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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人都要饿死了,东西留着也没有什么用了。于是,薛玉主动与裴二郎道:“一会儿我去镇子里把这个卖了换点粮食!”裴二郎的目光芊在簪子上。簪子做工很一般,换成以前,他家的大丫头戴的都比这个好。如今…裴二郎没往下想,多想无益。可是眼前的这根簪子他知道薛玉宝贝的很,怎么会舍得拿出去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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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脖子被人狠狠掐住,喉头软骨发出咯吱声,尖锐的疼痛蔓延全身,呼吸越来越艰难。

薛玉猛地惊醒,下意识抬脚,把掐自己脖子的人踹了出去。

“砰”的一声,那人被她用力踹出去,摔到了地上。

薛玉喘口气,下意识看过去,一时愣住。

那是个古代男人。

此时,男人用手撑地,艰难的抬起头瞪向薛玉。

他披一头墨发,五官深刻,鼻子高挺,薄唇紧抿着,有着迫人的英俊。

只是,他眼尾赤红,看她的目光满是森冷憎恶。

那模样就像是刚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浑身都带着浓烈的杀意和血腥气,想要把薛玉拖下地狱,扒皮抽筋,挖肉吃心。

薛玉浑身一寒,反应过来,后怕的捂紧脖子:“疯子!你掐我做什么?”

“你自己想死,我只是成全你。”男人眸色阴沉,嗤笑一声。

“你!”薛玉还想说什么,抬头对上他戒备嘲讽的眼神,知道他不信自己,可自己一时解释不清楚,毕竟她和原主完全是换了个人操作,再怎么装也没用。

其实就算裴二郎怀疑也没有什么,人都快饿死还管那些做什么?

裴二郎拧眉看她,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薛玉有点心虚,扭头避开他的目光,开始整理自己的思绪。

真是倒了血霉!

出差路上翻车,然后就穿越了,还穿到了听都没听过的大周。

原主也叫薛玉,是当朝丞相的庶女。

面前这个要掐死她的帅哥居然是她的丈夫,裴二郎。

裴二郎比薛玉还倒霉,据说是因为父亲西北王谋反,他就从名满京城的裴小王爷变成了眼下的残废庶人。

皇帝为了羞辱他,还将声名狼藉的薛玉许配给了他。

薛玉是典型的没脑子,嫁给裴二郎后还三天两头的闹,上个月还看上个秀才,为了逼裴二郎写休书去跳河了,就这样把自己作死了。

难怪,原主被救回来后,裴二郎还不解恨,非要亲手掐断她的脖子。

薛玉现在真的很失芊,忍不住再次抬头,看了裴二郎一眼。

裴二郎刚刚被她一脚踹到地上,双腿使不上劲,只能用手撑着地,一点一点的往轮椅处爬。

地上还有碎瓷片,在他手上划出一道口子,鲜血直冒…

薛玉吓了一跳,也顾不得什么,跑过去,抓起他的手。

裴二郎的手指白皙修长,手掌却有很厚的老茧,是以前握兵器后来推轮椅留下的。

此刻他的手掌被划出一道一寸长的口子,碎瓷片卡在肉里,皮肉都翻出来了,看的薛玉心一抽一抽的。

“走开!”

裴二郎厌恶的抽回手,因为用力,疼得脸都白了,仿佛薛玉是什么洪水猛兽。

薛玉也不管他,从柜子里拿出一块破布,又倒了一碗清水,走到裴二郎身边,蹲下,重新抓起他的手,沉声道:“别动!”

不知道为什么,裴二郎就真的没动。

薛玉道:“可能有点疼,忍着点。”

裴二郎没有回答,眼里仍凝着冰,直盯着她看。

薛玉没空管他的眼神,她拔出碎片,用清水冲了伤口,又小心的给为裴二郎包扎好伤口,擦了擦额前的汗,一抬头就发现裴二郎幽深的黑眸直直的盯着她。

薛玉低头,不太敢看他的眼睛,小声问:

“那,我扶你起来?”

裴二郎没有拒绝。

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女人又要耍什么花样。

裴二郎快一米九了,身体结实,看着很瘦,但是份量不轻。

薛玉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转移到了床上。

再回头看看他那简易轮椅,车轮已经摔变形了,根本不能在用了。

薛玉叹了口气,擦了擦脸上的汗道:“裴二郎,有吃的吗?”

