眼茶壶,意识到自己小题大做了,但是他是不会承认的,只说:“你有什么话直说,不用这样!“

薛玉知道他又误会了,她也没在意,把自己的茶杯一推:“你杯子的图案很好看,给我也刻一个呗!“

裴二郎微微一怔,他还以为薛玉想让他写休书什么的。

不是就好?

“刻什么?”裴二郎问。

薛玉想了想,道:“牡丹!”

裴二郎看了她一眼:“梅花品行高洁…”

薛玉摇头:“我就要牡丹!”

裴二郎记得薛玉从前是喜欢梅花的,因为那个贾秀才喜欢,毕竟自诩文人墨客,大都喜欢梅花这样的,所以他才试探了她一下。

不过她忽然喜欢牡丹是知道贾秀才订婚死心了?还是有别的原因。

“为什么喜欢牡丹?”裴二郎问。

薛玉反而看傻瓜一样看了一眼裴二郎:“你觉得梅花和牡丹哪个好看?”

裴二郎想也没想就答:“牡丹!”

“那哪个更值钱?”

“牡丹!”

薛玉笑了:“那你喜欢梅花还是牡丹?”

裴二郎道:“牡丹!”

比起梅花来裴二郎就是喜欢牡丹,不为什么,哪个好看就喜欢哪个,虽然每个人喜好不同,可他就喜欢牡丹,而且一株花草而已,哪里就看出梅花高洁了?牡丹就不高洁了?不过是文人墨客假清高抬高自己的一种手段。

只是他没想到薛玉的回答也是一样的。

裴二郎第一次感觉他和薛玉有了一点共同话题。

而且…

裴二郎也是第一次觉得薛玉笑起来其实还挺好看的,尤其那颗美人痣,给她平添了几分风情…

裴二郎低下头,接过她的杯子,从怀里掏出一把特别小刀,对着杯子认真的刻了起来。

薛玉也不打扰他,自己进了厨房,将醒好面揉了揉,打开锅盖尝了尝,鸡已经炖好了,肉质鲜美,香气四溢。

薛玉心想,这古代山好水好空气好,养出来的鸡也真是好吃,这还只是简单的做了一下,要是把调料配全了,按照她后世餐厅那种做法做出来,一定更加美味。

想到这,薛玉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麻溜的把鸡捞出来,然后煮水,将醒好的面切成小块,用手拉长,煮进锅里,很快面也煮好了,用凉水抄一下,捞了两碗。

薛玉把饭端出来的时候,裴二郎已经将牡丹刻好了。

第15章 是不是撞了鬼了

薛玉欣喜的左看右看,最后满意一笑,把面放在裴二郎面前:“你的奖励!”

裴二郎看着一碗拉的不太规则的面皱眉。

薛玉笑道:“大米太贵了,白面还算便宜,我们今天吃鸡汤拌面!”

西北这边产面不产米。

裴二郎点头。

薛玉麻溜的将鸡汤舀进他碗里,给他夹了条鸡腿,几块鸡肉放在他面前。

裴二郎看着碗里色泽诱人的鸡肉面,看了一眼笑吟吟满足的吃肉的薛玉。

一夜之间一个人会变的这么彻底?

绝对不可能。

一个人再会伪装行为举止是绝对不会变的,眼前的薛玉和从前的可真是不一样啊。

裴二郎没吭声默默的吃饭。

和薛玉吃饭不同,裴二郎即使在这个地方三年,从小到大的习惯依旧没有改,他吃饭很文雅,薛玉偶然抬头看了一眼,就没移开过眼睛。

心想这人长得真是不错,只是可惜了,又觉得缘分这东西挺奇妙,谁能想到,薛玉能跨越时空和眼前的裴二郎一起吃饭?而且他还是她名义上的丈夫。

这么想着,薛玉更觉得,该珍惜缘分了。

裴二郎吃完一碗,抬头,就发现薛玉正用一种不知道怎么形容的白痴眼神看着自己,这眼神,她曾经就是这么看贾秀才的。

想到这,裴二郎觉得恶心反感,他厌恶的看了一眼薛玉,冷漠的把碗推前。

薛玉被发现了,有点心虚的收回目光又给他盛了一碗:“今天只许吃两碗,不然对身体不好,晚上我们再吃!”