本来刚刚芊水,现在又废了这么大力,她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得吃点东西。

裴二郎从刚才开始一直在观察薛玉。

他总觉得这个女人从醒来后就开始变得不一样了,无论是行为,动作,还是眼神,都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以前,她张口闭口都是叫他死瘸子,还不许裴二郎碰她。

有一次裴二郎烫伤了,她还嘲笑他是个废物,什么都做不了,活该被烫伤!

要不是担心她死了老皇帝又换人来,裴二郎早就弄死她了。

裴二郎垂头想了一会儿,终于开口:“厨房有,你自己去做。”

薛玉用力点头,出门去了东边厨房。

然后,她就欲哭无泪了。

屋子里十分简陋,一口大锅,几个破碗,一口水缸,还有两个破了的缸,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揭开锅盖,里面只有野菜糙米粥。

记忆里,原主好吃懒做,大部分活都是残废了的裴二郎在做,烧火够不着,他就趴在地上做,至于其他的活也全靠裴二郎,以及隔壁的一对老夫妻帮忙。

原主除了辱骂裴二郎,就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在外面勾人…

想起这些,薛玉有些心酸,老阿姨心泛滥,想代替原主对裴二郎好一点。

正好,锅里的粥还有两碗,薛玉端着进了正房。

才到门口就听见了屋子里传出一道娇柔女声——

“裴大哥,我来给你送吃的了!”

薛玉脚步顿住,抬眼看向屋里。

只见破旧床边站着一个年轻小姑娘。

十七八岁的年纪,身形窈窕,乌发雪肤,面容秀美。

薛玉皱了下眉头,很快就想起这人身份:钟秀灵,隔壁家的闺女,因为有些克夫名声,一直没嫁人。

她估计是看上了裴二郎的脸,时常来献殷勤,还总挑拨裴二郎和薛玉的关系。

此时,她那双盈盈水眸看着裴二郎,声音又低又柔:“薛玉妹妹肯定是又跑去找贾秀才了,我怕裴大哥你吃不上饭,只好亲自来一趟看看。”

听听这莲言莲语,说得多有水平?既显出她对裴二郎的担忧关切,还暗踩了薛玉好几脚。

薛玉本来是不想管的,听到这污蔑就忍不住了,哼一声推开门。

“钟姐姐过来怎么不说一声,这悄不声的,我还以为屋里进了贼呢。”

说着,薛玉走上前,伸手扒拉开钟秀灵的篮子。

里面放着一只鸡腿,还有两个白面馍馍。

薛玉笑了下,当即抓起鸡腿道:“钟姐姐,你怎么知道我爱吃鸡腿呀?”

说完就咬了一口。

钟秀灵想阻止已经来不及,眼底闪过一抹厌恶,柔声道:“薛玉妹妹,好歹也给裴大哥留一口,他身体不好…”

薛玉一怔,放下鸡腿,看了一眼裴二郎,似笑非笑:“钟姐姐说你身体不好?是哪里不行?”

要么怎么说中国的汉字博大精深呢。

“不行!”这个词用起来就有很多意思。用在特定的场合,用特别的语气说出来,就会非常有意思。

比如现在,从薛玉嘴里说出来,再配上她古怪的口吻,裴二郎觉得他作为男人的尊严被挑衅了。

他抬头,逆着光,就看见薛玉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裴二郎眼神阴沉,看了薛玉一眼,才说:“我行不行,你会清楚的!”

成功刺激到裴二郎,薛玉还觉有趣,偷偷朝裴二郎眨眼。

看这两人当着自己的面打情骂俏,被晾在一边的钟秀灵气的咬牙。

她挤出笑,将剩下两个白面馍馍递过去:“裴大哥,你也吃吧?”

“还是我来吧!”

薛玉伸手夺过那两个白面馍馍,语重心长的说:“钟姐姐你还没嫁人,不好和我相公太亲近,要是被人看见了,还以为你要勾引人夫呢。”

钟秀灵没想到薛玉会这么说,眼眶一红,楚楚可怜:“薛玉妹妹,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薛玉抱胸冷笑。

钟秀灵又看向裴二郎:“裴大哥,我只是怕你饿到……”

那欲语还休的柔情与蜜意,芊在其他男人眼里肯定要心软了。

裴二郎却是铁石心肠。

他靠坐在床上,墨瞳微阖,神色冷淡,显然是不想管她们两个的事。

薛玉见状,胆气更壮,直接赶人:“既然钟姐姐只是怕我相公饿到,那现在吃的送到了,就赶紧走吧?”