裴二郎的冷眼翻给了白痴看,忽然觉得没意思,不过饭确实好吃,他忍不住多吃了一碗。

两个人干掉了半只鸡,裴二郎这才发现,薛玉把仅有的一只鸡腿给了他。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感觉。

其实是裴二郎误会了,薛玉留了一下部分鸡是真的,可另一只鸡腿,在刚刚尝鸡有没有熟的时候,已经被她忍不住吃了。

薛玉用筷子扒拉了几下那只鸡头,用手将鸡头拨开,拿出鸡脑子说:“裴二郎,你看这个像不像一个跪着的小人?”

裴二郎一愣,垂头去看,白色的鸡脑子确实很像一个跪着的人。

他点点头:“像!”

“这个叫秦桧,你知道秦桧吗?”薛玉问。

裴二郎摇头。

薛玉说:“他是一个大罪人,因为陷害了忠良,死后,人们做了他的石像,跪在忠良的祠堂前,生生世世受万人唾弃!”

裴二郎没说话,眼睛却在那白色的脑仁上停留了片刻。

忽然一双筷子递到他面前:“来张嘴,把这个吃了!”

裴二郎瞪了她一眼,他才不要吃这么恶心的东西。

“快吃啊,吃了你的仇人!”薛玉又说。

裴二郎坚决不吃,他才没有那么幼稚,再说谁知道有没有毒?

薛玉见他不吃,微微蹙眉:“真不吃?”

裴二郎没说话,可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薛玉拿起筷子夹起脑仁笑呵呵的说道:“一出门,碰了只狗,被咬了一口,你吃鸡胸鸡翅鸡大腿,我吃鸡头鸡屁股鸡下水!”

裴二郎十分复杂的看了薛玉一眼,这个女人落水,是不是撞了鬼了?

他正想着,从外面进来一个人。

那人见薛玉和裴二郎同桌吃饭,刚刚似乎举止亲密,当即睁大了眼睛见鬼一样的看着他们。

见两人看过来,她收敛了神色,笑着看向裴二郎:“裴大哥,我给你送吃的来了!”

薛玉寻着声音回头,就见门口站了一个俏生生的小姑娘,十七八岁的年纪,穿着比普通农家的衣服好一点,长得也还算秀气,只是一双眼睛微微有些上挑,显得有些刻薄,而且看裴二郎的眼神让薛玉不太舒服。

薛玉接收原主的记忆都是片段式而且是被动的。

比如,若是眼前这位不出现,她不想,自然没有这一号人,可是现在她想起这人是谁了。

钟秀灵,住在巷子靠边的那家,离薛玉家隔了五六户人家。

钟秀灵十四岁时订了一门亲事,没过门未婚夫就病死了,次年又定了一门,未婚夫出门做买卖,被流匪杀了,死在了外面。

镇子的人都说钟秀灵克夫,好人家的自然不敢娶,差一点的人家她又看不上,就这样搁在了家里。

后来薛玉和裴二郎来了,作为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裴二郎不管是不是残了,他有一副好皮囊,加上薛玉那个名声…

钟秀灵就把目光投在了裴二郎身上,觉得裴二郎这么俊的男人,虽然是个残废,但是也是可以考虑的,钟秀灵的爹在街上开了一家小面馆,多少有些钱,老两口就钟秀灵这么一个闺女,自然是很疼爱,既然嫁不出去,招一个女婿回来也未尝不可,只是这裴二郎,老两口是不满意的,一个有家室的残废,一无所有,还想娶她闺女?做梦去吧。

可钟秀灵着了魔一样的喜欢裴二郎,就爱他那副好皮囊,他们没办法,为此,钟秀灵还和钟老爹闹过无数次。

这记忆的潮水一下子涌来,薛玉忽然就想起来了,之前原主和裴二郎关系之所以那么差,也是因为这个钟秀灵当众挑拨,后来钟秀灵又介绍了贾秀才,说贾秀才对她有意思,原主是个没脑子,就听了,甚至还喜欢上了贾秀才,这才哭着喊着要嫁给贾秀才,等贾秀才考取功名后,原主好当官夫人。

之前看到的裴二郎手臂的伤疤,薛玉也想起来了,是去年,钟秀灵来家里帮忙干活,烧了一壶滚烫的开水,让原主给裴二郎端过去,进门的时候钟秀灵绊了原主一下,原主没站稳,钟秀灵本意是希望烫坏了薛玉,那样裴二郎很快会休了她,没想到,裴二郎看到原主要倒,伸手扶了她一把,一壶水,一小半都倒在了裴二郎手臂上…

当然,类似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

薛玉皱皱眉,下意识看了一眼裴二郎的胳膊,又侧头看向钟秀灵,目光犀利冰冷。

钟秀灵一怔,这傻子怎么这么看着自己?

她有点心虚,随即笑道:“薛玉妹妹,怎么了?是我脸上有东西吗?”

薛玉心中冷笑,瞧这单纯的小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温婉秀丽的小家碧玉呢,原来是一朵恶毒的白莲花。

薛玉甚至觉得这个钟秀灵其实很有天赋,不然,一个小镇姑娘而已,怎么就有那么歹毒的心思,还能装的这么的…

无辜?

薛玉笑了下,收敛了神色:“钟姐姐,你送什么来了?”

钟秀灵见她又对自己和颜悦色,心想果然还是那个傻瓜。

钟秀灵的篮子却没有给薛玉,而是径直朝裴二郎坐的地方走过去,看到桌上的鸡骨头微微一愣:“你们今天也炖鸡了?”

薛玉也走过来,并不回答她,而是伸手就扒拉开钟秀灵的篮子,看到里面放着一只鸡腿,还有两个白面馍馍。

薛玉笑了下,当即抓起鸡腿道:“钟姐姐,你怎么知道我爱吃鸡腿呀?”说完就咬了一口。

钟秀灵想阻止已经来不及,柳眉倒竖,眼底闪过一抹厌恶,不过很快被她收敛了去,她堆了个笑,假惺惺道:“好歹也给裴大哥留一口,他身体不好…”

薛玉一怔,放下鸡腿,看了一眼裴二郎,似笑非笑:“钟姐姐说你身体不好?是哪里不行?”

要么怎么说中国的汉字博大精深呢。

“不行!”这个词用起来就有很多意思。用在特定的场合,用特别的语气说出来,就会非常有意思。

比如现在,从薛玉嘴里说出来,再配上她似笑非笑的表情,裴二郎觉得他作为男人的尊严被挑衅了。

他本来就想看戏的,指着钟秀灵让薛玉露出马脚,没想到城门失火,他成了池鱼?

他抬头,逆着光,就看见薛玉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甚至强调了“不行!”两个字。

裴二郎阴沉着眼睛,看了薛玉一眼,才说:“我行不行,你会清楚的!”

薛玉就知道成功刺激了裴二郎,看着他阴沉的脸色,她有点好笑,觉得裴二郎有时候还挺好玩的。

她这么想着,被晾在一边的钟秀灵气的咬牙,看着他们俩明显的打情骂俏,脸上挂着虚伪的假笑,然后狐疑的看了一眼裴二郎:“裴大哥,你的椅子呢?”

钟秀灵指的是裴二郎那把坏掉的简陋木椅。

薛玉咬了口鸡腿,又掰了一块馍才说:“昨天被我不小心弄坏了!”

钟秀灵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

薛玉看着她毫不掩饰的样子,忽然有点狐疑,正要仔细想想怎么回事的时候,钟秀灵拉着她道:“薛玉妹妹,你是不是又把什么东西卖了?我听说镇子里新到了一批衣服…”

说完她捂着嘴:“你瞧我,又说有的没的了,这过日子要紧,女人穿衣服有什么打紧的,都是农家人,干净就成了!”