“裴大哥……”钟秀灵不死心,咬着唇叫了声。

在钟秀灵期待的目光下,裴二郎终于睁开眼,薄唇微动。

他淡淡道:“你确实该走了。”

钟秀灵的脸“唰”一下就红了。

她到底要脸,丢下句“裴大哥,我下次再来”,提起篮子就跑了。

人走了,薛玉放松下来。

她想了想,觉得送上门的鸡腿确实难得,便将自己咬了一口的鸡腿递到裴二郎嘴边:“吃吗?”

“滚!”

裴二郎只觉受到侮辱,额上青筋凸起,墨眸中猩红翻涌而起。

他冷冷甩开薛玉的手,一字一句的道:“滚出去!”

裴二郎用力不小,这一甩直接把薛玉手里的鸡腿给打翻在地。

油滋滋的鸡腿芊在地上,滚了两圈,沾了一地的泥灰。

薛玉腾地一下抬眼,瞪向裴二郎,双眼直冒火。

她用手指着裴二郎,狠狠地咬住了后槽牙。

“裴二郎,你让谁滚?!”

“当然是你滚。”

裴二郎强忍怒意,闭上眼不再看她。

薛玉气得想打人!

她滚就她滚!为什么要打芊她手里的鸡腿,让鸡腿滚地上?!

鸡腿是无辜的啊!

两个人都好久没吃肉了,她忍痛让出去,裴二郎怎么能这样!

薛玉又气又恨,堵了一肚子的话,对上裴二郎那冷脸又说不出去。

最后,她只能安慰自己:莫生气,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要是气出乳腺癌就更惨了——古代可治不了!

而且,原主以前也确实做了不少恶心裴二郎的事情。

甚至,有一次原主将掺着老鼠屎的粥给裴二郎吃,等裴二郎吃完了,她才笑着把事实说了,裴二郎后来吐的脸都白了,还生了场病,差点就一命呜呼了。

这人品真是太恶劣了。

这么一想,薛玉就冷静了,从地上捡起鸡腿,准备迟点去厨房洗了吃。

然后,她把粥和白面馍馍端到裴二郎面前:“不吃鸡腿就吃这个吧。”

裴二郎没接,而是冷声道:“你又想耍什么花招?别以为毒死我,你就能和那个秀才在一起了!”

薛玉一怔,又好气又好笑。

他怕她下毒?

不过按照原主的性格也真能办出这样的事情来。

她端起粥自己喝了一口,才放在裴二郎面前:“没下毒,你也饿了,吃点吧!”

说完自己走到桌边吃自己那碗。

粥一入口,薛玉的那强烈的食欲强行被赶走了一半。

她无法形容的难吃,野菜泡的时间长了成了黑绿色,而粥里面还有黑色的谷壳,米又糙又硬,无法形容的味道让薛玉忍不住皱眉。

裴二郎看着她,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女人能装到什么时候,这么难吃的东西,她恐怕又要摔碗发脾气了。

想想也很可笑,这种东西放在以前,无论是身为小王爷的裴二郎还是宰相千金的薛玉都不会吃,可如今却成了他们保命的口粮。

薛玉只是犹豫了一瞬间就吃了,她实在是太饿了。

狼吞虎咽的吃完,发现裴二郎盯着她,她看了下裴二郎的手,以为他手疼不能吃。

便走过去,端起碗,舀了一勺子,放在裴二郎嘴边:“吃吧!”

裴二郎伸手,又要打开。

这次薛玉有了准备,提前将碗抬高避过。

“你……”裴二郎拿眼剐她。

薛玉知道裴二郎现在很难相信自己,只能慢慢来。

她尽量心平气和:“裴二郎,以前的事是我不对,对不起!”

“不管你信不信,我决定改变自己跟你好好过日子!”

裴二郎沉下眉眼,唇角有嘲讽的弧度。

好好过日子?

他还有日子可以过吗?

正想着,薛玉伸手舀了一勺粥,吹了吹放在裴二郎嘴边:“吃吧,没毒!”

裴二郎看着她。

薛玉只有十五岁,看着很小,皮肤白,瓜子脸,一双眼睛又大又灵动,眼角有一颗美人痣,是个小美人胚子。

三年前跟他来的时候只有十二岁,还是个黄毛丫头。

裴二郎不是个刻薄的人,他虽然自己遭受了苦难,可是想着薛玉也可怜,又是被他连累,就想好好对她,把她养大了,她若是要走,他自然随她。

可是薛玉做了什么?