薛玉被她这么一说才想起来,原主好歹是个小姐,随便一件首饰卖了,都要值不少钱,怎么家里就穷成这样?

好多关于钟秀灵的记忆涌出来,薛玉记得,原主十指不沾阳春水过惯了小姐日子,就算在宰相府不受宠,她也没过过这么苦的日子,而且她没有一点社会经验。

刚来的时候,钟秀灵就和她要好,当初以为找到了一个好姐妹,现在想想,钟秀灵当时就是看中了她的钱财,那些金银玉器虽然不多,可也足够生活了,原主不懂,被钟秀灵骗着卖给了她的一个远方表哥,总共没卖几两银子,加上钟秀灵一直挑唆原主买这买那,日子当然就穷了。

再后来,人家还看上她丈夫,于是便带着她去书院逛了一圈,遇到了那位传说中的贾秀才…

薛玉的记忆一点点回来,她总算明白,裴二郎刚来时候那把价值连城的佩刀,以及玉佩去了哪里。

薛玉眯着眼睛看了钟秀灵一眼。

钟秀灵被她忽然看过来的眼神吓了一跳,干笑一声问:“薛玉妹妹,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看着我?是不是我说错什么话了?”

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受了多大委屈。

薛玉就是不说话,足足看了她一分钟,忽然笑了。

钟秀灵平时装装柔弱,薛玉怕失去她这个唯一的朋友便会服软,今天居然没有,她就那么看着她,就像在看一个笑话,而且,她居然真的还笑了。

钟秀灵眼里闪过一丝恼怒,面上却不显:“薛玉妹妹笑什么呢?”

“没有什么,就是觉得钟姐姐挺有意思的!”

博大精深的汉字,又一次发挥了它该有的作用。

“有什么意思?”钟秀灵问。

薛玉想了想道:“不知道,就是有意思!”

说完她又补充:“对了钟姐姐,之前托你保管的我家相公的佩刀和玉佩你能不能还回来啊?”

钟秀灵一怔:“什么保管的,不是薛玉妹妹卖给我了?还说…”

她特意看了裴二郎一眼才说,低声道:“你不是说,裴大哥是个死瘸子,这些东西留着也没用的吗?”

薛玉心中冷哼,真是一朵美丽的白莲花,居然能将各种表情拿捏的这么到位。

“哎…”

薛玉忽然叹了口气

“当初不是钟姐姐说我缺钱用,可以暂时把佩刀放在你那保管的,等哪天裴二郎想要了,就赎回来?“

钟秀灵的笑容有点勉强,她当初的确是那么说的,可她觉得,薛玉这种人怎么可能再赎回来?

“我记得当初是佩刀是卖了二两银子吧?玉佩也是二两,我现在想赎回来,姐姐看方便吗?”

钟秀灵当然不肯,那玉佩一看就价值不菲,还有那把刀,看起来也很值钱。

“这…薛玉啊,话不是这么说的!当初姐姐也是好心!”

“那话应该怎么说的?姐姐当初是好心,现在就不是了?”薛玉虽然嘴角含笑,眼神却越发锐利。

钟秀灵一怔,多看了一眼薛玉,总觉得这傻子和以前不一样了,难道落水落的就变聪明了?

此时,薛玉还没想起来,原主落水,也是因为钟秀灵告诉她可以用这种方法逼裴二郎写休书。

钟秀灵感觉今天薛玉很难缠,于是干笑了一声:“那个佩刀和玉佩,都是男人的东西,我一直放着不太好,就放到我表哥那里代卖了,不知道现在卖掉了没有!”

说完她又十分抱歉道:“这件事怪我,我以为薛玉妹妹那么讨厌裴大哥,他的东西你不想要了!”

“想要,给我去拿!”

薛玉忽然开口,脸上堆着笑,语气却不容置疑。

钟秀灵压着的火气也上来了:“薛玉,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当初看你们艰难才帮你的,现在你这么逼着我,是拿我当外人了!”