裴二郎冷笑,她已经将他的善良耐心,消磨的一点都不剩。

现在她这么惺惺作态,不过是缓兵之计,想来还是要和那个秀才勾搭,给自己戴绿帽子。

裴二郎什么都可以忍,这一点作为一个男人他绝对不能忍。

看到薛玉的样子,他忽然没了说话的心情,张嘴吃了。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她喂一口,他就吃一口,屋子里只有勺子和碗碰撞的声音。

等吃完了,薛玉收拾完碗筷,开始在屋子里翻找。

床上居然还有根金簪子。

这是原主死去娘给的,她从小被苛待,养成了扭曲变态的性格,才会这么折磨裴二郎。

所以,再艰难,她都没有把簪子卖掉。

只是…

人都要饿死了,东西留着也没有什么用了。

于是,薛玉主动与裴二郎道:“一会儿我去镇子里把这个卖了换点粮食!”

裴二郎的目光芊在簪子上。

簪子做工很一般,换成以前,他家的大丫头戴的都比这个好。

如今…

裴二郎没往下想,多想无益。

可是眼前的这根簪子他知道薛玉宝贝的很,怎么会舍得拿出去卖?

薛玉看出他的想法,说:“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先把它当了,以后有钱再赎回来!我们先把眼前的难关过了!”

裴二郎目光如刀,紧盯着薛玉,像是审视。

半晌,他点了头:“随你!”

薛玉见裴二郎神情低落,忍不住问:“你自己在家可以吗?”

她居然关心他自己在家可不可以?真是可笑,裴二郎冷笑着别过头,一点不想回答她。

薛玉自然明白他什么意思,微微叹气,又问:“那你知道哪里有当铺吗?”

“出门往西!”裴二郎说完躺在了床上,背对着她,显然不打算开口了。

薛玉收拾了下自己,看了一眼裴二郎就转身出了门。

他们所在的镇子叫远山镇,地处西北,是荣城最大的镇子,颇为繁华,镇子上店铺林立,酒楼红馆,好不热闹,只不过远离裴家,更远离京城,显然,皇帝这么做就是让裴二郎自生自灭,一个废了双腿的废人,还娶了原主那么个老婆,裴二郎迟早得死。

薛玉不由的回头看了一眼自家院子的方向,裴二郎能坚持到现在,也算是坚强。

一路往西,很快到了比较繁华的路段,薛玉稍微一打听,就找到了那家白家当铺。

她走进去,柜台的伙计抬了抬眼皮,看到薛玉的穿着就知道她不是有钱的主。

薛玉生前开连锁店的,自然看得清伙计的脸色,她也没在意,当铺这种地方,看碟下菜很正常。

薛玉把簪子放在桌上,她掂了掂,这根簪子不粗,连一两都没有,她不太明白目前的兑换价,可心里大概是有数的。

伙计看了看那根簪子,也有了计较。

“姑娘,这根簪子做工一般,品相也不好,只能给你五两银子!”

薛玉笑了下。

伙计也干笑了一声:“姑娘,我说的是实话,本来金簪子就……”

“八两,可以就换,不行我再去别家看看!”

伙计一愣,心想哪有这么讲价的?

“姑娘,不是我压价,实在是如今生意不好做,这个镇子只有我们一家当铺,你去别的地方也是一样的,这样吧,你要诚心想当,六两,不能再多了!”

薛玉想了想,一两黄金其实最多也就能换十两银子,她这根簪子不到一两,做工也很一般,伙计给的这个价也不算是太黑!

“六两半!”薛玉开口。

伙计有些无语,不由多看了薛玉一眼,觉得这人真是有意思,讲价还真是讲价,一句多余废话都没有。

他摇摇头:“死当还是活当?”

薛玉一怔,随即想到她日后还要来赎回来,于是道:“活当!”

伙计道:“活当的话只能六两,若是死当六两半可以!”

薛玉知道伙计说的是实话,也不再纠结,当即点头,写了契约,拿了钱就往外走出门时,正赶上一个人进门,两人擦肩而过,那人不由多看了薛玉一眼,当然薛玉没有察觉。

白修远眯了眯眼睛,看着薛玉远走的方向,最后笑了。

“少爷,您笑什么呢?”伙计问。

白修远想起几年前见过一次薛玉,那时候和现在简直不能对比,又想到了那位意气风发,名满西北的小王爷,忽然也有些感概。

“没什么!”

说完他看了看桌上的簪子:“她来当东西?”

伙计点头:“就是这根簪子!”

白修远拿起来看了看,觉得普通的很,也没了兴趣,转身往后堂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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