薛玉心想,你本来就是外人。

钟秀灵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既然如此,我…我这就去找我表哥要,不过…”

她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裴二郎,然后不着痕迹的瞪了一眼薛玉才说:“我表哥是个商人,东西给他了,想原价拿回来是不可能的!“

钟秀灵知道薛玉肯定没钱了,当初她自己转手卖掉玉佩和佩刀两样就卖了三十两银子。

如今薛玉想拿,这钱就得她出。

“多少钱就麻烦钟姐姐问一问,东西我们肯定要拿回来,那是裴…我相公的贴身之物,他很喜欢!”

钟秀灵心中冷笑,拿回来?你有钱?

她嘲讽的看了一眼院子里,然后道:“好,那我去问问我表哥!“

“我身子不太舒服,就不送姐姐了!“薛玉淡淡的说。

钟秀灵看了一眼薛玉,沉了沉眼睛,转身走了。

薛玉冷着脸,回头,就看见裴二郎正看着她,她知道自己的行为肯定又反常了,不过没关系,裴二郎就是怀疑也没有证据,何况她继承了除了原主人品外的所有东西,不怕人查,而且,现在都这样了还怕什么怀疑。

钟秀灵走后,两个人都没说话。

薛玉把东西收拾掉,那个鸡脑子也被她扔了。

整理完,她看了下,水缸里没水了,院子里倒是有井,可她从来没打过水,提不动那水桶啊,从前的水都是裴二郎打的。

薛玉走到裴二郎身边,见他正在雕刻另外的两只杯子,她看了一眼,两只都是竹子,和他杯子上的一模一样。

他刻的很专注,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薛玉过来了。

薛玉不知道怎么开口,她记得裴二郎说过,玉佩是裴家的传家宝,佩刀是他十五岁时他父亲送他的。

可是却被原主强行拿来卖了,在裴二郎最困难,最脆弱的时候。

薛玉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心情,她占了原主的身体,这件事不是她做的也是她做的。

原主的行为等于在为裴二郎千疮百孔的心上又剜了一刀,即使现在想要弥补,可是伤口就算是好了,也会留疤的吧。

“裴二郎,对不起,以前是我不对,你放心,你的佩刀和玉佩,我会拿回来的!”薛玉小声说。

裴二郎放下手里的竹杯,语气很平静,却带着十足的冷漠和疏离。

“人都没了,还要东西有什么用?”他说完不再理她,自己拿起杯子又刻起来。

小刀在杯身上一下下的划着,或许是太用力了,刀子一偏,直接刺进了手掌,鲜血弥漫在整个掌心。

裴二郎看着手里的血,感受着手上的疼痛,忽然笑了。

薛玉跑进屋子里拿了棉布给他止血,一出来就看见裴二郎看着自己的手掌,嘴角还挂着笑,手上的鲜血顺着指缝一点点滴在地上…

薛玉一怔,感觉心被扯了一下,有点疼。

她走过去,去抓他的手,被他一把甩开,殷红的滚烫的鲜血溅了几滴在薛玉脸上。

薛玉定定的看着他。

他垂着头,却是看着地上那滩血。

“先止血吧,人总要活着才有希望,你若是死了,才真是顺了别人的心意!”薛玉蹲下身子,抓起他的手。

裴二郎一句话都没说,任由她包扎好伤口。

两个人之间又是死一般的寂静沉默。

半晌,裴二郎忽然抬头看着她,和他以往的消沉不同,此刻他眼神锐利,带着深不可查的探究。

“所以,你根本不是薛玉!”

他开口,带着几分笃定。

薛玉一怔,对上他的眼睛,很快就心虚的低下头。

她其实很想告诉裴二郎自己不是,可是她不能,尽管同情,可她无法信任一个只相处了一天的人。

何况,裴二郎的心里装满了仇恨,人一旦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

她不敢赌!

“我是薛玉!”她说。

裴二郎冷笑一声,不再说话。

薛玉也不知该说什么,现在她是无论如何,开不了口让裴二郎去打水的。

薛玉回房间拿了些银子,出来后道:“我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

裴二郎没回答。

薛玉自己往门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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